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在大地上已久,在这皎洁的美好月色的照映下,那充斥着冷香的银白花丛旁的小木屋里,传来了轻轻地咳嗽声。
烛光在昏暗的房里轻轻跳跃,微微的光芒清晰的为伊藤辉月点亮桌面上的信纸。
烛光的陪伴,似乎让少女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无力。
“..咳、咳咳咳咳”
“辉月..”
身后的隔门轻轻地被推开,珠世端着一碗鲜红走进,担忧地望着那还不知在书写着什么的少女:“刚刚的炼制..已经让你筋疲力尽了,怎么还不歇息?”
伊藤辉月捂着嘴,努力将喉间那不适咳出,但随着自己的咳嗽、体内的器官却在撕裂般的疼痛:“没事..我没咳咳咳咳..咳咳、没事..”
“你这样,还说没事?”
珠世连忙将手中的血液递给少女,嘱咐:“快、喝下去吧。喝了,会舒服些。”
抿了口鲜红,那甜腥味滑过喉间、流入了胃部,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虽然缓解了那份疼痛和不适,但伊藤辉月还是对它有些抗拒。
抿了口,便把碗放在一旁,继续手中活儿。
“..咳咳咳咳..珠世,明天..”
“我知道”
珠世无奈且带着忧心的看着眼前少女,轻叹了口气、继续:“明天你会回去,对吧?为什么要这么奔波呢、辉月..你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因为炼药、已经大不如”
“咳咳、咳咳咳噗呕”
不等女人说完话,少女由细小的咳嗽声逐渐转大、最后还咳出了口鲜血,眼前顿时出现了短暂的黑暗。
见此,珠世一惊、连忙向前扶着那虚弱的少女:“辉月?!”
回神,伊藤辉月连忙起身、对上了那被自己鲜血沾染到的纸张,顿时叹气、拿走:“这..沾到血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哼、咳咳..不能用..得从新写一张...”
珠世气愤地夺走少女手中那干净的纸张,咬牙:“这跟你现在那濒临破碎的身躯和灵魂,到底哪个比较重要?!!辉月你、你到底要做到怎样才”
“珠世”
嘴角还带着血液的伊藤辉月怒瞪着那担忧自己的女人,低声:“还给我。”
少女简单且简短的三字回应了珠世的气愤,这让她内心的愤怒越发沉闷甚至开始不了解眼前的少女、抿嘴:“辉月..为什么要这样?【青色彼岸花】也好,你用【血鬼术】给予他们的庇护也罢...你做的这些,只会让你自己越发痛苦并对他们产生不舍罢了。”
见女人并打算将纸还给自己,伊藤辉月抿嘴、再拿出新的纸张,埋头继续书写:“我不要求回报。我只要..咳、咳咳咳只要他们放下我、忘记我..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其他的,我都不要。”
珠世深深地望着那坚定的背影,心中犹如刀割般,内心有许多劝勉少女不要再以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进行守护的话,但最终她只是重重地叹出口气、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如果是那样..你更要喝下那碗血,吸食更多的力量(血)。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吧。”
话完,便离开了少女、离开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内,烛光摇曳。伊藤辉与停下了手中笔,望着那碗还未饮完的鲜血。
想着珠世落下的话语,少女看着那碗鲜红、思绪万千,最后还是端起、一饮而下。
次日,晨曦带着清新、徐徐拉开了帷幕,降临到人间。
伊藤辉月轻轻拉开门,带着虚弱的轻咳声、淡望着那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树林和雀鸟。
“辉月..”
屋内,珠世依旧担忧着那位固执的少女,抿嘴:“要走了吗?你现在的身子还没养好,还是多逗留几天再回去吧。”
遥望着那在蔚蓝之中嬉闹的雀鸟,少女的黑眸里竟出现了短暂的向往...
回神,脑海里想着【鬼杀队】里的伙伴们,内心竟是温暖却充斥着淡淡地悲伤。
手,轻轻地抚上胸口。
淡淡地享受那份悸动,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轻声:“不了..我想..咳咳咳咳、想趁【那天】还未到来前咳咳咳咳..多、咳多见见他们...”
