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人打得激烈，灵力激荡又毫不遮掩，一个处理不好容易让其他人发现这里的端倪。其他族人虽然对这处七杀祭司的地方有多远躲多远，但如果发现反常，少不得要过来看看。

风琊猜测，不论是初七还是这四个小家伙，大祭司和七杀祭司都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真是的，老子为什么要给这几个家伙掩盖行踪，被人发现岂不是更好。”说是这样说，还是悄悄出手，把这里的战斗痕迹遮掩一下。

做完这简单的工作，乐得清闲在一边站着看戏，一边思索自己身上这份契约该如何弄掉。之前不处理是为了将计就计获得昭明的情报，现在眼看初七就要将昭明夺下，再留着契约就是自找不是，他贪狼祭司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初七的实力在几个知情人眼中都有目共睹，很快，他便将昭明夺回，利落转身不去看那几个小子，对风琊微微点头，“贪狼大人？”事情已经完结，还站着干嘛。

风琊心想，这也太快了。大祭司呢，初七身份暴露了，都不出来管管吗。

如他所想，大祭司很快就出来管管了。

天空中凭空出现一个阵法，还未完全成形庞大的灵力已经倾泻而来，让刚才苦战一场，本来已经勉强站起来的四人，一个不注意又力气不济倒下去。

勉强用武器撑住，才没直接趴在地上。

乐无异：“这是什么，灵力竟如此可怕！”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阵法中传来：“暌违多日，你们果然仍如当时……”

闻人羽心中一惊：“这个声音……他是……！”

阵法中的声音仍在继续：“……无论实力，还是自知之明，都毫无进步……当真令人失望。”话音落下，沈夜从阵法中走出，神情举止无不透露着属于流月城大祭司的威严。

乐无异四人集体震惊，虽然到流月城之后大家已经做好见到曾经敌人的准备，但面对此时此地的沈夜比当初在捐毒所见更加让人难以看透，若不是声音外貌都没发生变化，几乎让人以为是个完全陌生的人。这种陌生感，让四人十分难受。

初七单膝跪地，双手奉上昭明剑：“昭明在此，请主人过目，主人何须亲临？捎待片刻，属下自当回返。”本打算当礼物送给主人，现在一点惊喜感都没了。

沈夜接过昭明剑，简单看一眼，然后虚扶初七，漫不经心道：“……死而复生，阴错阳差……如此精彩绝伦的惊世戏码，本座怎能错过？”向前走几步，面向四人，“本座已留出足够的时间，谢衣之徒，你可曾猜透其中奥秘？”

乐无异：“你究竟对师父做了什么？”

初七老老实实跟在大祭司身后，放空表情一眼不发。

阿阮见到这样的“谢衣”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不对，那个根本不是谢衣哥哥……谢衣哥哥才不会变成那样！”

风琊忍不住，当场笑出声来，“噗嗤。”

原本沉重的气氛被这声笑声打破，大家集体看过去。

“呃……”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风琊立刻装无事发生规规矩矩行礼，“属下见过大祭司。”

“贪狼，你为何在这里？”

风琊：说起来有点尴尬，我是人质。这话直接说出来太没面子，他选择沉默。

初七随口一提，“瞳大人的安排。”

沈夜微微皱眉，接下来的事他不想有其他人在场，但想想风琊早就知道初七的身份，再加上瞳的面子……算了，看就看吧，有他在有些事还能避免自己亲自说。

视线转向乐无异一行，“谢衣之徒，看在谢衣的份上，本座允许你问三个问题，你看如何？”

对面态度太过嚣张，乐无异感觉自己被戏弄，捏紧拳头不说话。禺期冲出去，“住口，少来玩弄人心！”

沈夜毫不客气，神色丝毫未变，手中昭明剑直直刺过去。明明是十分简单的一招，禺期却觉得漫天都是剑式，避无可避，在他人看来仿佛他是直直往上剑上撞。

“怎么……可能……”这种剑法……“昭明……”灵力被昭明斩断，禺期身形渐渐消失不见。看上去就像永远消失了一样。

此举无疑再次激怒了乐无异，他压抑着愤怒，说要不惜代价要让沈夜受到应有的报应。

沈夜听后并不愤怒，反而轻轻摇头，轻笑道：“弱者的愤怒，至多不过几句牢骚罢了，毫无分量。”

对面这样回应，乐无异的愤怒仿佛打在一拳棉花上，十分难受，但现在确实不是发怒的时候，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刚才说，可以回答我们三个问题。”

沈夜微笑：“你可以问，本座不一定会答。”

“你！”

闻人羽：“无异，冷静。”

“第一个问题。”乐无异视线看向初七，“他，和我师父究竟有什么关连？”

初七：……你师父关我什么事？

沈夜：“愚蠢的问题，本座不想回答。”

乐无异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你是在耍我吗。

幸好，在他爆发之前，沈夜说出来剩下的话。

“风琊，你回答这个问题。”

风琊：“？”啊，我只是在看戏，拖为下水干嘛，这种秘密说出去我还活不活。

“尊上，此事……”这种秘密你自己说就好了。

“但说无妨。”

