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布的救援舰阿尔巴托罗斯在低空盘旋，搜救队把残骸遍布的海岸寸寸犁了个遍。他们因大天使号的救援讯号而来，却只救回一个扎夫特士兵。

大天使号留下讯号给奥布，没有时间悲伤，马不停蹄地又继续赶往阿拉斯加总部。扎夫特似乎也没来得及搜救，这才被奥布抢先。

附近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全是战斗的痕迹，强袭和圣盾惨状的原因也很快推测出来，圣盾自爆，强袭受到牵连也被渣得四分五裂。

救援舰的舰桥内，卡嘉莉坐在舰长位上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面前的主屏幕上一边显示的是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驾驶舱，但没有尸体。

虽然还没收到拉克丝的讯息，卡嘉莉就当作基拉已经被救走了。没被救也没办法……卡嘉莉面色沉沉，就算没了基拉，地球与plant的战争还是会继续。

奇萨卡回到舰桥，低声对卡嘉莉说：“他醒来了。”

卡嘉莉根本没有去看一眼的意思，只说：“联系卡潘塔利亚了吗。”

奇萨卡：“联系上了，说是会把离得最近的舰船派来，只要一小时。”

卡嘉莉点点头，没说什么。奇萨卡知道她跟强袭的驾驶员——基拉很是要好，于是出言道：“您要是想，完全可以把那个扎夫特留下。”

他的意思是卡嘉莉完全可以把他们救上来的那个扎夫特杀了泄愤。

闻言，饶是不着调如卡嘉莉都无语半响，叹气：“想什么呢，我只是不想看到那家伙罢了。”

即使大部分原著细节她都记不清了，原来那个卡嘉莉和阿斯兰在医疗室内发生的对话她还是有印象的，但那发生在卡嘉莉急于确认基拉是否存活的情况下。而现在……

现在的阿斯兰大约失魂落魄得比死了爹还惨吧？好像亲手摁下2887葬送基友的不是自己似的。卡嘉莉很清楚，她一点想问的东西都没有，如果现在阿斯兰在她面前，她唯一想做的是上去给他一拳再破口大骂。

救援舰并没等多久，扎夫特的潜艇很快赶到，果不其然开门就是个熟悉的银发妹妹头，大概潜艇还没走远呢就因奥布的传讯而返回接人。

身为在场的最高指挥官，卡嘉莉却并不想露面，但阿斯兰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离舰前要求面见舰长，其他人拗不过一个病号，卡嘉莉几乎被气笑了，挥手让人把阿斯兰带进舰桥。

“……果然是你。”阿斯兰惨白着一张脸，一见到卡嘉莉就说。

卡嘉莉凉凉地打量他：“怎么，你还想见到谁？”

阿斯兰从她压抑着愤怒的眼中确定了一件事，他喃喃道：“所以……你们只找到了我……基拉已经……被我……”

卡嘉莉忍不住开口刺他：“看样子你很伤心啊，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伤心呢。从宇宙追杀到地球，好不容易打败敌人，确实该好好享受胜利。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你朋友呢！”

在她的话里阿斯兰只捕捉到一个信息：“你知道？”

卡嘉莉：“啊？”

阿斯兰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击，声音颤抖：“我和……基拉……”

卡嘉莉静了片刻：“知道又怎样，你还不是下手了。”

阿斯兰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我也不想的，他，基拉杀了……他杀了尼高尔……”那个才15岁、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为保护plant而战的孩子。

听他这么说，卡嘉莉胸中有股莫名的情绪涌动、鼓噪，悲伤也有，哀叹也有，但更多的是愤怒。她看向阿斯兰的眼神像是要立刻拔枪把他杀了，连阿斯兰自己也这么觉得，某一瞬间他甚至期待着这件事发生。

——你希望救回来的人不是我吧……他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口。阿斯兰注视着卡嘉莉，却看到卡嘉莉脸颊上有一点晶莹滑落。

