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开始进行培育师工作之前，出于谨慎，长夏预先去拜访了这个时代的呼吸法培育师——

鳞泷左近次。

长夏会使用呼吸法，他所掌握的流派，也正是从水之呼吸一脉延伸而出的剑术。

【现在的你，太过浮躁，若想改变，水之呼吸可以帮助你。】

到底长夏并不擅长主动挑起战斗，以防御之型为最的水之呼吸流派可谓是最适合他不过的了。

“我听主公大人说了，你就是梧梨长夏，鬼杀队新的培育师，请坐。”

“请多指教。”

他不能着急，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地来。

已经奔波了四百年，他不急于这一时。

*

立夏也和他的哥哥一样。

他们都还有很多时间，自然不急于这一时。

慢慢的享受，才能体会到更为长久，更为深远的意味。

武不仅是为了修身，更是为了养性。

修强健之身，养坚韧之性。

与弱者武，与强者战。

人有千百万面，武亦万千流派。

立夏的志向一直都很远大，他要见天下武，战天下武。

亦养天下武。

在离开家百年之后，再度归来，他又一次来到了曾经的道场里。

道场虽已破败无人，但是却难得的勾起了立夏心里那柔软的一小部分。

想当初，经由父亲启蒙，再由当初的师傅师兄一拳一脚地教着长大——这是立夏为数不多的温情记忆。

哪怕，这个温情的地方已经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了。

这里是因为战争而荒败的道场，战国的时候，大名的军队来到这个安宁的小村抓壮丁，首当其冲就是村子里这个传承百年的道场。

那里一下子就空了。

那些人也再没能回去。

或死在战场上，或死在大名的城里，或者死在鬼的嘴下。

这是立夏看到的。

他试着救过他们一次，但是立夏很快就放弃了。

战场上的人们都杀红了眼，只要穿的不是同一阵营的盔甲，甚至有时候穿的是同一款式的人，只要对着他们，刀出鞘了，那就是不死不休。

但是那些人只想着让别人死。

跟作为采药女的儿子，虽然骁勇好战，经常和别人打个头破血流，但是立夏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侠义心肠的。

所以他用了血鬼术，让他们都倒在原地不能动弹，然后挨个儿地扒掉了他们的盔甲。

那不是盔甲，是隔阂，是防备！穿那么硬那么厚，大家还怎么坦荡荡地交心啊？

然后解开限制行动的血鬼术，就安静了那么一会儿，迷茫了那么一会儿——他们就又开始打起来了。

而且，由于没有了盔甲，战斗结束得异常的快，立夏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他不懂。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

而且，这也不是『武』，只是单纯的厮杀而已。

他后来又从想要招徕他这个已经小有名气的武者的各个大名那里得到了大同小异的答案——

『我的臣子忠诚于我。』

『他们在消灭我的，他们的敌人。』

『他们谁敢违逆我！？』

一个二个的说得好听，但是立夏是渐渐地听明白了。

你们不就是在欺负那些没有能力反抗，也没有勇气反抗的家伙吗？

当然立夏也这么说出来了，得到的回应就是大名对于为他出生入死的这些人毫不掩饰的不屑——

“贱民命该如此。”

立夏也是被他们当作贱民一般的存在，其倨傲，其不屑，其敷衍，他真是看够了。

他一连砸了几个大名府，然后他们叫嚣着要处死他，梧梨立夏受到了多方通缉。

立夏一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再说了砸了那些肥猪的府宅，他可真是痛快死了。

虽然不会有任何人因此感谢他。

但是由于通缉令，他多多少少也能被一些厉害人物找上门了——

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但是多少，他可以经常享受到一些“公平”的武斗。

点到为止，但是却战得痛快的武斗。

对于这一部分人，立夏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但是若是执意要取他项上人头，那他也不会客气。

幸运的，伤筋动骨，还有一条命;倒霉的，那死法可真就有千百样了。

来自鬼的力量，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

沾染的血如果太多了，人就会迷失自己。

当水镜再一次倒映出他本身的模样的时候，立夏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身体没有像人类一样的成长，而是一直保持着当年离家时的大小，却多出了许多不应该属于人类的特征。

异变的眼，狰狞的脸，锋利的牙——

和他见过的食人鬼别无二样。

太阳的灼烧越来越痛，他不得不减少大晴天出行的时间；身体的异化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称呼他为“怪物”；力量的也越发的强大，除了鬼，立夏已经找不到可以与他一战的人类了。

就在这时，他遇见了鬼杀队。

“恶鬼！纳命来！”

日轮的刀刃向致命处砍来。

一向不怎么思考的立夏，脑袋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杀。

立夏很容易受环境影响吧——身处战国还有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好像蛮难的。

我又一次因为作业把自己蠢哭了。

好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战国·战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