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鱼凫冢09

顷刻间,张起灵回过神来神色凝重“青铜骨笛?”他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扣紧刀柄

章闻韶还没回答,张起灵不容置喙得打断话头道“别碰它,拿别的”语气比之前都强硬几分。

章闻韶捏着碗的手指发紧,骨节泛白,默默把东西收拾好来,从背包里拿出两根棍状带刃的长条,快速而熟练得用绳子捆在自己的双臂上,莹白的肌肤下显露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张起灵猛然钳制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捏碎她的手骨,目光如炬得逼视着她,章闻韶无声得对抗,等待她的答案。

“你拦不住我”章闻韶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她抬眼看他,眸子里没有半分对于至宝的贪婪,映着祭坛的幽火闪烁其间。

张起灵呼吸一滞

下一秒,章闻韶的手腕徒然翻转——竟是张家的脱骨术。

他掌心一空,再回神时,那抹果绿色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朝锁链栓起的铜盒扑去。

"小章!快下来!"胖子的喊声在溶洞中回荡,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惊慌。众人瞪大眼睛,有人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章闻韶充耳不闻展现出惊人的弹跳力,纵身一跃,腹部核心肌群腾缩,手勾住最低的那条青铜锁链徒手借力腾起,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锈屑簌簌落下。

空中翻转倒骑在青铜盒上,盒盖上的古老封印在她指尖下碎裂,随着"咔嗒"一声脆响,重逾百斤的盒盖被她单手掀起。刹那间,浓稠如墨的黑雾从盒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扭曲成狰狞的鬼面。章闻韶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手掌径直探入雾中,精准地抓住了那支骨笛。

这骨笛!?形状诡异如中指长短的短笛,似金属浇铸又融合了某种怪异的骨头混合成一根嶙峋的瘦笛。

笛身入手冰凉,却在接触她皮肤的瞬间突然震颤起来,发出诡异的嗡鸣。这支不过中指长短的怪笛,通体呈现出金属与骨骼交融的质感,嶙峋的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张起灵站在原地没动,沉默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吴邪的警告声几乎破音:"别吹响它!会七孔流——"

“呜呜——”这只埋藏在地底几千年的笛子终于在此刻向世界发出久违的声音,声音森然诡谲,像某种鸟类又像人窃窃私语。青铜盒中的朱砂绳应声碎裂成灰,随空气飘散而去。

笛身触到她染血的指尖,骤然发烫,嗡鸣声与她心跳同频。那些符文亮起血光,如荆棘缠上她手臂——痛极了,却像宿命般熟悉。

在前几日直播时她唱歌就感受到了这遗迹深处有什么正在回应着她,她没有说,只怕会被众人当做被邪祟蛊惑。

章闻韶摘下脖颈间的朱砂牌,将绳子穿过骨笛的空隙中系在腰上,双手张开往后一倒,从八米高的平台往下坠落,将要触碰到地面时,腰却发力往后一旋整个人倒置做个后滚的动作平稳得降落在地上。脖颈间青色的血管竟然发出森然的蓝光。

“小章——”胖子冲上前,被吴邪一把拽住,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皮下幽动的蓝光。章闻韶嘴唇抖动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拿来”张起灵伸手,声音比这墓室还要冷,章闻韶却笑了“晚了,它已经认我为主”

老孟眼睛跌落,从未想到他的同事小章居然有如此非人类的一面,一路走来已经发生太多无法用理性解释的事情了。

遗迹突然抖动起来,空气中抖落大量的沉屑掀起尘雾,地震了?还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这动静似乎数量非常庞大,众人暗道不好,率先连接倒斗和祭台准备先撤离。

一切都晚了,无论盗洞还是祭坛四周溶洞的各个孔穴都倾泻出大大小小如人的巴掌,又如人的头颅般大的青色硬甲尸蟞,主祭坛无所依附才一时间没有将众人吞没而去。

“你想害死我们?”

张起灵凝视着几处还没有出现尸蟞的孔穴,当即取出背包中的射绳发射过去连接成索,低喝道“快走!”

整个遗迹中回荡着尸蟞的鸣叫,还有昆虫抓地越来越大的窸窣声,如同数万根针在地面摩挲。章闻韶拧眉看向张起灵又划开的手臂,这条新伤从手掌直接延长到了小臂的肘窝,鲜血源源不断地汩出,章闻韶神情愧疚又低沉。

胖子骂了句娘“老闷宝血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还不走,张起灵捏住她的肩头瞬间扔向绳索,力气大的要掐死她一般。章闻韶知道张起灵现在已经极度不耐烦,仿佛她再敢做什么就要直接把她扔下去喂尸蟞。

章闻韶跟着队伍的屁股从溶洞爬去,背后敲击在她靴子上的动静无声得催促她。

——不行,走不掉的

章闻韶闪身从神话张起灵臂下像游蛇般钻过去,被提住后颈拖回来,张起灵单手掐住她的脖颈,无声表达真想死现在就掐死你,鼻间充斥着铁锈味。他指尖陷入她颈动脉处的力度,恰好停在昏厥与死亡的临界点。

