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养树一级达人

暂且不提这一路是如何提心吊胆地过来的,也不去想路过的剑士们那诧异惊愕的目光。

最终选拔结束后,有一郎和无一郎没有再回景信山,而是直接抱着時雨回了鬼杀队总部。

而時雨......她一路捂着脸,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拜托了真的,让她缓一缓吧。

突然间和弟弟有了身位上的转变什么的......这种事她真的接受不能啊!

時雨完全没有想到,久违多年,双方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自己不仅没能像计划的那样把两人抱在怀里亲,还反过来被对方接二连三接连给予了暴击。

可恶,说出去简直都要丢人了,谁家做姐姐的能做到她这个份儿上,连掌控权都拿不到,还何谈自称最年长!

边想着,她又挣扎了一次,可有一郎像是看小孩子胡闹一样,嘴上说了句“别闹”,抬手将人往上抛了抛,接住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時雨:“&*@#¥%......”

怀里人无能郁闷的动静过大,有一郎低头看了一眼,然而他不仅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还暗暗勾唇露出了笑容。

而相较于時雨,有一郎和无一郎要接受良好的多,不如说,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太久了。

长高后要如何抱起对方,又要如何令時雨意识到他们二人的成熟,具体细节早就详细印在了脑海里,被他们这些年来在心中暗暗演练了不知多少次。

所以,接受不能就接受不能吧,反正他们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而且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一时半会觉得别扭,相处久了也总能适应的。

有一郎心情愉悦,抱着怀里的人的手臂又紧了两分,迎着周围形色各异的目光,和弟弟一起坦坦荡荡地迈进了鬼杀队总部的大门。

明明是第一次来总部,两人却没有一丝怯场。

即使是在主公面前请安的时候,他们也态度自然,展现出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稳重,産物敷耀哉对此十分赞赏,称不愧是時雨每日挂在嘴边的弟弟,少年俊才,非常优秀。

顶着身旁两道火热的视线,時雨压力很大,几乎要被羞耻和逃避心理双双压垮,好不容易才语气姑且正常地感谢了主公夸赞,低头看鹅卵石的目光几乎要将地面盯出一个洞来。

见过了主公,也得到了入住许可,当天上午,时透双子就搬进了時雨的宅邸。

那是一座配有和式庭院的宅邸,院子里有一处水塘,两侧栽种了绣球,时节正值夏季,庭中树投下大片绿荫。

将身上的佩刀放在为他们俩准备已久的房间里,有一郎提出了想要在屋子里逛逛,随即便和无一郎开始了宅邸探索之旅。

而時雨默默走在二人身后,看着他们在大宅里认路。

鬼杀队给柱分配的宅邸要么是和式,要么是洋式,不变的是庞大的占地面积,在最初登记的时候,時雨考虑到和双子商量过的话,便定下了现在这座。

因为房间过多,而住的就她一个,所以在腾出三个房间以及书房和杂物室后,剩下的区域都处于放置状态,除了定期来打扫的隐,時雨不会踏足。

有一郎拉开一扇门,不意外地看到又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把门合上,扭头看向专心盯着自己脚趾的時雨:“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置办啊。”

“一般人有了新居都会买些家具来装饰的吧?或者放些自己喜欢的装饰品。”

“你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吗?”有一郎好奇道。

“……倒是有。”

“是什么?”

時雨极快地瞄了他们俩一眼,又低下头去。

有一郎:“......”

他转过身,耳朵有点红:“那你的喜好还挺省钱的。”

无一郎站在時雨身侧,轻轻勾了下她的手心,笑道:“我和哥哥很好养的,还会赚钱,姐姐绝对不会吃亏。”

時雨空出来的一只手捂住脸,从指缝间传出微弱的声音:“我知道我赚大发了......”

双子就像是她在路边捡到的小绿苗,每天浇水施肥给予爱意,时不时赶走有危险的野兽,看着两株树苗随着一天天过去,长得鲜翠欲滴就很有成就感。

虽然知道他们注定会长大,但她还是满心沉浸在幼少期的小男孩白嫩温软的身躯中,非常享受能将他们整个抱在怀里的感受。

但是现在......

