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顾飞陪韩家公子去游戏坐了一会。千里一醉上线，收到的消息邮件多到离谱，他好友不算多，但都特么贼能唠，脑袋给叮得疼。
韩家公子起先幸灾乐祸地看顾飞在那手忙脚乱处理消息，没多会也看腻了，见沈度在线，发了条消息过去：“这么一大早就在线？”
沈度拉开好友栏一看，顾飞也在线，不由心虚，回复：“陈牧云快回来了！得抓紧时间！”
“……”韩家公子想起自己欠着的检讨，一个字都没动，头皮发紧：“他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对了，你小心点，他发了老大脾气让我监督你俩别玩游戏！”
韩家公子玩味道：“哦，你就在游戏里监督？”
沈度冤死了：“……我让你俩别玩游戏，会听吗？”
韩家公子：“顾飞会听，我不会。”
沈度：“所以啊！”
韩家公子：“这样，帮我个忙，我不卖你。”
沈度：“不是？咱们蛇鼠一窝了都，你卖我不就等于卖你们自己？”
“怎么就蛇鼠一窝了？那叫沆瀣一气！”韩家公子纠正。
“你不如直接说一丘之貉！”沈度哭笑不得，“有区别吗！”
“别在意那么多细节。”韩家公子想了想说道：“我要去飓风城南边做个任务，听说那个城有点变态，你有办法帮我去南边做个坐标不？”
“哥今天叫你一声大哥。”沈度一脸悲壮地回复：“你还不如把我卖给陈牧云，我这号能练起来也不容易……”
“真那么变态？”韩家公子好奇。
“一个人脑子有病已经不容易了，飓风城可是全城的人脑子都有病！”一谈到飓风城的事，沈度立马情绪高涨：“闭关锁国就算了，连通过都不让，和全服玩家敌对，特么的真想聚集个几万人一起把他们给夷平了！”
“他们的底气是什么？”韩家公子问，“就只是芒果榴莲？加的那点属性至于么”
“至于啊！而且荔枝龙眼山竹大树菠萝这些口味好的都在这城管辖区！”
“大树菠萝是什么？”
“菠萝蜜啊！”
“哦……”韩家公子还是不能理解：“就只是因为这点水果？”
“你还是不够了解脑子有病的群体，这些水果现实里又不少见，谁还没吃过啊！”沈度吐槽：“他们就是脑子有病非得杠！”
发出去之后才惊觉韩家公子好像是真没吃过，连忙补充：“我不是说你啊！”
“嗯。”韩家公子想了想：“那我要是想吃它们的水果，有什么办法？”
“高价买。”沈度说。“要不就去刷新地抢。”
“哦……”韩家公子沉思，“买是怎么个买法？”
“游戏里面叛逆的人还是挺多的，你越是控制市面流通，就越有人上赶着要。”
韩家公子了然：“饥饿营销也算正常，只是用在游戏里，也不知该说是卖的人运气太好，还是受众群体蠢得可爱。”
沈度嘲讽地笑了笑，“不允许把飓风城的水果交易出去，也只不过是飓风城那几个大行会的托词，他们私底下和工作室勾连，卖给工作室，再由工作室一通营销宣传，再高价卖出，从中拿回扣，目标群体还不是那些财力雄厚的大行会么，现在行会任务都有跨级的，所以……”
“所以那些属性顺理成章就被炒作到了一个新高度。”韩家公子替他说完，赞叹：“营销方做得不错啊！也是个人才！”
沈度哼了一声：“不要脸这一点确实是人才！”
“我就说嘛，哪里来的什么集体荣誉感，不过是垄断市场的手段罢了，再加上大多数人的从众心理，利用好了就是一场道德绑架式营销。”韩家公子接过顾飞切成块放在酒杯里的芒果，吃了一块，拉开面板看了一眼：“确实挺好吃的，加的属性嘛，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能不好吃嘛，系统刷出来的，口味都是顶级，现实中也未必吃得到，就连榴莲都是最顶级的那种，现实里买的话，几块果肉就要三四百，荔枝更都是贡品级别的，核小肉厚，甚至核都没有。”沈度说了一通，“你再吃一个就知道了，属性能叠加三次。”
