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拿斩仙剑干净利落地斩了朱天麟，赶到城中央，哪吒和杨戬已经和吕岳对上了。

黄龙真人在北门应战吕岳。吕岳冲杀进北门，见黄龙真人骑在鹤上，不屑地笑道，“就你一人，也想阻拦我？”

“吕岳，你欺敌擅入西岐，便如鱼游釜中，鸟投网里，是自取死路。”黄龙真人大喝一声。

吕岳大怒，直接现了三头六臂，追着黄龙真人打。黄龙真人也确实不敌吕岳，架鹤往中央来。正迎上赶来的哪吒和杨戬。

二人气吕岳无道，戕害无辜百姓性命，刀枪齐出，直取吕岳。吕岳弃了黄龙真人，和二人交战一起。

枪来刀往，二人同吕岳战得正酣，忽闻冲杀之声，原来是金吒他们加入了战团。一时间哪吒、杨戬，金吒、木吒，雷震子、黄天化，两两一组对上吕岳。吕岳被众人围攻，想赢都难。

金吒祭起遁龙桩，吕岳忙拍金眼驼躲开，与此同时木吒祭起吴钩剑，吕岳被一剑斩去一条臂膀。吕岳痛呼一声，斜刺里又突然飞略来一只箭。吕岳躲闪不及，正中左眼，却是凤曦于空中放了一箭。吕岳受到重创，大喝一声，几乎跌下金眼驼。

“吕岳，你今日就算不死，也要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凤曦怒喝。

“无知小儿，敢伤你吕道爷，他日我定叫你百倍偿还。”吕岳痛骂，趁其他人还没攻过来，借金眼驼败走。

四位门人如今只剩杨文辉，见吕岳败走，跟着逃了。

西岐城解了疫病之危，姜子牙当晚在相府设宴，论功行赏。众人大病初愈，只是庆祝，不贪杯中之物。

姜子牙大大地称赞了杨戬和哪吒一番，感谢二人在大家都倒下的时候，仅凭二人之力一起扛下了保卫西岐的重任，直把两人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别人不能喝，这两人可能，大伙纷纷过来敬二人酒。

哪吒少年心性，对这辛辣的酒水有些喜欢，就是杨戬不愿他多喝，因此敬二人的酒大部分进了杨戬的肚子。众人心照不宣，暗笑着把酒杯直接递给杨戬。杨戬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得喝下去。直把哪吒看得咋舌，生怕他家二哥醉了。他不知道杨戬有□□玄功，连喝酒都能千杯不醉。

杨戬见哪吒担心的小脸，心中柔软，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于是就见他红霞渐渐攀上脸颊，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最后干脆整个人趴在哪吒身上。

凤曦深知自家师兄什么德行，大抵又琢磨什么小心思逗小师弟呢。无语地捂住脸，不忍拆穿他。

果不其然，当晚回房后，杨戬借着酒劲装醉，对着宝贝小师弟一通揉搓，才一起抱着睡去了。

你问杨戬人品如何？

“道貌岸然、阴险狡诈！”凤曦咬牙切齿。

“君子端方、温柔有礼。”哪吒小脸通红。

众人：“……不敢说。”

凤曦：“你看，我就说吧。”

第二天，相府来了位年轻的道人，年纪跟杨戬相仿。

“师叔，弟子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韦护。今奉师命来佐师叔，共辅西岐。弟子中途曾遇吕岳，两下交锋，被弟子用降魔杵打死了一个道者，不知何名，单走了吕岳。”

众人一听，这是杨文辉也去往封神台了，可惜走了吕岳。

凤曦知道吕岳还会卷土重来，因此毫不惊讶。

“韦师兄为何下山这么晚。”黄天化最直。

韦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师父跟我说让我辅佐师叔东进五关，我去三山关等了许多日，却不见你们来，这才来的西岐。”

