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孤独的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他生于混乱,在阴谋中长大,被迫成为‘张起灵’。
他曾以为,这一生都会在碎片化的人生迷局中踽踽独行。
他已经许久未曾失忆了,还记起了不少事情。
这次在张启山某个住处,拿到了一张长白山的地图。
他独自上山,却带回来一个奇怪的烟花女子。
他给她取名叫菁芜,她却如同刚出生的婴孩般麻烦。
原本收留她,是希望找寻她与张家的关系。
没想到她闯入他领地的方式如此强势。
吃饭、睡觉、发呆,甚至于倒斗。
他身边总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还大言不惭,要成为他与世界的联系,为他保存记忆。
这在张起灵看来,是有些可笑的。
她根本不了解他的过去,也不了解他这个人。
他本就是孤家寡人,更应该一直呆在黑暗里。
可再黑暗的地方,也总会有微弱的阳光。
那天,她用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是,为了他。
好在,他留住了自己的光。
平淡充足的生活,难得让他收起了棱角。
直到,他再一次失忆。
我叫张起灵,我有一个需要守护的秘密,我是个盗墓贼。
我,忘记了一个人....
身边这个絮絮叨叨念着他过去日子的女人,带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递给他一张二人的合照。
这不应该,他不应该是这种眼神。
淡然又安宁。
安稳于他而言,是奢望。
这个奇怪的女人叫菁芜,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名字很适合她。
他并不信任她。
然而,在得知菁芜偷偷跟着他下墓的时候,首先突破理智的情绪却是....
担忧。
以至于他身体反应快过思绪,为她挡枪。
像是为了反抗本能一般,他做了许多超出常规的事情。
在她释放善意之时,狠狠践踏,无情推开。
然后将她赶走。
他曾以为是菁芜在单方面依靠他。
分开之后,他去到了雪山深处,拉扯着那一丝模糊记忆,去找寻那虚无缥缈的秘密。
但她没有消失。
时不时从他记忆里蹦出来。
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每一时每一刻,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有些想念,她做的饭。
他走出了雪山,找到了那个喇嘛庙。
那是他母亲沉睡的地方。
上师给了他一块原石。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谁,才能去见你母亲。”上师这般说道。
他每天都茫然地站在石头面前,不知从何处下手。
上师要他想,学会思考。
可他能想什么呢?
好像他能想到的,有印象的,就只有那个人。
渐渐的,他真的找回了一些失去的记忆。
都是关于她的。
那年新春,她拉着他出去买菜,顺手买了对联,又亲手贴到门上。
她搭着凳子爬上去挂灯笼,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笨手笨脚地摔了下来。
他一直注意着那边,反应迅速地接住了她。
她没心没肺,下地后又活蹦乱跳起来。
看着贴好的对联和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唇边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
小姑娘五官明媚昳丽,双眼像是盛着星光,俏皮道。“这样才有过年的感觉呀。”
他也不懂过年什么感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在一起庆祝新春。
他还第一次包了饺子,第一次看烟花。
第一次,有人和他说。
张起灵,新年快乐。
原来,美好的回忆真的会使人沉沦。
他恍恍惚惚走出喇嘛庙,对上师道。“让她来见我吧。”
那个一直在他周围,却从未出现在眼前的姑娘。
从前,她在阳台上栽了几盆风铃花,蓝色粉色交杂,养得极好。
偶尔微风拂过,花朵如铃铛般摆动。她就站在阳台上,逆着光弯腰浇花,侧脸柔和透着暖意。
她曾说过。“在心里种花,人生才不会荒芜。”
她总是这样,像春风,如细雨,是他冗杂贫瘠心中唯一的春色。
所以,她不应该跟着他,不能让她变得如同自己一般。
他曾在墨脱喇嘛庙里刻石雕,白玛去世后,他雕出了自己哭泣的自画像。
却因为想起二人一同度过新年时,落在菁芜鼻尖上的初雪。
他曾真心的笑过,不带任何目的。
他亲手砸掉了那尊雕像,散落一地的碎石块,就如同他柔软心脏的坚硬外壳。
他随意捡起一块,心中空白一片,却还是本能一般雕着刻着。
等反应过来之时,手中已经握着跟她发簪一样的石刻。
张起灵觉得自己疯了,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
多年下来,倒斗锻炼出的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此刻却好似荡然无存。
他不明白心中这热切又期待的心情,究竟所求为何。
他找寻张家留下的零星线索,拼凑出一些记忆,回到了巴乃,却再一次失忆。
这次忘记得更加彻底,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要去哪里。
他被人抓住,浑身**,塞进了笼子里。那些人眼神中带着贪婪的恶意。
原来是将他用做丢进古墓的诱饵。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发酵过一般的尸臭,却让他觉得熟悉,甚至找回了一丝神智。
那朝他扑过来的怪物,瞬间就被他扭断了脖子。
这地方让他感觉很熟悉,他想再待一会儿。
中途下来了一帮人,他们撬开了一口棺材,被毒物侵蚀,自相残杀。
墓室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他将棺材板盖回去,坐在上头发着呆。
可总有人来打扰他。
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有一束光扫到他的脸上。
脚步声渐近,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浅淡香味。
在这墓室里突兀非常。
那人什么也没说,脱下外套环上他的腰间。
他不排斥这个人的靠近。
又有一帮人过来了,她不动声色挪到前方,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他感觉到了,那些视线。警惕,又带着目的。
张…这是他的姓吗?
