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对于鬼杀队,在夫人的印象里,她只认识两位,分别是炎柱炼狱,风柱不死川。
恰好都是不怎么吉利的姓氏呢……
若她没有猜错,拜访继国的人应是其中一人。
炎柱是个无论何时都精神奕奕、热情十足的人,在鼓励士气方面较为适合且擅长,但说话太过直白,有几分认定的事就往死里燃烧绝不息的倾向,不适合参与非明确的事。
而风柱,就像称呼中的风,为人风风火火,脾气暴躁,行动迅速,却粗中有细,颇为敏锐,表里不怎么一。
但他有个弟弟,就在领地不远处,做着洋枪的生意,平日里跟长子关系不错,为此,应该能冷静地坐下来和平交流了吧。
夫人想着,一边派人走一趟,正好洋枪队那边的武器也该换换补充了。
事实上,就跟她猜的一样,风柱正是鬼杀队的主公派来的人。
只是途中出了点意外。
起因是他早些年还处于嘴硬要脸的年纪,编出来的谎言,即有一个愿意等他的恋人。
要知道,鬼杀队的队员或多或少都失去过家人朋友恋人等等重要的人,而通常也是再遇到的这些人让他们脱离鬼杀队,恢复正常生活。
而不死川,当年遭遇鬼的袭击,用自己作诱饵将其引开,直到太阳升起鬼消失才勉强活了下来。
之后虽连忙赶回家,但他的母亲跟弟妹早被伤害,在这个着凉都致命的时代,又非武士那般强壮之人,一夜过去恐已失血而亡,怎会活着。
所幸一番检查后发现次弟还有微弱呼吸,背着去找大夫时遇见了来猎鬼的鬼杀队队员。
医治期间从队员那得知鬼的事,跟自己血液的与众不同,才会侥幸活着。
等弟弟稍好些,他拜托一户好心人收养了弟弟,就跟着队员加入了鬼杀队猎鬼。
而这一分别,直到偶尔在街上碰见重遇,足足有三年之久。
总而言之,不死川——完全不擅长跟弟弟交流。
要说交流,交流什么?
丢下一觉醒来发现全家只剩下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感觉?
还是迟点再走起码等弟弟醒来把话说完也不差?
去他爸的担心弟弟也跟去!
面对弟弟的灵魂质问,不死川无话可说,最后神志不清地应下了想要看看工作环境的要求——随后问主公同意了。
也正是这看看,弟弟刚进入驻地不久,就遇上被水柱的嘴毒所激怒的虫柱给无辜波及送进了蝶屋救治,从而认识如今的妻子,一个叫葵的姑娘。
葵是个比较严格,甚至有些多管闲事的人,但对于这难以交流的兄弟来讲却是刚好,愣是把人摁好把话说明白后,关系缓和的同时,不死川的地位在家里彻底成了最低。
你看啊,左边是弟弟,是你一有空就偷偷去看、私下照顾、唯一的亲人,你忍心吗?
往右看,是你弟妹,先不说打女生不好,你弟弟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有了妻子,孩子都能口齿不清叫舅舅,敢吗?
显然,不忍心,不敢。
被侄子拽着头发险些拔秃也不能有怨言的不死川只能接受了。
再之后,结婚的人往往都有些通病,比如说劝别人结婚,有孩子了自然又劝别人要孩子。
一看他哥那个年少白头,乍一看孤零零的模样,就热情地催起了婚。
鬼杀队的人大多是因为有了羁绊,变得坚强的同时,也变得懦弱,害怕再次失去,从而退出。
弟弟经历过鬼的可怕,不想唯一的兄长也死于鬼下,希望兄长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可是,如果现在放弃,过去的那些,该怎么办?
燃烧着愤怒而不停息的狂暴飓风,卷着家人的音容笑貌,可回忆起来的却只记得曾经触手温热的身躯变得冰冷,被一点点地掩盖在黄土之下。
逝去的生命,谁来负责?
