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终极不是非道

茫茫的雪色,肉眼见多了会得雪盲症,吴邪已经备好了黑眼镜,除了离先生,小哥和他都戴上了,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西藏雪山的青铜门,吴邪去过,但是几十年前的路线,他没有把握。

白茫茫的雪,陡峭的山脊簌簌的大风刮着刺骨的寒,戴着只露眼睛的大帽子结成霜,迅速失去热量的冷气横冲直撞热腾腾的肺部。

只有三个黑色小点,蹒跚地缓缓挪动,中山装的少年是个让冰雪忽略的人,浮着雪层慢悠悠地逛街般闲着走,没有目的走着。

一脚踩空,在飓风的刮,吴邪差一点脚滑,没有现代的登雪山设备,这么简陋的牛皮鞋,冻僵的大腿以下根本没有知觉。

膝盖高的雪,一步接一步踏着,就像个木偶一样,小哥的体温不比吴邪高多少,藏衣裳全是冻僵的厚层,一眼不分东西南北的雪色,乱糟糟的狂风雪花糊了脸,他的鼻尖红红,就像小丑。

“小心!”

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吴邪的胳膊,小哥迅速转身,一只手硬是拉起深陷雪层里只剩头的吴邪,趴在地,尽量减少不必要阻力。

唰——

有什么裂开。

吴邪可恨自己没有登雪山的现代装备,纤维马龙绳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直接断开,几乎垂直的山背,轰隆隆的响声出现。

小哥腰部用力,拔出雪里的吴邪,以最快的速度滚到有掩体的巨石下,数亿吨的雪万马奔腾的崩塌,就在他们揪出的期间,山顶的一角雪房断裂造成了雪崩。

紧紧贴着,吴邪反而压倒小哥,抻着安全的地带,不让背后的巨雪层冲击力冲上他。

“。”

微僵硬,小哥略带迟疑,冷漠脸的盯着吴邪的下巴。

太熟悉小哥了,吴邪会心一笑,他知道,自己的保护对方的动作太奇怪了。

不理解,没关系,只要他吴邪在,绝不许年轻的小哥在受无谓的伤了。就像张启山带他们下墓时,自己处处维护的小哥引起张海客打趣的意思。

雪崩之势,摧枯拉朽,巨雷般声响,漫天飞舞的雪屑砸在吴邪身上,闷声不响,待到一切平静时,他们两个与离先生彻底分开了。

“你会跟着离先生,是因为你要交接张启山,监视离先生,老九门是一枚对付汪家人的棋子,张海客负责暗中接洽长沙那边的本家人。”

吴邪见到已经没问题,伸手拉起小哥,无边无际的雪,刮得脸疼的风小一点,他找了话头,自顾自地开始说。

揉搓背,刺痛感提醒吴邪,受了伤,血还在流,似乎粘着厚厚的藏袍里。

极少说话的小哥只是瞥一眼吴邪,他并没有开口,眺望能见度极低的雪山,掏出指北针,测试自己的具体位置,走走停停,指北针坏掉了。

如果鸭梨真的要去青铜门,那么很可能故意甩掉他,单独行动了。

族长下令,只要鸭梨不出现杀人屠戮恶性,破坏青铜门也不所谓,顺便清理那些叛逃的族人,带着他们回东北张家。

西藏这边的青铜门,已经不需要守了,鸭梨毁不毁,无甚重要。

又是这么沉闷,一如初见的那样冷情,吴邪好笑的同时不自觉心酸,这个时空的小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局里,东北张家看起来有序,实则分崩离析,那个张起灵,年纪轻轻,怕不是镇不住。

【需要鸭梨大佬的具体位置吗?系统宝贝在线等~】

超高科技的系统,已经圈出了青铜门的位置,鸭梨的黑色小点极速移动靠近,而吴邪和小哥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很远。

“我以为,你会看着我被雪漏吃掉。”

遥望着背影,紧跟着上前走,吴邪刚才一脚不慎,踩空了薄薄雪影,若不是小哥拉一把手,他肯定是卷入雪山缝隙冰窟里冻成冰尸艺术品。

掏出小凹爪,他需要贴着雪岩层,爬上去山峰,对于吴邪的废话,也不曾有反应,趁着风雪减弱,加紧时间登上去。

一步贴着一步,小哥踩过的地方,吴邪跟着踩,严丝合缝,绝不自己乱攀,要是敢懈怠半分,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的垂直倒勾型悬崖峭壁,真是冻得手指麻木不仁。

伸出手,齐长的双指对着吴邪的面前,小哥就在悬崖边向下探,不近人情的家伙会想帮助,主动。

他依旧一言不发,可吴邪知道按照自己了解,这是最好的回答了。

按小哥的性情,怎么可能会管别人的死活,吴邪讨厌这样想,因为他不可能陪着这个小哥,若是得了失魂症,轻信别人可能会带来致命的代价。

私心,若是可以,吴邪希望小哥不要相信他,至少在这个世界的吴邪出现前,不要轻信任何人。

觊觎终极的人,多如牛毛,奔向财的不法分子更是危险的可恨,小哥不能防备……天!

