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据说这是他叛变后一直想找回来的东西,兜兜转转竟然流落在了黑市。”

米德加都城,地下贫民窟的歌舞伎町,夜里正是最繁华的时候,店长站在吧台后调酒,递来一只黑色的匣子。

店长她是个真正的魅魔,眼波流转间令人沉醉,在这满是醉汉与香水美人的**之都,我显得格格不入,神色戒备得盯着这只匣子。

“好了玛丽亚,你已经不是神罗特种部队的一员了,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我以为萨菲罗斯那么好强的人,匣子里会塞满刀剑呢,你打开的时候要小心哦。”

我没有理会店长的玩笑话,从冰冷的黑匣子里抽出一张照片,拍摄角度很奇怪,画质也很模糊,硬要说有什么特殊的话,是照片的两个主角:

银色短发的少年坐在越野车的后座,戒备得侧过脸看向镜头,他穿着黑色无袖紧身衣,左肩靠着一柄长剑,右手抬起为怀中的少女遮挡阳光,由于萨菲罗斯身体下意识的遮挡,无从窥探少女的全貌。

“这个孩子漂亮得惊人呢,堪称头牌中的头牌。一个常年和怪物打交道的人,已经很难对人毫无戒备,你们的友谊真微妙啊。”

我从没见过这张照片,根据背后写的时间判断,应该拍摄于几年前,魔兽大剿灭结束的时候。

在搭车回去的途中,我累得靠在萨菲罗斯身上睡着了。估计是哪个同车的战士偷拍的,回到基地后夹在感谢的礼物里一起送给了萨菲罗斯。

我以为我们没有合照,却在多年后被告知,萨菲罗斯留在房间里的唯一一件私人物品,是这张毫不起眼的照片。

仅凭照片无法代表什么,我永远忘不了阴森的宅子里,扮作诡异少女的萨菲罗斯,偶尔没藏住的,怨气深重的非人感。

“所有的魅魔都帮我们调查过了,在他烧毁村庄坠入应许之地后,传说已经落幕,萨菲罗斯现在是残暴的外星生物本身,是从天而降的大灾厄。”

真如调查所言,我做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失去意识,彻底变成了灾厄的代言人,所以现在不仅拿不到他的血,反倒可能被这个强得可怕的死疯子捅个对穿。

拨弄着眼前的酒杯,我觉得很是头疼,即便这样催眠自己,他是怪物是疯子,少年时的神罗战士与现在的人形灾厄,对我而言都是萨菲罗斯,堕落的英雄被残酷的命运反复戏弄。

又喝了个烂醉,连续几天窝在歌舞伎町生活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可恶的魅魔体质完全失效后,最后几缕金色的长发蜕变成了黑色,面孔从西方的深邃向东方柔和的轮廓过渡,与穿越前身为种花家的样貌相差无几,即使穿着裙子走在白天的街上,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一个对男人毫无吸引力的平凡女性。

鉴于我白吃白住那么多天,准备动身离开歌舞伎町时,被店长敲着账本拦住,她皮笑肉不笑得甩给我一身侍者的旗袍,让我负责端盘子递香槟的工作,来偿还这些天花费的天价酒水和客房费用。

“玛丽亚姐姐,真羡慕你能去那么多地方旅行,我们都不敢去外面买东西。”

年长些的魅魔们坐在屏风后弹奏着乐曲,歌舞伎町外的保安则手持棍棒维护着秩序,在店长强势的庇护下,她们混入艺妓中才免于在外流浪的命运。

年纪小些的女孩们喜欢拉住我的衣摆,让我讲早年间在神罗集团当雇佣兵的日子。她们早就从店长那里听说了,光辉的英雄与他身边的玛丽亚。津津乐道的程度就好比魅魔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在全村乃至全世界的历史里留下了金光闪闪的名字。

平心而论,我不太喜欢这个故事。耐不住女孩们叽叽喳喳的热情,听她们七嘴八舌得讲述着被美化过的故事。

【天选的少女降临到英雄身边,教导尚且年幼的他何为责任、友爱与战斗的决心。

在一场著名的剿灭战役中,英雄屠杀的魔物尸体堆成了山丘,即便是人类战士也不敢靠近他,唯有那个少女敢于直面滴血的长刀,勇士的兵刃。

狂风吹跑了她的袍子,露出少女纯洁的金色长发与蛊惑人心的魅力。

暴雨骤降,银发的英雄接住了朝他跑来的少女,他们抵着对方的额头久久静默,直到雨水冲刷掉战场浓烈的血腥味,归于洁净的和平。

这便是传说中的英雄与金发玛丽亚的故事。】

我听得嘴角一抽一抽,光辉的是传说中的英雄,金发的玛丽亚只是他身边的陪衬。为了打消小魅魔们想做人陪衬的念头,我故意把这个故事讲得格外残忍。

“金发的少女是个魅魔,为了摆脱诅咒有求于巫师,于是奉命来到英雄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责任、友爱只是她必须要灌输给英雄的教条。他们在十几岁相识,很快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但在少女的心里,多年的相处给了她不祥的预感。”

女孩们盯着我,充满渴望得想让我把故事讲下去,我突然有些不愿意撕碎她们美好的幻想,可真实就是真实,如何粉饰也无法改变。喝了点水润润嗓子,我尽量客观得讲述道:

