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乌黑地妖刀从鞘中闪出,风的嗡鸣入波纹荡漾,不可视之阴霾犹如章鱼的触手般紧紧依附。
横架在视野之中的一把刀,随着握柄处无比白皙的手腕律动,倏地劈开了从浓厚的灰尘中被丢来的杂物。褐黄色的尘埃被惊地抖了一下,最终将隐瞒在身后的神秘人推出盲区。折中七汐来到了与早川秋商量好的位置,虎口上下绞紧刀柄,保持着持刀的中段式。
“では——让我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胆敢打扰本小姐的愉快购物时光吧。”她咧起的嘴角,显露出獠牙沾满腥涎的色泽。双目彻底掀开,将靛青色的双眼形若钉针般打入身前逐渐清晰的视野。
深蓝的购物架后,先从飘摇下灰尘内崭露头角的,是一双破旧肮脏的皮鞋。视线顺着干瘪入僵尸的腿踝往上延伸,看见一个被手臂箍住脖颈的男孩。他的眼神呆滞,眼角垂涎着泪珠。瞳孔涣散开来,明显能够发觉孩子的肢体,在不自觉地抽搐。这是人在极度惊恐时产生的自我防护机制,他的双手紧绷着往前伸直,想来是慌乱之下,为了推开母亲才做出的动作吧。像这样,就如同在坐过山车。
在男孩身后,邋遢的男人驼着背站在原地。他低着脑袋,嘴角裂到耳根。尖齿若锯齿般向前在绯红的龈肉之上,软舌在舔舐着齿的边沿时像是蛇。折中七汐本能性的捂住嘴,她一脸嫌恶地露出“拜托,放过我吧。”的表情。
折中七汐:小别致长得还挺不是个东西。
短暂的对峙,目标身上一套很久没洗的黑色西装。胸前单嵌袋别着金属质的……好像是员工照牌?折中七汐不断地眯起眼睛,试图压迫视线使其定点凝固。被光圈所斑驳的银色牌照上边,用铁锈还是污渍抹消的字符,隐约映出几个能够组合成人名的笔划:
中岛太郎。
……这名字,好逊。给人粗砺风沙感的名字,通过自己的努力而避过的泯然众人矣的宿命。早川秋从通道中赶到时,就听见折中七汐一如此笃定的语气呼唤道:“呃……中岛太郎?”
是在对面的魔人么。早川秋颇感意外地挑起眉,上一几步将掌扣稳枪托。折中七汐扫了一眼,确认好同事暂且没有缺胳膊断腿后,舒了口气:“你怎么来了?那女人呢。”
早川秋颔首以答“保健电器区待着,让她报警了。”
被称为中岛太郎的恶魔发出一声轻笑,“中岛太郎?”到目前为止,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男人的手被脓肿的肉覆盖着。而那已被撑开到透明的皮肤下,有着像幼虫一样爬动的黑点。筋肉冲破皮肤,人类身体下的恶魔苏醒了、那具躯体躯体和她脚底下踩爆的气球很像。他猛然抬起头,露出了已然扭曲的面貌。话音刚落,液体被气压泵溅出的声音滋起巨响。从那张可怖的脸上,一道肉粉色的圆弧自颅顶贯彻到了隐看不见的下腹。男孩的手指颤了颤,正在因为更为激烈的刺激而打破安全机制。
先是一只油绿色的钳从破开的皮肉中探出,恍若牵扯拉链一般直直往下劈去,将早已撕开的裂缝撑得巨大。随着那庞大身躯的舒展,无数体浆与肠道、脏器,像生日宴会中黏糊的彩带喷漆那般,不断顺着泛着金属色泽的外壳,歪斜滑落。
最终,高大的阴影自地面拔地而起。
身上黏连着的肉块,让人联想到从咬破受精卵处的胎生动物。就目前的生物学受教内容,依稀可以辨别的是……呈现出扇形的头部,巨大的复眼向外凸出,如同铅球的烙嵌入。与少女祈祷姿态相符的前肢,收势时的有着一排尖利的锯齿。其细长的触角,具有辨识度的咀嚼式口器。前足腿节和胫节有利刺,胫节镰刀状,腿节折叠。[注.1]
——螳螂!?