卡嘉莉侧过身，面容藏在阴影里，阿斯兰听见她在说：“是啊，你也不想的……毕竟你们曾那么要好。只是因为他杀了你的朋友所以你不得不杀他。”

阿斯兰的泪水登时涌了出来。

卡嘉莉不再看他，声音很轻：“‘因为被杀所以杀人……又因为杀了人而被杀’……阿斯兰，你还要杀多少人才能得到你所期望的和平呢？”

***

3月17日清晨，plant的粉红精灵终于结束了所有巡演，地球之旅结束。

两艘穿梭机从卡潘塔利亚起飞，一路由扎夫特护送回首都阿普里利乌斯Aprilius。期间毫不意外的被媒体争相报道，拉克丝落地先去评议会“作报告”，给足了萨拉议长面子。接着又是新闻发布会和接风宴等等，直到殖民星内的虚拟阳光被月光替代，一行人这才驱车回到克莱因宅。

女儿外出近一个月才归家，希格尔却没回家看女儿。他和罗琳格此时正在尤尼乌斯面见来自地球的中立学者马尔基奥·雷文德，后者为plant带来了几样来自东亚的植物样本。

拉克丝也乐得不用跟父亲报告关于自己从地球偷渡上来的“行李”——浑身是伤的基拉还昏迷着呢。

她这会儿好不容易稍稍闲下来，至少表面上的活动可以暂停，但背地里……拉克丝秘密去了趟位于迪森贝尔的扎夫特MS设计局，为尤里·阿玛菲带来好消息的同时也把他吓得够呛。

拉克丝先微笑着说出好消息：尼高尔没死，目前在卡潘塔利亚接受治疗。

没等阿玛菲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她又轻描淡写地问：自由的中子干扰消除器装好了吗？

阿玛菲这一刻开始深深的认同怀特的想法，果然还是早点退休吧，不然迟早被这些小辈吓出心脏病来。

扎夫特新机体的机密是平民能问的吗？！……好吧她也不是什么正经平民，负责组装新机体的工厂还是她家投资的。但萨拉议长把NJ和NJC、创世纪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还在和拉克丝·克莱因互通情报那还了得？！

阿玛菲默默把汹涌的吐槽咽回去，干巴巴地说：“快了，预计一周内完成。”

由扎夫特在G系列的基础上开发的X系列——自由和正义，装甲系统和武器系统都是小事，只有超小型核动力炉核超小型中子干扰消除器是难点，工序被排在最后。但后者因为此前有命运样机，现在生产组装起来也不难，只是耗时间而已。

考虑到拉克丝可能有的打算，阿玛菲斟酌着加了一句：“自由的操作系统是个问题，武器太多，驾驶员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上手。”

艾萨利亚·玖尔为儿子争取到了新机体自由的优先权，但依照伊扎古以往的战斗数据来看，他要百分百发挥新机体的性能有些困难。

拉克丝微微一笑：“调整者内人才辈出，相信总会找到合适的驾驶员的。”

闻言，阿玛菲精神一松，这意思是她确实想让不在名单上的人驾驶新机体，但那个人一定是调整者，不会对plant不利。

***

克莱因宅。

基拉醒得比医生预计的早，3月20日，昏迷了5天的他终于恢复了意识。

拉克丝这天正好外出，回到家时基拉已经被管家带到了花园里，湖边的观景台上也备好了下午茶。

她远远地看到基拉正背对着她站在栏杆旁，朝远处不知在张望什么。他穿着简单的病号服，微风一吹，衣服下消瘦的身形显露无遗。

比起她在大天使号上的那会儿，又瘦了好多啊……拉克丝这么想道，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静静伫立在黑暗中的“自由”，她快步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基拉回过头去。

