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房门被不疾不徐的敲响。
正坐在沙发上的朗诗雅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应该是他们来了……”她话音未落,一只宽厚的手掌便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
“我去开门。”马克思·维斯塔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简短。他踩着地上的长绒地毯,掠过会客区的水墨屏风,来到玄关处。
Max扭动铜黄色的门把手,拉开房门,门外三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几个男人都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诗雅!”乔治直接从身前的Max和夏尔之间硬挤了进去。宽大的门框被几个男人的身躯“拥堵”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进门时,乔治的肩膀狠狠撞过Max和夏尔,让两人都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他的目标明确,直奔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朗诗雅。
Max的目光从乔治进屋的背影上收回来,落在了夏尔手上。他看到了那只被夏尔拿着的高跟鞋,正是诗雅之前落在走廊的那只。
“给我吧。“Max伸出手,想接过来。
“不用了。”夏尔却手腕微转,胳膊抬起来,避开了Max的手。他径直走入屋内,来到玄关处的鞋柜前面。
鞋柜的灯开着,上面除了一双男士运动鞋,还孤零零的摆着只有一边的黑色高跟鞋,夏尔俯身将手中的另一只高跟鞋归还到旁边,并伸出手指,细心地将两只鞋子摆正,并拢。
最后进来的奥斯卡·皮亚斯特里反手关上了房门。他手上提着为诗雅打包的饭菜,肩上背着一个宽大的运动背包,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女人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
奥斯卡跟着Max一起走到客厅。只见乔治和夏尔已经一左一右的坐在诗雅身侧,正关心着诗雅的身体状况。明明这条米色的鹅绒面沙发那么长,他们俩就是非要紧挨在诗雅身边。
奥斯卡·皮亚斯特里没有再往沙发边上挤,他将背包从肩上取下,放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然后把手里的饭菜取出,放到桌上。
“诗雅,如果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奥斯卡贴心的把筷子递到诗雅面前。
朗诗雅确实感到一阵饥饿感从胃里升起。她顺着奥斯卡的动作看向桌上打开的餐盒,里面是清润的鸡茸粥,几样清爽的小菜,还有一盅看起来炖得十分软烂的番茄牛腩,在灯光下冒着热气。
“谢谢你,奥斯卡。”她轻声道谢,接过了筷子。粥米的香气和番茄酸甜的味道丝丝缕缕飘来,勾起了食欲。
她小口地喝了一点粥,温热的粥液滑入胃中。感觉到胃舒服不少后她放下筷子,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围在她身边的四个男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朗诗雅深吸了一口气,将筷子轻轻搁在碗边,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好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利落的果断,在空旷的套房里十分清晰,“现在,我们该谈谈了。关于你们知道的一切……请告诉我。”
她的目光沉静,依次迎上那四双关注着她的、情绪各异的眼睛。
“把你们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就在这里,现在。”
夏尔·勒克莱尔还是迟疑了一会,才把思索了几天的腹稿说出来:“你因为受到过刺激,有人格分裂的病症……”
水晶灯的光照下,摩纳哥人得天独厚的五官在顶光下投下深刻的阴影,多么美好的画面,但这位“美人”说出来的话让诗雅无法接受。
“人格……分裂?我?”朗诗雅不可思议的用手指指了下自己。
乔治·拉塞尔害怕朗诗雅感觉不适,急忙开口安慰:“但你现在情况很好,有可能是康复了。”
奥斯卡也点头:“是,你不是说你觉得和我们的记忆都是游戏里的吗?这可能是你的大脑为了合理化过去给你提供的错觉。”
昨天晚上和朗诗雅谈过这些后,奥斯卡有专门咨询欧洲那边,经手过朗诗雅病情的医生,医生给出这样的解释。
“好吧,那我就当自己是生病了,所以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虽然依旧是无法接受自己突然获诊精神病,她决定先问明白在他们眼中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是在摩纳哥长大的,和我是邻居。”夏尔抿了一下嘴,思索着用词继续说,“乔治和Max是你参加卡丁车比赛时认识的。”
夏尔说的这些也是朗诗雅在游戏里经历过的情节,所以她听到后没有感觉很意外。
“是,我们经常在赛场遇到,所以从小关系就很好。”说着,马克思·维斯塔潘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里的老照片,递给朗诗雅,来佐证夏尔陈述的事实。
朗诗雅接过手机,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滑动。照片上的四个少年都穿着沾满油污的卡丁车服,十几岁的夏尔搂着她的肩膀,乔治正往她头上比耶,Max在画面边缘咧嘴大笑,画面中间一个少女也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是你十四岁生日前一天赢得的比赛。"Max的声音传来,"当时我们四个包揽了前四,你是冠军,你很厉害诗雅……非常厉害。"
“这个……是我吗?”诗雅的手指下意识地放大照片,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和她有几分相像但又不太一样。
开卡丁车的剧情是马克思·维斯塔潘那条攻略路线她走过的,原来在他们眼中这才是真正的童年记忆?那夏尔路线中她成为摄影师是怎么回事?她在那个存档中选择的是买相机成为摄影师,而不是去开卡丁车。难道那条线的经历被“删掉了”?
