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地坐在床边上，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我娘换了身衣服，擦了脸上的血，那颗头也不知道被他收拾到哪里了。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拿了干净的帕子，当着我的面擦那把大戟。我说为什么每次看它都觉得阴气森森的，原来是因为早不知道在我娘手上砍了多少人了。

我娘突然抬眼看我，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吓得连忙摇头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要扯谎，你其实都看到了吧。”我娘说，“是不是很怕？”

他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看我逐渐忍不住露出害怕的神情，才笑了一声：“是吗？一点都不像。”

“早点睡吧。”他淡淡地说，提着大戟走了，还替我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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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依旧很大，我想明天起床的话，会不会发现房子都会被淹掉。时不时还会炸一道雷，吓得我拿被子捂住脑袋，抖得厉害。周围黑漆漆的，我一闭眼就是和索命厉鬼一样的我娘，和那颗死不瞑目的头，更睡不着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娘。毕竟我娘是我见过最恐怖的人了，那个冤魂要来索命，也不敢当着他的面。

我娘可能也要睡了，头发全部解开，也没有戴颈饰，听到声音转过来看我。我期期艾艾地抱着衣服站在门口，我娘还是不忍心让我滚，叫我和他一起睡。

我欢欢喜喜地一溜烟爬到床上，三岁后我娘就不允许我和他睡一起，现在像得到了什么奖赏一样开心。娘身上暖呼呼的，血腥气还没散太干净，我抬头却看到他脖子上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想来当时一定伤得很深。我伸手想去摸，我娘一下子睁开了眼，掐住我的手腕：“你做什么？”

“娘，疼不疼啊？”我问，“你不疼的话我疼，手要被你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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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闻言手上动作轻了，主动牵着我的手去摸那道疤，又把我抱进怀里，用鼻尖蹭我的脸，说一点也不痛。

我受过最重的伤，也就是去年杀鱼的时候被鱼鳍割了下手指，当时只流了一点血，都痛得眼泪汪汪地找我娘，还被他嘲笑了两句。所以娘受伤的时候肯定很痛，他骗我。

我说不出话，只能用我的短胳膊去紧紧搂住娘。娘好像僵了一瞬，眼泪流到了我的脸上，又好像是我的错觉。

“不痛的。”娘说，“早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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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叮叮咣咣的动静，我从床上磨蹭起来，就见我娘背对着我和一个人在吵架。那个男的手上还提着昨晚的头！

一大早的这都什么事情啊！

“你怎么找过来的？”我娘说，说着就要摸刀，“你滚！”

那个男的皱着眉看向我，我看到他的脸，顿时明白了一切，这肯定是我那个死了的爹！

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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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