这时,她回过头来,朝他伸出手。
“小哥。”她这么叫他。
嗓音轻柔且甜美,让他心尖一颤。
“跟我走吧,先出去。别害怕,一切都会好的。”
害怕吗…
他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
他只知道,她的目光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带目的,没有试探。
清澈的目光若秋水柔情,真挚而温煦。
他乖乖伸出手,任由她握着。走出黑暗阴森的墓室,回到充满阳光的地面。
她几乎天天都要出现在他面前,老是说些奇怪的话。
语气耐心又担忧。
从絮絮叨叨的话语中,他拼凑出一些过去。
只身一人回到了那个陌生的地址,找到了许多东西。
他看到了一本日记
小郎君....她这么叫他。
作古又正经。
他调查到一些端倪,却不想告诉她。他没有记忆,总是凭借着本能行动。
可这次,他犹豫了。
盘桓在心头的纠结与生涩,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许是急于切割这种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情绪,他还是将事情搞砸了。
他以为这是将她带出危险陷阱,又能推离自己身边的绝佳方法。
三年的时间,他始终未走出巴乃。
那天的情形,是环绕在他身边的无边噩梦。
深山中的破旧木楼,他经常坐在书桌前发呆。玻璃下压着许多照片,都是他收集来的线索。
除了一张合照。
是张起灵和菁芜的合照。
每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他总是莫名的心悸。
那是悔恨与不安交杂的复杂情绪。
是的,他后悔了。
黑金古刀现世,棋局又将重演。张起灵离开了巴乃。
未曾想,会这么快就见到她。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陌生到令人窒息。他第一次不知所措,脚步匆匆离开。
鬼使神差答应了吴三省夹喇嘛的请求。
终于,她看到了他,除了刚开始的错愕,居然异常冷静。
平静淡漠的眼神,没有怨,没有恨。
同样,也失去了神采。
他这次放血,刀口割得格外深。
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他从前是不屑于做的。
是为了什么呢?
在旅馆中清醒后,他视线停留在绑着蝴蝶结的绷带上。
吴邪对他说。“小哥,是青槐给你包扎的,有什么问题吗?”
张起灵忽然明白了,他受伤流血,是希望她痛快些。
可当他因为追捕血尸而离开的时间里,她却遍体鳞伤。
她笑了。
虚弱又迷惘。
是和从前相差无几的笑容。
明明,他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那样熟悉,那样的…难受。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对不起。
你应该恨我的。
该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经历。才会在再见剜自己心,践踏自己好意之人时,还关心他痛不痛,甚至细心地递上衣服。
血液里好似藤蔓疯长,勒紧了痛觉神经,拉扯着心脏。
我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那你呢,你疼不疼?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那是他在床边捡到的丝帕,角落绣着一株红梅。
是和她气质相近的花。
他留下那块帕子,没有还回去。
终于,在西沙。这个他失信于她的地方。
他找回了从前的记忆。
“我相信你。”
“在岛上等我回来。”
太可笑了,他自认为一时的伤害是为了她长久的安稳。却没想到,那么久之前,她就已经为了他,义无反顾过。
同样的方式。
却只映衬出他的卑劣。
他犹疑又困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然后又一次将背影留给了她。
待在吴邪身边,她应该是自由且安全的吧。
长白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个巨大的谜团。
她说。“长白山说不定有我需要的答案。”
他知道,这里不是他的终点,但他必须找到那把开启秘密的钥匙。
“你是谁?”
