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哪吒
有些奇怪地看了身体忽然一僵的人,唇角突然的弧度,不明白对方怎么情绪变得这样快,分明之前还是千般不愿万般无奈,想了想还是没弄明白,索性当做没有看到。
“什么时候放你离开啊……星君得答应些附加要求。”
敖丙
“什么附加要求?龙角龙尾免谈,如果元帅不肯放我出去,那我也有的是办法可以出去,元帅也不想就这样撕破脸吧。到时候传出去谁都难堪。”
声音淡淡的,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和火气。
李哪吒
遗憾于之前的打算破灭,但话又说回来,既然只有这两个不可以,其他的倒是都可以了?
心内思索一番,抬眸看过去,正见那小龙神色淡漠的模样——还是之前气恼的模样更惹人瞩目。
“怎么会呢,星君予我一滴血罢,这样方便传信,若有所需,也好让星君还此次之事。如何?”
虽是询问,但却更多的是笃定的语气。
敖丙
仅是要一滴血?目光满是狐疑看向对方,似在确认眼前人是否真的只是要一滴血。之前或许还能通过眼前人想摸龙角的逻辑推出或许对龙是好奇。但这要血,也是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无理要求,救命之恩换一滴龙血和一块护心镜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念之间,一滴红色泛着金光的龙血浮在空中,那滴血中有些巨大的能量——天帝的血脉。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么?”
李哪吒
眼前人果然如同所想的那样,很是痛快地放出了一滴血,神力顺应心意将那滴血摄来融入体内,存在空缺的心口。想了想,将方才带来的糕点提起,悬空置于对方面前。——好像这小龙也喜欢。
“拿着糕点,跟我来。”
说完悬空朝莲池走去,按照阵法一边走,莲花荷叶便分出一条路。
敖丙
看着面前的糕点,微蹙眉,但很快又恢复常态。绿豆糕太噎人,不如桂花糕来得湿软。抬手拿起糕点跟在对方的身后,一路走过才发现这个地方如果排除之前被关在这里的烦躁心情,反而是很美的,而且灵气十足,在这里的这些天旧伤也确实没有再疼过,是个很适合修养的地方。
“想不到元帅竟还有闲心造这么一个灵气充盈又安静的地方。”
李哪吒
有些意外地回首,紧随身后的人衣袂微扬,眉宇舒展,倒是难得。止步,故意打量了一番,第一句带了些隐晦的逗弄意味,后一句则是无所谓。
“星君也难得喜欢这样的环境。至于我么,我可是莲藕精,喜欢莲池不是很正常吗?”
敖丙
被对方的第一句话弄得有些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自己喜欢与否好像和这位大名鼎鼎的中坛元帅没有一文钱关系。但后一句让眉头一跳,有些心虚偏移过视线去。
“元帅一直提莲藕精,莫不是记仇不成?”
李哪吒
正好是看着的,发觉眼前的小龙突然眼神飘忽,有些疑惑,但此刻也说不上很好奇这些。听着对方那堪称能成为结论的话,有些莫名地看了对方上下一番。
语气平静,眼里略带些复杂的意味。
“星君觉得呢?”
敖丙
没有回答对方的话,更没有看向对方,而是转身看向了一旁的莲花。一池的莲花泛着淡金色的光芒——这是灵气充沛的象征。若是摘一朵回去放在星君府,也可滋养星君府的灵气。遂摘了一支临近的莲花。菡萏的清香扑面而来,亦如昏迷前闻到的那个味道,而那个味道的主人就在离自身不远处。
“我摘元帅一朵莲花,想必元帅应该不会介意吧。”
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摘取这朵莲花,只是这样想了就这样做了,这样的行为放在以前定让过去的自己匪夷所思,因为以前的自己是不会收取这冤孽一丝一毫的东西的,躲都来不及又怎会取呢?
李哪吒
虽然以莲藕作肉身后对于他人情绪不再那么敏锐,但身旁小龙身周紧张与否倒是很容易看出对方的情绪变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神情很是随意,一朵半开的菡萏随着神力飘至身前,鼻翼间飘散一抹熟悉的香味。
“星君这话好没道理,我可不曾拦着星君不让摘下。”
敖丙
轻哼一声没有接话,心念一转干脆摘了一大把莲花放进袖里乾坤中。之后这才站直身体下巴微扬示意对方带路,神情倨傲俨然一副之前的龙王三太子姿态。
李哪吒
抱臂看了一眼似乎在给自己壮胆的小龙,并未说什么,挑了挑眉,立在原处没有走动。一副看不明白的架势。
敖丙
“元帅带路。”
看对方并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因此开口说道,声音相对之前也是缓和了不少但离和这人好好说话还差了些距离。
李哪吒
下意识扫了一圈眼前人的状态,自觉并无遗漏,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了,只剩回了府邸静心修养几日即可。转身在前方引路,身前的莲花随着步履一一分离错开——虽然这景色不赖,但到底已经习惯,并未觉得有何迷乱。
敖丙
这三日一直对着这一池的莲花,因此也没有初时的惊艳了,随着对方离开莲池,外面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元帅可是要回天庭?”