“巫师告诉少女,英雄的本质洁白如纸,灌输给他什么,他就是什么,要让他常常和人类战士一起训练。少女有个荒谬的猜想,很多怪物要模仿人,就得混在人群里。”

讲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阴冷,皮肤直起鸡皮疙瘩,很像个恐怖故事呢。可我现在已经不是魅魔玛丽亚,萨菲罗斯也不再是英雄,就当是在讲一个不相干的故事,娓娓道来:

“即便英雄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同时代的所有人,但那不是他的极限,暴虐的本性已初露端倪。直到少女在巫师的实验中死去,英雄身为外星灾厄的身世暴露,这头小怪物彻底放弃压抑自己的天性,成为了绝赞的恶种。故事时间结束,店长来了,我要去前台打工了。”

多愁善感的艺妓坐在女孩们身后,点了一根烟,轻飘飘得问道:

“既然巫师派少女监视,可少女直到死前,都替怪物隐瞒着失控的情况,可不可以认为,她爱着那只小怪物?就像扭曲的怪物也始终对她抱有特殊的感情,真是畸形的关系呐。”

金发的玛丽亚爱不爱那只披着人皮的小怪物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恐惧极了坐在包间里的客人,只是现在一切还未发生,我正悠闲得吃着巧克力喷泉的糖豆。

“你进去给客人送个酒水,赶快的,前台怎么做事的,这种人也敢请进来了。”

店长甚至来不及递酒杯,我穿着侍者的旗袍,提着一桶香槟,被少女们推搡着闯进了奢华宽敞的房间,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银色长发映衬着雪亮的刀光,过于修长的双腿不得不分开后曲起,才能在沙发上勉强坐下,黑色排扣大衣解开扔在身侧,黑色的十字形束带包裹着饱满的胸肌,我对上了那双孔雀尾羽般绚丽的青绿色眼睛。

萨菲罗斯挑起眉毛,饶有兴趣得看着我背后紧闭的门,饱满的花瓣形嘴唇莹润着光泽,美艳又极富有侵略性。他双手打开懒洋洋得撑在坐垫上,一句话止住了我乱瞟的眼睛。

“在找什么,香槟不就在你手上么,还是你很怕我?”

顶着萨菲罗斯自上而下、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我小心翼翼得打开香槟双手奉上,弯腰颔首,就差把头埋进胸里。

“亲爱的,歌舞伎町如果不能提供乐趣,烧掉也无所谓,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又是那种阴森的杀意,绵绵如针般刺着脖颈上的皮肤,他说的每句话都不像玩笑,半边身子隐没在阴影里,带着逗弄猎物般天真的残忍。

顶着这张截然不同往日的脸,我突然有了英勇就义的勇气,就算是萨菲罗斯,也不见得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这位客人,如有冒犯,请您多多包涵。”

我僵硬得坐到萨菲罗斯的腿上,虽说之前车上为了多坐几个人,他也不是没有这样抱过我,但在这样香艳的场景下,一点肢体接触都显得暧昧。

就在伸手去摸桌子上的香槟时,一只冰凉的皮质手套扳过我的肩膀,让我一头砸进了饱满结实的胸肌,在温热贴上我脸颊的瞬间,萨菲罗斯笑得胸腔微微颤动,嗓音低沉甜蜜,柔和得像哄骗过路水手的海妖,在拖住他们淹死后吃得骨头都不剩。

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愈发昏暗,只有那双青绿色的眼睛中,竖瞳变得愈发尖锐。

“这里没有酒杯,喂给我可以吗?用这样柔软的嘴唇。”

“有完没完,萨菲罗斯,放开我。”

他将我的双腿拨到他分开的大腿间,骤然收紧了手臂,宽阔的胸膛贴上我的整根脊椎骨,直到完全没有一丝空隙。一个极度贪婪与窒息的拥抱,萨菲罗斯只觉得还不够亲密,他低头深深得埋进我的锁骨,阴郁又带着几分不满得喟叹道:

“我的玛丽亚,不是一直有在陪你演戏吗?为什么不补偿我,明明也如你所愿得被捅了一刀呢。”

男人的手臂自然得交叉在少女身前,宽大的手掌将她圆圆的膝盖完全包裹。在神罗特种部队里,萨菲罗斯将近两米的体型都过于高大,与怀中的少女一比,更像一头硕大巨蟒盘踞在细弱美好的花上,稍有不慎就会折断茎叶。

“杀死你,亲吻你,我选不好啊,很久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兴奋得全身发抖。只有你,我亲爱的玛利亚。”

我猛然间踢起香槟桶朝他脸上砸去,在粉碎的玻璃瓶和琥珀色液体炸开的瞬间,黑手套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红木茶几上。随着长刀斩断耳边的发丝,刀刃没入木头的刺耳动静,我的脖子完全暴露在这条银色的巨蟒面前。

萨菲罗斯俯下身,报复性很强得咬破了少女的嘴唇,笑着将刀刃移近几寸,明晃晃得照着她脖子上的血管。他嘴唇边也被咬开了细小的口子,少女睁大眼睛瞪着他,舔了一下虎牙上残留的血渍,眼神比起警告,在萨菲罗斯看来更像是在挑衅。

比之前更疯狂的,咬牙切齿的噬咬,分不清谁在撕扯谁,直到口腔里充斥血腥味。这是个久别重逢的亲吻,自然也是现实意义上的初吻。

但这不重要,二人都默契得忽略了,在那样疯狂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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