她问他。
这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张起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忽然感同身受,失忆后每一次这样问她,都无异于剜心戳肺。
我叫张起灵,我的失魂症会不定期发作。
每一次都是迅猛且无情。
我忘记了一个人。
她遍体鳞伤却从不说恨。
我第一次感到卑微无助。
求你,不要忘记我…
她是与他牵扯最深的人,也是贫瘠人生道路上唯一的色彩。
但她却以为,张起灵讨厌她。
“你讨厌我吗?”
当菁芜问出这个问题之时,他知道,自己是不可原谅的。
略带疏离且小心翼翼的态度,是她这么多年在张起灵身边,唯一学会的教训。
这最大的谜团,他仍旧选择独自面对。
他吻了她,一触即离。
这是别扭的动作,陌生的情感。在她昏迷的时候,自私且怯懦。
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一年夜空中绚烂的烟火。
他义无反顾走进青铜门。
却在见到她淋漓破碎的眼神之时,心如刀绞。
青铜门后,张起灵见到了一切万物的终极。
这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无法描述的矛盾。
人们总说人定胜天,实际万物皆有其运行规则,人类诞生,朝代更迭…
青铜门后,一切的事情,都会有答案。
他看到菁芜曾生活的宫殿,看到自己在张家刻苦训练。
她被一群孩子联手欺负,从被迫承受到学会反击。
而他自己,从人人关心敬畏,到厌恶利用。
她收留了晨逸,将自己从未得到过的关心和爱护,倾尽于他身上。
他却在放野途中,丧失神智,错手杀了唯一对他表现过善意的养父。
她被囚禁长白山中,镇守龙脉。
他回张家认罪,却被迫成为张家最后的张起灵。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青铜门,下长白山。
他要去寻找昆仑之地的西王母国。
却突然得知,她失踪了。
他带着满腔担忧前往塔木陀,别无选择。
途中,他第一次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知道吴邪拥有一片赤诚之心,菁芜才会待在他身边。
吴邪说。“你消失我会发现,但伤心的是青槐。她对你的感情,你真的不明白吗?”
他确实不太懂,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不是他该拥有的东西。
一次次失忆,一次次推开她。
他有些不安,也有些害怕。
瘴气弥漫的水生雨林中,她坐在树干上,头发凌乱,衣服划破,还沾有血迹。
一条红色的蛇正盘在树干上,朝她昂扬着头。
张起灵瞳孔蓦然紧缩,飞快上前将她抱了下来。
她看不见了。
这是动用手链窥视青铜门的惩罚。
他想起在青铜门看到的那些过去。
他知道菁芜以前的日子不好过,但没想到,她会遭遇那么残酷可怖的对待。
陈文锦消失在陨玉中。
张起灵也跟着爬了进去。
陨玉中的坑洞错综复杂,不知通往何处。
他没有找到陈文锦,却进入了类似幻象之地。
他在往前走,却又轻飘飘的,好似踩在云上。
他走到熟悉的宫殿门前,墙边冒出一颗梳着灵蛇髻的小脑袋。
小姑娘看不见他,蹑手蹑脚走到一处偏殿。
院中石桌前,端坐着一个眉眼清隽,气质温和的青年。
他带了许多木雕玩具,小姑娘看起来高兴极了。
张起灵心底却渐渐发凉。
这人是个恶魔,是伤害她的刽子手。
他看见那人带着小姑娘进了房间。
他冲上去想阻止,却什么都碰不到。
他嗓音颤抖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可她还是喝下了那杯有毒的茶水。
她被绑在架子上,关进柜子里。被撕碎了外衣,折断手臂。
锋利的匕首,鲜红的血液。冲击着张起灵的神智,侵蚀着他的心脏。
他挡在她面前,却挡不住那些折磨和羞辱。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温暖过他的小姑娘生命渐渐流逝。
张起灵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可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画面一转,是他亲手将刀刃刺入她的心脏。
她看着他冷漠无情的脸,神情像极了面对苏洵之时。
难以置信,又带着点卑微的希望。
最后眼神里的光彩逐渐暗淡。
过往的记忆如同电影重播,她捧着一颗纯粹的真心走到他面前,却被他一刀一刀凌迟。
重复着,重复着。
他看到青铜门大开,万奴王复活,带着无数阴兵走出来。
菁芜浑身是血,被强制挖走心脏。
万奴王握着那颗仍在跳动的鲜红心脏,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她双腿变成蛇尾,本应如琉璃般波光潋滟的鳞片,变得干枯晦涩。
她抱着仿佛泡过鲜血的鬼玺,从碎石嶙峋的地面爬过,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一步一步,爬向他。
“没…时间了。”她声音虚弱又痛苦。
颤抖着手,将鬼玺递给他。“进青铜门,让一切回归正轨。”
话音刚落,她便如同泡沫般消散,好似从未存在于世间。
