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莉雅与朗诗雅是一对双胞胎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命运却完全不同。
姐姐朗莉雅天生患有罕见的脊髓性肌肉萎缩症。从五岁起,她的动作渐渐变得笨拙,走路时常摔倒。哪怕是在平坦的石砖路上,她也难免踉跄跌倒。因为摔倒的次数太多,大人们甚至开始怀疑是更活泼好动的妹妹朗诗雅在欺负姐姐。
那时还年幼的诗雅满腹委屈,哭着为自己辩解,可大人总习惯用他们的心思去揣测孩子,最终禁止她们再一起外出玩耍。
从那时起,朗诗雅心里有了怨气。她不明白,为什么摔倒的是姐姐,挨骂的却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不愿相信她的话。
可她终究无法真正讨厌朗莉雅和父母。因为每次被误会后,莉雅总会吃力地为她解释,也会在她受委屈后,轻轻来到她身边,笨拙地安慰她。姐姐其实很温柔。而父母对朗诗雅也温柔关爱,起码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公平对待”姐妹俩的。
一切在朗莉雅确诊罕见病后急转直下。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差,日夜照料着莉雅的起居。莉雅渐渐的连起床都变得无比艰难,母亲总是疑心护工会做的不好,决定事事亲力亲为。父亲则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少回家。
小诗雅每天都是去楼下面包店买早餐后自己赶校车,在学校里她是个健谈优秀的学生,但是回到家里,家里沉重的氛围,让她变回沉默寡言的模样。
健康活泼的朗诗雅,仿佛成了家中的透明人。她知道姐姐病了,她同样难过,却也无法接受自己正被父母一点点的忽视。
最让诗雅无法接受的是,明明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事情却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医生说,莉雅的病情恶化得比一般患者更快,或许活不到成年。从那次诊断后,父母决定带莉雅去欧洲定居治病——他们联系上了一位研究相关特效药的专家。
朗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执掌亚洲数一数二的运输集团。父亲朗明华虽不擅经营,也不参与家族权斗,但每年的分红仍足以支撑他们远赴摩纳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在摩纳哥,朗诗雅认识了夏尔·勒克莱尔。她羡慕他家中的温暖与亲密,常常跑去玩耍,诗雅像一株悄悄探向阳光的植物,贪婪地汲取别人家的暖意。
夏尔介绍她认识了许多年轻的车手朋友,他们在赛道上熠熠生辉,在生活中也备受瞩目。朗诗雅心生向往,她也想那样闪闪发光,被人看见。于是她撒了个谎,说自己不再喜欢学画画了,她爱上了赛车。
是的,最初成为“66号车手”,并非出于热爱,而是源于一份并不光彩的渴望被关注的虚荣心。
玩卡丁车对朗家不算什么开销,无暇顾及二女儿的父母也愿意让她跟着勒克莱尔家训练、比赛。
当朗诗雅第一次捧回奖杯,朗明华与何蔚兰确实夸了她很久,一家人还难得地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庆祝晚餐,那天小诗雅特别特别开心。
后来她屡屡夺冠,父母却不再像最初那样关注与夸奖。因为他们正忙着争吵、谈离婚。
有一次她深夜比赛归来,推开家门,只见客厅一片狼藉。碎裂的花瓶、泼洒的茶水,母亲何蔚兰独自坐在那张蓝色的麂皮沙发上默默流泪。
“诗雅,过来……”何蔚兰少见地温柔唤她。诗雅走过去,被轻轻搂进怀里。
“你姐姐身体不好,妈妈得照顾她。以后你跟着爸爸……要听话,他才会继续支持你开赛车。”
朗明华出轨了,何蔚兰无法容忍。她本来也是位被家人娇养的千金,照顾大女儿的这些日子磨糙了她的双手,却没磨掉她的骄傲。她不能接受爱人的背叛。
“我可以不开赛车!我可以不比赛!我不想离开你们……”诗雅着急地说出这些话,她害怕被母亲抛弃。她连选择赛车的初衷,也不过是想多被父母看见一点——她的心底,在不堪地与生病的姐姐较劲。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静静哭了很久。
父母最终还是没有离婚,他们在姐姐面前还装着一派和谐。
朗诗雅在没有比赛和学业的时候也会去医院帮忙照顾姐姐,她笨拙地帮莉雅擦拭身体、换衣服,动作生疏却轻柔。莉雅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直到诗雅伸手去整理她的枕头时,她忽然低低地开口:
“为什么病的人是我……”为什么不是你。
诗雅的手停在半空。她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姐姐不是完全喜欢自己的,姐姐也是讨厌她的。
明明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一个在赛场上闪闪发光,另一个却长期饱受病痛的折磨,姐姐也会觉得不公。
十六岁那年,姐姐朗莉雅走了。死于呼吸系统衰竭。
姐姐离开后,母亲也走了——她自杀在浴缸里。浴室里的热水还在流着,血腥味被蒸汽发散出来,血水流了满地。朗诗雅第一次知道原来手腕上的肉绽开,是多么恶心的画面。
