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格？”

原琼是个公认最不像雌虫的雌虫。

明明有着A级的体质连驾驶机甲战斗都不利索，还逃掉机甲课专修那种专门给雄虫镀金的制造课。

这样在学院里也出名了，有不少雌虫认为他是对里面的雄虫有意思，可是没有看见他对哪一个雄虫殷勤过。

性格也很像他的名字，原琼、“圆”琼。

谁都能来招惹一下、什么都能来踢一下，久而久之逃跑技术倒是练的挺好。

艾迦曾经笑过他是一个球吗？怎么老被虫踢来踢去。

他说他一定是那个跑得最远的球。

当然带他找回场子的也是艾迦。

怎么踢过来就怎么踢回去。

只能说幸好排名的时候会去掉一个最低分和最高分，他虽然算不上什么佼佼者，可排位都能抵得上前二十。

让他在学院里过得还挺好，还有心情让排名掉下来。

艾迦想到这里，已经有点手痒痒了

一下子掉了那么多。

“凭你的制造技术同年段中有几个可以比得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连个名次也没有？”

“我……遇到了……”原琼的声音越来越低，“可这也不能怨我啊……”

“哦？”艾迦倒是想再听听他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

原琼陷入了沉默。

艾迦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说，那谁也无法从他嘴里撬出来。

“你现在如果想赶上，只有往机甲上努力了，先把之前欠的作业补上。”

中央军校不是什么慈善机构，那里流传着一句话：钱、权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想想那些在对战中中损坏的机甲、维修的费用、还有各种的训练场地费和模拟训练器材费。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雌虫可以负担起的，校长意识到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长期以往军校只会变成一个镀金的地方。

早晚会被其他势力挤占掉。

所以为了可以招收更多的人才，军校里面对于学生之间的交易，只要不违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各大军校还都有着对于没有钱、没有权但是能力特别出众的虫激励手段——排名，不仅是各学科，各大比赛，依据不同名次获得奖金，只要你足够优秀。

而原琼就是需要钱，制造很费钱，雌父还一直待在医院里，之前因为有制造专业的底气在完全没有怎么管过机甲专业方面的作业。

现在落下来的都不知道怎么补了，这可真是令虫绝望。

“趁放假把《巴罗航道作战记录》、《99版机甲大全》、《机甲核心与能源连续理论》，这几本给我背熟。”

说完挑了一下眉“这决定着你在我手下挨揍多久。”

艾迦现在也顾不上在军团长面前摆出一副成熟样子了。

现在的他多了些少年的锐气，他感觉他身边的虫都有点缺。

缺脑子。

倒是旁边注视着的沈砚能够从艾迦的行为里感受到一股用心。

面对同伴的问题随口就能说出书籍名字，如果不是他在这方面很有造诣就是一直为同伴考虑着。

这在修仙界也很少。

杀人夺宝、逆天行事、奔赴仙道，不是说里面没有好人，可好人能活下来吗？

假如有一个宝珠护佑一方平安，但又对修炼极为有用，你夺不夺？

其他人夺不夺？

你会不会想:我不夺早晚有其他人，那还不如让我来，起码我的手段和平些？

假如你真的不拿，被其他更恶的人拿走为祸呢？

即使沈砚是修仙界的人，他也认为那是一群没有监管的疯子。

太强大的力量让他们不好约束。

人都会权衡为了普通人对上一个修仙者值得吗？

那股躁动的气息又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何在古蓝星，他的自制力就会下降。

妖气充斥在眼睛里。

森林，空中潮湿安静，只有几只虫交谈的声音。

在无虫注意到的角落，那个幽蓝的眼睛正在慢慢褪去伪装，就如同宝石擦去覆盖在上面的灰尘，露出了里面的光芒。

伪装过的眼睛里蕴藏杀气。

红雾在他眼底聚集，无意识中原本伪装成淡蓝色的眼眸又隐隐约约透漏出点点红色。

——哈

艾迦突然喊了一句。

“我们这边已经可以返航，请下达指令。”

最后两个字已经隐隐约约破音了。

这个突然增大的声音打断了沈砚的思路还把其他虫也吓了一跳，纷纷在感叹年轻虫就是精力足。

在转身错开，眼神交集的一瞬间。

“你没有事吧？”

沈砚可以从艾迦眼睛里里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和一道不包含其他，只是关切的视线。