原来真相大白,是这样轻松。

黑色的鸭子仰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阴兵幻影静立,人面鸟展翅高飞盘旋在头顶,鬼玺开了门,张拂林早就死于这些奇奇怪怪生物的战争里,养蛊似的,没有希望的生存之地,它们疯狂的在终极世界耗尽力量。

这里是地狱吗?

不是。

这里是仙界吗?

不是。

是天道。

终极就是天道,天道不是终极。

鸭梨起身,黑不溜秋的羽毛抖了抖,一根,羽毛叼起,他回忆,努力,促膝谈心,商量个事。

可惜,终极不辩驳。

“你为什么留下我呢。”既然你是天道,那杀掉一只受了天雷的大乘期鸭修,那不是很简单吗?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那个张起灵杀不了自己,以天道身份,不是轻轻松松解决问题嘛。

不可能。

“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你,”鸭梨在想,要不自己是不是太温和了,以至于这个家伙以为他没有资格说话。

你在不说清楚,我,鸭梨,踩碎整个地球。

整个地球!

整个!

没有地球,看你跑哪里寄宿。

“我再和你认认真真谈,是你一直骗我,事不过三是原则,摊牌吧,终极,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长生不老,数不尽妖物污秽,就像开玩笑一样。

鸭梨抬起自己的鸭掌,一脚蹬下去,吴邪小哥千里之外,照样都被波及雪崩了,更别提其余的地方地震多少级。

『…………您好,鸭梨先生。我是星际66231年,诺特瑞星球的超级光脑,青铜门是我们星球在毁灭之前运送到蓝色星球后的藏物。我们的文明无意于扰乱贵星球的发展趋势,所以,以特殊的方法藏在一隅之地。』

想到张起灵,那些张家人,鸭梨好奇地询问它。

无数的知识,超级新科技,惹得这个星球的土著趋之若鹜,尝试染指,并通过发动全族力量,一点点的追寻蛛丝马迹。

张家人,是诺特瑞星球的最后一个人与这个地球土著生下的混血种族,负责守护诺特瑞的遗迹宝藏。

随着时间的推移,近亲繁殖的基因谱不适配,导致张家人的有几率犯病,无法通过改写基因链根治,觊觎诺特瑞的超级光脑科技宝藏,无数的土著人开始成群结队攻击张家人。

探索迁移这个星球的活动终止,时间节点跳跃性系统推算,出现了崩溃,之前的储藏的诺特瑞星球生物开始苏醒,无适应环境生长快速崩坏。

张家人开始每隔十年进青铜门,杀掉苏醒的生物,以防破坏青铜门后肆虐本星球生物链。

“那我呢?”咋出现了!

不对啊,鸭梨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诺特瑞星球的生物,而是妖界的靓仔鸭鸭。

终极没有回答。

诡异的安静了,鸭梨更加好奇,他好像一直都在模糊不清的情况,出现在陌生的世界里。

『您出现在青铜门里面,是因为,您是隔壁平行宇宙的超级光脑——天道意志安排了。您接受了雷劫,同时,在您身上的更高级异界灵魂剥离回去了。』

翻译大白话,鸭梨是被附身,天道察觉不对劲,驱除了他和他身上的那个异界灵魂。

“……”

刺激鸭!

小腚一摊,双腿一翻。

凡尘俗世,与我无关。

佛了鸭。

难怪他一只本本分分的鸭鸭,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被狐狸精说是海王鸭,吓得鸭梨不敢上街,深怕撞见自己的不认识的妖,怕被搞情债。

竟然不是双重人格,而是被附体了,震惊。

鸭梨知道自己有点不喜欢动脑子,没想到,真相大白,来得那么烧脑。

明明只有五立方厘米大的脑仁,居然要塞这么多吓死鸭鸭的真相,着实饿到了鸭梨蠢蠢欲动的馋心。

那就是说,鸭梨根本没有去主动撩妖王,撩妖王的是那个附体鸭梨大胆的灵魂做滴。

终极看着恍然大悟的鸭梨,总觉得再一次骗他,如此轻松,不费力,是有一点点心虚的。

明明都被骗了那么多次,随便瞎扯淡几句话,鸭梨还是傻乎乎的相信了,到真是好骗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哦,其实天道确实有一部分是终极,但也不一定。

附体鸭梨的灵魂什么的,纯粹瞎扯淡,鸭梨没有记忆,是因为天道选择封印了一部分。

鸭梨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妖修,他的身份,在真正的系统来临前,天道需要稳住他,以防世界提前崩溃掉。

沙海邪与19岁吴邪出现,那可意味着其余平行世界的终极崩溃了,行不通走不通,那要努力的方向换一个,鸭梨必不可少。

大度鸭优雅的展翼,慢悠悠地伸着脖子鞠躬,鸭梨想了想,自己回不了家的情况,暂且搁置,先找好朋友。

“张拂林呢?死了?”张家人能活得老长时间,怎么会轻易死掉。

死了。死于内斗。

啊这?!所以西藏的张家人叛乱,张拂林死于非命,是在其他策反张家人里的牺牲品。

鬼玺的遗落,抛砖引玉,哦,原来是痴汉汪藏海他们一家人的算计。

先前揍裘德考的时候,鸭梨还真没想那么多,人类的屁事就是多,总归就那么几样,长生,好奇心,**。

拜了拜,鸭梨撂挑子,出了青铜门,回去找白玛玩。

好像忘了什么。

“嗯……咦呀,吴邪和张雪鹰呢?”

