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帅兀良合的计划

百禾很担心阿娘,可完全没有办法得到阿娘的消息。她出不了女奴营,而阿术把她抛在后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想如果是阿娘,她一定能知道该怎么做。

百禾好好地考虑过了,阿术掳她过来,无非是看上了她汉人的医术。但大理不止只有她一个大夫,要是阿术能够放了她,她愿意把阿娘的药方子交给他们。

百禾也试过去找阿术,可蒙古守并不太愿意搭理她,只是告诉她,“阿术去打仗了,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你就别想见他了。”

等一年后他回来,没准都不记得她是谁了。

蒙古人的掠夺一直没有停止,女奴营源源不绝地有人补充进来,也源源不断地有人被带出去。

百禾很想知道这些人因为什么被带走,于是阿日善告诉她,“最近营中流行疮痍病,她们是得了病的奴隶,怕传染给别人,就都关到专门的营里去。”

大理天气湿热,女奴营条件不好,很容易滋生疾病。但这样把得了病的人简单粗暴地关在一起,又缺乏衣物和食物,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百禾很是同情,“这样也行?”

阿日善说,“这不算什么,要是得了瘴疠这种重病,就直接扔到荒野去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湿毒引起黄水疮,传染性很高,伤口破后,抵抗力弱的人很容易出现感染。

其实,治疗疮痍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方法。

说不定,蒙古人能奖励她去见阿娘。

虽然不一定行得通,但总比傻傻等着阿术回来强。

百禾说,“阿日善,我想治好她们。”

蒙古兵听说她需要草药治病,虽然不太信,但还是给她们弄了一大批大理的药材过来 。

百禾做了一批金疮药,用她做的药膏敷上,不用几日就可以结疤好了。

不仅阿日善,蒙古人都觉得很神奇,纷纷来找百禾治病。

百禾本来只想借治病寻找个合适的理由出去看阿娘,没想到,她治好了军营疮痍的事,居然就传到了主帅兀良合台的耳朵里。

百禾这来了个贵客,居然是帖木儿。

冤家路窄,帖木儿见是传言中的大夫原来是百禾,极怀疑她的目的,“怎么又是你?”

百禾也不知他来做什么,说,“我怎么了?”

帖木儿说,“你还真不安分。这次元帅要你去给他看看病,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百禾被吓住了,她清楚她的医术,虽然对一些杂病有效,但并没有王青桑的纯熟。兀良合台来找她,看的绝不会是小病,她也没把握能把他治好了。

百禾只说,“我会尽力。”

帖木儿不怎么放心,“是吗?我可是听说,你把阿术都给骂了。”

上次是气极了,百禾说了不少重话,除了被阿术晾到一边,没任何好处。

她吸取教训,“我再不会了。”

帖木儿一直看中阿术,总觉得他留着百禾是个祸端,警告她说,“你记住了,再惹事,你就别想要这条命了。”

帖木儿是蒙古军的铁腕人物,他不是在说大话。百禾无奈说,“我明白了。”

兀良合台派儿子去追击大理逃兵,自己却留在蒙营,并不是他年老志气衰退了,确实是身体的拖累。

长期在苦寒之地生活和打仗,兀良合台患了严重的风湿,有时甚至会痛得不能骑马。

他有着高高的眉梁,淡褐色的眼睛,神情严峻,阿术的眉目传了他五分,比他年轻,没有他不怒自威的气质。

见兀良合并没有帖木儿说的那样可怕,他让周围的人都下去,只留下百禾询问。

他态度很和气,“我这病是老顽固了,不好治吧?”

百禾拿着笔想了一阵,心中有了数,写了个方子,说,“元帅,请将这些草药物配好,煎取出药汁泡洗,能有效缓解腿疼,只是这也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兀 良合笑了笑,“我也明白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百禾说,“元帅也别灰心,此病是难以根除,但若是一直呆在温暖的地方静养,远离阴冷潮湿,就可以大大减轻症状。比如大理国的气候,就很适合大帅调养。”

兀良合台觉得有道理,说,“自从来了大理,我腿疼也轻了很多。”

百禾说,“要好转还需要更多日子。”

兀良合点头说,“我知道了。有劳你了,你下去吧,我会让人奖励你。”

百禾就等着他这句话,说,“元帅,百禾不要赏赐,只求元帅一件事。”

兀良合说,“有什么事你说吧。”

百禾说,“我有一个阿娘,元帅能不能允许我出营探望。”

对兀良合台这只是个小要求,兀良合台很爽快地说,

“我答应你,你可以常回家去。只要蒙古军驻扎在大理,就不会有人去打扰你阿娘。”

一个元帅来说只是随口一句话,对她却有很天大的用。百禾松了口气,这下不用但心阿娘的安全了。

她不敢多耽误,匆匆走了,路上正好碰到帖木儿迎面过来。

帖木儿擦身而过,百禾心情很好地给了他一个微笑。

她嘴角稍稍弯起来,眉梢含了春意,娇嫩得能滴出水来。

帖木儿撇了一下嘴角作为回礼,边走边想,阿术把这女娃娃抓来是为了治病?他怎么也不信。

帖木儿来禀告兀良合台阿术的消息,他已经俘虏了大理的皇帝段氏,已经开始东征其他各部。

兀良合台背着身子在椅子后面思考百禾的话,被帖木儿打断了思路。

听到儿子又立下了战功,兀良合台很是欣慰,他突然有了个未成形的想法。

兀良合征询最得他信任的士兵的意见,“我想在大理多呆一段时间,你看如何?”

蒙古古人擅长的是奔袭战,从不会在一地停留太长时间。兀良合想留在大理,就是打起了隐退的主意。

帖木儿说,“可元帅想把主帅的位置留给谁呢?”

兀良合台不无遗憾地说,“可惜阿术还太年轻,还得再历练几年。”

帖木儿和阿术走得近,当然最希望阿术能当上主帅说。

“阿术虽小,但战术计谋不比年长者差。”

兀良合叹口气,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儿子,说,“他心性还没定,容易冒进。不过也是他的长处。”

兀良合台需要仔细考虑这个问题,而阿术也需要时间,“先让他做个领兵的将领吧,其他的事,还得请示大汗再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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