对节肢虫类有着天生恐惧感的折中七汐,在瞬间打了退堂鼓。她像一个见了蟑螂就以百米冲刺破世界纪录的弱女子,不动声色地藏在了距离最近的掩体背后——早川秋。就算面对那种不动声色的鄙夷目光也不为所动,“很恶心欸,你不觉得吗?”她说的理直气壮,早川秋嗤她“你杀恶魔的手法更恶心一点。”
这倒不是夸张说辞。通过传真机打印出对相片,正是玛奇玛为了说服早川秋锁搜罗到的有理证据。足以被每个网站都打上暗幕的场景,充满着横飞的血肉和肢解后腐烂的残肢。对比起那种场景,回想起来都觉得眼前这个螳螂恶魔长得像个东西起来了。
用着庞大而纤细的躯体,螳螂恶魔如雌性褪下长裙时的姿态一般。倒刺钩挂起干瘪的中岛太郎,后足从血肉模糊的水洼中踏出一步。他姿态如此优雅,将那只能以“张”来计数的人皮摊开,仿佛晾晒被单一样抖平褶皱。“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哦?人类。”磁性莫辩的声音被咀嚼式口器吐出,如同进食那般的传递方式,让折中七汐想起海星的进食。
而那被充作人质的男孩有如被折断双腿,张着的嘴巴只剩下微弱而恐惧的吐息。早川秋镇定地看着眼前的形象,并面无表情地伸手拎出了躲在身后快成蘑菇的折中七汐。像是小鸡崽一般被拎起的折中七汐碎碎念着对方的冷酷无情,顺势抬起头打量那张被敞开的人皮。
说实话啦、破旧的西装和邋遢的鞋袜。这不就是,不就是社畜的终极吗?
思及至此,她突然联想起正在进行暴力行为的搭档。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一句话堵回来了“别想多余的事。”
“什么嘛。”折中七汐嘟囔着,早川秋一定有读心术。
转向战局,目前情况对他们极为有力。在男孩已不被贴身桎梏的情形下,使得救援难度大大减弱,狐狸恶魔能够发挥作用的余地也逐步扩增。该说……不愧是恶魔的傲慢吗?
分析完战况的早川秋略做沉吟,折中七汐的鞋底摩擦了几个来回的地面,示意着随时准备带头冲锋。
直到这一刻,“走。”早川秋冷漠的声音是信号枪的讯息。折中七汐瞬间便不见了身影,黑点无限缩减在前方。根本不属于人类的速度。若是仔细瞧,还能看见地面的血肉,蛰伏若蠕虫般耸动的姿态,拟造出菌丝般的手,推动着来者的鞋底加速前行。
“看来你们真是螳臂当车啊。”螳螂恶魔故作优雅的声音,一个满腹肥肠的秃顶富商邀请你去他家共度**。自以为风度翩翩多迷人,实际油腻的能榨出一桶油来。
“别乱用人类的成语,你真的很没文化欸。”她努了努嘴,点亮嘲讽技能。
飞来一记镰臂,来势汹汹。残影与蟹壳青混杂成鸦黑,朝着折中七汐的腰腹扫去,试图把她拦腰折断。“折中,跳起来!”早川秋大喊一声,寻找着能够使用狐狸恶魔的契机。粉衣少女的衣摆随风鼓扬起,“啰嗦诶!你给我快点找机会吞掉他啊!”
从刚才间隙交流的战术,折中七汐需要吸引火力顺带救援孩子。早川秋则负责致命一击,让他所契订的恶魔吞掉这个不知死活的大虫子。折中七汐尚未签署恶魔,却拥有比常人更甚几百、几千倍的行动力和动态实力。
太慢了。轻蔑的嗤笑。
无限放大的前肢,每一寸前行的节点都一清二楚。比起那只章鱼恶魔来讲,根本就是刚会走路的孩子跑五百米。轻而易举的,借助紧绷腿肌所爆发出瞬间的力度,掐准精妙继而一踏而上。鞋跟落硬物声响交错,几个转瞬便中空直跃而下。鞋跟率先汇聚重心,折中七汐以前膝屈前侧转滑前卸去力度。动作的完成只发生在呼吸之间,显然时训练有素的职业人士。
螳螂恶魔显然也不是吃素的,生物的特质使他的脖颈,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旋转。触角形如长鞭,带着迅猛劲势挞来。正在滑行的少女横刀一立,鬼切以不可思议的力度捅入地瓷砖水泥的夹缝中,随之单脚蹦起,提腰翻转两个半圈画成一线弧月。待到半转即成,她便即刻带臂抽出长刀运惯性将那细长有力的触角一斩而断。
男孩近在咫尺,他被绝望浸透的双目在瞬间被迷茫所代替。一次又一次惊人的画面,冲击着他幼小的心灵。
等下,这是人类吧?对吧?这的的确确是个人类没错吧!?如此念头不断在他的脑内刷着屏。正因如此,他在折中七汐趁着间隙靠近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站在身前的并非是英雄,而是什么能轻易把他撕开的洪水猛兽。
“蛤?”折中七汐不满的“啧”了声,男孩便感到臂上一紧。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臂,力度好似被刻意放轻,恰到好处。折中七汐简直快要翻白眼,这孩子是被吓傻了么?怎么跟个木头疙瘩似的。早川秋见折中七汐已将靠近救援目标,松了口气。那名母亲的恳求仍旧在他的耳边回响,那怕经历过数次也不免为之动容。
索性,孩子平安无事。
“快点!”早川秋在身后催促着,一旁是攻势紧密不断的恶魔。折中七汐叹了口气,将孩子抱在怀中,稳稳托着他的臀。“不要给好看姐姐增加救援难度啊,臭小鬼。”
几个瞬步拉开间距,她将男孩的脑袋摁在怀中保护好。回首扬声,“秋!”