拉克丝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她慢慢走到基拉身边，像他一样扶着栏杆望向湖面。

“plant每个市都有这样的人工湖，中心汇集成海。为了调节气候，也为了营造自然景观。可惜我们这片湖里并没有鱼，要是在地球上，就能看见飞鱼群了呢。”

她朝基拉笑着说，基拉嘴唇动了动，慢慢道：“飞鱼群……也只是海里才有吧，如果是淡水……”

拉克丝有些惊讶的样子：“啊啦，原来是这样的吗？我在大洋洲看到了飞鱼群，还以为只要是水里都会有……”

基拉似乎是想笑那样动了动嘴角，他脸颊上还贴着一大块纱布，这抹笑容还未出来便消失了。

他垂下眼帘：“这里很安静。”

有花有树，有不怕人的雀鸟，有湛蓝的粼粼湖面，风拂在脸上带来清新的气息。他多久没安静地注视这一切了？明明赫里波利斯也有这样的人造景观，可他似乎从没认真看过。

拉克丝凝视着极远处几乎被植被完全覆盖的轴塔，轻声说：“是啊，现在还很宁静。”

基拉听出她话里有话，侧过头去正看见拉克丝凝望远方的侧脸。他忽然就理解了，曾经拉克丝化名成伊兹妮时，她也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赫里波利斯的一切——拉克丝并不是在思考自己的事，而是在忧虑。

正想着，拉克丝回过神来，对基拉露出灿烂的笑容：“差点忘了，我们先来吃点东西吧！你的伤还需要静养几天呢，得好好补充营养。”

说是下午茶，克莱因宅的茶点却远不如赫里波利斯能买到的种类繁多。

白色圆桌中间放着一盘很简单的华夫饼，微微冒着热气，淋了一点巧克力酱。另有一些曲奇，看起来也很简单。红茶倒是不错，据拉克丝介绍，这茶是地球运上来的，可惜基拉不太尝得出区别。

拉克丝看起来很想让他多吃一点，早中晚三餐外加早午餐下午茶和宵夜，几种食材被厨房极尽所能换着花样做，饶是基拉没啥胃口都被填至十分饱。就这样拉克丝似乎还有些遗憾，恨不得再灌几袋营养剂下去彻底把缝填满。

基拉安静地在克莱因宅修养，调整者恢复力惊人，没过两天就拆了绷带好得七七八八，也多亏基拉没伤到骨头，不然至少一个月起步。

他没有问为什么自己会被拉克丝带回克莱因宅，倒是拉克丝轻描淡写的解释了：“我的朋友恰好在附近，把你救回来带给了我。”

至于这其中有多少水分，基拉直接忽略了。

这天，拉克丝又带着基拉去湖边散步，走在凉爽的树荫下，粉色哈罗还一蹦一跳地跟着他们。

走到一半，拉克丝随身携带的通讯器响了，哈罗率先通知：“Sigel is calling!”

希格尔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没有什么急事，拉克丝接通时也并没避开基拉，可后者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没让视频通话的镜头拍到自己。

拉克丝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里莫名好笑，她接通电话跟父母亲都打了招呼，一边还在继续走着，基拉跟哈罗默默走在一旁。

希格尔找女儿絮叨关于马尔基奥导师的事，后者因为正在展开的奥尔巴尼和谈而来，地球联合提出的妥协案并不尽人意。虽然决心放手，希格尔也无法完全置身其外，这几天都为和谈忧心忡忡。他有心想让女儿做点什么，却也明白地球联合根本没有诚意。

罗琳格知道丈夫唠叨的习惯，等希格尔说完重点就把他挤开，笑眯眯地把镜头移向身后的温室。

她指着一片两米左右的小树，向女儿献宝：“还记得年初我说要培育的樱桃吗？这批树苗全部成活了，昨天发现这棵已经开始结果了！”