珠世叹气,拿出了个胭脂、递给对方:“带着这个吧。回去前,好好遮盖你那毫无血色的唇,还有些血包、都拿去吧。”
虽然有些讶异,但少女还是接受了女人的善意,带着笑容收下了:“谢、谢谢..珠世”
端详着眼前的美妇,伊藤辉月微微扬起嘴角、轻声继续:“好好..好好去告别吧...我..在那里等你。”
一路奔波后,伊藤辉月带着点心和糖果,再次回到了那充斥着紫藤花香的宅园。
一如既往地拜访了产屋敷一家后,少女便陆续拜访着其他成员们...
“蜜璃”
这里,飘散着零落的樱花花瓣,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茶香。
伊藤辉月望着身旁正津津有味、吃着樱饼的甘露寺蜜璃,带着笑容问道:“你有什么心愿吗?”
甘露寺蜜璃睁着那水汪汪的双眸:“唔?唔唔唔姆乌?”
伊藤辉月不禁‘噗呲’一笑,给对方递去杯茶:“好好咽下,再回答我啦。”
?少女一口饮下茶,好好咽下口中点心后,疑惑地问着身边人:“怎么那么问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好奇..当这世界上没有【鬼】后、蜜璃最想做什么呢?”
“哦哦、我啊..”
浅绿色的眼眸一转,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甘露寺蜜璃竟顿时娇羞了起来,捧着微微泛红的脸颊:“我..我说了辉月你可别笑话我哦。我啊..我想找到能白头偕老的夫君,再跟他结婚!!”
听此,伊藤辉月一脸坏笑地靠向少女、打趣:“那不是已经找着了嘛~~就是送你袜子的、还一直有通信来往的那位~~”
随着少女的言语,甘露寺蜜璃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那黑发、异瞳并有着一只白蛇作为伙伴的少年,顿时羞得直连呼向对方的后背:“呀!!辉月你在说什么吖!!!”
受着甘露寺蜜璃的‘害羞’,伊藤辉月转头、望着身旁紫色的少女:“小忍你呢?当一切结束后,你最想做什么啊?”
正拿起茶杯的胡蝶忍一怔,抬起眼、望着伊藤辉月,抿嘴:“没想过。”
“欸~~怎么没想吖?”
甘露寺蜜璃附和着伊藤辉月,望着胡蝶忍:“怎么没想吖?难道胡蝶小姐你平时太忙了、想不到?”
“不..也不是、就”
“那现在想一个吧!”
对上胡蝶忍那讶异的表情,伊藤辉月嘴角上的笑容更深了、继续:“想一个,现在!”
少女抿嘴,似乎..在压抑着内心那察觉到什么的不安情绪:“我..我不..”
“别这样嘛、小忍~~”
伊藤辉月连忙打断对方,凑前、撒娇:“就想一个嘛~~是..是想天天吃生姜做的咸菜?”
“..那样我会被咸死的、营养不良,辉月。”
“那..买些新衣裳?”
“我对衣服没什么兴趣,甘露寺。”
“那..是跟义”
“啊啊啊、我说我说”
胡蝶忍连忙捂上伊藤辉月的嘴,打断对方:“我想..想..想当个医师吧。”
听此,两人顿时闪烁着双眸、一脸敬佩地看着胡蝶忍:“哇~~小忍(胡蝶小姐)好帅啊...”
胡蝶忍憋笑、推着那几乎贴近自己的两张脸:“有什么‘帅’的?好好吃茶、别那么靠近我。”
瞧见了胡蝶忍的害羞,伊藤辉月和甘露寺蜜璃相视、不禁‘噗呲’地一声,笑了。
柔风吹过,带着少女们轻灵的笑声、带动了那清脆的风铃声。
“那辉月你呢?”
甘露寺蜜璃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毫无防备的伊藤辉月一愣:“欸?我的?”
“嗯,你的。”
“我啊..嘻”
阳光映射在少女的脸上,她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暖着人心、继续:“我想..想天天跟你们一起在这里,吃茶。”
听此,胡蝶忍和甘露寺蜜璃不禁扬起了笑容、嘴角带着幸福和欢喜:
“你啊..”