站在原地的男人,将无名指与中指并拢依抵拇指,其余两指翘起对称正似兽耳
——狐狸之窗。
吭。鼻腔共振自舌尖递出音节。
随之,粉衣少女回到同伴的身旁,一手拍了拍怀中孩子的脑袋,“小鬼,没事了。”早川秋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折中七汐的脸上有着柔软的笑容。
从足底传来剧烈的响动,如同一场小范围的地震。生物在足下地底冲破阻碍,势如破竹。螳螂恶魔心觉不妙,如果再不进攻就没机会了!他屈起双腿,若离弦之箭射出。千钧一发之际,地面骤然破出一鼓乳白的山坡。瓷砖似山体滑坡的碎石那样,顺着掀翘起的土地滚落。
两耳率先顶开残骸,紧接着是尖嘴,细长胡须——形象以传统式神为原型,是一只银狐脑袋。同体被毛呈雪色,赤与金的细纹绘印皮毛之上呈现兽型图腾样貌。
这就是与早川秋签订契约的狐狸恶魔了。它张开嘴,有如一张血肉囤积起的绞肉机,将预备殊死一搏的螳螂恶魔吞入口中。在现场嚼咽时,牙齿碾碎节肢生物坚硬的外壳,发出食用脆骨的声音。他一边嚼着,一边发着牢骚:
“太素了啊,秋!一点也不好吃。”
折中七汐叹为观止,心想,就这玩意儿口味还挺挑。
“这,这这这这这……”自狐狸恶魔露面,折中七汐就看的连连惊叹。她对早川秋眨了眨眼,将疑问道出:
“我说,槽点有点太多了。狐狸恶魔为什么是从土里出来的?呃……你不会被坑了吧,秋酱、其实这是土拨鼠恶魔吧?”
早川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狐狸恶魔抢先一步:“蛤——?你这人类在说什么蠢话啊。不要当着正主的面说他的坏话啊、混球!”折中七汐一脸严肃的反驳,“科学精神需要严谨,我是唯物主义者,请您理解。”
会有正常人这样和恶魔交流的吗?秋抬手摁上折中七汐的脑袋,像迫害蘑菇一样把这造作的家伙摁下。狐狸恶魔进食完毕,他看着早川秋,意思清晰明了。蓝发的契约者点了点头,他敲着折中七汐的脑袋说,“折中,把这个孩子带回他妈妈那里。”
“那你呢?”她问。
早川秋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回道“我有点事要办,一会儿就回来。”
她没有多问,抱着孩子往保健电器区走。早川秋是伙伴,需要以信赖对待。这样的行动她被吩咐过很多次了。在莱布拉,人人都有秘密。扎布经常和雷昂一起行动,把轻松的疏散群众的工作交给身为师妹的她。
这栋大楼是本地最大的家庭批发超市,一旦出事,面对常人的就是灭门之灾。明黄色的警戒线拉在门口,几辆警车鸣笛拦住围观地路人。女人跪在按摩椅前,膝盖被冷气蚀的发疼。她双手闭合在前胸,让自己成为一个朝圣者。孩子在折中七汐的怀中发生着情绪上的转变,从一开始的空洞逐渐开始抽泣。就像坚冰融化厚渗出的水滴砸落,浸透了她颈间的衣料。
“别哭啦。”她向来不擅长安抚哭泣的人,笨拙的找着话题“是你把妈妈推出去了吗?”
男孩抽噎着,被“妈妈”一词吸引去注意“你……你看见我妈妈了?她没事吗!”
