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的时候，史君牵着我的手，快步从廊下走，另一只手还拿着我的饼子。我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了，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穿过拐角，我听到史君一声惊呼，抬头看了他一眼，往他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娘抱臂站在树下看我。

以前看的画本里神神鬼鬼的故事在我的脑袋里飞速转了一遍，刚憋住的眼泪一下子被吓出来了。

救命啊我娘变成鬼啦——

还不等我缓过劲，一转头，就见那个男的也走了出来。

我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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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窗外黑乎乎的，桌子上点了蜡烛，娘坐在床边，正在给我掖被角。我一骨碌翻起来扑过去，娘俯身把我抱进怀里。

我感觉眼泪一直流出来，想问他好多好多话，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走掉，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留，为什么会有消息说他死掉了？我不管他是人是鬼，那又怎么样？他就是我娘。

可是我一张嘴就嚎啕大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抓着娘的辫子，闭嘴压着声音在他怀里乱蹭。他的手落到我的背上轻拍：“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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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娘，我好怕。”

“那天醒来的时候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晚上睡觉会梦到你和以前一样，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去干什么了，都瞒着我……”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留呢？”我抬手把越来越多的眼泪擦掉，“那个男的，还知道……还知道给我留个菜谱。”

娘好像笑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不留下任何东西，是怕此行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不要给我留无妄的念想了；若是安然无恙，也不需要那些来做见证。

可是我不懂。我不懂那些身不由己，我只是想要和娘待在一起。娘亲了亲我的眼皮后捧住我的脸，说：“对不起。”

哭完之后特别累，眼皮也重，我又嘟囔了点什么，自己也记不清，拽着娘的辫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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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见文丑开了门，颜良问。

文丑说：“哭着哭着睡着了。”

两个人又轻手轻脚地回了屋子里，看到孩子已经睡得四仰八叉，没有别的异样才放下心来。

文丑好笑地看了一眼颜良：“你还给他留了菜谱？”

颜良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你没和他说你受伤了吗？”

“小伤，几天就好了。”文丑说，“就留在这里当养伤，这件事你不要和他说。”

颜良问：“不走了吗？”

文丑和广陵王做了交易，在战场上身死后回来做个闲人。他盯着桌上攒动的烛火，突然意识到往日种种都已经是六七年前了。回想起来当时离开时的心境，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他说：“嗯。不走了。”

居然真的写完了！！！哎哟那就可以开始写番外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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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