時雨低头,无一郎握着自己的手已经大到能包住她的了,因为长期练剑的缘故,手心里有一层薄茧,勾她手心时感觉有点痒。

而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看去,少年的肩线已经拔高到几乎与她持平,视线越往上,時雨的眼神就越微妙,直到目光达顶,仰着下巴的她一顿,沉痛地垂下头去。

树苗发育得太快,她一下子有点承受不住。

脑中突然因此回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時雨在有一郎和无一郎奇怪的注视下疯狂摇头,随后两人就见她自以为隐秘地瞅了几下他们的腰身。

即使穿了衣服,被她目光扫过的地方仍然生出些许热意,有一郎抿着嘴忍耐了几秒,说自己要去厨房看看,率先加快速度往前走,将他们俩甩在后头。

“等一下啊!有一郎走太快了。”见他离去,時雨也抽身跟上,“无一郎快点。”

“嗯。”无一郎应道。

柔软离去,一下子空出的手心有些寂寞,无一郎摩挲几下手指,也追了上去。

...

厨房内,有一郎从柜子里取出锅铲等厨具。

厨具都是崭新的,而灶台也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他将光滑无暇到没有一丝刀痕的菜板放下,侧目看向時雨。

時雨看着窗外数叶子。

有一郎被气笑了:“说说呗,这些年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其实秘诀就是脸皮要厚。”她揉揉鼻子。

“主要靠蹭。”

无一郎也皱眉道:“隐不负责做饭吗?”

“他们说过要帮忙,只是我不怎么回来住,所以就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任务太多了啊。”時雨叹气,“任务结束后我通常就直接住在蝶屋了,伤一好立刻就会又有新的讨伐令。”

“所以吃饭问题都仰仗同僚啦。”

她还有点小自豪:“我可是有尝过每一位柱的手艺哦。”

有一郎鼻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摆好菜刀和垫板,将锅架在灶台上,又翻出一袋面粉和蔬菜,都很新鲜。

食材不可能久放,这些都是隐今天刚拿过来的,在听说鸣柱大人和弟弟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后,他们立刻从仓库里搬出米面,又在周边菜地里现摘了些瓜果蔬菜一并送了来。

有一郎一一点过调料,都很齐备,立刻就能做饭。

“那今天中午就吃天妇罗吧,再做个芋头煮,然后加个味增汤就差不多了。”

说着,有一郎从挂钩上取下围裙,套在身上。

時雨很有眼力见地过去帮他系上背后的带子,原本打算自己来的有一郎,伸到后背的手突然触碰到不属于自己的柔软,小幅度一顿,不自然地缩回,放任对方将绳带打成了死结。

帮上忙的時雨心情不错,顺势自荐道:“我也留下来帮忙吧。”

“吃饭都要靠别人的家伙说什么呢。”有一郎不屑,赶猫似的挥挥手,要她出厨房等着,一会儿饭做好了再来。

然而時雨扒住门框不肯走,努力自证道:“好歹我做出的东西有一半是能吃的,只是大家看了都不承认那是料理,才主动说要包我伙食的。”

有一郎叹了口气,揉揉后颈:“所以说,以后没必要再麻烦其他人了。”

“毕竟我们以后也会和姐姐一起住了。”无一郎点头赞同,同时手覆盖上時雨的手,动作温柔地将她从门框上扒下来。

“嗯?”時雨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但是伯母叔叔那边真的没关系吗?一旦成为正式队员,可是会忙碌到几个月也不一定能回去看一次的。”

听她说起这个,有一郎和无一郎相视一笑,在時雨迷惑的神情中,告诉了她父母做下的决定:

原来,在两年前时透夫人感染了风寒,多亏了時雨爷爷当年留下的草药才没有发展成肺炎。考虑到儿子们不久后会离开家,前往鬼杀队和時雨住在一起,时透夫妇为了不让孩子们惦记,以此为契机,从山上搬到镇上去住了。

