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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对于生日这回事没多大感触，他从不觉得自己诞生是件好事，他亲妈在他出生没多久就抛弃了他，又在他找到中东认亲时为了自己的贩/毒生意把他卖给小丑，由此可见他的诞生并不受什么狗屁爱的祝福，充其量是犯罪巷无序繁殖的恶果，哥谭孳生的又一可悲肉瘤。如果让现在的杰森来说，他大概会讲几个跟死而复生有关的烂笑话。

也许是为了纠正他这过于偏激的认知，上帝在生日这天跟他开了个玩笑。

事情从晨起开始变得不对劲。夏日清晨，哥谭的夏日，盛行季风让这座东海岸城市变得更闷湿，天空潮得遍生苔藓。杰森在睁眼前翻身，枕边没捞到熟悉的身体，意料之中，天气转热之后她就不太常往他怀里窝了，这让他心里积攒起小小的不满——是谁冬天拿他当人形火炉和抱枕来着。

薄被传来扯拽感，那边人没急着起身。彼此都空闲的假日里，她会变得相当懒惰，甚至能一整天赖在床上长土豆，打定主意要犒劳自己被拉丁词汇、论文和实验摧残一周的精神。当杰森冷酷无情地宣布不起床没饭吃，她就闷着被子抱怨他是个和布鲁斯如出一辙的控制狂daddy。随即他想起床，就会发现T恤被她卷走了。

阳光摩挲布料下的柔软腰身，像磨砂玻璃后的翩然魅影。她贴近坐在他腿上，光洁如精装书页的皮肤挨着小臂肌肉，呼吸拂过喉结与下颔，他正想说什么就被轻咬住嘴唇，感受到他的T恤是她身上唯一的东西。

操。

然后理所当然，压抑的热气，暴风骤雨的吻咬。书页被揉皱，手指深陷入雪地，窗帘缝中漏进一线光亮，在汗涔涔的宽厚背肌上淌成蜜金河流。假期前几天他忙着任务没顾得上拾掇仪表，下颔冒了点薄薄胡茬，依次擦过颈弯、胸腹和腿弯，脱力垂落，难以抑制的颤抖像风琴管里曼妙呻/吟着的颤音气流。

最后她砸进枕头继续回笼觉，杰森将她抱在怀里，喘着气凝视天花板，忍不住皱眉计算早餐时间错过了多少。

今天不过又一个平常的假日，她却没有照例赖床，反而在翻身之后一下子弹起来，带得床垫都在抖。杰森掀开假寐的眼皮，才起身，就对上她惊诧的目光，瞳孔都因难以置的凝视而扩散，像目睹爱神真容的普绪克公主——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杰森很快发觉不对劲，按照他与她的高度差，他低头本该望见她的发顶，而现在，他的视线却只堪堪与她松垮衣领下的一段锁骨齐平。

他变矮了。

他僵硬地移动视线，看到窗面反光中的倒影——原本的成年男人缩水成小男孩，眉弓高挺，颧骨微凸，眼睛是金属铜点燃后的幽蓝，本该残留婴儿肥的脸颊被贫困和营养不良削得下陷，嘴唇故作严肃地抿成一条线。像火炉中淬炼的锡兵小人，因过早投入战场而显得尖锐又炽烈。

再熟悉不过，这张脸在主人行窃被教训后布上淤青，在面对供药给母亲的毒/贩时咬唇绷腮显出点顽固狠劲，在暗巷里第一次面对蝙蝠侠时强撑英勇无畏，又在戴上罗宾面具时展露飞扬活泼的笑容。万花筒里一人千面，却都框定同一个人的名字。

这张脸属于年幼的杰森·陶德。

他闭眼，再次睁开确认，终于真情实感发出今早第一声感叹。

见鬼。

恰在此刻，一张生日愿望的清单悠悠转转飘下来。

“这是一种诅咒。”艾森斯自黑雾中传出的声音扑朔迷离，“源自于童年缺憾，年幼时未能满足的愿望在日积月累中形成扭曲的愿力，就此埋下祸根，倘若再在偶然间与某种莫测的高纬度意志产生共鸣，即会将主体拉入异常状态，想要解除必须追溯源头，梳理症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用点简单的宝宝启蒙语吧，”话语被打断，黑发蓝眼的小男孩颇不耐烦地踢了踢桌腿，他垮着脸，耸起肩下巴埋进衣领，原本的短款夹克如今宽松过头，衬得他像只从巢里探出半颗脑袋的雏鸟，“我现在还不到十岁呢。”

涌动的黑雾一顿，“你必须完成曾经的生日愿望，才能变回去。”

总之，这就是事情的起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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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Mini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