韩家公子诧异：“三次？那难怪。”
三次属性叠加，相当于升了三级。
“不过仅仅如此的话，游戏里工作室的价格肯定不会高过现实吧？”韩家公子问。
发送完就见沈度发来老长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
眉头一皱，沈度消息又发过来：“你也会有天真的时候啊？和顾飞在一起久了被他传染的吧？”
“怎么了又？”正忙着的顾飞见他眼神不善地瞪着自己，莫名其妙地问。
“……”韩家公子问：“我能公报私仇扣沈度工资吗？”
“不能，沈度工资是顾行在发。”顾飞好奇，“他怎么惹你了？”
韩家公子：“没有，单纯老子小心眼。”
顾飞给沈度去了条消息：“你怎么惹他了？”
沈度：“……”
韩家公子回到刚刚的话题：“比现实价格都高？”
沈度顿时正经起来：“也不是，看行情吧，这些果树都掌握在大行会的势力范围内，刷新的数量不固定，还有额外的损失，价格也不固定。”
水果而已，还得看起行情来了。
韩家公子明白了：“额外的损失就是你刚刚说的抢。”
“没错。”沈度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韩家公子：“也不是所有玩家都是傻子，有很多人也看不惯打个游戏还搞垄断，于是会聚集人去捣乱，PK中难免会有损失，产量少了，价格就高，大行会也会定期给小行会一定数量的水果作为报酬，让他们也帮着守，流通出去的价格就会更高，而且吧……”
沈度犹豫了一下回复：“这些水果的受众，女孩子相对要多一些，所以……”
“游戏里面不会吃撑，也不会有热量的烦恼，所以她们使劲吃？”韩家公子见他支支吾吾，猜测着问。
“这可能确实是一个原因……”沈度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还有就是男玩家会在身上准备着，就……追求女孩子嘛……有钱人还是蛮多的，而且大行会也会用这些来当DKP奖励，吸引玩家入会。”
沈度一句话分了四五条发过来，韩家公子大概明白了。
“游戏里花大价钱买虚拟水果追女孩子？”韩家公子总结，稀奇道：“好小众的文字。”
“追求手段嘛……”沈度嘿嘿笑道。
“追求手段有个鸡毛用，还不是得看追的人合不合适，几个水果能逆天改命？”韩家公子不屑道：“女孩子会因为几个水果就接受一个垃圾？”
沈度：“……”
韩家公子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你不会也在追女孩子吧？不好意思，冒犯了，你人品还是不错的，总会有不在意颜值的女孩子。”
“……我谢谢你啊！”沈度被打击到了。
“不客气，承蒙照顾，应该的。”韩家公子很有礼貌地回应。
“……”沈度不淡定了，他自认和韩家公子接触颇多，已经到了相熟的地步，可游戏中他们还真很少交流，有诡异的陌生感：“你是本人吗？怎么和现实里完全不一样啊！”
明明现实里还算挺有礼貌的人，游戏里说话怎么这么……呃……比现实里还贱啊！
“你猜哪个是我装出来的？”韩家公子发过来的话，字里行间都能让人想得出他那张脸上的表情。
这一刻，沈度由衷地佩服顾飞，居然能忍受这种奇葩，这忍耐力！
沈度：“那我问个问题？”
韩家公子：“问。”
沈度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说实话，我长得怎么样？”
韩家公子想了想，委婉回复：“一定要说实话吗？”
沈度眼眶含泪：“我承受得住！”