“嗯,另一个哥哥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现在姐姐带你去找你妈妈,好不好?”闻言,男孩的哭泣重多了几分明朗的笑意。他抬起脑袋,被眼泪和鼻涕糊满的脸上邋遢的不像样子。稚嫩而干净的面容,鼻尖因为擦拭而泛起红晕。折中七汐却被这样的面容所击倒,“嗯!”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妈妈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么小的孩子,通常并不知晓自私。折中七汐假装嫌弃地用纸巾擦干净了小孩脸上的脏液,指节屈起轻轻刮着他的鼻梁。脚步一下一下的往前踏,步伐如犹如火柴点亮女人心中的明灯。是……那个年轻的公安回来了么?她不敢抬头,却也期待抬头。直到脚步声越发急促,远远的传来一声清脆的,“妈妈!”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那个身影,小小的,柔软的,就这样朝着她奔来。女人张开怀抱,光晕在她的眼中变得开始潮湿,模糊了。
她的孩子,她的飒太……回来了、回来了!无法扼制的眼泪,在至亲骨肉糅杂在怀中的瞬间,如决堤之坝般疯狂的淌出来。折中七汐缓缓从通道中出来,她听见女人一遍又一遍地用不受控制的嘴唇,哆嗦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酸涩的情绪在她心腔中膨胀开来,折中七汐低下头去,用掌心摁了摁心脏所在的位置。源自遥远的穹顶之巅,琉璃滴瓶中安静的液体忽然沸腾,衍生出一丝绸缎状的颜色。有人用手指尖抵在瓶身,轻笑着说:
「乖一点。」
无数钟声被拦截,无人察觉之地,眼中翻腾而出的细沫浪花归于消弭。她仿佛听到老式指针卡动的咯噔声,随之,女人的捎起厚重的鼻音的询问落在耳中:
“请问,你是……”
折中七汐回过神来,轻声回答“新上任的公安,先前救你的那位少年的搭档。”女人点了点头,犹豫地接着“那……他还好么?”
“他没事。等会儿就来。”语句刚落,折中七汐就在瞬间感到身后的风流有了变动。她转过身去,抬手接稳自后方抛来之物。“连刀都不要了?。”
……欸?
的的确确是秋的声音,显而易见的疲惫中牵起无奈。折中七汐低下头,发现鞘和刀的确不知所踪。再看向掌中之物,一柄被锁链于符咒牵制的剑鞘。啊、糟糕。于主掌心安置,鬼切出鞘半寸不断砸响剑鞘示意不满。
“抱歉抱歉。”折中七汐颇为心虚地连连道歉,并保证下回再也不会遗失它了,方才将这妖刀安抚完毕。她回过头,发现早川秋已向大门走去,寓意离开。公安增派的支援来到,武警装备枪械从大门内涌入地毯是搜索有无危险存在。
“你不跟那对母子打声招呼么?”挥手作别后,折中七汐快步跟上。
早川秋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行动是职责,并非英雄就无需慰问。”不清楚折中七汐是否听懂了,她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真是冷血啊——你需要一点人情味欸。”她颇为感慨地,却有着漫不经心和满不在乎的口吻,好似方才的对话仅仅是一时兴起的消遣。
折中七汐从怀中兜里拿出两根棒棒糖,递去一根给同伴。早川秋本想拒绝,但看出是薄荷味的,也便道谢后收下了。
含着棒棒糖的少年和少女并肩同行,早川秋想到作为涉事人,今晚回去又要写报告了。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喂,折中。”秋冷不伶仃地开口,身边的少女懒懒散散的“嗯?”了声。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他问。
折中七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错字。许久后,她道“建筑大师。”本想出言反驳,却在面对折中七汐嘴角笑意时忽然想通什么早川秋,自觉地住了口。他意识到再问下去,今晚可能要吃不下饭了。
经过长时间的折腾,太阳已有犯困之意。一把血从地平线装满人间,踩一脚下去伸长瘦细地影子。早川秋和折中七汐的影子与众不同,他们清晰又凛冽,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所以自成一派。不断地向一处,朝着另一个维度的墙面趋于单薄,消融在户主明亮的灯下。
“秋,晚餐吃什么?”少女的影子取下口中的棒棒糖,一手抓着老人机玩着俄罗斯方块。叠成一团的像素几何体,早川秋瞥了一眼,便不再投放视线。
“不知道。”回答时,冰激凌车带着幼稚的音乐缓缓驶来。等其驶离时,两人手中就各自多了一份甜筒。早川秋对着冷饮抽起嘴角,不喜欢吃甜食的他,看着折中七汐买了一下没忍住手。
所以,身为甜食星人的折中小朋友,一下就有了两份冷饮。
她说,“我想吃寿喜锅。”
“没材料,明天再说。”早川秋显得有点烦躁。
“哦……”她的声音挥发在袅袅残霞中,被规避高峰期的车流冲散。身后跑过一只患了癞病的流浪狗,路过的小巷有着正翻箱倒柜的老鼠。颅顶三寸之上,盘旋不去的飞鸟鸣叫着朝远方掠取。身下经过的一幢公寓中,有穿着清凉的女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口摁响门铃。
姬野待在挂着早川牌号的户前,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她倚着门牌,恼怒地跺着脚:
“可恶啊!到底去哪里了、秋君!!”
[注释1.]改自有关螳螂的百度百科
折中七汐回答的“建筑大师”其实是一种玩笑话。只有了解她的人才能听懂,早川秋恰好算是一个。因为小七汐剁恶魔的手段有点残暴,肢解后的尸块能够很好的叠成很高的一叠。所以,她把自己称为“建筑大师”。
是个一语双关的黑色幽默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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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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