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层，布鲁斯从贝恩身上拿到了蝙蝠腰带。

再往上走去，就是天台了。

——也是属于布鲁斯·韦恩和小丑的最后舞台。

系上腰带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向着对侧的电梯走去。

很快，电梯到达了顶楼，门一打开，他就看见天台上小丑的背影。

小丑远远望着哥谭夜景，他背着手，一点也没有回头看蝙蝠。

“总算等到你了。”

小丑看着哥谭的灯火说道，这时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此刻布鲁斯攀上楼层已经花了不少力气，他并没有花时间去休息。

他喘着气，看着那个紫色的身影。

“小丑……已经结束了。”

“结束？”

小丑抱着双臂，摇晃着脑袋，“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他张开了双手，背后闪着点点灯火的哥谭市，像他的领土一样。

“来吧，最后的挑战和奖励！”

说完，小丑慢条斯理的步伐在天台走着，“蝙蝠——或者，布鲁斯·韦恩，想必刚才的那些游戏你已经经历过了，你一路通过了各种敌手和挑战，也得到了对应的奖励。”

他指着布鲁斯的脑袋，“你赢得了自己的性命，赢得了那些人质，也赢得了这套戏服。”

“你也看到了，奖励和难度是成正比的，难度越大，奖励也会越丰厚。”

说到这里时，小丑嘿嘿一笑，“而我们的最终关卡，自然不能和前面那些小把戏比了。”

他满意地看到了布鲁斯的面色有了一些改变，小丑随后说：“韦恩家的小孩，你觉得将这座哥谭市夷为平地，需要多少吨炸|药呢？哦，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将这些炸|药布置在城市的地下交通系统里，而一旦我的心跳停止跳动，整个城市就会灰飞烟灭！”

小丑的目光里透露着疯狂：“你不会觉得这样很浪漫吗？在死亡到达的那一刻，眼前会出现最绚丽的烟火……！”

布鲁斯无言地看着这个病态的疯子，他脑子里正在紧急地构建对策。

“当然，烟火并不止一处哦。”小丑语调激昂，“那么蝙蝠，我好心地将这些内容告诉给你了，而你的奖励同样丰厚，自然就是所有哥谭人民的性命啦！”

“你会怎么抉择呢？最好的局面，自然就是让我活着，同时也能保留那群人的性命；至于坏结局，则是我死了，然后整个哥谭市变为一片火海……”

他嘟囔着，“不过，我可是很想看看坏结局的场景啊，让你亲自来杀我也不太现实，我自行了断也太无趣了。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邪恶的笑容绽放在小丑脸上，他从身旁的暗处拖来了一个医护人员，她的嘴巴被缠着黑胶带，全身密密麻麻地被绳子捆住。

她疯狂地摇晃着脑袋，恳求小丑放了她。

小丑注意力此时集中在这个女人身上，“我等不了太久，不如我们倒数10秒？”

“10秒后，我会杀了这个女的。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么做吗？如果你不能阻止我，她可是要马上归西了哦！”

寒光闪闪的小刀架在了她脖子上，“蝙蝠，选择吧！不杀了我，就没办法阻止她的死亡啊……当然，如果你选择杀我，整个哥谭都会来给我陪葬！”

“来选择吧！”

小刀往前了一点，医护人员的脖子上立马沁出了血珠。

“哈哈哈哈哈别犹豫了，你真的想看她死吗？你不是很喜欢那些英雄游戏吗？要善始善终啊，可不能就这样退缩！”

布鲁斯咬牙切齿，他从没有遭遇过如此艰难的两难局面。

事情的确如小丑说的那样，如果小丑死了，哥谭会卷入爆炸里；但如果小丑活着，那个女人就会丧命……

该怎么办？这个距离能用得上蝙蝠镖吗？或者配合烟雾弹？

可不能犹豫……必须一瞬间完成……

布鲁斯心急如焚，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但小丑的倒计时已经开始走了。

“10……9……8……”

在这个胶着的局面里，两人头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一束亮光从上面打下来。

“哥谭警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人质，别做无意义的抵抗……”

詹姆斯·戈登握住直升机的扶杆，探出身子，对着天台上的人喊话道。

在詹姆斯的扩音器声音下，一个男生从里面摇晃着手机，大声地叫喊着：

“信号阻断器！”

“来的人可真多。”小丑拖着女人一步步向着黑暗走去，但这时，布鲁斯忽然明白了过来。

与此同时，软梯从直升飞机上抛下，杰森瞬间攀爬在软梯上，惹得詹姆斯喊道：“喂！赶紧上来！”

紧随其后的是迪克，他们都通过软梯跳到了天台上，来到布鲁斯身边。

“你们太冒险了。”

布鲁斯直视着前方，对身后的两个男孩说。

“你果然在这，我们都看到了。”杰森说，“提姆给我们调出了这里的镜头，我们看到了你，也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于是提姆当场编写代码，设计了信号阻断器，屏蔽了这片区域的信号传递。”

杰森摇了摇这个手机，“就在这里面，已经启动了。”

的确像他们说的那样，如今在蝙蝠面罩里，部分需要联网使用的功能，已经是断线的状态。

迪克轻松地说，“这就意味着，小丑的计谋不会得逞。”

“好样的，替我谢谢那个提姆。”

布鲁斯对准楼侧的水滴兽石像发射钩索，整个人向着半空卷动而去，隐匿于夜色里。

***

空中的直升机上，从这里已经很难看到小丑的身影了。

吩咐队员转动着直升机寻找角度，但始终也难以看到小丑的所在。

半个小时以前，收到芭芭拉的紧急来电的詹姆斯疑惑不解，听到妹妹说到“小丑”时，詹姆斯还愣了一下。

小丑不是死了吗？然而如今切实看到了小丑之后，詹姆斯的内心才被动摇。

跟随着他们来的，还有几个乳臭未干的男孩，芭芭拉只是简单地说他们是“帮手”，当他知道阿卡姆疯人院的实时画面影像是由一个叫提姆的男孩提供时，他才觉得惊讶，也允许这些男孩的同行。

