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与陆地的交接之处，青草点缀，偶尔能见行人往来。

天空之上，炽日高悬，灼灼光芒映在眸底，将血色染成鎏金。

女人行走其间，步履悠然，神色漫不经心。

庞大城市映入眼帘，城门牌匾之上，“漠城”二字清晰可见。

女人走入其中，站在街上，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街道尽头的商店上，她勾唇，身影突兀消失。

时值清晨，街道行人零星，无人发现此处的变化。

同一时间，身着黑衫的少年出现，斜背一把与他等高的黑尺。

少年走向街道尽头的商店，进入其中，反手关上房门。

月光石莹莹发亮，堆满地图的柜台后，老者低头研究，被少年打断。

两人交谈起来。

女人坐在椅子上，听他们对话，百无聊赖。

纤手撑着额头，血瞳凝视他们，毫不掩饰。

萧炎也好，海波东也罢，都一无所觉。

交谈结束，两人走进后屋。

女人起身，跟在他们后面。

门被关上，她脚步不停，径直向前。

身体穿过墙壁，目光扫过周围，兴致缺缺地收回。

挑了把离两人略远的椅子，随意坐下，视线看去，意味不明。

萧炎瞥了眼海波东，嘴角挑起笑意：“药方，药材……”

“你们炼药师真让人羡慕——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这张破解封印的药方，被你一看就要改名换姓。”

从纳戒中拿出许多药材，海波东握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十分肉痛。

萧炎接过他递来的药方，目光扫视，脸上的笑更加灿烂。

「破厄丹，丹列六品，能解封印，服用后会形成针对此封印的抗性，若再遭遇，有概率豁免。」

“很好的东西……”

“当然好，”听得萧炎此话，海波东不由苦笑，“为得到这张药方，我付出的代价，简直……”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与恢复斗皇实力相比都不值一提。”萧炎将药方收进纳戒，随口安慰道。

炼药界不成文的规矩之一——如果想请炼药师炼制偏方丹药，就要自备药方与药材，还要任炼药师处置药方。

药方的制作十分复杂——炼药师以灵魂之力为墨，以笔为引，才有可能成功。

使用药方亦不简单——炼药师以灵魂之力进入，得到相关信息，才能保证成功率。

综上，即使万分不舍，海波东也任由萧炎将药方收缴。

一切准备就绪，他转身离开房间。

萧炎扣上房门，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将整个房间都检查一遍，并在心里问道：“老师，这里没问题？”

“嗯，那家伙并未耍花招。”药老含笑的声音响起。

萧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老师，该您出手了……”

手指轻抚纳戒，药材堆满桌子。

“就知道你会找我这把老骨头做苦力。”戒指一颤，药老飘出，语气无奈。

“我倒是想自己动手，可这是六品丹药，我就算有异火也炼不出来啊。”萧炎摊手道。

药老摇了摇头，哀叹一声，落到桌旁，拨弄药材。

纯黑药鼎突兀出现，体型硕大，栩栩如生的火焰图腾绘于表面，能量凝于四周。

“好鼎！”

看着这尊气势不凡的药鼎，萧炎双眼放光地赞叹。

“于炼药师而言，药鼎极为重要，好药鼎能大幅提升炼药成功率，”药老停顿一瞬，感慨道，“我这尊药鼎名为黑魔，为得到它，我付出了很多代价……”

“黑魔？好霸气的名字！”萧炎惊叹回应。

初入炼药界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什么——

“炼药界有天鼎榜，与异火榜相似，”女人自语，“黑魔排名第八，是这个设定吧？”

她似是在发问，但她很清楚，不会有人回答。

见萧炎惊叹，药老只笑笑，并未说明黑鼎的来历。

手掌微动，森白色火焰缠绕而上。

伸手贴住黑鼎的菱形火口，屈指轻弹，森白色火焰在鼎内燃起。

“老师对这次炼药很重视啊。”看着鼎内腾起的火焰，萧炎笑道。

——药老以前炼丹都直接在掌心炼制。

“六品丹药的失败率不低，我又只是灵魂状态，实力不如以前，自然需要药鼎辅助。”药老平静回应，手掌挥动，药材落入药鼎。

看着药老顺畅的动作，萧炎满脸艳羡。

自己何时能到这种举重若轻的地步？

失败一次后，药老炼制出破厄丹。

淡紫色，通体浑圆，富有光泽。

表面纹路曲折，别有深意。

萧炎将其装好，走出房间，找海波东进行交易。

女人眼睫轻眨，抬手掩唇，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还差一点……”

海波东拿到丹药，欣喜若狂，提出要先试验药效。

一番讨价还价后，萧炎答应这一要求。

不过，海波东转身带路时，萧炎抬手，掌心跃起一缕青色火焰。

走廊不大，却曲折缠绕。

光线不强，却足以视物。

脚步声回荡，久听竟觉毛骨悚然。

女人双手抱臂，跟在最后，饶有兴致地想——

如果他们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岂不是大型鬼片现场？

走廊呈直线，萧炎却能感觉到，他们在下坡。

二十分钟后，海波东停下脚步，转头笑道：“到了。”

铁门出现在视线尽头，黝黑厚实。

海波东来到门前，扳动黑铁狮子头。

“咔嚓——”

铁门打开，光芒从中透出。

“请！”

对萧炎扬了扬手，海波东率先走进。

萧炎站在门口，略微迟疑，也踏入其中。

温度骤降，冷意缭绕，他环顾四周，错愕地发现，这竟是一处冰窟。

女人欣赏着天花板与墙壁上的冰棱，雪白尖锐，如锋利长剑。

伸手触碰，寒意散发，与经年不散的雾气相应。

“我的斗气功法偏向阴寒，在这种环境修炼更好。”察觉到萧炎的疑惑，海波东笑着解释，“这里距地面很远，能掩盖气息，不会被别人发现。”

“嗯。”

萧炎点头：“搞快点，我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好。”

解开封印后，凭借重回斗皇的实力，海波东生出毁约的念头。

但，忌惮萧炎模糊不清的修为，他最终还是履约。

海波东将残图交与萧炎：“我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地图，连复制都不行。”

女人笑道：“残图上藏有庞大隐晦的灵魂力量，不会产生伤害，却会在人复制地图时侵扰神智，让人得出与原图不同的结果。”

难得好心解惑，她摇头叹息，可惜没人听见。

萧炎收起残图，对海波东笑道：“海老先生，你已恢复实力，不会继续在这里当商铺老板了吧？”

海波东点头：“你有事？”

“确实有事，想请海老先生帮个忙。”

见他忽悠好海波东，让对方答应陪自己上云岚宗，女人莞尔。

“不愧是‘主角’……”

两人离开，前往石漠城。

女人盯着虚空某处，满意点头。

“——时间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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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