却原来还是来早了呢，凤曦想。姜师叔这会儿还没登台拜将，三十六路讨伐西岐的兵马也未来全，这后面数数，大抵还有殷洪、殷郊……哎呀，光这俩就很棘手。

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过。凤曦望天，有什么法子能把这两人劝回心转意吗？

当晚用过晚饭，凤曦正溜达着消食，刚到莲池旁，就叫哪吒和杨戬一左一右架住了。

“？”怎，怎么了？

凤曦看看左边哪吒故作高深的表情，又看看右边杨戬一脸假装正经。

滚蛋师兄，把心思单纯的小师弟都教坏了！

左右二人架住凤曦，就往岐山深处去了。

杨戬轻车熟路地升了一个火堆，哪吒把凤曦按坐在一边。

“说说吧。”哪吒把手臂一抱，气势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小师兄。

“说什么？”凤曦喉结滚动，装傻充愣。

“啧！”哪吒气得想敲小师兄的头。他先前真是叫凤曦糊弄了，要不是杨戬把去火云洞的见闻说给他听，他还没觉得凤曦准备干的是一件多大的事。

“我们先前并未仔细思考过逆天而行的后果。凤曦，你老实交代，你的身体，现在到底如何？”杨戬适时插话，一手拨弄着火堆，口吻淡定，但又不容他人拒绝。

“现下一点儿事也没有，我又没干什么。”凤曦小声嘀咕，把手一摊，一副不信你试试的表情。

杨戬也不跟他客气，拉过他手腕，二指搭上脉搏。脉象除了有点虚浮，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咳……”凤曦清了一下嗓子，“不过，既然你们问了，我就老实交代。”眼看就要登台拜将，东出五关了，也是时候跟他们说说自己的计划了，但是又好像没法说……

“不如我们先来复盘一下，你先前都干了什么吧。”哪吒蹲在凤曦面前，双手托着下巴，笑得见牙不见眼。

凤曦觉得哪吒这个表情十分危险。

“嗯……我先前有告诉过你的。”凤曦搅着手指，看东看西，就是不看哪吒。

“没错，你阻止我杀了敖丙，这我们都知道，还有呢？”

“其实还有骷髅山白骨洞石矶的弟子。”

“这又是谁？也是死在我手上的？”

凤曦摇摇头，“算是吧。你在陈塘关用乾坤弓练习箭术，把震天箭射出去一只，那箭射死了石矶的弟子碧云童儿，石矶要拿你理论，你又打伤他另一个弟子彩云童儿，是太乙师伯用九龙神火罩烧死石矶，此事才作罢。”

哪吒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是他七岁的时候干的事？这不感叹一声天数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熊。

“这个石矶我倒是有印象。”杨戬像是在回忆什么，“师父有言，师祖提起一千五百年劫数，曾说太乙师伯杀石矶这件事，本是阐教众仙应劫的首杀。石矶又是截教第一个葬送的弟子。这么看起来，石矶之死对于阐教和截教而言都是一个很关键的事件，如果你改变了石矶的命运，天道不该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

“按照原剧情，太乙师伯确实是敢开杀劫第一人。”凤曦给太乙真人竖了一个大拇指。

但这就成了一个令人疑惑的点。他起初以为石矶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但是现在想来，也并非如此。

凤曦抬头看看天空，月明星稀。

“难道天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哪吒一把捂住凤曦的嘴。“这个话题打住，下一个。”

凤曦眨眨眼睛，看哪吒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安啦，小师弟，还是那句话，天道不舍得我死的，我还要护佑周室八百年基业呢。”凤曦凑在哪吒耳边，小声道。

哪吒是不信的。

“先交代你后面又干了什么。”

“也没干什么，无非是提醒提醒你们上阵小心，帮哪吒挡挡伤害什么的。但是闻仲和赵公明的一鞭我没挡住，红砂阵也没阻止成功，这个你们都知道的。九曲黄河阵，我本想帮师兄逃过的，谁承想倒是我连累师兄了。”凤曦摆手。