“小丑不是已经死了吗？”在到达阿卡姆疯人院之前，詹姆斯曾经问他们。

提姆冷静地回答，“的确是死了，并且不能再复活了。”

“那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有人假扮成他。不管这个人是谁，反正我们现在看到的小丑，是假的……”

就在詹姆斯还在思索的时候，天台上有把声音传来了。

小丑探出半个脑袋，夸张地喊道：“别来无恙啊詹姆斯，我的老朋友，近来可好？”

这把声音……！

詹姆斯愣了半晌，虽然声音变得有些夸张了点，但还是能听出来……

这是安迪·霍普的声音！

哥谭警局的安迪·霍普！

该死的……

詹姆斯心里咒骂了一句，然后举起扩音器，“安迪？是你吗？”

“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我！”

小丑生气地大喊大叫。

担心激发安迪的情绪会让人质受伤，詹姆斯最后还是选择缄口。

安迪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小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得知小丑的真实身份后，心头受到巨大震动的，还有布鲁斯。

安迪？

詹姆斯的同僚，那个安迪？

他对这个名字记忆尤深。

犯罪巷的那个恐怖夜晚，正是詹姆斯和安迪出现，安慰着自己。

“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犯人绳之于法的。”

那个夜晚，安迪警官是这样说的。

但现在，他为什么变成了小丑？

不知为什么，布鲁斯心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厚重的悲哀。

真是太残酷了。

布鲁斯在高处注视着他们的举动，看起来安迪还不知道，他引以为豪的“哥谭烟火”计划，已经被一群孩子给破坏了；而现在，也是安迪为此而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然而，在这个短暂的瞬间，一发子弹，从直升机上射了出来。

“砰”的一声，子弹瞬间穿过了安迪的胸膛。

这一次，不再是小丑的把戏，他也没有穿着防弹衣。

切切实实的命中。

布鲁斯愣了几秒，但很快，他调整着动作发射出钩索，缠绕上安迪的手腕时，钩索便卷动转了好几圈，布鲁斯一拉，安迪的手就像木偶一样被提了起来。

就在安迪想要将小刀换到另一边手时，布鲁斯猛地向下跳去，整个人如同一个巨大的蝙蝠一般踩在他身上。

“呃！”

安迪的身体结实地撞在地面，他痛得发出叫唤，小刀也被甩落到一边。

至于那个人质，则一路跌跌撞撞、远远地跑离他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又开始下雪了。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从漆黑的天幕上无声地飘落。

布鲁斯半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安迪的肩膀，两只大手如同枷锁一样，安迪根本无法抽身。

“安迪！”

布鲁斯冲着他大喊，“放弃吧！”

“不——！”

安迪·霍普从喉咙里发出这绵长的拒绝，他似乎在用尽全力地呐喊。

伴随着这叫喊，他的胸口已经慢慢开始染红。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安迪……不是安迪。我是……小丑……我是小丑。”

他的话语间越来越混乱，不知为什么，布鲁斯感觉到他整个人像是快崩溃了一样。

“安迪，回来吧。”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他，那个短暂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原谅了眼前这个人。

“那个夜晚你安抚了我。你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回来吧。”

短短的一句话，只是淡淡的语气说出来。不知为什么，居然会让安迪的眼眶变得泛红起来。

他紧紧皱着眉头，双眼逐渐浮起了透明的泪光。

“杀了我吧，布鲁斯。杀了我，趁我还是安迪·霍普的时候……”

安迪绝望地说：“我不想以小丑的身份死去。所以求求你，杀了我吧……”

一股股鲜血从他口中冒出。

“我不会杀你。”布鲁斯说道，“我会陪你一起死。”

安迪陷入了短暂的哑然。

布鲁斯回想着安迪之前说的话，“烟火并不止一处。你那时是这么说的吧？除了哥谭市外，最可能出现爆炸的，就是这座疯人院了。如果我没猜错，楼下某个厨房里，在空中飘散着的面粉会引发这次爆炸。”

“粉尘爆炸。”布鲁斯已然洞悉了安迪的计策，“整个封闭的疯人院就是一个绝好的密闭空间，只需要一点空气和火星，就能引发爆炸……当楼下布满一氧化碳时，意味着你的游戏已经进入尾声了，这个时候，你设置的那个机关就会开始触发……我猜，会是电梯井？让电梯直接坠下，通过撞击来引发这场爆炸。”

“你都看穿了。”

安迪脸上那些疯狂的笑容都已经消去，如今他只是一脸的疲倦和平静。

“蝙蝠也会在这里死去。”布鲁斯淡淡地说一句。

……

……

“之后这里会有爆炸。”

待到建筑里的人员都通过直升机离开后，布鲁斯转而对剩余的两个男孩说。

“你在说什么疯话？”杰森不解。

“我是说真的，快离开这里！”布鲁斯急忙地说道。

而唯独迪克拉着杰森往回走，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布鲁斯。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布鲁斯喃喃地说，“蝙蝠……需要这次死亡。”

“哼。”安迪的话已经说不清了。“骑士也终究在这里陨落了吗？”

“……只是暂时的休假。”

双方的话语已经到此为止，待到直升机远远升高时，他们楼下的建筑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几秒后，巨大而耀眼的白色光亮在楼宇间迸发而出。

下午还有一更结局章！可能下午4点会放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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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5 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