“就算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能每一天吃茶啊,辉月(つ??`)つ”
感受着甘露寺蜜璃的怀抱,伊藤辉月顿时想起了另外一位没加入她们的少女、栗花落香奈乎,有些可惜:“如果香奈乎在就好了..就能知道她的心愿,说不定可以帮她实现..可惜,她还在接受训练。”
“你不用担心。”
想着自家可爱的义妹,胡蝶忍微微一笑、继续:“我想..她最大的心愿,也跟你一样吧。”
伊藤辉月的黑眸里闪过道水光,灿笑:“是吗,那我要每天都准备好你们爱吃的点心、准时在这里等候你们了。”
时光飞逝,在与甘露寺蜜璃和胡蝶忍道别后,伊藤辉月再三犹豫了会儿,还是来到了伊黑小芭内的道场。
“..滚。”
望着眼前的银发少女,伊黑小芭内冷声:“过来做甚,我不想看到你。别以为你跟镝丸和甘露寺要好了起来,我就会接纳你。”
少年握紧了刀柄,低吼:“在我还不想拔刀前,给我滚。”
“我知道,你十分讨厌我、伊黑先生..”
看着眼前十分抗拒自己的少年,伊藤辉月并未在意对方仇视自己,反而觉得对方的抗拒是有理由的。
抿嘴一笑,将手中装有点心的盒子轻放在地上,顺手将那护身符也放在盒子上,轻声:“这是些羊羹和酱油团子,是给你和镝丸享用的..护身符,是给你的、如果你不接受,扔了也没关系。我..”
少女面带微笑地望着伊黑小芭内,继续:“我只是想与你当朋友..并肩作战的朋友,仅此而已。”
见少年的脸色僵了起来,伊藤辉月知道自己不能多留,便望着少年脖子上的白蛇,轻声:【镝丸,我并不想伤害你的主人...如果他扔了护身符,请偷拿回来、藏在他身上。这..这能在危急时刻、拯救他,拜托你了。】
话完,少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伊黑小芭内的视线。
踏出了道场,伊藤辉月轻轻地呼出口气、似乎给了自己个加油打气,心中并因伊黑小芭内的排斥而感到伤心。
再次,抬起头,脸上挂起了笑容,准备前往下个地方...
“辉月。”
还未敲响门,一个身影便打开了门、抱上了自己。
伊藤辉月低下头、望着那紧贴着自己的少年、轻笑:“下午好,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闻着少女身上的冷香,抬头:“欢迎回来。”
“训练、结束了?”
“嗯,休息时间。”
“正好、我带了羊羹和酱油团子。”
听此,少年一脸期待地拉着伊藤辉月、来到了庭院旁的回廊上。
拉着伊藤辉月坐在坐垫上后,时透无一郎便自然地躺在少女的大腿上、闭目养神。
少年一气呵成的举动顿时让伊藤辉月愣着了,正要打开点心盒的手也僵在半空。
当她望着少年脸上那淡淡的勾起的嘴角,轻笑:“羊羹和团子,你想吃哪个?茶呢?需要我去泡吗?”
时透无一郎摇摇头,轻声:“不要..就待在这儿。我想吃羊羹。”
听此,伊藤辉月便用盒子里的小叉子、切了一小块羊羹、递给对方。
原以为少年会接过叉子,却没想到对方张开了嘴:“喂我。”
伊藤辉月无奈地叹笑:“你变了、无一郎。”
“嗯。”
咀嚼了几口香甜的羊羹、咽下后,时透无一郎睁开眼、望着少女:“那次战斗..锻刀村后,找回了记忆...我想起了..好多以前的记忆。辉月、我的父母”
伊藤辉月轻捂上少年的嘴,脸上写满了担忧和顾虑、抿嘴:“无一郎,你可以不用说给我听的。那..是你一段很痛苦的回忆吧。”
少女那黑眸里的担忧和关心,让时透无一郎的内心升起了淡淡的满意和窃喜,轻移开那捂着自己的小手,注视少女:“我没事了,辉月。我..我想说给你听,可以吗?”