李哪吒
总感觉对方此刻像是没话找话的闲聊,但是也没有深想,抱臂站在出口,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星君要一起吗?”
敖丙
对于对方的提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同意随行,看了看手里的绿豆糕,把糕点丢给对面的冷面神祇:
“下次带桂花糕,绿豆糕太噎。”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脚下腾云而起,没有了龙筋只能依靠驾云,到底是比不上有龙身的时候的速度的。回忆这三天的时光,对这冤孽的心绪十分复杂。三天的软禁,把原本平静了三千年的心再次激起波澜,一手背后紧握成拳。
李哪吒
下意识接住了对方抛过来的糕点,有点意外于对方的提议。眨了眨眼,看着那抹像极了躲避的身影,挑了挑眉——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并驾齐驱一同驾云往天界而去。
少昊
距离三日之约还有一日,凡间的住所已经基本上收拾妥当,只待明日下凡取出那两坛尘封的梅子酒即可。
在通明殿正批阅着奏折,就听到天官来报中坛元帅回来复命,点点头示意已知晓,但见天官面露难色,这才放下手中朱笔:
“还有何事?”
那天官踌躇一瞬又躬了躬身子行礼:
“回陛下,华盖星君也在一旁。”
华盖星君?敖丙?
丙儿下界勇斗恶蛟之事自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两人会一起回来,看来相处的还算不错。
“命他们二人来披香殿。”
说完合上奏折起身前往披香殿。
敖丙
一路上和那个冤孽并行,只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用风火轮,还和自己一同驾云而行,要知道这驾云的速度可比不上他的风火轮的速度。不理解这人的想法,干脆也就不再想。刚到了南天门,本意是想直接回星君府的,但没想到一天官匆匆赶来说是天帝请自己和这冤孽去披香殿。闻言皱眉。
披香殿,那是小时候曾天天玩耍的地方。那个人,怎么会想在披香殿接见这冤孽还是带着自己一起?实在想不通,披香殿是那个人的寝宫,轻易不许他人进去的。今天怎么?
“劳烦通告,本星君今天累了。不便见陛下。”
那天官似是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大胆,直接当众拒绝,但天帝口谕在此,不得不为。
“……星君您大人有大量,也别为难小的,陛下点了名让您和元帅一起。”
见推脱不得,只能同往,但心下是百般不愿的,不愿见到那个人,也不愿去那承载着许多记忆的地方。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至少也不会那么尴尬。
李哪吒
虽然驾云不如风火轮,但此刻也并无什么要事,十分意外于天官说的内容,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似乎突然很不爽的小龙,心里好似也没有了对去所谓披香殿的好奇了。一边慢悠悠走着,一边兴味十足地说着话。
“小龙,你好像很不情愿。”
敖丙
“在天庭还请元帅称呼我的职位或者我的名字。我叫敖丙,不是什么小龙。”
本就在情绪上面,不愿多说话,结果这冤孽真是好好的人白长了一张嘴,没忍住怼了回去。说完也不再说话,只在心里做着心理建设。那个人,满打满算这三千年来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多数都是瑶池蟠桃园远远见一面,那时候离得远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随着那个地方的接近,心里的抵触情绪就越大。所谓的忘记、释然,都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罢了。怎么能忘,怎么能释然。曾经疼爱自己的爹爹早就死了。
少昊
在披香殿稍等了片刻就见两道身影一同而入,但目光并未放在哪吒身上而是放在了那许久未见的小儿子身上——平时为他疗伤都是趁他睡着之后才过去的,因此对方醒着的见面这倒是头一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丙儿的气质也越发沉稳了——像光。
在两人进来之后就派侍人去请摩揭了,他们兄弟二人这么久没见怕是要好好叙旧的。起身来到儿子面前,眼中的关切怎么也挡不住。
“朕听闻你一人在未化龙的情况下便斩杀了那条恶蛟?可有受伤?那里…可还疼?”
那里自是指的龙筋的旧伤。孩子大了,也或许是好久不这么近距离接触,忍不住想伸手去为对方整理略有些凌乱的衣袖。
敖丙
不管心里如何做着建设,该面对的人还是要面对,进入披香殿就见那个身影迎了过来。目光下意识回避,被周围的摆设所吸引,看到那些熟悉的摆件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甚至都不曾变过,心下更是愈发难过,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因此在那个人伸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避开,不去看那目光,而是疏离行礼:
“托陛下洪福,无碍,至于那里,不劳陛下挂心。若是陛下无事,小神告退。”
说完后退一步正欲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三弟!”
