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魇梦人头落地,但砍到的手感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大概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首级”并不是真正的,下弦之一真正的头颅大概藏在隐秘的某处,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人类视线所不能看见的地方,如同蛆虫一样,悄悄的蠕动着。
“……!”一根肉刺从列车的车顶刺向望月,在她向侧面翻去的瞬间,第二型-水车也在这一瞬间发动。终究是窄小的车顶,这样剧烈且需要足够宽广面积的动作很容易会使做出这样动作的人将自己甩出车外。
当然不能就这样摔出车外去。只见她即将翻落车外的瞬间,双手着落车顶、用力一撑;只是眨眼的功夫,阿初就再一次稳稳地站回了车顶。
“这辆列车已经停不下来了!!”
那颗落在车顶的头颅发出一长串凄厉的尖笑,如同陷入一滩烂肉中一般被肉片裹挟着、消失在了鬼杀队士们面前。
望月初绝非优秀的营救者,或者说根本不能算是营救者。自战国时代起,她唯一的软肋只有亲爱之人而已,而这样的软肋在宗胜离世、胜姬远嫁后也彻底消失了,没有谁能再要挟得到她了。
被魇梦挟持的两百人不过只是个数字,完全不痛不痒;她根本不会去在意,一切依旧以将恶鬼斩杀为第一优先事项。
但挟持人类作为筹码、并当做是一种逼迫鬼杀队士的手段,这种情况就要另外再谈了。
一旦优先选择营救人质、或者放下武器选择妥协,反而会落到“救援不成、反被恶鬼杀死”的下场。同时,也会让鬼认为挟持人质是一种有效的胁迫手段。
必须要让鬼知道,平民的生死不是束缚鬼杀队战斗力的筹码。拿普通人类当做挡箭牌、试图以此来胁迫鬼杀队士是一种愚蠢且无用的行为。普通人的受伤只会进一步使情况恶化、激怒鬼杀队士,最后只能迎来无比凄惨的死亡。
下弦之一以飞驰的列车为身躯,虽然史无前例,但可以用一条长蛇来比喻。哪怕是长蛇,控制身体和思维的依旧是首级,那和控制列车前进与否的车首完全一致,虽说打蛇打七寸,但想要让长蛇失去战斗与行动能力,还是得要折断它的毒牙、抽掉它的脊梁、砍掉它的脑袋。
于是,望月撇下刚刚还与她并肩作战的炭治郎,独自一人进入了驾驶室。她的目的很简单——夺取这条“长蛇”的身体控制权。一来试图让列车停止疾行,在静止的车厢或者车顶战斗,总比在高速移动的列车上战斗要方便得多;二来也能防止火车在因为鬼被斩杀而引发失控侧翻、将所有乘客都甩出车外的可能,可以将损失减到最小。
身躯庞大、主场作战固然优势占尽。
但究竟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都还说不定呢。
“不要再干扰我做梦了!!”
刚翻进列车驾驶室内部,面容憔悴、脸上还挂着浓重黑眼圈的列车员便嘶喊着扑了过来。望月在闪开的同时,发现那人的袖间有一道细小的银光闪过。
也是千钧一发之际,望月初扭住列车员的手臂,截住了刺向她的短刀;同时连续用膝猛顶对方的腹部,利用重击腹部剧痛和呕吐感,逼迫列车员不得不松开手中的匕首。最后,再用手狠狠一击劈在对方颈侧使他休克。
或许是望月曾经的职业使然,亦或是她过去近八十年人生的经验总结;这一次,她所学会的技术、手中掌握的人脉都极为繁杂。尽管没有真正驾驶过这样的列车,但理论课本上的知识、列车驾驶仪器的辨别与使用,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阿初尝试着使用刹车将列车停下,可这毫无用处。准确的说,无论是刹车还是油门,都没有任何作用。刹车本身并没有失灵的迹象,能导致这样状况的只可能是鬼。
——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让望月将疾驰的列车停下。
“我试过了,没用的。这里所有可以帮助减速、刹车的仪器全部失灵了,炭治郎。”望月从驾驶室里出来,正好撞上炭治郎与赶上来的伊之助。
她看上去并没有因为驾驶仪器失灵而失望,仿佛一切仍在她掌握之中。截然相反的,如果一切顺利、她成功的就这样停下了列车,这样过于的顺利反而会让她疑心大起,推测其中另含的阴谋。
初当然知道灶门炭治郎的大名。准确的说,列车上三位年轻人的名字她都到底是谁有些耳闻。至于她是如何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的……“带着异变成为鬼的妹妹踏上斩鬼之路且嗅觉灵敏得惊人的水呼少年”、“不知为何似乎颇有曹操擅梦中杀人般特点的前任鸣柱之徒”、还有“带着野猪头套、时常大呼猪突猛进的怪人”等等的故事早就传遍鬼杀队了,全队皆知的事,消息灵通如望月初,还会不知道吗?
