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来这里是找你商量正事的，托尼，不是来看你躺在地板上睡大觉的。说真的，你有一张床，一张相当棒的床，你究竟为什么要躺在地板上？”罗迪不满地抱起胳膊，“托尼？托尼？安东尼·斯塔克！”他伸手一把抄起了托尼盖在脸上的棒球帽，“嘿，我在跟你说话呢，哥们儿。”

“喂！”托尼立刻伸手去抢帽子，结果罗迪把胳膊举高不还给他，“混蛋，那是我的！”

罗迪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在托尼的床上坐下，把棒球帽扔到枕头上，“小气鬼，我会抢你的帽子？更何况还是这么破的一顶帽子。”

托尼哼了一声，从地板上坐起来。他脖子有点儿酸，背也很疼，大概这就是昨晚睡在窗户外面，现在又躺在地板上的报应了。不过事实上，托尼很确定自己并没在窗户外睡一宿——这真是个缺乏深思熟虑的行为，现在托尼能够承认了，睡梦中从二楼滚下去可一点儿也不好玩。

但有人把他抱回了床上。

有人。

“喂。”罗迪冲托尼瞪眼，“你丢魂了？一大早就失魂落魄的。明天可是个大日子。”他说到这里压低声音，“托尼，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托尼看了眼枕头上的棒球帽，然后一屁股在罗迪旁边坐下，摊开手臂躺倒在床上。“罗迪，伙计，我们有计划，按照计划行事就好了，没必要紧张。”

“我们的计划可不包括你去参加那位萨曼利小姐的生日派对。”罗迪冲托尼瞪眼，“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对我的挚友兼助手予以百分百的信任，”托尼伸长胳膊去够枕头上的棒球帽，“我还改造了两部对讲机，不过仅限紧急情况适用。”

“对讲机？”罗迪狐疑地看了托尼一眼，然后抢在托尼之前拿起棒球帽扣到自己脑袋上，“凯勒长廊和萨曼利家离得可不近，托尼。”

托尼哼哼了一声，缩回手，不高兴地说：“好吧，严格说来那其实不是对讲机，但我把它伪装成了对讲机的样子。”他盯着罗迪，或者说罗迪脑袋上的棒球帽，撇了撇嘴，“你介意把帽子还给我吗，哥们儿，还是说你想打一架？”

罗迪嗤嗤笑起来，“伙计，要不是这帽子破成这样，我都要以为是你心上人送你的了。怎么着，你要为了这玩意儿和我大打出手了吗？”

“我看上去像是重色轻友的那种人吗？”托尼摊开手，咧嘴一笑，“给我点儿信心，小鸟儿。”还没说完，托尼就朝罗迪扑了过去，一把抢过棒球帽，然后滚倒了在了床上。“哈！”他胜利地喊了一声，把帽子紧紧抓在手里，离得罗迪远远的。

罗迪摇着头，看着托尼的样子像是在看自己养到叛逆期的泰迪，“所以这顶棒球帽是打哪儿来的？我可不记得你还喜欢打棒球。而且道奇队在纽约的时候，你不是还没出生呢吗？”

“那也不代表我就要去支持洋基队了。”托尼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算不上棒球迷，作为一个从书呆子过渡到发明家的有钱少爷，托尼喜欢的体育项目除了极限运动之外，就只剩赛车、骑马和高尔夫了。

但史蒂夫喜欢棒球，而且史蒂夫恨死洋基队了。托尼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想过要把道奇队买下来好让他们从洛杉矶搬回纽约，但就算动过这个念头，也很可能被小辣椒一票否决了。

所以托尼真的没有过度推理，真的。他只是在窗户外面睡了一觉，然后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而床底下的灰尘明显有过被磨蹭的痕迹，并且还多了一顶棒球帽在地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贾维斯把他抱回来的，如果托尼问问的话，多半立刻就能得到答案：是，或不是。

但这解决不了棒球帽的问题，不是吗？总不可能是贾维斯钻到床底下去，然后把帽子留在那里了。

这事儿也有比较恐怖的解释：托尼昨晚惊醒的时候，房间里显然有人，而且这个人就躲在床底下。

听起来像是某种暗□□的开端，或者涉及吸血鬼之类的怪谈。托尼知道，要是认真对待这件事的话，他就该感到害怕，至少该把这件事告诉什么人才对。但托尼甚至没有对贾维斯提起这件事。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九头蛇会大晚上跑来看他睡觉，然后还把帽子落在他床底下了。但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心底的猜测。

不，谢了。

所以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罗迪没再就此追问，可能是他太了解托尼了。而在托尼把“对讲机”给罗迪的时候，后者也只是挑了挑眉。