脑海里回闪过游戏界面,和一行行冰冷的系统提示。胃里的粥开始翻搅,那些“游戏画面”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碎片,混乱而碎裂。
奥斯卡递来温水,回答她的疑惑:“我们几年前在赛道上出了事故,你为了救我受了重伤,面部做了很多次修复,长相变了很多。”
“阿布扎比那一起是吗?”朗诗雅借过水杯没有喝,只是捧在手心。回想起自己在百科搜索上了解到的“66号车手”的事迹,里面有提到阿布扎比的九号弯事故。这么惨烈的事故,她却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这时,感受到诗雅焦虑情绪的乔治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慢慢来,不用着急着了解全部,我们害怕会再刺激到你。”
“没关系,我完全可以,继续……”朗诗雅握住乔治的手,态度坚决。
接着她继续滑动相册,看那些少年时期的老照片。翻到一张少女穿着淡蓝色的蓬纱公主裙和夏尔合影的照片,照片背景依旧是某个卡丁车赛场。朗诗雅记得夏尔线里确实有这张照片,她也确实有穿着这条裙子的游戏画面。
但怎么感觉看起来有点奇怪?
再继续划到下一张照片依旧是“少年时期的她”和夏尔·勒克莱尔的合照。背景不太一样,这一次是在领奖台上。通过夏尔身上的赛车服污渍诗雅能确定,这和上一张照片是同一场比赛拍的。
可为什么她会在领奖后专门换一套裙子,再和夏尔合影一次?
不对!不对!真正有问题的不在裙子!
有问题的是画面!领奖台上的那张照片,画面里应该是没有自己的才对!
因为这张照片是她自己拍的!
拍照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画面里!
《方程式恋爱》的“游戏剧情”里,这是她买过的最后一条公主裙,因为在这场比赛,穿裙子给夏尔拍照片的她挤在人群中差点被绊倒,为了以后拍照方便她再也没有买过大裙摆的衣服!
当时还触发了一个成就叫【最后一件公主裙】。
朗诗雅甚至还能回忆起,在游戏中躲避拥挤的路人的画面!当时她应该是穿着蓝裙子在领奖台下拍照的!
为什么又有另一个她在领奖台上穿着赛车服领奖?
这种逻辑冲突的感觉让诗雅毛骨悚然,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深呼吸了一口,她开口询问身边的几个男人:“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诗雅的手指有点颤抖的举起手机,让他们辨认。几个人看到后明白朗诗雅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像是在思索怎么开口。
“是……你姐姐。朗莉雅。那个穿蓝色裙子的人不是你,是你姐姐。”乔治·拉塞尔说完就紧张观察着朗诗雅的神情。他希望诗雅现在真的能承受这些,如果一有发病的迹象,他们会立马把她送到医院。
“姐姐?!我还有一个姐姐?”朗诗雅觉得荒唐上更加荒唐了,这个游戏世界的融合不仅让她变成的精神病,还让独生子女的她多了个姐姐!
“那她……现在在哪?我是说,我从来没有她的消息,为什么?”朗诗雅疑惑的皱眉,感觉自己像是在考古三星堆,对自己的“过去”越挖越震惊,越挖越混乱。
“她去世的很早,在16岁就走了……”作为几个人当中唯一和朗莉雅相熟的人,只有夏尔能详细解答。
“16岁。”那不就是她和夏尔成为恋人的那年吗?朗诗雅越来越觉得古怪,“她为什么死了?”
“莉雅有天生的罕见病,没有撑过去……”
接着,在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下,朗诗雅终于了解了“朗诗雅”的“人生”……
Sia没招了,只能先假设自己真的是精神病这点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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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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