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主人,好像喜欢上巴形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的狐之助眼神闪了闪。

狐之助虽说由于同为非人属性,对刀剑们力所能及范围内抱有物伤其类的照顾,也乐于见到刀剑们和审神者其乐融融。

但这并不代表他乐意见到审神者和刀剑产生情感纠葛。

——尤其是它的主人情况那样特殊。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狐之助所设想的,这个本丸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刀剑付丧神和主人用亲情链接在一起。

15岁记忆的审神者最需要的不是爱情,而是需要长者慈爱包容、照顾、关怀她。

爱情太多变数,而亲情的稳定性更高。

从保密性的角度考虑,狐之助很担忧,审神者的记忆问题根本瞒不过爱人。

由此,狐之助一改心态,看巴形的眼神立刻不善。

怎么看都觉得刚刚极容易博取好感度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居心叵测的味儿。

巴形:“审神者大人,要把午饭拿到这里来吃吗?这样就可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吃了。”

“哇,巴形你真贴心~”

【油嘴滑舌!】

巴形:“审神者大人,要不要餐后甜品呢。”听到巴形语带笑意的话,狐之助眼睁睁看到小姑娘的眸子亮起,不住地点头,“要!!”

狐之助气得跺脚,狠狠瞪着巴形,像看一个不怀好意趴在小兔子门口窥伺的恶狼。

自家的主人就是天真可爱的小白兔。

狐之助也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巴形殿下,真是无微不至呢。”笑里藏刀挤兑,“之前主人第一天来的时候没见到巴形殿下出现,没想到今天却……”

它话意犹未尽,明面上夸奖,实则暗地里讽刺巴形前后不一。

但巴形的段位和城府不一般。

他犹如没有察觉一般,反倒神情凛然,义正言辞,“为审神者大人服务,本是我等刀剑付丧神的本分。”

【邀功献媚的佞臣嘴脸!】

狐之助瞧着巴形,越发觉得他可疑又可恶。

待巴形转身去拿东西,狐之助忍不住说:“主人,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啊。”

抛开私心,狐之助确实也觉得不太对劲。

巴形无可否认是一振优秀的堪称主控刀的刀。就如他所说,他没有记忆就会把审神者理所当然作为他的唯一,记忆的基点。

可是这里原先是有第一任主人的啊。

拿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前任主人就是初恋,哪怕后一个再怎么好,初恋也是最刻骨铭心的,况且——狐之助自己看自己的崽儿,看审神者是样样都好,整个本丸都应该来疼爱它的崽,但是它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来得时日并不长。

而且几次刀剑付丧神都没有在主人这里讨到半分的好。大和守安定重伤归来,栗田口家族的短刀也精神受挫,三日月也不欢而散。

这样……巴形是怎么突然对审神者忠心无比,大献殷勤的呢……

狐之助理解,看到这样外形出色性格又贴心的刀,作为人类的本性,都会心喜。

【主人一定很喜欢巴形的表现吧。】它望着主人在和巴形交谈时时而认真倾听他的话,时不时眉开眼笑表示赞同,时而露出少女羞涩腼腆。

她好像很幸福,恋爱中的少女都是幸福的,她们享受着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让心脏都沉甸甸。

狐之助心里纠结,它既想让主人快乐,又担心这背后的忧患。斟酌良久,隐晦提醒道:“要小心一点。”

哪想少女的表现让它瞠目,她听到它的话不仅没有恼羞成怒或者不可置信地斥责它,而是很自然,自然到仿佛在说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自然。

我:“我知道啊。”

狐之助怕她没听懂,又多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巴形有点可疑,你要小心一点。”

我弄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狐之助要多说一遍,但没办法,它太可爱了,还是我的小狐狸,于是我也好脾气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他很可疑啊。”

狐之助:“……”

它回想了半天刚刚主人的表现,都没有半点找到她对巴形产生怀疑和警惕的踪迹。

试问,怀疑的话不应该拒绝顺着他的安排,甚至拒绝他靠近吗?

刚刚主人一副少女怀春,很享受很喜悦巴形服务的样子啊!!

很难理解吗?我感叹,果然狐狸再聪明也还是狐狸。

它太不理解我们人类了。

网络上有个段子,问男人能分清楚绿茶吗?事实上是可以的,他们又不傻,他们只是不在乎。

同理,我能不知道刚刚巴形再讨好我吗?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在有意无意附和我的喜好吗?我太清楚了。

但这和我享受他的好有冲突吗?

那人都愿意和长得舒心悦目说话又好听的人接触,我也不能免俗啊。这样一个无处不好,无处不想我所想,甚至先我一步的小哥哥,试问谁能不愉悦呢。

我轻松地翘着腿,甚至有心情打趣自己。

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狐之助不能理解:“那他万一……”

“万一什么?”我反问它,“你别忘了,再怎么喜欢他,我现在的记忆能存在的也不过只有几个小时了。”现在距离早晨已经过了一半了。

我问:“就算他把我迷到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又怎么样呢?”我摊开手,颇为无赖,“眼睛一闭,到时间了,谁还认识谁呢?”