韩家公子的消息隔了好久才送到：“外表这种事情很消耗人品的，也很消耗运气，不必太在意，你的人品在别的地方体现得非常好。”
沈度不知是该心碎还是欣慰：“……你是在安慰我？”
韩家公子：“我只能安慰你了。”
“你是真一点没放过我啊！”沈度觉得自己真是犯贱，明知道这货不会说好听的话，还非得巴巴凑上去挨骂，突然他灵机一动，又问道：“那你觉得顾飞长得怎么样？”
韩家公子侧头看向顾飞，这次回答得很快：“以前看着不顺眼，现在看顺眼了，长得还挺好的。”
顾飞的长相在沈度审美里已经属于长得非常帅的那一梯队，结果韩家公子也只给了“挺好”的评价，甚至在更久前还很不顺眼，熟了之后才改变印象。
原来是和自己还不熟啊，沈度稍微找回了点自信：“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看他顺眼了？”
韩家公子的消息又隔了好一会：“因为老子正在喜欢他，所以他必须长得不错，否则不是显得老子眼光很差？”
我草！
沈度捂着心脏：“……你觉得长得好看的标准是？”
韩家公子发来个问号：“我自己，还用问？”
沈度：“……”
敢情这家伙眼里根本没有美丑之分，全天下除了他自己，别人在他眼中和马喽牛马压根没区别！
这下，他彻底心理平衡了，这家伙的颜值标准毫无意义。
陪沈度聊了半天废话，韩家公子言归正传：“那么坐标的事你有没有别的渠道？”
沈度收拢心思，仔细考虑了一下：“其实找工作室可以买得到，价格高一点，不过南边那最近任务的人多，不一定有货，我有个朋友刚好也要有个那里的任务，我们双方不是有协议么，现在行会的会长就负责联络的，晚点我让他帮我联络一下对面，陪朋友去任务，顺便给你做个坐标。”
韩家公子想起陈牧云，多嘴问了句：“哦？男朋友女朋友？”
沈度大惊失色：“都不是！就普通朋友！男的！”
“哦。”韩家公子兴趣缺缺，“麻烦的话，就帮我联系工作室，钱是够的。”
“不麻烦，你还是早点下线，省得陈牧云回来念叨我！”
“你怎么不直接叫你家四少爷下线？”
“你下线他自然就下了啊！”
韩家公子无视了这条消息，关闭聊天窗，叹了口气。
“和沈度聊什么呢？上线聊到现在？”顾飞已经在削第二个芒果了。
“打听了一下飓风城的情况。”韩家公子喝着酒，吃着芒果，他嘿嘿一笑：“PUA大城啊！”
顾飞看他这个笑就明白了：“想捣乱？”
“挺好吃的，就是有点贵了。”说着往顾飞嘴里塞了一块，一个食物只会对一个人生效，别人吃也只能吃个口感，属性是不会加的，“这些属性对你来说影响微乎其微，普通玩家或许是需要，但被垄断就很没意思。”
“嗯，算是师出有名，可你现在上线时间有限，做任务和捣乱只能选一个！”顾飞提醒他。
“是哦，陈牧云要回来了。”韩家公子苦恼地嘀咕：“有一个管游戏时间的已经够烦了，又来个不让上游戏的……”
“你小子！”顾飞把切好的芒果重重往他面前一放，站起身就要出门：“吃完了给我下线！”
韩家公子飞快抓住他手腕，半仰起脸问道：“答应帮我做鞋子，什么时候做？”
韩家公子游戏角色的眼睛和现实很不相同，更细长一些，睫毛没那么长，所以眼尾明显上挑，嘴唇偏薄，漂亮是漂亮，但比现实的模样看起来显得凌厉刻薄，犀利得很。
顾飞看着他的浅色瞳孔，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韩家公子见他嘴唇动了动，当机立断抢先戳他软肋：“醉哥。”
“嗯？”顾飞确实抵抗不了这俩字，暗爽过后茫然道：“……我只是想说最多一小时。”
韩家公子：“……”
一个字都不想听，贱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