张起灵逐渐崩溃,他开始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小哥…”
淡淡的情绪,带着安抚的语气。
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温热,甘醇。
眼前渐渐清晰,他看到周围有三个人,却看不清脸。
他被人牵着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那个人松开了他。
张起灵有些迷惘。
有人递给他一把刀,很熟悉的感觉。
他伸手接过,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很陌生,却很想靠近。
她带着他在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说是因为精神受到刺激而失忆。
期间有个叫裘德考的外国商人找到他,她有些抗拒这个人靠近他。
他表面摇头拒绝,却跟裘德考私下联系过几回。
她说了很多事情,关于张起灵,关于张家。
却唯独,没有提她自己。
出院之后,他脖子上挂着防丢牌,再次见到了吴邪和胖子。
很奇怪,他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吴邪说。“她是青槐。”
可有些不对,他觉得。
“菁芜。”张起灵喊出心底的姓名。
她哭了…
很伤心。
是他将她惹哭了。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他翻出贴身放置的手帕,递给她。
她终于停止了哭泣。
几人来到了巴乃,这是个潮湿闷热的地方。
吴邪说眼前这幢破旧的小楼是他曾经的住处。
他每走近一步,心就跳得越快。
他们翻出了许多东西,言语中却告诉他,那是属于菁芜的。
那张黑白合照,与他脑中闪过的彩色记忆重合。
他感觉脑袋要爆炸一般疼痛。
她刚开始学做菜,很难吃,但他还是全吃完了。
她在练字,临摹他的手稿。
后来呢?
他为什么,会吻她。
现在她站在他面前,别扭又苦涩。她到底,隐藏了二人什么样的过去。
很快,他就知道了。
他冲进被大火包围的木楼,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她明明也是在意那张照片的,为什么?
为什么他带出来后,却被她揍了。
她说,喜欢他。
喜欢,他好像是有些欣喜的,但随之而来的悲伤却淹没了他。
她留下一段空白的记忆,和陌生的情感。
却开始躲着他。
直到,他和吴邪胖子一起被虹吸带进一个奇怪的石洞。
他像听故事一般从吴邪口中得知了二人的过去。
他像个局外人,甚至觉得故事中的张起灵,有些过分。
菁芜浑身是伤,却还是找到了他们。
她很虚弱,却义无反顾挡在他面前。
她的脸,毁了。
无端的怒意快冲破理智,甚至盖过了伤口的疼痛。
很快,这种怒意混杂着恐惧,变成了恨意。
为什么,要救他?
他恨自己。
张起灵,是我的代号,也是我的枷锁。
我想起了一切。
我的世界总是黑暗,但她的出现,却代替阳光,给了我温暖。
我亲手摘下这束光,又生生熄灭了。
我爱她啊....
未宣之于口,只缄默于心。
可,这还算爱吗?
他心绪不宁,又忙忙碌碌。
新月饭店再见,始终萦绕心间的担忧一瞬就消散了。她看起来很好,尽管对他冷漠又疏离。
但他很讨厌她身边那个男人,于是下手毫不留情。
可是她好像生气了。她护着那个人,就像从前护着张起灵一般。
名为理智的那根神经崩断了。
他又让她受伤了。
鬼玺被递到手中,她的所作所为让他疑惑。
第一次,他不管不顾。只想顺着心意,带她离开。
原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无奈的笑。
他抱着她,有些不想放手。就连打架,也想背着。
胖子说他们像连体婴。
这样好像也挺好,至少她不会离开。
她好像很喜欢看他揍人,张起灵则像杂耍般一拳一脚将这帮人揍趴下。
她开心就好。
他第一次大胆又热烈的将感情表露。留在我身边吧,别再乱跑了。
望眼欲穿,侧耳倾听。
终于,她伸手回抱住他。
‘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响在耳边。
张起灵感觉世间所有美好都落入自己掌心。
若这人世只有疾苦,谁愿意来此间彷徨。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世间一切,都是遇见。
冷遇见暖,就有了雨。春遇见冬,有了岁月。天遇见地,有了永恒。人遇见人,有了生命。
他想,菁芜或许就是使他真正有了生命之人。
不管未来道路如何,他都会紧紧牵住她的手。
闷骚小哥心思千回百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是不会打直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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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番外·兜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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