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力出众，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肖季几乎很快就度过了秘书助理的试用期，正式作为实习生加入天青。

进入天青的第二个月，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了总裁身边的秘书助理兼秘书。

“喂？干什么齐麟？”某天，衣冠楚楚的牧总边看着文件，边和电话那头里的人扯淡，“我没空！喝酒打牌你找傅老狗去！他最近没比赛！”

“你在扯什么？和女人搞来搞去把脑子搞坏了？”

“大哥，你他妈看看今天周几行不行？！”

肖季的眉头跳了跳，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牧天青。这是代表他已经取得对方的信任了？他心下猜测。

但做生意的人心都脏，他不敢妄下定论，也许这只是对方想展现给他看的一面，现在的他还太过年轻，没办法和对方掰手腕。

牧天青挂断电话，气不打一出来。男人顺了把全是发胶的头发，心下羡慕这俩人，一个早就功成名就可以躺着挣钱，另一个父母疼爱，挥霍着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但最后，复杂的感情还是化成了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这两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支持他的人，牧天青不管怎么拷问自己，最次都只能得到羡慕这种感情，不论如何，都是无法上升到眼红亦或是嫉妒的。

“看什么呢，肖。”牧天青抬头，刚好对上肖季疑惑的目光，便朝他半开玩笑地打了个招呼，“在老板边上也敢摸鱼？”

贫寒的出身让肖季做什么都格外小心，尤其是他还有特殊任务，稍有不慎，就会跌下万丈深渊。他很清楚这些有钱人的手段，更不觉得双鱼那边会为了什么来捞他。

如果任务失败，那他就是一枚弃子。

他想了想，实在没找到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便又看了看牧天青的脸，道：“我没有偷懒，只是觉得牧总你好看。”

这下尴尬的变成牧天青了。

男人没说什么，抹了把脸，但红透的耳尖暴露了他害臊到极点的事实。

搞什么……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自说自话吗……牧天青内心吐槽道。虽然他没比肖季大多少，但他这种创业久了的，看还在读书的就总有种看小孩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这张脸长得不错，也的确有人这么当面夸过他，但今天，是第一次被下属这么直球地夸。

肖季心下觉得好笑，牧天青这个位置的人，都不知道谈过多少对象了，还会因为这样一句有意无意的夸奖而不好意思吗？肖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便假装无事发生，继续整理资料。

他们专业大四几乎都是水课，唯一需要拿出实际行动的大概就毕业论文和实习。

肖季一向内敛，和同学、室友的关系也一般，因此并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入职天青，周围人只知道他找了个朝九晚五偶尔加班的实习，再多的，他们没问，也不觉得肖季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我到时候直接去天青了。”下课后，人还没走完，坐在肖季前面的一个男同学趾高气昂道，“管理层干部，听说待遇很好。”

“啊……真好啊……”边上人投来艳羡的目光，要知道天青是市面上最大的直播平台，能够进去都已经很了不得。

“我伯伯在天青直播工作，负责英雄联盟那块儿的，总负责人。”那男生没准备继续说，但其他人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个中缘由。

得，关系户来的呗。

肖季安静地看着手机，没有加入话题圈，手却微微用着力，指节隐隐泛白。

这个世界上，不公平还是太多了，很多人寒窗苦读十几二十年，都比不上一句“我大伯在什么什么地方工作”。

肖季轻轻笑了声，摇了摇头。没办法，他很早就知道了，人生唯一的分水岭就是羊水。但他没有因为出身而去埋怨他的家人，他们已经尽力给自己最好的了，后面的路，全看他肖季怎么走。

假如他的老板，牧天青，也是同这个公司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么，他想，他现在做的，就是完全“正义”的事情。

“哎！肖季！你笑什么啊！”

男生坐在肖季正前方，那点不大不小的笑声被他听了去，他再自大也懂，这种事并不光彩，但并不妨碍他理直气壮：“你有本事让你家里人也给你弄进去！”

肖季不怎么想理他，收拾完书，径自走了出去，离开教室时，他还能听见那远远传来的“乡巴佬”三字。

这件事肖季并没有记很久，一两天后，他就忘差不多了，他的目标远不止所谓的“关系户”，他想要的，是能够拿在手里的实权。

目光长远的人，是看不见可以既得的蝇头小利的。

总裁办公室在天青大楼的最顶端，乘着玻璃观光电梯一点点往上，肖季才有种自己已经走出大山的实感。

总有一天，这里，这栋大楼，都会属于他的吧。

也许吧。

电梯停在三楼，走进来几个女员工，她们对这个还没毕业的小年轻很有好感，大概是对方彬彬有礼的，又没有什么架子，于是，便开始讨论今天听到的八卦。

“听说了吗，八楼空降了个关系户。”

