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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来是为了什么而活？
偶然会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若要讲，无非就是那么几样：金钱、名利、爱恋、理想、荣耀等等。
对于继国缘一来讲，这个问题一开始有两个答案。
他的母亲说：“作为继国主母，我希望你辅助兄长，为了继国而活；作为母亲，我希望你为了幸福而活。”
可是，幸福是什么？
那时他正想着，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兄长出现在矮小的门处，递给他一节短笛，肿着半张脸，笑说：“以后有事就吹笛子，哥哥会过来。”
说着就教他怎么吹，定下一段音，说吹响这个他就过来，若是十分着急时就直接大声吹，能多大声就多大声。
似乎是今日被父亲责罚的关系，他教完后就匆忙离开了。
因为暂时不能声音太大影响，缘一之后只能小声地练习着。
但笛子比较粗糙，音吹得扭扭歪歪，最后跟兄长教的偏离不少。
下次见面时就说说吧。
缘一想。
次日，跟平时一样，兄长在庭院里练习挥刀。
说起来，兄长似乎说过自己想要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
这个，是兄长追求的幸福吗？
如果……追求着跟兄长同样的幸福，母亲所说的两种答案，是不是就可以兼得了？
即辅助兄长，又是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么，他的幸福就是成为这个国家第二的武士。
“不对不对！”
新认识的、叫做宇多？还是歌？来着的女孩大声反驳。
“这是你哥的梦想，才不是什么幸福！更不是你的幸福！”
应该是叫歌吧。
缘一正想着，被歌敲了下额头，意示他听人说话。
“真是的，”歌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迷惘地抬头啊了声，“真不知道你哥是忍受你的。”
“是兄长。”
“是是，是兄长，”歌颇为敷衍地说，边勺了碗粥递给他。
“梦想跟幸福是不同的东西，梦想是还没得到的东西，幸福是已经得到的东西。”
歌尝试着举例说：“比如说我哥想娶一个漂亮的妻子，这个是梦想，而我爹跟我娘已经是夫妇了，这个是幸福。”
“为什么成为夫妇就会幸福？”
“不知道，爹娘就是这么说的。”
他呆愣了会儿，问；“你能给我幸福吗？”
歌刚在喝的粥水差点没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哪有人见面没多久就说这个的。”
“我父亲的部下跟他妻子的初次见面就是在婚礼上。”
这是兄长说的，还给了他几个包着红纸的甜零嘴。
“那些是包办婚姻，是糟粕，人应该自由恋爱，不该学这些——村尾的识字大哥是这样说的。”
歌擦把嘴：“虽然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要认识相处一段时间之类的，不能听别人说就照做，要自己做主。”
“而且啊，哪有男人让女人给他幸福的。”
“那……”缘一露出想想的表情，“我给你幸福？”
“……”
不行啊，这呆子完全没听明白。
自己也没讲明白的歌想。
“我会给你幸福。”
他强调了一遍。
“是是，先吃饭，幸福这种事晚点再说，我也没到婚龄，等到时你再给我幸福吧。”
而这一等，就是一连十年。
居然是来真的。
产屋敷夫妇还没满一年，孩子就快出生的歌事后想想，总觉得有点微妙。
“去……旅游吗？”他收拾着东西，说：“等孩子出生后，我想带你去见见兄长，听说兄长已经娶妻，有一个男孩。”
“继国的佛塔，木良的庆典，听说都是壮观的事物，到时一起去看看吧。”
这些从路过行人那听说的事，都想去看看走走。
“好，我对大哥也挺好奇的……停，别说，我知道他有多好，不用再强调一遍。”
“我在家等你，记得快点回来，一路走好。”
歌挥着手，送别了去找产婆的缘一。
17
“你找到幸福了吗？”
恍惚中，隐约听到有人这样问。
“大概是找到了。”
他回答。
“是你想要的吗？”
声音变得清晰，是歌：“不是听你兄长，不是听我说而决定下来的模仿，是你自己想要的幸福。”
“是的，是我想要的。”
“能告诉我是什么？”
“我想要的是——”
18
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杀死鬼舞辻无惨的使者。
毁着上半张脸的男人磕磕碰碰地走过来，嘴里这样说着。
白发的妻子在旁边想扶住，但他太激动了，也太虚弱了，没几步就倒下咳嗽得厉害。
缘一看见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染红了榻榻米。
这个人没救了。
缘一如此意识到。
这是缘一来到鬼杀队的半年后。
他初来没过多久就从培育师那结束训练，对他人刻苦的训练，对他来讲仿佛就如呼吸一般简单，天生而自然。
轻易地就将那届考核中紫藤山上的鬼在半天内杀尽，造就了全员无伤通过的首个记录。
随后更是在与鬼的战斗中开发了名为“呼吸法”的锻炼方法，传教之后鬼杀队在创建以来头一次有消灭鬼的信心，士气空前高涨。
而鬼那方似乎是察觉到了，应该是鬼舞辻无惨指示，鬼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鬼杀队队员认识的人身边。
外面已经不安全了，有人如此意识到，在多番请求能否将其带入鬼杀队的驻地保护，可带进来又免不了暴露。
毕竟鬼杀队中大部分都有在外重要的人，像新上任的风柱那种遇鬼跟人走得宛如假死多年不管不问的终究是少数，暂且无需担忧。
但他们不行。
所幸产屋敷一族家大业大，主公划了块家族领地供人所用，名义上就当扩充人口，让队员就人带来。
另一方面，缘一因此回继国家一趟，在路途恰好碰上鬼偷袭兄长在外的营地，在杀死鬼，接着严胜以为部下报仇的名义，想加入鬼杀队。
只是这时总不好决断，还需回继国家解决一番，接着缘一首次正式面对兄长的妻子。
她相貌尚且清秀，规规矩矩地套在一件和服中，跟所有贵女的打扮如出一辙。
若是先前没有看见她骑马过来的姿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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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时，却是去告知兄长的“死讯”。
“若我没有记错，你与夫君同岁，今年同是二十五。”
“为什么……”她顿了顿，说：“你还没死？”
……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还没死。
20
“她只是在迁怒。”
缘一听见歌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