在前往基地前，他不介意先绕路去会一会那个机械师。

“你好……玛丽。”

犹萨金最清楚对付这些雌虫应该用什么手段，这也是雌虫一直被压迫的原因所在。

引发精神暴乱很简单，尤其是一个基本不接触信息素安抚的不稳定雌虫；但是治疗精神暴乱却是基本不可能，雌虫只能在痛苦中死亡。

虽然玛丽身边带着雄虫，但那只是一个低级的废物罢了，改变不了事实。

所以只需要一点点的气体，就能让这只高等雌虫发狂。当然这气体对他不管用，因为他不缺信息素……即使他不再强迫路易，他手里还有很多他曾经收集的信息素样本。

几轮交锋下来，对面的雌虫有些动怒了。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问题。

犹萨金没他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暴力手段，等到量释放够了他就可以离开。

……果然跟“那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副眼睛要滴出血的样子还挺稀奇的。

————

犹萨金虽然知道路易在哪里，但他确实对厄洛斯说的那些话很感兴趣。

路易有很多秘密，他的过去被掩埋得很深，即使凭借雪影的能力也没办法找到他的更多信息。犹萨金指的不是那种单纯的身份资料，而是组成他这个雄虫的生活经历。

按收集到的资料来说，路易只是一名流落荒星的高等雄虫，性情应当比较开朗善良。

跟现在的路易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干系。

眼前的雄虫忽然设计了他一手，竟然引爆了炸弹。他正想击破防护罩，光脑就震动起来。

路易：【不要做多余的事，现在过来。】

犹萨金犹豫了一秒，这片区域的实验机密只有两个，退化药剂已经推广，抑制剂也已经被雄虫拿到了。再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保护的。

至于雄虫，路易应当是非常不想让他死……那就，如他所愿。

他不会动手。

但是雄虫也活不下来。

这是当然，因为他要找的雌虫也已经在精神暴乱的作用下半死不活了，只凭他一只断腿的雄虫自然不可能逃出生天。

他完全没顾及爆炸对他身体造成的损伤，直接往路易指定的方向去。

悼灵鸟是他的实验品，退化药剂的初版实验结果。拥有超强修复能力和血液再生能力，虽然这段基因组放在虫身上效果会减弱很多，但是犹萨金的确也是一个近乎“不死”的怪物。

他只有A级，离顶尖的S级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他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你来了。”路易扭头瞥见了犹萨金。

“别在这里待太久，玩够了就回去。”犹萨金浅笑着说道。

路易不经意地摆弄着操作台上的各种东西，将一瓶随手拿来的绿色药剂洒在地上。

“抑制剂早就已经被毁掉了，所有的成品都只是一堆调色水而已。没了抑制剂，你凭什么以为你敢给自己注射退化药剂？你凭什么觉得在雌虫都变异后你能掌控他们？”

“……有点意思，随便你怎么玩这些东西。”犹萨金并没有在意路易说的话。

“你不必高兴，今天那些参与研究的虫会在这里全部死去，也就没有一个虫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了。几分钟后，你的直属部下，他们都会出现在基地里。当然，在这之前我会将抑制剂的资料作为一份礼物送给我的朋友。”

“……”犹萨金这回沉默了。

“他们不该被集中毁灭吗？毕竟基地都爆炸了，叫他们来抢救研究成果也是理所当然。只要再加上一点点雪影卧底的助力，就能召集你的所有下属。”

犹萨金把路易摁在墙上，“你还真是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啊。”

路易不以为意，“没了抑制剂，变异雌虫的寿命会大大缩短，神智越来越模糊，过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死亡……你以为那些基因真的能让你不死吗？我知道，你自己也用了类似于退化药剂的东西，只不过看上去效果比现在的成品还要差一点。”

“你输了，我说过你会死在我手上。”他略带嘲讽。

“就在你让我进入雪影，接触到这些信息的那一刻起，这些注定会发生。”

犹萨金露出一个有些偏执的笑容，狠狠地吻了上去，堵住路易的嘴。

路易挣扎着往他身上踢，毫不留情地咬他的嘴唇。唇齿间绽开一股腥甜。

犹萨金掐住路易的脖子，反咬回去，厚重的喘息声在狭窄的距离内格外清晰。

路易没有用信息素去压制雌虫，单纯是因为对面的雌虫只会像疯子一样对那种气味着迷。

犹萨金略微松了松对路易的禁锢，“可你什么都没得到……我说的对吗？我输了，但你也没赢。”

路易看着犹萨金的眼睛。

他的确是什么也没得到，他挣扎着想要解脱，铲平这条道路上的所有阻碍。

连他自己都未曾赋予这条道路意义，所以他对于每一步的前进，既不会感到欣喜，也不会感到慰藉。

但是现在都结束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一切重新开始。这是他第一次萌生出一点点继续活下去的渴望。

还有楚医生，现在他不用搅乱剧情，也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既然楚医生求生欲那么强，那么他会帮助他好好活下去的。

“我已经启动了基地的自毁程序……这就是我的愿望，让这里的所有虫都毁灭。”

