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全程,大脑还在滞涩中,余光却瞥见一抹浅金色衣角从旁边路过。身体快过思考,他下意识朝后伸出手,揪住了那片布料。
空城時雨扭头:“......你拽我衣服干嘛?”
锖兔:“!!!”他猛地甩开手,将对方的羽织掀出一阵气浪。
空城時雨“......”
锖兔:“......”
锖兔:“对不起!是我太过无礼了!”
他猛地跪下给空城時雨行了一个大礼:“居然掀女孩子的衣服什么的!我愧为男人!!”
空城時雨被他吵得耳朵嗡嗡的,觉得这人多少沾点大病。
“那只是羽织而已,而且我又不是里面没穿。”她无力地叹口气,不想多做纠缠,“你的刀已经断了,收拾一下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等天亮了就退出选拔吧。”
不等他回答,空城時雨先一步迈开步子。
“不行!!”
空城時雨停下脚步。
锖兔抬头大声道:“就算刀已断裂,吾亦为刀形!”
“将刀剑之意融入吾之意志,纵使持断刀,亦可斩鬼首!”
空城時雨:“......”
见她依旧背对着不语,锖兔继续说道:“因为吾是男人,所以必须做到看似不可能之事!”
“是男人的话,就该继续向前,永不言......”
“吵死了。”
锖兔愣住:“啊?”
空城時雨转过身,脸上的不爽已到达极致:“我说.....你吵死了啊!!”
她像是终于受够了一样冲到跪坐着的锖兔面前,伸出手指狠狠戳了他的脑袋:
“你真的很吵诶你知道吗?!本来那个手多到可以去给热门餐厅端盘子一样的鬼已经够吵了!你又是要怎样?想赶超它用噪音取胜嘛?啊?!!”
锖兔被连戳十几下,脑袋晃得晕乎乎的。
他伸手想制止空城時雨,但在碰到对方之前又不敢似的极快地收回去,只能试图靠语言唤醒对方的良知:“可是......可是我是男人!是男人的话,就......”
“就什么!就什么!!啊?!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空城時雨持续压制,对方的反抗令她情绪更盛,连带着他嘴角的疤痕都看不顺眼。
空城時雨改变战略,双手掐住锖兔的两颊,将他的脸揉得乱七八糟。
“是男人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了不起到你要一直喋喋不休地念叨吗?!!那被身为女人的我救了你又要怎么说!!”
“而且你之前不是这么说话的吧?!突然改变自称说‘吾’什么的!在那里耍帅!!”
空城時雨蹙眉含泪:“我已经.....我已经那么努力地斩鬼了......!”
“原本我就一直饿着肚子,很饿很饿的,但还是忍耐着,很努力地在斩鬼了!”
“要不是因为出现了那个手盘成一团的家伙,我说不定已经找到河流捉到鱼,愉快地吃上鱼肉了!”
她停下蹂|躏锖兔的脸颊,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因为自己逞强迎战而不得不让我来搭救的你这个家伙.......!!”
“要怎么赔我啊————!!!”
锖兔被对方的快速摇晃晃成了一条年糕,眼里冒星星,虚弱地提议道:“......万分抱歉....要不.....我捕鱼烤给你吃怎么样....?”
“......烤鱼?”空城時雨停下了摇晃的动作。
“嗯...对....烤鱼。”锖兔微弱颤抖着。
唔......好像可以有!
她开心起来了。
随即好脾气地放过了锖兔。
“哎呀早说嘛!”空城時雨拍了拍锖兔的背,“你要是早点拿出实际行动,我们也不至于在这儿浪费时间。”
“大男人叽叽歪歪的有够无聊的。”
锖兔忍耐着背上差点把他重新打趴下的力道,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少男心里关于女性的美好形象有些幻灭。
他艰难抬头,空城時雨美貌到犯规的脸映入眼底,可锖兔万分萧瑟地发现,自己方才怦怦跳的心脏现在沉寂如死海。
他破碎的男性尊严,少男幻想,以及背上火辣辣的掌印都在拼命向他传达一个信息:
———放弃吧,少年,你拿捏不住的。
空城時雨赚到一个厨师,心情大好,立刻就要拉着他去找河捕鱼。但锖兔说,必须先找到他的师弟,确认对方的安危才行。
在空城時雨的死鱼眼威慑下,锖兔极快地说明了师弟的大致方位,以及强调了好找的程度,并将对方的衣着打扮也告诉了她。
“你有见过吗?和我一样带着狐狸面具的黑发小子,绑着小辫子,性格有点木头。”
看着锖兔比手画脚的展示,空城時雨恍惚想起,自己好像确实见过这样一号人物。
“是不是穿着红衣服,哭哭啼啼的,赖在地上站不起来的深海蓝眼睛的男孩子?”
锖兔:“......”
锖兔:“就是他。”
两人找到了富冈义勇。
空城時雨环臂靠在树上,看着锖兔和富冈义勇两人之间先是激动流泪,再转成热血呵斥,最后情绪渐缓变为握手感慨,感觉自己在看一部热血王道电影的拍摄现场。
虽然又饿又无聊,但是秉持着不能打扰别人说话的礼仪,她也只是低着头,用脚在地上一遍遍地画圈,并没有出声。
视野中出现了两双脚,她抬头,与锖兔和富冈义勇面面相觑。
空城時雨:“你们说完了?”