大祭司这样发话，风琊不好再拒绝。上前一步，一副心里有话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

斟酌片刻，挤出一句，“你叫那人师父？”

乐无异：“当然，有什么不对？”

风琊瞟一眼初七，快速收回目光，叹气，“你认谢衣为师，可那人根本不是谢衣啊。”

集体震惊：“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我本以为你作为一个偃师能看出端倪，看来你并不知道。”

“我是一个偃师，与师父有什么关系？”

风琊：“我问你，如何分辨酷似实物的偃甲。”

“无需分辨，一眼便知。”

“你是这样想的啊。”风琊挠挠头，“那谢衣的身份你为什么没有一眼看出来。”

“什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不知为何，乐无异心里有些慌，他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可潜意识里不愿承认。

风琊不管乐无异心里那些想法，看了看初七，见他表情如常，没有丝毫变化，以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和谢衣的之间的关系，于是放心大胆的说出实情，“你所谓的师父，并不是谢衣，只是当年谢衣制作的一个偃甲人。一个拥有谢衣部分记忆和偃术的偃甲人。”

乐无异：“这，这不可能！”其他三人同样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偃术再强怎么可能做出与真人几乎一样的偃甲？”

风琊想补充点解释，但大祭司不知为何突然将话头接过去。

“不可能？你们与谢衣接触了几天，又对他了解多少，他的偃术，你们又知道几层。”话语间满是自豪，“他是古往今来第一偃术大师、是本座的弟子，他甚至差一点就成了下一任烈山部大祭司……所以，就算世上所有的偃师都做不到，他也能做到。”

风琊：……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大祭司吹谢衣？

在他走神的时间里，大祭司和乐无异的话题已经进行到下一个问题。

……

“本座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本座将重创那偃甲人将他带回流月城，好奇它在想些什么，遍用术法查探一番，于是本座便知晓了通天之器、昭明、以及他的来历。”

阿阮：“所以，这个偃甲谢衣哥哥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本座查探完消息后觉得无趣，将人送给了瞳，他一贯喜欢摆弄偃甲，也许……”说到这里，沈夜刻意停顿，让乐无异他们产生些不好的联想。

乐无异看向初七，咬牙切齿道：“所以这就是师父会对刀剑相向的原因？”

沈夜花了一秒钟理清乐无异的逻辑，然后哈哈大笑，“本座以为你的眼力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依旧如此。”画风一转，语气转向严肃，“谁告诉你，初七是那位偃甲人的？”

阿阮：“那他是谁？”

“这就是你们的第三个问题吗？本座可以回答。”

“他，就是你们苦苦寻觅的真正的谢衣。”

初七：“……主人？”

沈夜没有理会初七的疑惑，自顾自将一切合盘托出。

风琊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摸摸鼻子悄悄往后面退，如果不是场中没什么可以遮住身形的地方，他一定会选择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偃师谢衣……百年之前……”

……

“不错，他，曾经是谢衣。”

大祭司这句话说出，现场气氛瞬间凝固，就像大冬天里往外泼了一盆开水，热烈一瞬间就化作漫天冰霜。变化得太突然，突然到让人做不出任何反应。

风琊在心里念叨：“来个人救救这气氛吧，随便来个人……”

大约是他的诚心感动了神农神上，事情果然出现了转机。

在众人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阵极为不稳定的灵力波动，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极力压抑自己。不论怎么说，有人听到了方才的对话是事实。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沈夜，他大喝一声，“谁在那里！”链剑毫不客气往灵力处探去。

初七不待沈夜发出命令，提起刀就往那处去，看表情，要好好教训一下偷听的人。行到一半，想起自己之前给谢衣发过讯息，让他过来管管自己徒弟，算算时间早就应该到了，但却一直没出现，难道……

不好！

来不及确认偷听者到底是不是谢衣，初七立刻挥刀拦下沈夜刚才放出去的链剑，如果真的是谢衣，他现在的状态再挨上一链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初七，你在做什么！”沈夜大怒，初七从未违抗过他，现在在做什么，难道听闻自己的身份后要叛变吗。

初七站在原地，将身后那人的面容挡住，“主人，是瞳大人的偃甲人。”

沈夜：这说的什么话，瞳从来不做偃甲人，等等……瞳那里的偃甲人只有……

想到这里，他面色微变，顾不上在一旁看着的乐无异一行，快步上前……果然

“谢衣”躲在一旁听闻真相，一时间难以接受，灵力紊乱当场死机，现在眼神虚无摇摇欲坠。

“主人？”现在怎么办，你刚刚还在误导乐无异，说谢衣被瞳大人拆了。

“初七，你方才做的很好。”沈夜深吸一口气，上前接住已经支撑不住往后摔倒的谢衣。

如果方才那柄链剑不是初七拦下，谢衣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幸好。

没等他想出接下来刚怎么办，乐无异一行也跑到了这里，见到这场面，思维差点停止，“师父？！”

面对这情况，沈夜第一次觉得有点难。

“风琊！”

“属下在。”

“好好招待这几位好友，本座事务繁忙先行离开。”不等风琊应答，传送阵亮起，带着初七和谢衣一起离开。

风琊：这都是些什么事！

出现了，说秘密必有人在偷听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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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