她站在母亲的遗体前,血水漫过她的鞋底。她忽然明白,有些爱,是连死亡也带不走的执念。而她,不过是那个被留下的、多余的人。”
明明还有一个女儿活着,何蔚兰却不在乎。她在意的,只有已经失去的那一个。诗雅恨妈妈,也爱妈妈。她至今不知该如何面对母亲,连她的遗体,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讽刺的是,朗明华在妻子去世后,仿佛突然记起了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爱情。这个早已背离家庭的男人开始酗酒抽烟,活像个痴情的丈夫。
朗诗雅知道:姐姐死了,妈妈死了,爸爸也死了。
她跟随着夏尔·勒克莱尔加入法拉利青训,远离了那个浑噩的父亲和名存实亡的家。
朗诗雅在赛车方面天赋卓绝。她拼命向上爬,以为只要站上顶峰,就能摆脱过去的阴霾,就能与夏尔携手走过所有风雨。
直到她从仓库里翻出了姐姐的相机。
小诗雅开始参加卡丁车比赛后,姐姐莉雅就央求父母为她买一台相机。姐姐行动不便,却总推着轮椅来到赛场,来看诗雅的比赛。
相机里一张张照片中的主角是一位少女,那是卡丁车时期的朗诗雅,当时的她是如此青春,耀眼。诗雅还找到一段录像,那是一场她和夏尔都参加的比赛,她是冠军,夏尔是亚军。姐姐的镜头起初一直跟着诗雅,后来却慢慢转向了夏尔,再往后,这位亚军的画面,甚至比冠军还要多。
看到这里,诗雅的呼吸一滞。
她继续往后翻,发现姐姐拍摄夏尔的镜头多得惊人,有些只是他的眼睛,或是远远的背影。
空荡的仓库里,诗雅感觉自己就要窒息,只能急促的,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又回想起了病床前,姐姐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为什么是我……”
她不知道此刻该是什么心情……
是嫉妒夏尔夺走了姐姐对她的注视?还是后悔接受夏尔的爱意?姐姐病情突然恶化,会不会与自己有关?万一她真的特别喜欢夏尔呢?她病着,没什么朋友,夏尔也许是她生命中难得的光亮……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现实,也没办法继续与夏尔甜蜜相处。她对自己的那些猜测,恶心到想吐。
当时,正是朗诗雅初入F1围场的时候,她被无端的造谣依靠“男人”上位,朗诗雅以这段情感影响了事业为理由和夏尔分了手,她也没法实话告诉夏尔已离世的姐姐对他心存爱慕。
在那段外界流言四起,孤身一人的日子里,同样童年并不愉快的马克斯·维斯塔潘走到了她的身边。他们之间没有正式的名分,只是像两只受伤的野兽,在寒夜里互相舔舐伤口,依偎着取暖。
“66”这个号码在那段时间称霸了赛场。来到红牛车队的第一年,朗诗雅就拿下了那年的世界冠军。第二年她也势头很猛,谁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场收官战时发生了惨烈的事故。
事故中,朗诗雅那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被烧毁了,剧烈的冲击让她构建出一个新的人格,一个没有放弃绘画,没有去开赛车,一个需要被保护、被照顾的人格。
奥斯卡·皮亚斯特里成为了她理想中的照料者,一个沉稳冷静,却逐渐与她共沉沦的照料者。奥斯卡对她的过分纵容和关注正是诗雅过去渴求的,她在不断自毁中获得“幸福”。
这样古怪脆弱的关系终究是饮鸩止渴。
“你说……这位朗小姐,以前真的是那个很厉害的F1车手,‘66号’吗?我好像看到过她的报道。”
“可惜了那张脸,我看过她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皮亚斯特里先生最近也怪怪的,感觉是被她影响了。要我说就放任她自生自灭呗,她这样子,像是能好的吗?”
“嘘——少议论这些。她可是为了救皮亚斯特里才变成这样的。”
“那也不能……”
有一个新来的护工和家政阿姨在朗诗雅午休时讨论起了雇主的八卦,他们知道奥斯卡·皮亚斯特里是个F1车手,于是也猜出了朗诗雅的身份,对她如今疯疯癫癫的样子非常感慨,也对奥斯卡的状态感到担忧。
朗诗雅那天的药效退的快,提前醒来后她听见了,她不想拉着无辜的奥斯卡一起沦陷,于是决定自我了断。
等自尽未遂的朗诗雅再次从医院醒来后,她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人格,变成了一张记忆空白的白纸。
这次乔治·拉塞尔联系到了多年没有管过女儿的朗明华,获得了带走诗雅的许可。朗明华是朗诗雅的直系亲属,可以决定已经是“无行为能力人”的朗诗雅的去留。
在乔治身边的这段时间她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她认为自己是一个贪财拜金,依附男人的家伙。变成了之前初入围场时,那些辱骂诋毁她的人口中的模样。
再一次的变故,是朗诗雅的父亲朗明华去世。
因为父母双亡,朗诗雅的监护权落到叔叔朗恒华手上,朗恒华派人把朗诗雅从乔治身边带走了。
然后他们就失去了她的所有消息,直到最近。
大家可以理解为,这是真的过去发生的事,Sia确实有精神病。也可以理解为Sia没有精神病,只是是游戏世界融合后影响过去变成了这样。[狗头叼玫瑰]一面是车手世界的视角,一面是Sia的视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莉雅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