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和血腥描写

镶嵌着宝石的黑色手杖轻点地面,科博特消失在原地。

这一刻,代表无上权柄的缄默之墙于虚空之中巍然耸立,无形的气场刹那笼罩了整个廷根。

白鸽停滞于圣赛琳娜教堂高耸的尖顶,拉车的骏马前蹄悬在半空,女士的裙角维持了优雅的弧度,云不再飘动,索塔克河不再流淌,或老旧或崭新的时钟停止了齿轮的运行,一切的嘈杂化为乌有。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绝对的安静,绝对的无声,绝对的缄默。

祂用星之杖传送回黑荆棘安保公司,如同凝固世界中唯一奔涌的河流。

而悄然上演的剧目再次停在了最精彩的部分。

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照亮了室内一地的狼籍。

值夜者们把因斯·赞格威尔挡在通往查尼斯门的地下通道之前,邓恩的风衣向后飘扬,挺拔的肩背凸显出了一道道粗大且蠕动着的条形事物,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角还淌着血;伦纳德倒在一边,眉头紧锁,显得极为痛苦,手边躺着一根苍白的巨大血管;因斯·赞格威尔浑身焦黑,已经看不出衣物和皮肤的区别,一只手死死握着一只白色的羽毛笔,另一只手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脚边落了几块淌着血的碎肉,依稀可见来自一颗心脏。

克莱恩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将沾了灰尘的柔软地毯染成了肮脏的颜色,他棕色的眼眸里还写着明明白白的惊讶与不甘。

科博特呆呆地看了他很久。

然后祂拄着星之杖慢慢上前,掰断了因斯·赞格威尔的手指,从他手中拿过羽毛笔。在剧目中耀武扬威的阿勒苏霍德之笔此时受缄默的权柄影响,显得格外安分且黯淡,科博特用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迟滞许多的脑子想了想,遵从了自己的第一想法,下了狠手,直接将羽毛笔掰成了两截。

科博特迟钝的目光转而投向被阳炎符咒烧成了焦炭的罪魁祸首——祂想起前段时间克莱恩和祂说起他杀死布料商人西里斯·阿斯匹瑞时的经历,克莱恩重点描述了战斗过程和发现的信件里的巧合,但科博特没有忽视对方提到自己的手杖时带着的些许狡黠,他认为购置那样一根手杖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于是祂对着如同凝固蜡像一般的因斯·赞格威尔挥动了星之杖。

血肉迸溅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一并响起,科博特苍白的脸颊溅上了血迹,祂静静望着地上已经失去基本人形,彻底死去的因斯·赞格威尔,双眸仍旧如同漂流过将融浮冰的海,毫无波澜,幽深而空洞。

克莱恩躺在几步远的地毯上,科博特走过去,沾了血迹的白手套轻轻抚过他失去血色的脸颊,停留在胸口的空洞处。科博特分开五指,张开嘴吐出几个音节,克莱恩的双眼重新恢复了神采,但又很快地黯淡了下去,科博特停顿了很久,茫然的手虚虚握了两下,才慢慢收了回去。

违背一件事物所有可能发展的定义是为虚假,虚假的定义所能带来的只有虚假。

现如今非凡无法染指的,唯有真正的死亡。

耳边的一切恢复了喧闹,邓恩喘着粗气,伦纳德痛苦的闷哼,地底传来的几人奔跑的脚步声,尚未凝固的血液蜿蜒在地板上流淌,阿勒苏霍德之笔无法形容的哀嚎,和克莱恩的逐渐冰冷。

"离开这里。"科博特用上了非凡能力,道。

等到所有人都退回了地底,零级封印物被它的主人松开,咚的一声倒在了地板上,轱辘轱辘地滚了一段距离,科博特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人类的生命就像蜡烛一样,风一吹,摇摇晃晃地就熄灭了,有的甚至不会摇晃。

灯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连燃烧了数十亿年之久的太阳也会在那样的冲击下变成一具庞大冰冷的尸骸,更何况是人类文明的灯光,即使加上再多的保护外壳,换上恒定发光的能源,又或者一代一代地更新技术,但在真正的风暴来临的时候,和神圣伟大,、散发人类所需的一切光和热的太阳,或者最简陋的蜡烛,甚至最原始的木柴也没有任何区别——熄灭只在那一瞬间。