简单来说,就是我想白嫖他,嘻嘻。

狐之助“……”

怎么办,觉得主人有点渣女倾向。

它又听见少女的声音。

她直白道:“狐之助你之所以觉得他对我好可疑,其实你也觉得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我作为他们的主人对吗?”

狐之助背毛炸开,而少女像没有看到它的表现一样继续自说自话,“毕竟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女孩,不是历史上的英雄霸主,也不是奇人异士,要想打动他们,也只能靠温柔的心日久见人心。”

少女说着,对它微微一笑。

【又来了……】

狐之助莫名想到那天,长谷部来要求主人一同出阵那天,它焦急地劝说主人拒绝,她也是……明明笑得很可爱却让它感到心头一阵阵寒凉。导致它现在依旧能想起那天她诡秘对它说【“不懂的明明就是狐之助你啊。”】

十五岁记忆的女孩,虽然身体十八岁,会保留十八岁的逻辑思维能力,但记忆和知识量都有限的前提下,能够深想到这个地步吗?

狐之助不由得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它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是一场乙女攻略游戏,作为玩家的主人会停留在现在的进度,不是因为她不知道正确的攻略。

而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

她说得没错,狐之助以前的劝导,都是它,甚至时政给她原先规划的应该走的道路。

它呐呐地问:“主人你什么时候知道巴形可能有目的地故意接近你呢?”

我晃了晃手指:“一开始哦~”

狐之助:???

我笑了笑:“我醒来接触了两个人,一个你一个烛台切,你们都称呼我为主人,且不说这个称呼是不是符合社会主义吧,但是不难推测审神者制度下,你们会习惯这个称呼我。”

“但是,巴形至始至终都称呼我为‘审神者大人’。”我说,“听起来恭敬,但是却也生疏不是吗?”

“小地方往往透露真实,这说明,他的心里其实潜意识里并不服我。态度可以伪装,但是主人的称呼不行,对于付丧神来说,主人的称呼应当是绝对不能马虎的对吧?”

狐之助:“……对,对于付丧神来说,称呼主人就意味着认主臣服。”

所以大和守会在回来后第二天的早晨来拜见时改口。

对于付丧神,主人一称呼是严肃的。

可是狐之助自己当时都没有听出任何不对,它心里吃惊,主人一开始就发现不对了,但是,竟然能按兵不动到现在??

我翻了个白眼:“当然也不能仅凭这个,毕竟我不清楚你们付丧神对称呼到底有多执着,也可能称呼只是个人习惯也说不定。”我话锋一转,“这只是让我稍稍多留了一个心眼,之后他的表现才是让我确信,他是故意接近我的。”

狐之助用前爪抠了抠自己,确定巴形没有任何不对的举动——除了过于,周到妥帖。

我沉下语气,“他太好了,这就是问题。”

“第一次见面,他可以友善可以宽和,但是你不觉得他姿态放的太低了。”

“我刚才问你,你看,就连这么偏心我的你都尚且不得不承认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女孩,你的认知也应该是他们的认知。”

我叹息:“而一个这样普通的女孩,有何缘由会值得他对我这样讨好?”

【其实你是他们的审神者,他们就应该对你这么好。】狐之助没出声,默默地想,它突然发觉问题所在了,或许就是源自记忆的问题,主人对审神者这个身份的定位看得很淡然。

她不会理所当然认为,只要她是审神者,刀剑付丧神就应该对她好。

她平等地信奉着,每一份好都应该是有缘由的,在自认为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值得的行为之前,她自然而然地怀疑每一个人对她的情感。

【我没对你们好,所以你们也不会对我好。】

这样的逻辑之下,她怀疑巴形就很能说得通了。

狐之助不知道这件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是,他在时政的记录里见过太多依仗自己审神者身份而单方面索取的人。坦白来说,现在主人看到日记里内容,经历了强迫出阵,被三日月冒犯,被栗田口短刀们算计玩游戏这些事情,仍能目前这么正常地看待他们也是托了这个的福。

因为她自觉自己无所付出,所以能够接受,别人会排斥她的事实。

但是另一方面——

狐之助忍不住为以后的刀剑感到头疼,它知道现在本丸内有部分刀剑是在观望审神者和三日月的斗法。

如果他们决定投诚审神者,审神者的表现很可能比起高兴,是——

【“什么?我不信!”】

但这都是远了的事情。

现在眼下棘手的就是巴形。

“那主人准备怎么处理巴形呢?”它问。

我诧异地问:“处理?你怎么会用这么重的词,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弱小无助又可怜。我能怎么处理付丧神?碎刀吗?”我没好气,“我要是碎刀,当天晚上估计就会有刀提着刀来杀我。”

“我对他没有任何不满啊,你记得我对他说的话吗?及时行乐~”

我眉眼弯弯,看着从山坡下向这边走过来的巴形,眼神含情:“他带给我快乐,就我而言,我能够很坦然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他。”

“我的感情是真的。”

……

……

【只是时间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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