罗琳格走到树下，拍摄树叶间垂下的一小丛绿色果实，旁边的枝桠里还有星星点点的小白花正探头探脑。

罗琳格调侃道：“再等一个月，我们家拉克丝就能吃上新水果啦！苹果7岁就吃腻了，8岁开始橙子也吃腻了，妈妈种的树莓和黑莓也只撑到了12岁，还不肯吃果酱，拉克丝好挑食呀。”

拉克丝微笑着，明显感觉到一旁基拉正在偷瞄自己，她回答：“谢谢妈妈，我不是一直都有吃水果嘛，妈妈种出来的草莓和蓝莓最棒了。”

“那是！”罗琳格笑得很自豪，她的主业是培育粮食作物，种水果只是因为家有挑嘴的女儿而养成的爱好，却也间接的丰富了调整者的餐桌。

想着想着罗琳格又有点发愁：“可惜香蕉之类的热带水果需水量太大，又对温度要求高，不然如果能每天换着吃水果，拉克丝也不会腻……”

旁边基拉的目光有如实质，拉克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基拉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又想起了什么，朝拉克丝打手势确认后便走到镜头中来。

“克莱因夫人，您好。”基拉有些拘谨：“我是基拉·大和，承蒙拉克丝关照，现在正在贵府借住。”

第一次听他用敬语，拉克丝有点新奇，却并不感觉别扭。不像阿斯兰，那家伙冷着一张脸说敬语的样子总让人感觉是在挑衅。

罗琳格很快认出了基拉的长相，惊呼了一声：“噢你就是基拉君？”

基拉有些不安，没想到罗琳格却笑道：“我听拉克丝说起过你呢，是拉克丝在赫里波利斯上的朋友。我家拉克丝也多谢你关照啦！”

朋友？基拉下意识地要去看身旁的拉克丝，还好忍住了。

罗琳格身上有种跟阿斯兰的母亲雷诺娅相似的气质，配上与拉克丝相像却更热情的笑脸，能轻易令人卸下心防，基拉很快就放松下来。

她还想着把雷诺娅也接入通话让她看看以前的邻居，可惜雷诺娅现在正在实验中只得作罢。希格尔也过来打了个招呼，他看过有关强袭及其驾驶员的资料，视频挂断前希格尔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猜到女儿在打什么算盘了。

拉克丝收好通讯器，对身边明显憋了许久的基拉微微挑眉：“怎么了嘛？”

基拉犹豫：“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原来……原来你还在挑食。”

之前在赫里波利斯时就不吃土豆，不吃番茄酱，不怎么吃洋葱，却没发现连水果也挑，而且居然挑到了现在。

“哼……”拉克丝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多了点以她的年纪身份应有的骄矜，倒有点像真正的大小姐了：“这不是挑食，只是吃腻了。以前plant没有条件时没办法，有得选了当然要吃点其他东西换换口味呀。”

“嗯，是的……”这下轮到基拉感觉有些好笑，这么一想，眼前的少女在大天使号上时确实也没有表现过挑食呢……

想起大天使号，他嘴边的笑意开始变淡，不过现在再想起那艘船和那些人，心口就像被轻柔地安抚过一样，痛楚与沉重都不那么令他难以忍受了。

“啊，对了！”拉克丝忽然拍手道：“在家休息了这么多天，同样的菜式基拉君也该吃腻了吧？我们一起去市里吃点好吃的怎么样？”

养伤（×）

培养感情（√）

想到小说原文里基拉这会儿居然很自然地跟希格尔老父亲见了好几面就感觉神奇。

***

这两天为了手感和资料又去看原片，发现以前第一次看seed的时候确实更喜欢阿斯兰，等十刷过之后最喜欢的就变成了基拉。

几个驾驶员里，伊扎古适合当吵吵闹闹的青梅竹马，迪亚卡适合当情人，阿斯兰适合当距离产生美的男神，尼高尔适合当老婆（什），而基拉更适合结婚。

（嘶吼）就要男老婆就要男老婆就要男老婆（尖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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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苏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