走得快,鸭梨还真没有在意后面的吴邪与小哥,后知后觉的反射弧,发现他们三个居然分开那么久了。

冰窟,零下三十度,流动的冰水洗着全身,抽走了吴邪和小哥的热度,徘徊在死亡边缘疯狂横跳的暗河浪花卷着他们两个,无措的任冲到了较,小的关卡时,小哥的匕首蹭地插冰岩,稳住身形,立即用手肘勾住吴邪的咯吱窝拦住。

激流勇进的冰河,高高的缝隙,狂闯奔流的冰水冻坏了两个人,光滑的冰壁,没有任何可以攀附住的平台。

他们这是陷入绝境,无法直视,冰水糊住脸无法看清晰,吴邪已经晕过去了,帽子早就水流冲走不知去哪里,后脑勺血液粉红色被冰水稀释。

小哥不愿意放手,他死死勾住吴邪,匕首没入的冰块壁开裂,支撑不住他们的势能重力。再过一分钟,他们就会在更加湍急的冰河卷走,成为死人。

到底有多倒霉,系统君是无力吐槽,遇见雪崩什么的,这机率的小,不愧是吴邪啊,连冰下暗河都撞见了。

“醒醒。”

没有多余的手,小哥开口,希望吴邪醒过来。

全身湿透,冰冷的发僵,身体温度下太厉害,要是意识不清醒,以西藏的雪地,很可能再也不能苏醒过来。

【吴邪啊啊啊啊啊你家小哥担心你啊!快醒醒!】

鸭梨划水,在激流中慢悠悠地停在暗流上,好奇地张大眼,优雅地注视小哥和睡着的吴邪。

“你们两个也喜欢冬天游泳?”

很迷惑,与他错开就是为了偷偷摸摸游泳,真是特别。

系统:游你妹的,快救命啊!大佬!

“救他。”

看到鸭梨的一瞬间,小哥的匕首恰好松了,情急之下,在猛流打过来,巧力摔过去,把手肘的吴邪丢到鸭梨身边。

零下几十度的冰河泡着,小哥也昏过去了,这是极限了,全身麻木失去体温,到了13度,一般人早死了。

全程懵逼,鸭梨抓住两个全身冰冰凉凉的人类,不可思议的叹气。

瞬移到刚才的喇嘛庙,那个上师与一群小喇嘛面面相觑,急吼吼得准备热水洗澡,藏粑和酥油茶,换下湿漉硬邦邦的藏袍,端上热腾腾的炭盆。

暖乎乎的,皮肤有点燥燥,鸭梨学着喇叭的动作,捧着藏粑,青稞饼蘸酱吃,发现味道还不错,他就开始狂吃海喝。

上师在念经,刻藏经的木板雕,转经幡,绕着喇叭庙念着经,铃铛晃动,朗朗上口的经文一遍遍重复,小喇嘛学着读,读错打手板。

娱乐时间,小喇嘛互相学习藏画,各种色彩斑斓搭配,佛陀,老鹰,细密的图文,图腾,好看的密布地面,仔仔细细的完成,最后又轻而易举的推倒。

拿的起放的下,如此通透。

鸭鸭望着天空飞来飞去的老鹰,思考着对方会不会抓自己去吃。

“离先生。”吴邪睡了两天醒了,吃过晚饭,也坐在鸭梨旁边的石阶,看着眼前的小喇嘛玩乐。

“白玛睡着了,她要见儿子。不得不选择睡觉,藏海花听说挺毒的。”

鸭梨蛮好奇,白玛的儿子是谁,居然能让母亲为见儿子一面就舍弃生命的悠长,争取三天那么短暂的陪伴。

这种独特的爱之礼物,是沉重的。

就像大马哈鱼,为了后代,死在产卵地,用身躯去滋养后代的育婴池。

吴邪自然知道,小哥的身世,白玛,不就是他的母亲。

“你会看着白玛死去吗?”吴邪想问,鸭梨的傻,和一种不同于人类的善良,让他有种想改变小哥的疯狂想法。

如果,这个时空的小哥,有母亲白玛在,会不会有容身之所。

鸭梨啄毛,蹭一伸,

天空的老鹰掉下来。

“我还没有和白玛告别,她要是想死,告别完,再让她去和张拂林会合吧。至于,终极,姑且放他一马。”

有点困,鸭鸭踩着老鹰,发泄一下他对鹰类的讨厌,然后蹲在鸭窝里,呼呼大睡。

系统:……?!!!!!

吴邪:……跳跃有点快!

更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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