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本来想着生出来就把孩子丢了，乱世中他要保全自己都难，哪还能带上这么个累赘。却刻意忽视了在月份小些的时候，煎一道药喝了就是，哪还要等到此子呱呱坠地。

他脱力地在床上躺了很久，转头刚出生的孩子，浑身都乱糟糟的，丑得很，哭得一塌糊涂。文丑却不怎么嫌弃，亲了亲孩子的眼皮，对要把他丢掉这件事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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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着私心，躲到了一处偏远荒凉的地带，觉得此生再不会与颜良相见，又想留下点什么与他有关的事物，于是将这个孩子生出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带他。

只能说孩子很乖，基本上未哭闹过，吃饱后就睡。文丑只能熬些米汤来喂他，依旧把他养得像只小猪。

有时候文丑侧躺着，见孩子趴着睡成一小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好奇妙，原来小孩子都是这般柔软？

孩子嘟囔了一句，揉着眼睛像是要醒，最后却只拱到文丑的怀里，蹭得他发痒。文丑僵着身子，伸手去轻拍孩子的背，哼着母亲在他儿时唱过的歌，哄得他很快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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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取名字吗？文丑不清楚。名字要含有足够的情感吧，可他不知道要给孩子一些怎样的寄托。但他希望孩子不要长得太像自己，这不是一件好事。至于该像谁？埋在心里是最好的。

但是当他发现孩子真的越长越像颜良的时候，还是暗暗发愁了一阵。

他在家中养了不过半个月的身子，就顺着之前的人脉，开始接些暗杀的活计，毕竟不能坐吃山空。他没好太利索，又追求速度，受伤是不可避免的。

文丑杀的人多了，又觉得自己回到从前颜良还在身边的日子，他会悄悄处理掉那些口舌不干净的人。

可回过神，只有大戟上滴落的血迹和惨白的月亮。他站在尸体中央，眼前是一张死不瞑目的脸。文丑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觉得看到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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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去时，孩子已经睡着了，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连抱他也没反应。文丑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痛，伤口处火烧般，怎么也睡不着。

趁着夜色，文丑觉得自己久违地流下了眼泪，却毫无来由。他把贴在自己胸前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一些，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

有心灵感应般，孩子突然醒了，睁着干净的眼睛看着文丑。他从文丑的怀中慢慢爬过来，像小兽一样去蹭他的脸，把冰凉的眼泪抹得到处都是，小手握住文丑的一根手指。

“接着睡吧。”文丑说，擦了擦孩子嘴角的口水。

这是他的孩子，文丑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小面团细软的头发，想，如果可以，此生造杀孽的报应最好晚些来吧。

死鸟，我要跑路了（恶狠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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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