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说你……别在那看绘本了！帮我个忙吧？】

【真稀奇。这就是你们人类求神的态度？】

Ruler脑中回复着，手上不停，又翻过了一页。

【……】

人类深吸了一口气。

【世界上最最厉害的冥王大人！宇宙第一帅气！稳重成熟还睿智！把冥界管理地井井有条，这种神要不是因为公务繁忙，去地上走走都能被各种女神围着……】

“啪！”Ruler重重地合上了书。

【……行了，别恶心朕了。朕暂且听听你要提出什么无理的愿望。】

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小男孩磨牙的声音，看过去就是侧脸恼羞成怒的一片红。

作为一名希腊神脸皮这么薄真的没问题吗？这孩子长大后该怎么应付那些生猛的同类啊？

人类的思想歪了一瞬，有点愁。

【只是说句生日快乐？】

Ruler已经将绘本放回了桌面，向后靠着椅背，双手环抱着和脑内的人对话。

因为身高问题，他双脚离地，在放松的交流下，毫无所觉地前后晃动着。

【真逊啊，朕还以为你终于要告白了呢。】

【哈？！这种事、这种当然得亲自……】

【那朕倒是可以让你出来一会儿。】

【……啊，其实你要是能帮我转告的话也可以。】

Ruler发出无声的嘲笑。

【就当朕好心劝告，别喜欢那个家伙了。】

【她可不会喜欢人。】

*

真是奇怪……生日说白了就是出生日期吧。

这又有什么好庆祝的？庆祝自己来到这个混乱无序的人间？

餐厅的门一打开，Ruler就看见那个家伙坐在餐桌中间，被几个从者围住。时不时还有人跑过来送礼物。

想起早上夜月出门训练前一副没睡醒的面瘫样，他怀疑这家伙也不记得自己今天过生日。

说明对这种无趣的活动并不期待。哈，这倒是跟他一样。

Ruler满意了点。

等少女礼物和祝福都收的差不多了，他走过去拉开她身边的一把椅子。

真是简单的愿望，再次嘲笑了一下某个人类，Ruler刚准备开口，就看见红A走了过来。

“Master，今晚想吃什么？”

“？”夜月疑惑地抬起头，“我可以点菜？”

“对，因为Master今天过生日。”

夜月的瞳孔一下子亮了起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点什么都可以？！”

在看到红A笑着点了点头后，夜月：“那！我想吃红油抄手！还有红油火锅！”

卫宫：……行吧，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魔鬼红油大餐，地狱辣。

从夜月嗜辣的口味暴露的那天起，红A作为一个合格的对御主型英灵（？），便严格把控起夜月的饮食。

在红A未被召唤的日子里，夜月对辣味的快乐追求只能靠她拜托van能的达·芬奇亲制造出来的辣酱来苟活。而红A的到来，再加上他是东洋一代的英灵，夜月和立香对每日三餐的期待不知道提高了多少。

但是，相对来说，夜月失去了她的宝贝老干妈复制品。

被没收了啊啊啊啊！

甚至丧心病狂的Ruler还和红A一拍即合，制定了个训练奖励政策。

在奖品的金字塔顶端，是可望不可即的辣酱。

夜月：谢邀，就是挺难过的。

顺便一提，焦糖布丁是第二名。

“除此之外还要别的吗？”红A捧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小本子和笔，边记边问。

“嗯——没了吧？我只要能吃到这两个就心满意足了。”

“其他菜你就照着大家的口味做吧。”

“既然如此……好，我知道了。那Master想吃什么蛋糕呢？”

“红油蛋糕？”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最后敲定了水果蛋糕，卫宫准备离开时，就听到从刚刚坐下起就一直没有出声的Ruler询问夜月：

“人类的生日……就可以吃想吃的东西吗？”

“一般是这样的？倒不如说因为过生日是件开心的事，所以当天要是有什么愿望，父母都会尽量去满足。”

“啊，这么一来，红A麻麻说岂不是成立——”

去而复返的卫宫送给少女一个爆栗。

“——了。太糟糕了我差点咬到舌头，下次轻点吧Archer。”

“你还想有下次？”

“那……如果……”

“朕今天想吃焦糖布丁呢？”

“你今天又不过生日啊，Ruler。”夜月手还护着自己的脑袋，转过头奇怪地看向他。

“神明也没有具体的‘出生日期’吧？”

“……”

也是啊。

他并不需要这种人类的习俗。

所谓的“过生日”，初衷只是深爱着孩子的父母，为了庆祝他们血脉的延续，他们的希望与未来平安地降生在这一天吧。

这是被爱着的人的特权。

而爱，对于神来说是脆弱的谎言。

“……你想今天过生日吗？”

“或许也不是不行？这对神来说是一次无伤大雅的体验吧？”

红A摸着下巴说道。

“对啊对啊，Ruler是要试着过一次生日吗？”

Lancer库不知何时抱着枪站在一旁，一只手搭在红A肩上。

“那就定在今天呗，和Master一起过。”他向卫宫挤挤眼，“反正，严格来讲……这日期也没差。”

红A知道，这是指他们两人的关系，不过……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要一副我们关系很好的样子。”他拍掉库·丘林的手，并保持距离。

“生日这种东西，不是这么随便就定下的吧。不然举办庆祝就毫无意义了。”

Ruler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了，本来朕这么问就是想吃布丁而已，所以……”

“所以，今天一起过生日吧。”

“？”

两双相同色泽的眸子对上。

“嘛……我以前对过生日没有多大期待的。”

“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祝我生日快乐。”

“有点……很奇妙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神祇，夜月心中总会有某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就像童年时遇到新奇的东西，想要迫切与之分享的同伴。又像是自己许久未见的朋友，想将自己分离时的所见所闻尽数讲给他听。