“要不是九曲黄河阵中你差点没命，我就信了你什么也没干的鬼话了。”

“……”凤曦噎了一下，“师兄，你不要老揭我底。”

“！”哪吒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之前他们一直瞒着他。当时在阵中的只有杨戬和凤曦两个三代弟子，黄天化他们当时一片混乱，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待再见到凤曦，他已经被元始天尊治好了。所以杨戬和凤曦心照不宣，谁也没跟哪吒提凤曦命悬一线这件事。这会儿却不小心说漏了嘴。

“哪吒，小师弟，你听我说……小伤，真的是小伤！”凤曦看着哪吒眼中冒火，赶忙安抚，不忘瞪杨戬一眼。让你多嘴，你平时的沉稳劲哪去了！

杨戬也是懊恼，揽过哪吒，轻轻抹了一把哪吒湿润的眼角。

“没事，都过去了，凤曦这不好好的在这吗，你瞅他，活蹦乱跳的。”

谢谢，你才活蹦乱跳的。凤曦对师兄磨磨牙，又对小师弟讨好的笑笑。

“放心吧，哪吒，只要不是涉及生死，我改变的这点剧情，天道还不至于惩罚我。”

“那吕岳是怎么回事？”哪吒问。他不是傻瓜，凤曦当时在战场上明显状态不对，又是在吕岳散瘟中第一个倒下的。

“因为我确实对吕岳动了杀心，而吕岳不该死在现在。”

“你说只要不涉及生死就不会被天道惩罚，那以后呢？”杨戬很好地抓住了重点。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现在跟你们坦白的原因，等到师叔登台拜将，东出五关后，我就要开始我的计划了。”凤曦抬头，看着天空，眼睛微眯。到那时，我可就要动真格的跟天道抢人了。

“可惜我没办法直接把详细计划告诉你们。”凤曦指指天空。

“那你保证，不准单独行动，也不准瞒着我们！”哪吒叫道。

“好，好，我保证！”保证护好你，这一次，绝不叫你伤心难过。

“其实我们把你带到这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哪吒对凤曦说。

“什么？”

“我和二哥商量了一下，其实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凤曦，我打算走以杀正道这条路。”

“不……”凤曦一出声就叫哪吒按下。

“你先听我说，黄帝陛下说的对，修道之路，总归还是要我自己走的，我身负一千七百杀劫，是西岐命定的先锋官，身逢大劫，这条路是最直接的选择，我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路。”

“那……”那什么？看着哪吒又迷茫又坚定的眸子，凤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黄帝陛下说，哪吒杀劫的凶煞之气已经被琉璃心镇压，你看咱们小师弟，现在活泼可爱，就是杀人，也是英姿飒爽，自带莲花香。”杨戬摸摸哪吒的头，“未曾沾染龙族血债，杀伐之气未成，我看谁敢再说哪吒是凶兵。”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小莲花。杨戬自带情人眼里出西施视角。

凶兵出世必要以血祭之。凤曦皱眉，他到没想到这层原因。原来这就是原设定中哪吒屠龙的真相吗？

哪吒捣了杨戬一肘，示意他正经一点。

“小师兄，我知道你心疼我，总想护着我。可以后天大地大，你不能永远护着我。相信我，我不是一具冰冷的杀戮人偶，我有心有情，懂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哪怕以杀正道，我也不会丢失本心。我不怕苦。”哪吒捂着心口，郑重地说。

“放心，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他，他选以杀正道，我就陪他以杀正道。总归以后天高海阔，岁月绵长，我都会一直陪着他。不叫他苦。”

杨戬说着，看向哪吒，两人相视一笑，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凤曦原本想说我愿意一直护着你，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这句话终究是咽了下去。能陪哪吒到最后的只有杨戬，唯有杨戬。

“好。”凤曦笑着说。哪吒有杨戬陪着，那他也能放心大胆地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