锖兔点头:“啊,该说的都说好了。”
富冈义勇也是一副有所觉悟的样子,空城時雨敏锐感觉到,这个男孩子的灵魂气息比之前变强了。
两人再度表达了对空城時雨的感谢,并告诉她那个手鬼与水呼一派之间的纠葛,内容过于恶劣,听得空城時雨皱紧了眉头。
要不是自己选择了过来看看,他们口的里那位鳞泷先生,很可能就会又一次承受失去弟子的痛苦了。想到如果得知弟子死讯的人是慈悟郎爷爷,空城時雨狠狠闭上了眼。
若真是如此,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锖兔:“既然义勇也找到了,我们就赶紧去抓鱼吃吧,你已经很饿了不是吗。”
空城時雨严肃点头:“没错,正解,一等赏。”
锖兔无语道:“前面两个我都懂,最后一个是什么啊?”
富冈义勇:“是指‘一针见血正中红心地答对了’,对吧。”
空城時雨眼里满含欣赏:“你很懂嘛!”
富冈义勇谦虚道:“我不懂。”
空城時雨更欣慰了:“小伙子有前途。”
锖兔张着嘴,本欲替师弟解释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噎得他哽了一下。
想起在选拔广场上第一次见到空城時雨时,他还以为对方是高天原的神之女,现在却能毫无心里负担地将她与义勇归为一档了。
——神之女?
不。
——神奇的生物?
一等赏。
....
篝火辟咔作响,上方的烤鱼串外皮金黄焦脆,散发着诱人香气。空城時雨取下一串,咬了满当当的一口,发出幸福的哼唧。
“好好吃哦———”空城時雨眼睛都眯了起来,“没想到你们水呼居然把握火候也这么厉害。”
锖兔拿着烤鱼串,吐槽道:“只是最基础的做饭而已,和呼吸法没关系吧?”
空城時雨咽下嘴里的鱼,认真道:“当然有关系了!我就总是把食材弄焦,以前还有过把蒸南瓜蒸成炭的经历呢。”
“肯定是因为我是注定要学雷呼的人,所以才会弄焦的。”
———这逻辑根本不通!!!
锖兔猛地垂下头,在心里呐喊。但经过了之前的内心洗礼,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决定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富冈义勇塞了满嘴的鱼肉,说话也含糊不清:“很有豆立,窝也稀罕鲑鱼螺波。”
他往下一咽,这次发音清楚了:“因为我是水呼。”
空城時雨瞬间懂了:“因为鲑鱼萝卜是汤汁很充足的食物呢!我也喜欢!”
富冈义勇脸上焕发出光彩,看向空城時雨的眼神含着深情。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含着的感情不是别的,只是单纯的革命友谊罢了。
锖兔默默低头吃着手中的烤鱼,努力忽略一旁闪着友谊光辉的二人。
这短短的一天里,他经历了太多。
....
后面的几天,三人一直结伴而行。
振作起来的义勇发挥了水呼弟子的实力,和空城時雨两人一路碾压。而每当他们疲惫的时候,锖兔就会在一旁鼓舞士气,威逼利诱让他们起来继续战斗。
兼职主厨和大师兄的人一开口,谁都不能不听。
不听就没有吃的,没有吃的就会饿死。
如果自己饿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慈悟郎爷爷和有一郎无一郎了。
空城時雨忍辱负重,乖乖按照锖兔的指示,说往东跑绝不往西,说杀这只鬼那就杀这只。一双木棍削成的筷子,被他挥出指点千军万马的气势。
而几乎不分日夜地斩鬼的他们,待遇远不及马。
若不是他们瘫软在地上呼哧喘气,即将魂归高天的样子太过唬人,空城時雨毫不怀疑锖兔会让他们把整座山的鬼全杀干净。
不过,即使没有全部杀完,也差不多了。
七日后,他们回到广场,到场的人和来时数目一样。
本届最终选拔无一人死亡。
回头重看一遍真的好开心,无一人死亡,嗯嗯~无一人死亡,太帅了再说一次——“无一人死亡”。(莫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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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传闻:
雷呼和水呼的牵绊从麟龙先生和桑岛先生那一代就开始了。相比性格豪爽、做事风格随心所欲的桑岛慈悟郎,沉稳又温柔的鳞泷左近次则显得有些安静。早期两人一起出过多次任务,关系很好,在麟龙先生因为长得太温柔而被鬼嘲笑后,他本人一度陷入苦恼,而桑岛慈悟郎则在柱合会议上笑着提起这件事,并开玩笑说“你干脆带个面具算了”,没想到居然真的被采纳,下次召开会议时,桑岛师傅和其他柱都被戴天狗面具的鳞泷先生吓了一大跳,而这——是真.官方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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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本文中雷水关系也会很好,一起施招时可以触发导电!(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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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水呼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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