祂破碎的、埋葬在两万年的尘埃里的记忆,拼凑出了相对完整的一小块。

——祂见证过旧日文明的毁灭。

…………

异常的征兆出现在原初真正苏醒以前,科博特那时还不叫科博特,也尚且不能称之为"祂"。

那一天观测中的彗星突然偏离了轨道,而后空间站再也无法联系上地面,舷窗之外的浩瀚星空被实质般涌动的黑暗所覆盖,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庞大的空间站整个包裹在了体内,然后,依稀记得是消化。

人类的意志与不可名状的至高存在相互搏斗,理智与疯狂撕扯吞噬的间隙,无法指代的存在曾看过一眼地球。

熄灭的太阳保持着原有的质量,似乎没有影响地球的运转,稀薄的星光照耀下,细小微弱的灯火还顽强地扎根在大地上。人类曾经从黑暗与蒙昧中走出,再次陷入这种未知的恐惧,固然慌乱无措,却不会马上溃不成军,这样的认知和坚信几乎是当时的那个渺小人类唯一的精神支柱。

但原初的苏醒终究将旧日文明打落深渊。

星辰碎屑般的光芒沉寂了,这颗生机勃勃的星球回归了无边的黑暗。

痛苦和绝望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压过了纯粹的疯狂,随之而来的是噬咬心脏的无能为力,酿成了源于渺小人类灵魂的另一种疯狂——在某种程度上,疯狂本身就意味着强大。

没有输赢的结局之后,是以万年计的、丢失所有概念的浑浑噩噩。

…………

科博特再次睁开眼,落到克莱恩脸上,祂终于咀嚼到了自身产生的情绪,名为愤怒,名为无可奈何。愤怒源于被引导,被操纵,被迫看着克莱恩死于非命,无可奈何源于非凡无法逆转已成定局的生死,源于即使身为序列之上也无法保护承认的友人,源于无法窥见的命运。

回想起亚当的口吻,科博特此时才隐约意识到克莱恩并没有真正死去,但祂同样无法干涉。

"这也许是他给你最好的一份赠礼。"漫游到此地的门先生伸手捡起滚落的星之杖,缓缓道。

"……我不想要,伯特利。"科博特的情绪泛起些微涟漪。

"但你已经得到它了,"门先生从袖子里摸出一样色彩绚丽的非凡特性,轻轻地搁在地上那一团碎裂的心脏中间,然后道:"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克莱恩没有真正死去,虽然……"他笑了一声:"除了没有失去生命,他和真正的死亡也没有区别。"

随后门先生一声轻笑,接过科博特递来的被折成两段的阿勒苏霍德之笔:"哈,被你污染的序列一特性,即使在祂的意料之中,但这样的价码,祂要用什么样的馈赠来交换呢?"门先生并不是想要问问题,只是感慨之中带着嘲讽,还有些许不能诉之于口的复杂。

"伯特利,我想起一些事情……我们回去。"科博特突然道。

"好。"

…………

只有一个人需要举行葬礼,但科博特和伯特利都没有去。

门先生没有询问原因,只是看着科博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他会失去什么?"科博特问。

"家人,朋友,同事,一切旧有的人际关系;轻松,闲适,平安,按部就班的生活;家,锚,归处,以及退路。"门先生也同样望着窗外,鲁恩王国北方的九月,已经带上了几分寒意,淅淅沥沥的秋雨绵绵地落下来,更是加快了温度的散失。

科博特的灵性略有触动,祂转头看向门先生。

伯特利叹了一口气:"……去吧。"

于是科博特带上家里唯一的一把伞,是当初斯林太太友情赠送的,打开家门就走进了雨里,给门先生留下一个削瘦却坚定的背影。

科博特在正对水仙花街二号的街角找到了克莱恩。

克莱恩湿着头发白着嘴唇,看起来无比狼狈,活像一只毛被打湿的流浪猫。

科博特把伞移过去一半,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水仙花街二号暖黄的灯光。

"为什么不回家?"

"……"克莱恩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我回不去了。"

"不如去我家,"科博特认真说道:"你不能永远不休息,会生病。"

"……谢谢。"克莱恩低声道。

一切都像是几个月前的情景再现,克莱恩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沙发上,干燥温暖的浴巾将他包裹,面前摆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散发着袅袅的热气,恍如隔世。

不同的是茶几上没有别的点心,而是摆着一副精美的塔罗牌,科博特正笨拙地摆弄,却怎么也不得门道。

克莱恩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开口:"我来吧。"

科博特于是松手,看着克莱恩熟练地切牌洗牌,然后对祂道:"过去,现在,或者未来,抽一张吧。"

"过去。"科博特伸手,抽了一张塔罗牌,翻了过来。

——一座高耸入云的塔被雷电击中,两个人类从塔上一跃而下。

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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