“听说啦……这是他第一次工作吧……也没毕业，就这么正式入职啦？”

“第一次工作倒也正常，但哪有以来就当项目经理的……”

“嘘……嘘……别说了别说了，马上就要到英雄联盟分部的楼层了，小心被穿小鞋。”

肖季无意听墙角，但电梯空间就这么大，他想不听见都很困难，女员工们的话倒是让他想起了那个靠关系进来的同学。

“新项目经理？”肖季问道。

见肖季难得参与到话题里，女士们惊讶之余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是的，内部推荐，直接上任项目经理，因为是英雄联盟的总负责人极力推荐的，所以几乎没怎么走流程，通过那天肖助理那天刚好不在，可能没看见。”

“原来是这样。”肖季得体地笑了笑，没有要再参与这个话题的意思。

八楼的电梯门打开，肖季掀起眼皮，刚好对上那个同学的目光，对方似乎很惊讶，但只是看了眼电梯里的其他员工，便从鼻子里“哼”了声。

电梯到达二十楼时，箱内只剩下那个同学、对方的伯伯，还有肖季。

大概是因为没什么其他人，那同学也不再演示自己的恶意：“喂，肖季，你在哪个部门？”同学看了眼电梯内的楼层指示牌，眼珠子一转，道，“听说二十六层歌舞区那边的负责人是个女的，你该不会……”

肖季没有说话，只深深看了眼对方，直到电梯过了二十六层，又到了那两个人该下去的楼层，肖季仍旧没有下去。

“与其造别的谣，你倒不如大胆点，说是牧总包养我，反正都是满嘴喷粪，没区别。”

电梯门缓缓合上，只余下两人惊恐的眼神。

再往上，就是总裁办公室了。

翌日，天青直播裁了两个人，一个是英雄联盟分区的总负责人，一个是总负责人手下的项目经理兼侄子。

海市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能办事的人，他们的离开甚至没什么员工有意见，本身就没有能力又喜欢摆架子的，自然不会多有威望。

当天，晚上七点。

肖季从天青大楼里走出来，今天是难得加班的日子，他们要处理的东西恰巧比以往更多，因此不得不留下来。

这会儿，这块地方，除了说要找东西待会才下来的牧天青和肖季外是没有其他人的，但那个人却又真的站在那里，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肖季！！你他妈的！！是不是你跟牧天青告状的！我操，你个死表子，没想到你和男的搞一起。”

那人正是肖季的同学，对方正在气头上，已经口不择言，他自己一天之内就被开了不说，就连他大伯都因此连坐，他家现在几乎是四面楚歌，大伯一家早就记恨上他了。

同学不算特别高，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几步上前攥住肖季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么喜欢造谣？你要不再喊大声点，让牧总把我这秘书职位撸了？放我回去种地我也乐意。”肖季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有些欠揍的笑，那室友很轻易就被激怒，又开始很不成熟地叫骂。

这一切都被楼下的监控尽收眼底，不过肖季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敢动手。

等肖季反应过来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随之而来的，是眼角的钝痛，可能是被镜框压到了。

“他妈的！你谁啊！操！安保呢！”

比他的思绪更快回笼的是牧天青的叫骂声，刚下台阶的牧天青把公文包往边上一甩，冲上来把那还要给肖季第二下的人踹到一边。

所幸天青总部的大楼安保二十四小时值班，很快便把人架出去并报了警。

笔录什么的没花多少时间，肖季倒是没觉得烦，反而是牧天青把他拉去了医院，说必须急诊搞个全身检查。

事实证明牧总操多了心，检查后，除了涂上点药，也没有再多余的医疗步骤。

“计划进行地如何了？”九点左右，双鱼那边的电话打来了。

“放心，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搞定后，东西我会一起给你们。”

年轻男人随便敷衍了几句，对方大概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于求成，很快便挂断了。

肖季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眼角，这会儿药剂起了作用，已经不怎么疼了，但东西附着在眼角，黏糊糊的，也热热的，反而让他有些无法思考。他想伸手揉一揉有些不适的眼角，又怕把药膏蹭掉就不灵了最后还是没有动作，反而进了洗手间。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面前的镜中倒映着他的样貌——年轻，英俊，前途无限。除了眼睛有点红，眼角有块淤青外几乎挑不出毛病。

“谢谢……真的谢谢。”

肖季喃喃道，不知是在对谁说，但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够听见了。

感觉五章不一定能写完，写不完的如果下个星期有榜就继续随榜更了，没榜就随缘（目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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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午夜十二点的野心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