“这感觉并不坏。”

“我想让Ruler也试试。”

“被人祝福的感觉。”

“……”

“你就当我对着你许愿了吧。”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满足我。”

少女的双眼明明白白写着固执，Ruler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行了，站起来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想这样暗示朕的个子矮。”

夜月：不用暗示，这是事实。

“还有，快点去解决你的午饭。下午还有训练。”

Ruler抬起头，看向红A，“姑且这次就当作朕也……如果朕能许愿20盘布丁的话。”

听完全程的红A微笑着记下来，“好的，冥王陛下，我会去通知大家这件事，布丁午饭后给您送过去。”

*

“御主——！生日快乐！”

“小夜，生日快乐啊！”

“生日快乐啊，笨蛋。喏，本来想中午给你的，不过你意外地很受欢迎啊？哼，相比之下，一介魔女的礼物你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吧？”

“陛下！呜呜呜太棒了居然可以参加陛下的生日宴会！这份莫大的荣幸……方塔索斯是冥界第一个拥有的吧！呐，对吧陛下！”

“虽然不是想打击你，但第一个进门的是我。陛下，生日快乐，殿下也是。”

同夜月一起被簇拥的Ruler眨了眨眼。

那家伙这次倒没唬他。

确实……有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那四个字使话语变得有温度起来，有股暖流划过心间。

“生日快乐”。这句话，在特定的日子里说出来是有魔力的吧。

悬挂的彩带和气球，飘散的食物香气，围绕着自己的欢声笑语……这一切是一个巨大而甜蜜的旋涡，一个自己沉溺其中，另一个自己摇摇欲坠。

不行。

他收回了脚，向后倒退几步。

有一个就够了。

他要保持足够的距离，保持清醒与冷静。

【塔尔塔洛斯】在凝视着他。

“朕收下你的祝福了。”短暂沉默后，幼年的君主向他们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那微笑让连身为梦神的奥涅伊洛斯都感到虚幻，朦胧。

“去切蛋糕吧，朕想要有草莓的。”

*

“20盘布丁！你一下午就吃完了？”

“嗯哼。”

“我靠……我还指望回来能蹭到点的。唉。”

夜月重重地把自己摔到床上，然后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牙白，今天吃的辣的好像有点多。我总感觉肚子有点疼。”

“你那叫有点多？”Ruler坐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绘本，出言讽刺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哈？你为什么有脸说我？”

“算上今晚的，那你可是吃了整整50盘布丁！我还以为你是下午的没吃完，才想回来蹭你的来着……这个量，你是布丁成精吗？”

“布丁冥王？还怪可爱的。”

夜月从床上爬起来，好奇地用手去戳Ruler的脸颊，似乎想看是不是真如布丁那般Q弹光滑。

Ruler举着书本躲过去，两只大大的猫眼从书沿上方瞪着她：“你！朕警告你！没有哪个男性喜欢被人说可爱的！”

夜月一语成谶，或者说，她确实是有“自知之明”，只不过方向不对。

大半夜的，Ruler把夜灯打开，“朕要怎么办？”

他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在克洛诺斯肚子里时，他是照顾弟妹、值得信赖的兄长，但是神明……再弱小也不会因为食物过于辛辣生病。

“倒点……热水给我，就好了……”

“热水？管用吗？”

“害……多喝热水，这招可不止我奶奶跟我说过……”

“行吧。”

他刚准备走，手就被病号拉住了。

夜灯暗黄的光下，少女的面孔真切诚恳：

“小心点，别留痕迹……明天也别告诉红A听……拜托了，不然我完了……”

夜月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完，把杯子交给Ruler，又慢慢滑回被窝，整一副生无可恋。

“你不会说的，对吧？”

半晌，她像是缓过劲来，偏过头问他。

Ruler看不得她虚成这幅样子，这让他心里有些烦躁。他故意吓唬她：“那朕要是说呢？”

夜月憋了会，“我、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如果你今晚因为吃多了牙疼，”她撇撇嘴，“那我也去告诉卫宫听。”

友谊的小船翻了，那也要拖人一起下水。

“不会，朕刷牙了。”Ruler有点得意。

“好了，你快点睡吧。看你可怜，朕就不说了。”

他没告诉夜月，自己手上这杯水，是他去厨房时就已经倒好了的。温度都刚好。

红A，真不愧是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家政EX级英灵。

*

“……喂。”

“……”

“睡了吗？”

“……”

“……Ruler？”

“……”

Ruler心想这家伙肚子疼为什么还能这么烦果然不应该心疼她，明天就当着她的面……

“……睡了也好……”

“哈迪斯，生日快乐。”

……

笨蛋。

名字不能随便喊啊。

哈迪斯绝望地睁着眼，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连天花板上涂漆不均匀处都看得一清二楚。

彻底睡不着了。

“笨蛋！”

他小声骂道。

夜月没声了。

她现在自我感觉尬的要死。

小崽子没睡着干嘛不回话啊啊啊啊？！这波、这波是被骗大了啊啊啊啊！

她恨不得自己此刻是只小强也好，钻到哪个地方都比这么大个人呆在这儿强。

脑中已经用脚抠出一座城堡的夜月，在一片寂静中又听到了：

“笨蛋……”

“你也是，生日快乐。”

背对着彼此的两人都看不见对方的窘迫。

Ruler忍住捂脸的冲动，在被褥的包裹中慢慢蜷成一团。

不止耳尖，脸颊都烧红了。

只是回句生日快乐。

唯一看到的，只有珀耳塞福涅。

金发的女神悬在空中，满怀疼爱地笑着望向下方一大一小两只害羞怪。

她俯下身，在两个的面颊上分别落下一吻。

“生日快乐，亲爱的。”

爬回来了……

假装赶上了时间（捂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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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生日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