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关于过往

日向真夏突然哭着跑出酒吧,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不去追吗?”

半晌,原田看着吧台处的两人。

“我吗?”

希子指了指自己。

虽说真夏是在突然向自己问话后才跑走的……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怎么想都另有其人。

“赤木。”

被叫到的男人纹丝不动地坐着,还有余裕端起酒杯。

“……没事,大概是回去了吧。”

毫无自觉与危机的发言,让年轻气盛的原田腾地站起来。

“喂!看着自己的女人哭着跑走也无动于衷,算什么男人?”

“真夏不是我的女人。”

赤木叹了口气。这次离他最近的希子听清了他那低沉的发言。

“她是个懂事的女孩……而且如她所说,她的运气真的很好。”

大约是「她不会有事」的另一种表达,赤木继续说道:“哭泣的时候不会想独处吗?所以这种时候让她一个人待一会也好。等平静下来,就会回来找我或者回去等着。”

听了赤木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的原田没再说话。

不过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希子却有别的看法。

“普通女孩的话……哭泣的时候会希望有人追上去抱住她安慰吧。”

“呐,希子。”赤木看向她,“会不计一切跟着我的女孩,算普通女孩吗?”

按希子的眼光,日向真夏百分之一百是普通的女孩。

虽说是能真正为了爱奉献一切的女孩,但希子并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异常之人的气息。

只不过对爱情的执着和相应的行动力比一般人更为突出罢了。

可是,「爱情」,在赌徒和里世界中并不是什么值得追捧之物。

硬要打个比方的话,「爱情」之于日向真夏大概就像「自由」之于雨宫希子,「赌博」之于赤木茂,「海水」之于深海鱼。

完全是不同的轨迹。

“……你也知道她是不计一切地跟着你啊。”

最后希子说出口的只有这句。

“以前不是聊过吗?我的生活方式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我很清楚这点,所以不会去招惹她们。”

赤木轻轻摇晃着酒杯。

“……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呢。”

希子也盯着他杯中的酒液。

曾经吃烤肉时他点的是啤酒。岁月更迭,如今他的酒杯里盛着更为烈性的洋酒。

“其实赤木你的记忆力很好嘛。”

她如此感慨。

“所以为什么这次又招惹了日向真夏?她是个好女孩吧。”

“是啊,真夏是个好女孩。所以我原本一直避着她。”

“但是被缠了三年,你也没办法甩开她。”

“呵呵呵……果然你都调查过。”赤木笑了,“没办法。她的运气好不是说说的那种。不管我去哪里,总是能被她找到,跟上来。”

“那很适合赌博嘛。”

“赌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希子。运气固然重要,但也只是一部分。”

不知是想起了某位以豪运著称的对手,还是谈到了重要的赌博,赤木的目光变得认真。

“真夏她不适合赌博。不明白为何她那么执着地要跟着我。跟了那么久,也没办法放着不管,只好同意了。”

“因为她爱着你啊。”

“……哎?”

“哎什么的……赤木你不知道吗?”

看着有些错愕的赤木,希子反倒更加惊讶。

“你不是那种迟钝的人才对?过去春的感情,你明明就很清楚……”

还有我的——

不过希子没有说出来。

她从和赤木交往之初就预设了赤木不会为感情所累,也不会喜欢缠人的女性,交往中也依然那么认为。所以在知道那个赤木茂身边竟然会有一个呆了那么长时间的女人后,才那么惊讶。

还以为坚冰终于会被太阳所融化……

“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会用「爱」这么……”赤木像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词汇而露出苦恼的神情,“这么……”

“这么热烈的词?”

“……是的。「爱」的程度对我们而言太过了。如果只是「喜欢」的话倒还好……”

没想到赤木竟然会在意这个。

但对于日向真夏来说,的确是那种程度的感情。

希子无所谓地表示:“当做差不多的东西就好。在这种细节上纠结,以你现在的年纪来说过于可爱了哦。”

“再怎么也不可能用可爱来形容我吧……”

赤木一副被希子「可爱」的形容惊到的样子。殊不知这种反应也能被希子归在「可爱」里。

“哈哈,对于女人来说可爱的范围是很广的。哪怕是大叔或者老头,也是可以有可爱一面的哟。”

希子笑了笑,又将话题拉回来。

“不管怎么说,真夏现在是在跟着你。明知道危险你还是决定留在关西,而不顾她的安危吗?”

“在同意她跟着的时候我们谈过,能照顾好自己的话,只是跟着我也没什么问题。跟着我就要承担被火星溅到的风险。”赤木反问,“虽然我确实通过九条会争取到了最大限度的保证……但真到了危急关头,做决定的不应该是她自己吗?”

“这是让她独自回去的意思么。赤木你啊……”

希子看着赤木,慢慢开口。

“……真是个残忍的男人。”

“好像是呢。”

赤木没有否认。

“不过,还不够。”

“嗯?”

“如果更残忍一点的话……应该和她断掉一切关系,让她明白和你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就是彻底的死心。放弃你,离开你。”

赤木眯起眼睛。

“希子你果然……比我残忍多了。”

“因为一时的心软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这时酒吧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进来一位穿着衬衫马甲的光头男人,看到酒吧内的希子,先是吃惊,然后一喜。看来那就是希子口中一起开酒吧的朋友。

希子起身和他打过招呼,偏头向赤木和原田示意。

“看来快到酒吧的营业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赤木点点头,起身。

从楼梯往上走的时候,希子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

“现在的关西不是劈啪作响的柴火,而是熊熊燃烧的火场。要是你们再被卷入什么事件,可就不是被四溅的火星烫到那种程度了。”

她只能言尽于此。

再然后就是赤木和日向真夏自己的选择了。

希子知道赤木说的没错。

人只能为自己负责。

即便赤木让真夏离开,她真的肯吗?同样的,虽然她现在希望赤木离开,赤木会愿意吗?

其实答案都已经注定。

“……祝你们好运。”

分别前希子对赤木说出了久违的祝福。

只是这次祝福的对象,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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