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那之后，又过了两个星期，还是没有伊佐那的消息。

你看着邮箱里无所获的邮件，心里好像有一把火，越烧越旺。

你看着面板上的【支线任务：全勤计划。本月完成目标0/10】

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伊佐那这件事情，你这个月几乎没有完成任务指标。

这可不行啊，于是你打算夜晚出去‘狩猎’。听说最近▲▲区那边流浪汉的数量不少，有许多群聚点，刚好可以杀流浪汉完成任务。

今晚是雨夜，你披着黑色雨衣的身影在街上并不显眼。

你深呼一口气，豆大的雨滴打在你身上。

稀释过后的血水从雨衣边缘滑落，汇流在地上，罪孽和鲜血一起被天降的雨水冲洗，最终进入这个城市藏污纳垢的下水道里。

只有你能看见的支线任务闪着光，是代表你完成任务的进度象征。

【支线任务：全勤计划。本月完成目标9/10】

还差最后一个目标。

你继续游荡在雨幕之中。

那是在一个公园里，路旁的灯光微弱地闪着，雨棚和水打击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有个蹲坐在雨棚下的流浪汉，他身上的衣服有一部分被打湿了。

暴雨、黑夜、一个人、流浪汉。

再好不过的目标了。

你抖抖雨衣上的水，上面的血渍早就被这场暴雨毁尸灭迹了。

长长的雨衣袖口遮住了你手里的刀。

你走到雨棚下，离那个流浪汉大概三米远。

你没说话，只是将身上的水抖落干净，假装自己只是来躲雨的路人。

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猎物’，白色的卷毛杂乱地披在肩后，许久没有刮的胡子，褐色的皮肤，还有在路灯下窥见的熟悉的紫色眼睛。

你陷入了沉默，手攥紧了刀柄，快步走上前去。

“伊佐那。”你的声音在雨棚里很清楚，倾盆的大雨像帘子隔开雨棚和外面的世界。独留下你和伊佐那存在于此。

你蹲下身，看着伊佐那呆傻发愣的蠢样，把放在手里的刀藏进衣袖更深处。

你叹了口气，说：“伊佐那，我们回家。”

你的雨衣很大，将伊佐那背起来，再披上雨衣都绰绰有余。

你的雨靴踩在水坑里，溅出许多水花，打湿了你和他的裤脚。

伊佐那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你能感觉到他贴在你脖颈处的脸颊发烫。

他很有可能发烧了。你猜测大概是多日流浪的营养不良和被雨水打湿后的受凉引起的发热。

你把带伊佐那回家后，打电话给鹤蝶。

现在你要把这只猫翻新一下。

你把伊佐那的衣服扒光，然后把他放进浴缸里洗刷干净，打理杂乱打结的头发，顺带一提你还是第一次给男人剃胡子呢，真是新奇的体验。

伊佐那被你打理好，蜷缩在被窝里。

在这过程中，他一直很乖巧，任由你摆布一点都不反抗。

鹤蝶带了药和饭来。

你摸摸饭盒的温度，还是滚烫的。

“辛苦你了，鹤蝶。”

他摇头，只是问你伊佐那怎么样了。

“发烧，还有点营养不良，不过这些都是可以养回来的。主要是伊佐那现在对外界没反应。”你用食指指向心口，是心病。

他迷茫地睁着眼睛问你。那伊佐那怎么办？还会好吗？

你说不知道，再等等吧。

低声地喃喃，像是在说你也不确定的事情。

你和鹤蝶陷入一片寂静的沉默中。

客厅的灯光打在你们身上，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你的眼睛，鹤蝶只能从那一片被遮挡的黑暗中看见无光的黑色瞳孔，而眼角的黑痣在这样的打光下更加明显，白色的皮肤好像还沾着湿漉漉的冰凉水汽。

你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更加单薄，唇角的痣静静地待在那儿。

不知道为什么，鹤蝶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你很危险。

鹤蝶对你说：“■■姐。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伊佐那。”

你揉揉皱紧的额头，离开了客厅。

回到房间里，你把门反锁。你刚才当然能感受到气氛不对劲，鹤蝶的冷颤你也一清二楚。

简单来说，这是狂热的后遗症。

退出狂热状态后，你原本职业【杀人鬼】的100%隐蔽buff会消失。

这意味着你很容易在杀完人漏出一些马脚，比如像别人口中玄之又玄的杀气之类的，敏感的人就很容易察觉到。

之前你就被发现过。不过你把事件的后续处理得很好，但是对鹤蝶总不能使用这种方法，所以你也自觉地离开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