“大哥?好久不见了。”
高大的青年逆光而行,自己和这位兄长虽然同在天上,但各忙各的算算时间也是很久没见了。只见兄长快步来到自己身旁,把自己护在身后,神情戒备看向那冤孽,之后朝天帝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仪,神情透着冷漠和疏离:
“参见陛下,儿臣和三弟好久不见了,想和三弟叙叙旧,今日赶巧,想必陛下应该不会拒绝。”
听着大哥这一番话,感觉比自己还要大逆不道有些被惊到,偷瞄了一眼那个男人,果不其然看到了那眼中的受伤,还没等自己说话就被兄长拉走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目光也不再停留。
“那小子可有为难你?若是他为难你,就和我说,大哥帮你教训他。”
走在路上,听到兄长的关心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想多提那个冤孽。
“今天我们兄弟叙旧,不提旁人。我有点馋大哥你那些存酒。”
眨了眨眼,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就惦记我那些酒呢,好说,今日不醉不归。”
少昊
被躲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悬在空中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十分尴尬,僵持一瞬终是收了回来,捏了捏眉心:
“朕不是说了,在朕面前你不用自称小神,你不是小神,丙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正是摩揭。看着兄弟两个都对自己那么疏远,心下如扎了针一般细细密密疼痛起来。最终叹息一声摆摆手放他们离开了,听着那越来越远的欢声笑语,又是一声叹息。两个儿子都这样,那么毒儿或许更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了——他们都恨极了自己。
收敛好情绪这才看向早已在一旁侯着的哪吒:
“看戏看够了?此次东海可有异常?”
李哪吒
有些意外于高高在上的帝王和这小龙流露出来的神情,本不算什么恭敬的性子,内心不安分和好奇的因子,足以为了现在的情形安静乖巧些。——倒是好大一出纠葛。当年陈塘关那一系列的事情,看样子并不如表面和已然查到的那样呢。
正如此想着,思绪被天帝的询问打断,神色语气并未有什么变化。
“并无异常,只是,星君似乎自身神力不足。”
少昊
“因为龙筋不全,所以即使上了封神榜,有了肉身也并未化出完整的龙筋。龙筋对于龙族来说至关重要,没了龙筋化龙的可能几乎为零,更别提修为精进了。”
一提到龙筋这件事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痛,这么多年也是自己最为放心不下的事情之一,每每思及便自责万分。
“听说你们两个在凡间相遇了?”
坐回座椅上,指向另一旁空着的椅子示意对方坐。在披香殿不如凌霄宝殿,自然随意一些。
李哪吒
再度听到龙筋这一件事,心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毕竟早已一事了。更何况,说不定等什么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什么天材地宝,又恢复了呢?
神情十分平静,毫不客气地在天帝的示意下落座,坐姿透露着肆意,手肘也并不平放,而是支着。
“我本是去看看那妖魔,正巧遇见了星君。”
少昊
没管对方肆意的坐姿,端着侍人刚倒好的琼露饮了一口:
“看你们刚刚的样子,想必在凡间相处的不错。不过,丙儿似是对你,不太友好?”
目光带着探究看向这姿态随意的青年,既然这红线是天注定,也不好逆天而行,但丙儿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对于他的伴侣,自然是要多上心一二的。
李哪吒
察觉出端坐上首的天帝目光之中的探索之意,再联系上方才那小龙言语之中的抗拒,心中的探索欲更浓重了,但并没有问出来。
“陛下多虑了,我与星君到底相识许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少昊
“哦?相识许久?元帅倒是真敢说这话。”
听到这话倒没多少怒意,只是心里到底还是会有些不高兴,虽说当年之事是天命所致,旁人干涉不得,但到底还是让丙儿受了苦,导致那孩子到现在都还在排斥自己。
“丙儿性格倔强,平时虽性情温和但遇到某些事情可能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这点随了他的父亲东海龙王。元帅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未免有些轻率了。”
李哪吒
听出了上位者显而易见的不悦——这位天帝与星君有些关系,不是早已发觉了吗。
并未觉得有何惶恐,漫不经心理了理护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尘土。
“不知陛下是以什么角度来说这些的,我瞧星君也并非当年的模样,也喜欢甜味飘香的糕点。”
少昊
“元帅素来聪慧,怕是早已察觉朕与华盖星君的关系了吧,何必明知故问?”