他早已习惯被各种目光注视——贪婪、恐惧、憎恶、算计。

毕竟他一开始的身份就不高，只是作为一个附庸品。

后来他踩着那些人爬上来变成了强者，那些人也会害怕也会嫉妒。

直到更强，那些曾经欺辱他的眼神也不在视线范围内了，与之相对——同阶层人的算计。

面对一个毫无杂念的目光倒是让他有点不自在，几乎狼狈躲避掉。

第一次言不由衷拉开了话题。

“你觉得他可以通过你说的考试吗？”

这中间没有说出来的名字，所有虫都知道是谁，忽略了一旁苦瓜样的雌虫。

沈砚看见有一道阳光在军装扣子上反射了一下，正好进入了艾迦眼睛里。

那抹光彩就这样倒映在里面了。

真的很适合穿军装呀。

看着眼神里流转起来的灵动，沈砚第一次这么觉得。

他的嘴角好像在不停微微抽搐，几乎要绷不住了，眼神里也充满了笑意。

“多揍几次就好了。”

实战就是最好的老师，躲避、反击、攻击、高速中处理一切信息……

这些都只能在实战中学习到，只有疼痛才能让虫长教训。

同一个点位被打了就知道防守了。

整台机甲消耗的能量又会和书本里不一样，这是根据不同的操作习惯。

有些虫喜欢在攻击时分配部分能量到护甲，有些虫会分配到推进器，有些虫稳健，有些虫冒失。

仿佛已经看到开着最新最好的机甲一拳拳砸到对面的快感了。

艾迦不要看他年纪小小，一副不开口就是斯文模样，结果他是最喜欢揍虫的那一个。

不过——

沈砚想着：他是不是忘了他的机甲已经坏了。

“抱歉要打断一下你们的甜蜜交谈了。”

一只笑面虎出场了。

“身份不明者需接受基础检疫和隔离观察，这是规定，请两位都忍耐一下。”

站在两虫旁边的雌虫几乎要称得上和善，听他的介绍他是这支队伍里的副官。

可他的态度却极为坚定，开口是什么我理解、我相信，动作却是——

却直接示意身后的两个雌虫士兵上前，手中拿着便携式扫描仪，这不是针对犯人，而是标准隔离程序。

扫描仪只是做一个基础检测。

因为不知道你会在外面带什么回来。

艾迦先被带过去做检测了。

生命体征良好，但存在中度脱水、疲劳及轻微软组织挫伤。

雌虫的恢复能力很好，这些是遗留下来还没有好的伤，激素水平还显示近期经历剧烈波动。

“这个也正常啊？”检测虫一边摆弄着仪器，一边说“你把你那位朋友再叫过来检测一遍。”

艾迦离开的时候看见已经拿出了三种不同型号的检测器，似乎是沈砚第一次的数据出现失误，现在在核查。

……

“滴滴滴，无法检测！”

“滴滴滴，检测出现错误，加载中……”

“超出权限，请核查。”

剩下的检测器也纷纷报废，它们都是在通过沈砚之后就报废。

第一次的时候其他虫都以为是特殊事故，第二次、第三次发生的时候所有虫都知道是这个“虫”特殊。

就连沈砚也察觉到了，不过那些雌虫认为是对方身份特殊有保密权限，毕竟和军团长认识。

艾迦则认为沈砚是雄虫，那不被检测器检测到也正常，毕竟雄虫的身体报告是机密，军用的检测器是没有权限的。

只有沈砚知道他在做检测的时候稍稍放出些神识进入里面。

还发现了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修仙界的灵石。

还有其他修仙者在这个世界吗？

勒夫的目光再次落在沈砚身上，那一双眼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家伙，不然也不可能从星际战争中活下来，并且从一个贫民窟升到军团长。

场面僵持在检测途中，两方的气氛都有点不太对，原琼蹭的站在艾迦身后。

艾迦则挡在沈砚和勒夫之间。

这两方都不能起冲突。

他沉声道：“长官！我以中中央军校首席及虫格为他的身份担保！沈砚绝对不是间谍！”

勒夫先是爽朗笑了几下，又是几句半真半假的提醒。

“我可不管你们隐瞒了什么，反正我只负责把你们安全带回去。”

就算是间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年轻虫就是好，逗弄几下就急了。

不过之后他就会觉得让这个虫登船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了。

“不过小家伙，那要麻烦你在隔离室看着他了。”

“我？”

有没有点性别意识啊，对了，他现在是“雌”虫。

艾迦无奈扫了眼沈砚。

“你确定要跟这些…铁疙瘩走吗？”

在沈砚的口中，这些机甲、军舰都是铁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