“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蜜糖小熊。”托尼冲罗迪抛了个媚眼，“你太有范儿了。”

“你继续这么说话，我就让你好好领教一下我是多么有范儿。”罗迪故意捏紧拳头在托尼眼前晃了晃。

托尼咧嘴一笑，“我们应该来几轮，让我看看你的招数。”

罗迪的脸皱起来，“你非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吗，托尼？”

“我是在试着告诉你，我也不是吃素的。”托尼拍了拍罗迪的胸口，“不过也别激动，虽然我偷偷准备了武器，但还是让我们寄希望于不会用到那些玩意儿吧。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罗迪？”

罗迪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找出伪装的九头蛇，注意可能出没的神盾局特工，不能打草惊蛇。是啊，我记得我们的任务。说实话，托尼，要是那伙人根本没出现的话，我也一点儿不吃惊。”

“他们总会出现的，不是这次就是下次。”托尼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最糟的不过是拖到九头蛇准备实施绑架。但他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安东尼，宝贝儿，你戴的这是什么？”玛利亚第一眼看见托尼就这样问道。她已经打扮妥当，看上去优雅大方，一如托尼记忆深处的模样。

托尼正抬手整理该死的领带——如果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穿衬衣、打领带、脚蹬不舒服的皮鞋的话，至少他要得到一定的精神补偿。

“只是帽子而已。”托尼耸了耸肩，用手背刷过深蓝色的衬衣，同样颜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妈，你真漂亮。”

“亲爱的，你不可能想要一直戴着那顶可怕的东西吧？”玛利亚压根儿没吃托尼的糖衣炮弹。

托尼笑嘻嘻地吻了吻玛利亚的脸颊，“别大惊小怪的，妈，我又不是今晚的主角，可不想抢走小寿星的风头。”

玛利亚生气又无奈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小坏蛋，托尼。我真拿你没办法。”

“反正我们又不是要去唐顿庄园。”托尼说完才想起来那部电视剧好像还得二十年才会开播。好在玛利亚也不是第一次从儿子嘴里听到莫名其妙的话了，她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托尼的脸蛋，然后就带着他出门了。

这诡异地让托尼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跟霍华德或者玛利亚一起出门，参加一些慈善晚会、庆典活动甚至是鸡尾酒会之类的。他可从没喜欢过这类场合，苍天可见。直到不必再遵守那些无聊的规则，也就是说高中之后，托尼才真正成为派对动物，变得如鱼得水起来。

但这样也不赖，真的。在经历过大半辈子的风风雨雨以后，又像个乖孩子一样跟着妈妈参加一位初至纽约的十八岁英国少女的生日宴会。至少那里不会有喝得烂醉、嗨得上天的青少年，或者成年人。天知道托尼已经对那类事儿看得够够的了。

他们坐着豪华轿车到达萨曼利家那栋漂亮的别墅的时候，杰克·休斯的个人展览应该已经开始了有几个小时了。托尼一边替母亲打开车门，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罗迪那边的进展。

当然，能在凯勒长廊举办的个人展览，往往中午就会有人陆陆续续到达了，整整一下午都会有访客络绎不绝，观看那些奇妙的照片啦、画作啦。按照杰克·休斯的名气，去的人应该也不少。

但至少也要等到晚上，才会是真正的好菜上桌。杰克·休斯是个阔佬，这多半要感谢他那位留下一大笔遗产的老妈，但同样，他可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才去南美丛林、撒哈拉沙漠观光郊游的笨蛋。据托尼所知，除了一些杂志社以外，休斯主要还和一家生物公司有着密切合作。这些人肯定会在晚会上捧场的。托尼本来还有些发愁怎么让罗迪混进这场非请莫入的晚宴，但让他吃了一惊的是，一些军方的人物竟然受到了邀请。

罗迪的父亲就是职业军人。托尼考虑过这与九头蛇、神盾局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成为九头蛇的目标是一回事，与那些人有合作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清楚的。更何况，罗迪还没开始他的军旅生涯呢，托尼可不想搞砸了好朋友的未来人生。

所以最好悠着点，慢慢来。而且即便军方也搅进了这档子事情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神盾局和美**方历来有些龌龊，前者受到世界安全理事会的管制，虽说在很多事情上不得不卖军方一个面子，但托尼相当确定尼克·弗瑞可是谁的账也不买。

不过眼下尼克·弗瑞可不是托尼认识的那一个了，就算是，托尼也没有多信任那个独眼龙。

不管怎么说，晚宴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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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棒球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