对于对方的问题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听及丙儿喜好,原本清冷的目光带了点暖意:
“丙儿自小喜欢香甜湿润的糕点,像一些绿豆糕之类的,他反而不爱吃。元帅若是有心,可给他备一些桂花糕或者定胜糕、荷花酥、马蹄糕等点心。”
李哪吒
此刻,之前的猜测才终于化为确认,但心中也并未有什么恐慌之类的情绪,依旧稳稳地坐着。
“陛下这些话听着……倒是与星君表露出来的不太一样。”
倒是个很了解敖丙,也记得敖丙的人。
少昊
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音,轻笑出声,但笑容并未达眼底,垂下眼眸看着杯中的琼露,伸手沾了些液体在桌面上不知道在写着些什么。
“那孩子恨我,连带着他的兄长们一起,甚至他们的父亲也恨我。”
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不用朕自称而是用的“我”自居。手撑着额头,姿态随意,哪还有平时那端庄肃穆之感?
李哪吒
听着坐在上首的天帝恍若回忆一样说着话,语气哪怕平静,却也带着一股不曾多加掩饰的坦然,多看了几眼这位天帝的姿态,心中有了些感想,却未曾将这些说出口。
“陛下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归根结底,哪怕我单方面觉得小龙身形姿态动人心魄,但是他如今确实排斥。再者,我当初也确实对小龙做了些不好的事。
少昊
闻言姿势未改,只是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变得锐利,直逼坐在下首的人身上。
“你们虽有过节,但也不是不能化解,就看你想怎么做了。”
红线这件事情不方便透露,未来的路就只能看他们二人怎么走了。
“好了,你且退下,朕乏了。”
不再看对方,而是支着额闭上眼,摆了摆手。
李哪吒
敏锐察觉到上首的人气势变化,但也未曾觉得有多少惧意,回想起那尾逶迤天际云间的金龙,心中的思绪连自己也不曾分辨清晰,看了一眼那似乎有些倦意的天帝,起身行礼准备离去。
“那臣先告退了。”
毕了便转身走去,心中纵然想着那张面容上流露的神采,但此刻终究不是最合适的时候,思索一二,还是往莲池去了。
少昊
待对方离开,才睁开眼睛用手帕掩唇咳嗽着,从丙儿进门胸口就在隐隐作痛,此时更甚。一股血腥味传来,帕子上都是赤金色的血液,脸色变得苍白。一手捂着胸口,背靠坐在座椅上,带着血迹的手帕被神力烧毁,闭眼调息片刻,感觉稍好之后才放松紧绷的身体,额头上一片冷汗,疲惫感来的汹涌,勉强起身进入了内室躺在床上,此时越发觉得孤独,若是以前必有伴侣陪着,伤痛也没有那么难捱,而今反而觉得长夜漫漫——虽然天庭没有黑夜。
“光……”
我想你了。
第二天,三日之期已到,撑起身子来到梳妆台前,镜中人脸色还是苍白,眼底还有着青黑,显然昨天并未休息好。换了身衣服,脸上略施脂粉遮掩病容之后便下凡去了。
这次换了一身黑衣,早早就到了人间的那处住所,在做最后的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才把那坛梅子酒挖出,庭院的石桌上摆着几碟点心以及两个酒杯,坐在石凳上等候那即将赴约之人。
敖光
水光潋滟之下,无数游鱼摇曳划过,海底的风光一如既往地引人入胜。纵然如此,也已许久未曾停留目光。再加上那日匆匆一叙,定下简洁约定后,心间越发烦闷。
或许是没有取到本来预想的重生筋脉之物,或许是因为灵魂叫嚣着靠近理智却强行止住,也或许是多年重逢,心神不定之下,难免举止间带上几分。
强行坐在练功阁内的蒲团上,虽展露一副练功的模样,但心神却不知飘去何处,目光也神思不属地落在不远处的窗柩上。
往年这种时候,身旁应该有那抹身影的……
会一同用膳,一起入睡,一同练功等等…本以为可以借由时间流逝忘却那些过往,治好幼子,可当惊鸿一瞥,那些压制的回忆却纷至沓来。
深思纷纷,门外传来龟丞相的提醒——
这才发现,竟这么快就过了三日。心绪复杂地换上一身湛蓝色的衣物,踏着海浪来到陆地,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推门而入。
少昊
听着推门声,回身望去,来人还是之前的那副容貌——怕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吧。屋内屋外的布置全是按着天庭的寝宫和东海的水晶宫布置风格的融合,所以满满的都是回忆。一些摆设有孩子们儿时的玩具,也有伴侣送自己的东西的复制品更有一家五口的画像挂着。
“公子来的准时。”
说着,把梅子酒开封倒了两杯,示意对方坐下:
“尝尝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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