溶洞水珠滴在她因缺氧而涨红的脸上,与铁锈味混成腥咸的窒息感。

章闻韶却聚焦于他比喝鸡汤前更加冰凉的手指,指得血而能握,麒麟血再厉害他又能放多少血,他的血可以驱虫却挡不住靠虫群战术涌来的虫潮虫海,此事因她而起,自然她应该担起责任。

章闻韶坚定得凝视着他的因失血过多轻微涣散的眼睛,滚烫的手掌握住他冰冷的手指,从喉间哑声挤出如烙铁般的四个字“让我试试”

回答是骤然收紧的手指,反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骤然吹响那支笛子

“你的血没用”语气淡得像在陈述某种事实。

尸蟞的窸窣声愈发逼近了,前面的道路开始坠落碎石,前方传来被堵住的呼声,已经胖子准备拿出炸药被吴邪制止的吵嚷。窸窣声已经近在耳畔,甚至能听到甲壳摩擦岩壁的刺耳声响,还没有立即过来是因为沿路淋下的麒麟血。

碎石不断坠落,烟尘弥漫,吴邪的喊声被淹没。胖子骂骂咧咧地摸出炸药,但通道狭窄,引爆可能活埋所有人。

贫血造成张起灵短暂的偏视,这个机会被一直注视着他的章闻韶抓住,旋身越过张起灵的身躯,抵挡在他身前与尸蟞潮间。

刹那间,森然诡谲的笛声响起,在耳边嗡嗡炸鸣,带着流水般流畅奔越却从未听过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旋律,滋出的辅音共振居然和尸蟞发出的嗡鸣同频,这不是给人听的曲子,顷刻间,所有的尸蟞潮如退潮的海水般平息,并随着旋律规律得嗡动蒲扇着铁甲般的甲壳。

遗迹中所有人都能听到这曲旋律,这声音带动了地质的震动,所有媒介都传递了骨笛的声音,章闻韶的指尖以非人的速度快速打落在十二个孔隙中,喉间声带随着吐息规律得振动,普通人仔细看去会因为这非人感的抖动而骇然。

在狭窄通道中的众人目光呆滞,瞬间沉浸在以往的某段早已忘记的某段回忆中,一曲罢了才久久回过神来,张起灵掐住太阳穴,手指深深陷入自己的发间,神情似痛苦又似快然。

笛声戛然而止的瞬间,溶洞陷入死寂。胖子手里的炸药"啪嗒"掉在石缝里,他恍若未觉,瞳孔仍涣散着——方才那三十秒里,他看见自己早逝的母亲站在老宅槐树下冲他笑,那是他六岁后就再没想起过的画面。

"操...这他娘比青铜铃铛还邪性..."他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冰凉的汗。

吴邪猛地抓住岩壁凸起,指节因用力而发青。他眼前还残留着幻象:二十年前三叔把幼小的他扛在肩头,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属于普通人的温暖记忆,此刻像钝刀般反复碾过神经。"不是幻觉..."他盯着自己发抖的手,"它在挖记忆最深处的..."

老孟突然发出嘶哑的呜咽。这个唯物主义者正用考古铲疯狂刮擦手臂,仿佛要剥掉一层皮——他皮下浮现出与章闻韶相同的蓝光,只是更微弱,像接触不良的电路。"它们在我血管里唱歌..."他神经质地重复着,指甲抓出道道血痕。老孟颤抖许久才从笛声的余韵中挣脱出来。

尸蟞群如被冻结的黑色浪潮,保持着进攻瞬间的狰狞姿态。最前排的几只突然"咔嚓"裂开,甲壳缝隙里钻出荧光菌丝,像被笛声催生了某种寄生体。

尸蟞潮攻击停止,才在虫蛀般密密麻麻的道路中找到来时炸开的裂口

疯狂爬行7小时,地上的光亮乍现在眼前,众人到达地表时恍如隔世,地下的尸蟞群不知道是否已经解除“封印”,笛声能镇住几时,这遗迹恐怕回不去了。

回头一看大家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挂蹭灰尘泥土和大大小小的磕伤刮伤,章闻韶果绿色的袖子上蹭的都是血迹,吴邪指了指她的耳畔,众人怪异的目光下章闻韶才发觉自己的耳孔流淌着鲜血滴落在地上。

章闻韶擦了擦,回头看断后的张起灵,他的状态更差了,手臂上狰狞的血痕竟然七小时才愈合到堪堪没流血,他确实流失了太多太多,嘴唇已经泛起青紫。吴邪胖子去扶他,他摇摇头,自己站了起来。

那日之后,这段冒险似乎划了一段落,带出来的除了章闻韶那支骨笛就只有被拓印下来的壁画,还有他们记录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所有人回到了各自来处。鱼凫王升仙路的密辛好像昭然若揭,又像只露出了冰山一角,实地到临鱼凫王朝的主祭坛,却无法完完整整通过零散的线索拼凑出一个答案,而关于终极的秘密更是没有露面,此行到底是白费功夫还是另有说法,或许众人心中各有分说。

【盗墓笔记】考古直播:我的声音竟是青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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