等到风停,剩下的也就只有尘埃。
13
其实,我有恋人。
那天,不死川这么说:我知道很突然……但这是真的。
她是个体弱的人,当时正是为此去神社祈福,回去时碰到了鬼,我正好就在附近,便赶过去处理,就此认识的。
她……是某大家族的贵女,我只能算是一个武士,于公,我们身份不适合,于私,我说不定哪天就因猎鬼死去,所以就僵着不说。
直到有一次,她生了大病,险些没撑过来……我……赶过去见她,说了这事,然后,她说自己也是不知何时会死的命,我俩在一起岂不是正好。
她身子不好,又是唯一的女儿,颇受宠爱,养在宅里,家里也不安排婚事,所以,她说会等我,等我灭绝鬼,等我什么时候放下了。
她说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我来提亲。
14
至此之后,弟弟就不怎么催婚了,只是偶尔会问问自己未来嫂子如何之类。
但是,这个“她”是不死川编的。
若要问他为什么编,一是弟弟催婚,二是鬼杀队中平日里枯燥的人就像找到了空闲乐趣,也喜欢来催他的婚。
毕竟弟弟结婚了,为什么哥哥没有结婚呢?
一来二去的,不死川被说烦了,偶然看见一本话本,就取用了。
顺便一提,故事的结局是武士死亡,被隐瞒不知的她在等待中病逝,临前看见了武士身影的幻觉。
他觉得挺适合的。
哪天他死了,早有准备的弟弟会接受,认识的人基本也会接受,并不需要一个深情的人苦苦等待。
同时不得不承认,这故事写得着实不错,他当时看得那叫一个哭得惨,就差进去拎着武士回去结婚了。
可能是时间相隔不远,他说时情绪还残留着,才蒙混了回去。
随着时间过去,这个“她”逐渐完善,路途中得知的任何事都能作为素材,组成了这段一说一听就男默女泪的等待之恋。
期间,不死川从死憋出来的青涩说法,进化成了微表情也能传达苦情的演技派,并成为了风柱。
接着回到风柱前去继国拜访,中途出了意外的事。
风柱走的路途恰好经过一位因受伤而退居成培育师的前柱前辈,本着敬老的想法,就顺路去看看。
很不巧,前辈带着他徒弟出去,只有前辈的孙子还在。
孙子说按平时行程,应该很快就回来,也快天黑,不如吃个饭再走。
风柱觉得不碍事就留下等候,接着,他后悔了。
这孙子是真的吵。
大意总结一下自家爷爷是怎么往死里逼他修行从而锻炼出一系列逃跑跟反逃跑,自家师兄的性格是多么的糟糕整天只会打骂他。
更糟糕的是明明在这个平均三十都算长寿的时代,已经是超长寿的爷爷居然会担心自己哪天就西去,硬是按着他的头跟师兄拜了父母的灵位,简略地就当结婚了。
就算是担心,让师兄照顾师弟也不带结婚这种神奇操作吧,而询问时师兄居然还不像平日里怼他,居然答应了,怕不是当天脑子不清醒。
听着孙子不带喘地控诉了一番婚后师兄依旧糟糕的行为,风柱露出了在思考的表情,问:这跟他们坐着等人有什么关系。
“完全没有,我只是想向你炫耀我有一个脾气不好但长得好看的对象。”
不死川觉得手有点痒,想打人。
然后他选择付出行动。
以修炼的名义在回来的前辈那蒙混过关后,蹭饭中的风柱不得不承认,这师兄确实像孙子形容的那样“虽然脾气不好但看脸还是附近少有的美少年。”
所以就是冲着脸吧。
15
天黑告别后,稀血体质的风柱毫不意外地遇上了鬼,麻利地一刀解决后。
——天上掉下来一个人。
连忙将人接住,风柱听到了挺响的咔嚓一声,正好奇着他应该没踩着树枝。
怀中那个有着乱糟糟卷发、发尾稍浅泛黄的少女,眼里流着泪,用习以为常地般的麻木口气说:
“大概,是我手骨折了吧。”
风柱:“……”
这天,“她”成为了现实,变成了“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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