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混乱的前奏

*OOC

尼克觉得他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巨石一样沉重，被泰奇拒绝的结果让他很难受。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托着腮发呆，厨房里还烧着水。他的确要给泰奇泡茶，那并不是他的借口。

尼克知道泰奇不喜欢——甚至讨厌自己，可有什么办法呢？面对泰奇时尼克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努力向对方展示自己性格中好的一面将从塔文家族中遗传到的劣根性隐藏起来。

让别人喜欢自己对于尼克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或许自己就是缺少人格魅力吧！尼克自嘲地想。泰奇像一团捉摸不透的、邪恶的迷雾。尼克明白自己这样一直纠缠着泰奇不放只会让对方更加厌恶自己……可那又怎样呢？

比起在阿卡姆被囚禁或被时不时夺走身体的两个坏家伙消磨人生，尼克甘愿清醒地被泰奇杀死——至少这样他也算“为了目标死去”，作为唯一且真正的尼克 塔文死去。

“塔文先生。”泰奇的声音从尼克身后传来，听不出情绪。

“嗯？怎么了杰维斯，你饿了吗？”泰奇的话把尼克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一把拉回来，他转过头疑惑而关切的看着那个靠着门框站着的面色苍白的虚弱男人。

他又来找我要钥匙吗？尼克心灰意冷地想。果然和我待在一起是一种折磨吗？这次就把钥匙给他吧，之后……也任他处置。死在自己喜爱的人手里难道是一件坏事吗？

泰奇打开怀表，怀表如同往常一样嘀嗒作响。他盯着尼克的眼睛缓缓说：“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会给我解开手铐然后慢慢撕开自己的喉咙。”

尼克听完泰奇话后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被一张网给限制住了，他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恐惧。

不，不要这样！

某种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某种可怕的、不可控的东西。尼克惶恐地想对泰奇大喊一声：“求你别再说了！”但他的嘴无论如何都无法张开，整个身体几乎都不受他思维的控制了。

杰维斯快停下！求你了！尼克近乎绝望地在心里喊道。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两个人要出来了！他要被他们中的一个替代了！

往后的一段时间——或是余生他都不会再是尼克 塔文，而是文森特或理发师。

泰奇见到对方的反应就知道催眠成功了。他说：“现在过来，给我解开手铐。”

尼克目光呆滞地走过去，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别针掰开，撬了几下后手铐的锁就解开了。

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尼克掐着泰奇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墙上。泰奇看到尼克眼神不再像先前一样充满柔软的爱意和散不开的忧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燃烧的疯狂。

尼克手上掐着对方的脖子，嘴里柔声说：“你刚才是在催眠我吗？泰奇，我说过什么来着？如果你再试着催眠我，你的下场将会凄惨无比。你忘了吗？”他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就在泰奇以为自己要被对方活活掐死时，对方松开了手。

泰奇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捂着脖子喘着粗气，可窒息感仍未消失。他脖子上的纱布被血染红了一些，原本好了一些的伤口再次裂开了。

尼克转过身说：“但我并不会因此而恨你，谁让我喜欢你呢？”他微微顿了一下，接着用一种像是在憋笑一样极度压抑而克制的声音说：“我可舍不得你死，我想让你活着陪我。一直活着。”

他继续用那种奇怪的语气说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听话一点。”低沉的声音传进泰奇耳中，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塔文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你从来都没看透我的内心啊——”尼克轻声说着，他猛然转过身，将装着镇定剂的注射器刺进了泰奇的脖子，将药剂推入了血液。

泰奇毫无防备的被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冰冷的药液被快速推进身体，他挣扎了两下。

但由于泰奇身体虚弱导致他给尼克的那三拳两脚几乎没什么威力，反而把精神明显不对劲的尼克惹笑了。

“你真的觉得自己很精明吗？催眠师先生？”尼克笑着问。

药效来的可以说是迅速，泰奇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合上怀表就倒在了地上。

“你认为自己的招数天衣无缝吗？催眠师先生？”尼克的脸在晕眩中扭曲变得狰狞，“你本可以不这样做，我也一样。可你做了最错误的选择，身为你的狂热粉丝，我只能——做出一个有史以来最正确的决定！”

在泰奇失去意识前他看到青年嘴角挂着笑意，仿佛这一切只是个玩笑。但尼克眼中却毫无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而是冰冷地俯视着他。

尼克轻轻地说：“我爱你，相信你一定感受到了。爱并非一件坏事，对吗？”他看着泰奇的眼神逐渐迷离最后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尼克蹲下身微笑着轻轻摸了摸泰奇的头，看着他平静的面庞说：“他其实一直都很想这么做，只是有所顾虑。我的出现就是他思想的解脱，我会让他变成尼克 塔文应有的模样。我就是他。”

注射器里镇定剂的量够泰奇睡上一两天了，尼克把地上的男人抱进自己的房间然后重重关上了房门，墙上的挂表甚至都被震了一下。

午夜时分，黑发青年从床上坐起身。他身侧的男人依旧昏迷着，青年理了理衣服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随即附身轻吻了一下对方平静的侧脸。

尼克来到卫生间，打开灯慢慢走到镜子前，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再也不会看到另外两个自己了，他们已经“死去”了。

那泰奇的催眠究竟成功了吗？

成功了。就是因为催眠的成功，才让尼克和理发师被囚禁起来只剩下其中一个人格完全掌控身体。

现在是谁在掌控身体呢？

“是时候该给哥谭“理发”了对吗？但理发之前一定要清洗一下才行……”尼克抚摸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说，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如此轻松过。

镜子前的青年对着镜子嘲讽般疯狂地高声笑道：“向世界说再见吧小尼克，再次醒来你将彻底变成我！还有冷血的变态理发师，你只是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蠢货！我、万、岁——！”

回音还没在狭小的浴室中消散，随即他又不满地撅着嘴看着洗手池嘟囔道：“这么说你们似乎不太好……不如给你们个补偿好了。就——满足你们一人一个愿望吧，不要感谢我哦！”他看着镜子满意地笑着说。

是许久未见的文森特在掌控身体。他看起来比尼克先前见到的样子还要疯狂，似乎爱丽丝病毒对他的影响比对尼克的影响还要大。

看起来文森特才是“略有疯癫”的那个。可他并不是一个分裂出的人格，而是尼克自己，是他未知且压抑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