现在想要扭转局势基本已经不可能，三方针对雪影的力量凑在一起，基地毁灭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犹萨金沉默着没说话。

“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把半成品的退化药剂流通出去了。我还记得那天，你同意给我开放二级权限……你说让我成为你的心腹。不为什么，说出来就是让你泉下有知。我恨你……我当然会成为最大的叛徒。”

“爆炸之后基地的药剂全部都逸散出来，该有多么有趣。”路易笑了，他装作双手掐住了犹萨金的脖子，实际却没有用力。

恨他？犹萨金并不觉得如此……他又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虽然路易的确是靠实力爬上高位的；但是如果没有路易给他的种种回应，他也不会轻易交付机密。

就像他真的会用窒息来逼迫路易，但是路易却不会在掐住他脖子的时候用一点力。

犹萨金忽然有些怀疑这一切是真相还是假象。

但是路易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

“再见……大反派。”

————

啧。

“您请尽快，阁下的状况不太好。”厄洛斯没有声音，只能由1009简单地回复一句。

“呜呜呜……我定位到了，就在前面……”

纳耶维尔能感受到1008一直待在他耳朵上，散发出难过的情绪。

精神暴乱的确有些影响他的行动，以至于他现在必须耗费比先前多一倍的精力才能保持冷静。

就在前面。

在火光中，纳尔终于接住了厄洛斯。

他的心里一颤。

他有些谨慎地避开了烧伤严重的皮肤。

厄洛斯引发的爆炸不足以产生强烈的效果，但是路易抢在各方之前启动了自毁程序，就像路易说的：斩草除根。爆炸没法毁掉的，这些恐怖程度不亚于辐射的逸散药剂也能吞噬所有火海中的生物。

“纳尔……”厄洛斯感受不到灼伤，只是意志有些昏沉。

“是我。”一点精神力暴乱还不至于让他怎么样。

纳尔把厄洛斯抱在手上往外赶，而厄洛斯救出来的的雌虫自然也被他绑在背上。

“1009你快想想办法！”1008非常焦急。

“现在不行，商城的药剂效果太强，现在阁下腿部的子弹还没起取出来！”

系统都没有呆在空间内，此时他们的对话是外放的。

“子弹？”纳尔分神问到。

“犹萨金朝着阁下开枪了……”1009很少有这么絮叨的时候，但是它非常悲愤地解释了当时的情况。

“很好……”

纳尔不是一个容易有情绪起伏的虫，但是他现在的确意识到了自己的愤怒。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精神暴乱的影响，直接炸平整个凯尔诺的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叫嚣。

他的翅翼不受控制地张开，皮肤上青筋暴起。

————

“加莱，里面到底怎么了？”夏利急匆匆赶来。

“没时间废话了，所有高层都在里面抢救，这是老大的命令。基地里面混进了虫，现在全是炸弹，”加莱推搡着夏利往里面去。

“他们让我在外面通知你，里面有只有你的权限才能打开的资料。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老大呢？”夏利半推半就地进入火海。

“老大也在里面，但是他和路易呆在一起，你懂的。快行动，否则真的来不及了！”

“行行……”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加莱看着不知情地夏利急匆匆地去抢救资料，他苦笑着推了推眼镜。

清点过了，这是最后一个雪影高层。

玛丽……爱玛。同伙们，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这是最后一个愿望，让他们活下来……还有安塞弥亚……和他的泽。

快十年没见，不知道他的泽现在怎么样了……也许他现在已经成长很多，变成了他当时所期望的样子。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泽会蹦蹦跳跳地告诉他，以后要当一名警察……

泽……之后要一个虫活下去了。加莱内心涌出一种难以遏制的悲伤。

“我来了，等等我，夏利。”

纯白的研究服被火光映照成红色，然后消失不见。

————

开始了。

基地的中心在令虫眩晕的巨大轰鸣声中塌陷。

与此同时，高浓度的退化药剂在高温中变成气体，与火焰相交融。还有引发精神力异变、精神力暴动的药剂……半成品的拟制信息素，稻冈的辐射武器样本……

任何一个放出去都会造成巨大恐怖地药剂此时全部在一片空间里混合，最绝望的生化武器瞬间横扫过基地。

这些不知名的，知名的研究成果。

一瞬间湮灭了所有的生命体。

收割了这里的一切。

连嚎叫声也没有留下，自毁程序不会给任何虫逃离的可能。

罪恶也在业火中被燃烧殆尽。

家人们，我整理一下时间轴嗷：厄洛斯进去找抑制剂（＋）靳赶路的时候路易跑掉（＋）靳单独前往纳尔在的地方（＋）路易召唤犹萨金——犹萨金引发纳尔的精神暴乱后进入基地——厄洛斯引爆炸弹——靳让加莱召集高层进入基地（＋）纳尔救援厄洛斯——厄洛斯救下白——纳尔找到厄洛斯——高层基本进入基地（＋）路易启动剩下区域的自毁程序。

马上回帝国了，终于。TVT，这段在凯尔诺的剧情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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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