不等对方回应,时透无一郎便把玩那少女的手边轻声继续:“我家以前是伐木为生的..我的家人都很善良,父母都是善良的人但..上天似乎讨厌了我们..母亲得了肺炎,父亲..为了母亲,到山中采药却失足、坠崖死了,母亲最后也...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十岁。十岁,我成了一个人...不、不对”
脑海闪过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心中顿时有些抽痛,停下了手中的把玩:“是十一岁的时候..十一岁的时候,才变成一个人的。我..我有个哥哥、叫有一郎,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自从父母离世后,哥哥他..变了、变得..有些消极。他说,‘好心无好报‘也说..我的’无’是‘无能’的‘无’,是‘无意义’的‘无’。”
伊藤辉月握紧了手中那少年的手,皱眉:“无一郎..你的名字,并不是那样的。”
感受着少女的气息和属于她的温度,时透无一郎并不感到冰冷反而内心暖乎乎的,淡笑、继续自己的故事:“哥哥他是个说话很不留情面的人,我觉得他讨厌我..是个冷淡的人。在春天的时候..主公的夫人来访,说我和哥哥是初代剑士的后人、想让我们成为剑士、去帮助受【鬼】所害的人。但..哥哥粗鲁地赶走了她,日后天音大人她依旧一直来登门拜访,哥哥也一直赶她走。我试过劝说哥哥,一起当剑士、一起去帮助人,哥哥却一如既往地、冷漠。直到..夏天。”
说到这,少年沉默了许久。
徐风缓缓地拂过没什么装饰的庭院,吹动了那屋梁上的风铃。
“..无一郎?”
伊藤辉月轻轻整理了少年被风微微吹乱的刘海,继续:“没事的..你真的不用”
“辉月。”
时透无一郎打断了少女的关心,轻拉对方的秀发,继续:“那个夏天,很热..我们一直很烦躁,到了晚上也热、知了又吵,吵得..我脑袋嗡嗡作响。我们打开门睡,却碰到【鬼】...一瞬间、我什么都还没反应..眼前就是一片血红,是..是哥哥的血,【鬼】夺走了哥哥的手,鲜血沾湿了我们的被子。那时候的我..有一种强烈的愤怒,就、就是..腹腔之底有股滚烫的感觉,翻涌着、搞得我很难受...我..我撕心裂肺地在咆哮,是..是我自己从未有过的咆哮、声音撕裂着我的口腔和喉咙。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鬼】、快死了..它的头..好像被砸碎了,但没死、只是在痛苦呻吟着。不久,阳光落在它身上、它化成了灰尘而我..只想件事、就是回到有一郎..我的哥哥那里,但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我花了很久,才回到家。那时候的哥哥奄奄一息,嘴里却在祈求着神明..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而是为”
伊藤辉月捂上了少年的眼睛,压抑着喉间的哽咽、打断了对方:“够了..够了、无一郎,不要再说了...你..那并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也、也不是..不是你哥哥的错...”
虽然看不着,但脸颊上那一滴又一滴的微凉感,时透无一郎抬起手、碰到了少女的脸颊更是为她拭去泪水,柔声:“我知道..但,这也不是你的错,辉月..不哭..”
“无一郎很善良、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哥哥、有一郎也是..”
伊藤辉月低下头,哽咽、继续:“你的‘无’也..也才不是‘无意义’..无一郎的‘无’,是无限力量的‘无’啊..是无限的‘无’..你才不是一无四处...”
时透无一郎轻轻移开那遮挡自己实现的手,望着那依旧在为自己掉泪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轻捧着对方的脸:“我知道哦、辉月。我并不是一无四处,也不是一无所有,我..我拥有了你啊、辉月。”
伊藤辉月扬起嘴角,微笑中带着泪水:“嗯、你还有其他人..你不是一个人、无一郎..你并不是一个人...”
“不是。”
时透无一郎微微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双手微微用力、让少女顿时有了个金鱼嘴、微微嘟起。
少年抬起头,两人的唇只相差那毫米的距离、能轻易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时透无一郎似乎满意于少女现在那带着泪痕、有惊有羞的表情,勾起嘴角,轻声:“我说的,是我有了你、辉月,不关其他人的事情。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改变,也让我..有了个新的愿望。辉月、我..”
腰板用力,时透无一郎撑起了身子、却没吻那红唇,反而略过了它、来到了少女的右耳边。
少年在那泛红的耳根旁轻吹了口气,继续:“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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