望月临走前稍稍扫了一眼窄小的驾驶室,心中生出一计。这样的房间内进了三个带刀的人,实在拥挤不堪。如果她猜得没错,那鬼首的真正位置应该隐藏在驾驶室钢板之下。纵然是下弦之首,也会因为两头收击而落于下风。趁炭治郎和伊之助合力攻击车首、魇梦无心顾忌车身的时候,扭开衔接车厢的机关,将车厢逐个分割;在分割、解体车厢的同时,也能与剩余的战力汇合,最后一同解决魇梦。
确实,这是个很容易被看破的计划。
——但是疲于应对炭治郎和伊之助的下弦之一即使看穿了这计谋,也腾不出手去阻止她这样做!
“车头就托付给你们了,我到后面去处理一些事情。”阿初只是简短的交代了自己的去向,便准备离去。走到一半,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补了一句:“我想,罪魁祸首就在里面。”
说完这话,望月便头也不回地往列车尾端跑去。
“我来断开每一节车厢,车厢在失去拉动列车的车头之后,自己就会停下来。”
她这样向临时的同伴们解释着,从最后一节车厢开始,将列车逐渐解体、分割成不同的战场
也就在她断开从末尾开始数的倒数第二节乘客车厢、距离列车的车头不过只剩下最后一节车厢的距离时,从车头处传来了凄厉刺耳得叫人过于不适却又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惨叫来。伴随尖啸而来的是剧烈的震动,本来的列车像一条被斩中要害的蛇一般挣扎抽动起来。由于事出突然,望月也只来得及在跳出扭动的车厢、并在这一瞬间调整好自己的着陆姿势、保证不会因为落地和砸落的车厢而受伤。
事情确实如阿初所料 一般,但又出乎她的料想。本以为,炭治郎与伊之助的攻击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缠住魇梦、使他暂时腾不出手来阻止自己的行动。不过从结果来看,她的行动反倒成了佯攻,让本可以专心对付炭治郎与伊之助的下弦之首在最不该分心的时候分了心,最终被两个孩子斩杀。
原来是自己低估了这两个孩子的战斗力。
哎呀呀,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是后生可畏呀。
刚刚事件尘埃落定,正当她准备与几位同僚聚拢到一处、好好交流一下情报时,无论前世今生都救过她无数次的本能此时却在脑海里骤然大声拉起了警报。
——不对,似乎有什么过来了!
只能听见一声轰响,接着便是一道残影疾驰而来。望月的实力固然不俗,但也只是瞥见一道苍白却泛着点奇异粉色的残影。能有如此神速的,除了鬼应该不会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了。
事情过于危机,以至于她也来不及奇怪为什么好端端一个鬼,非要长出一头樱花般粉色的头发。初现在唯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抽刀应战。
炼狱杏寿郎终究是柱,反应要比所有人都快可能不止一步。纵然初是仅次于柱的甲级,但她的实力仍和身边的炎柱有相当一段距离。初只来得及压低重心、同时将刀抽至一半,而炼狱早已经反应过来、已然抽刀将来人逼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能更加连贯快速。
当尘埃落定,一个清晰的身影映照在了望月初的眼中——
“……喂喂,不是吧。”望月咽了口唾沫。
这样的局面实属意料之外。
她能看见的,还有对方眼中刻下的上弦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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