如今夫妻俩在時雨当年待过的医院里帮忙处理药材,也是为了多掌握一些医护知识,为在外的儿女们多一层保障。

“所以你不用担心爸妈他们,我和无一郎走之前他们还说,专心顾着你这边就好。”有一郎洗完蔬菜的手在水槽甩了甩,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毕竟你才是那个没了人照顾,可是会饿死的生活废啊。”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在時雨脸上,湿润的指尖将她白嫩的脸颊顶出一个小窝。

在時雨炸毛之前,无一郎很有默契地将人架走了,留给有一郎安静做饭的空间。

而就这样被轻松架走的時雨,感受着身下男孩子健壮有力的小臂,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的自我怀疑,其中最显眼,刷屏次数最多的一句就是:

——他肌肉块儿比我大。

被这句内心活动打击到的時雨,一下子停止了挣扎化作软沓沓的一坨,任由无一郎将自己一路带回到他的房间。

进了房间,无一郎试着将時雨摆出坐姿,但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像没骨头一样滑下去,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对方瘫倒在榻榻米上,脸对着廊外树底下僵死的蝉,嘴里也发出不明的低语。

无一郎好奇地蹲下,倾耳过去,就听见那咒语般的碎碎念全是在讲三个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直起身露出无奈笑容,对逃避现实的姐姐没了办法。

其实他多少能明白時雨现在的心情,许久不见的人,再次相见却与记忆大不相同的冲击感,自己和哥哥也曾体会过的。

時雨第一次到他们家的时候还是假小子形象,穿着不合身的男装,头发也不长,举手投足之间的青涩无措就连他们也看得出来,只是强撑着大人样在和父母交谈罢了。

想起初遇,无一郎嘴角勾起,可想到后面的事又逐渐下垂了。

而一年后再见,却是在医院。

在生死难料的对方面前,除了伤情和安危以外,他和哥哥留意不到别的。还是在時雨能坐起来吃饭后,他们在旁边看着护士为她更换颈后和头上的纱布,那时才真切地意识到对方的头发已经留那么长了。

银丝如瀑,在发尾处又蓬松若云,微微卷起一点的弧度十分勾人,可爱到他曾趁着時雨不注意,偷偷用小拇指与之拉过钩。

但正当他想多摸几下时,就感受到了隔着時雨病床的另一边,对面来自哥哥的盯视。

见他看过来,有一郎挑眉。

无一郎:“......”

无一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手,端过床头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空的。

有一郎发出嗤笑。

无一郎脸色黑如锅底,闷着一股气低头不看人了。

然而自己的不对劲很快就被時雨发现了,对方立刻放下手里的餐盘,伸手一勾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还边笑着边揉乱了他的头发,问怎么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刘海被揉得毛糙无一郎也不生气,反而趁机抱住時雨的腰身,脸埋在女孩子特有的柔软小腹上,顺便告了他哥一记黑状:

“哥哥他瞪我。”

“哈?!”

有一郎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谁瞪你了?!血口喷人也没有你这样的!”

他一下子起身,绕过病床朝着无一郎的方向走去,还边说边挽起了袖子。

“诶诶诶——”時雨见状紧张起来,立刻张开双臂像护小鸡崽一样将无一郎挡在身后,“不可以打架啊!”

而无一郎也顺势躲在了对方身后,冒出半边脸冲着哥哥得意地吐舌。

有一郎看着躲在她背后冲他略略略的无一郎,直接气到笑出来,连带青色的发梢都无风自动起来,非要给这蹬鼻子上脸的臭小子一记手刀不可。

顿时,三人闹哄哄地乱做一团,分不清是谁揉了谁的脸,谁又戳了谁的咯吱窝,完全混乱,异常欢乐。

最后还是時雨发挥了“姐姐的威严”,强行靠蛮力制止了他们,又秉持着“全都要”精神,将二人一并抱在了怀里,左拥右抱一脸得意,双子在怀好不快活。

而现在,倒在地上的時雨似乎也想起了那段往事。

曾经能做到的一手一个,现在连一手半个都做不到了啊。

这对比过于强烈,情感上过于悲伤,简直令人叹息流泪。

无一郎薄荷色的眸子清润透亮,柔柔地注视着地上眼角挂泪,学蝉缩紧四肢装死的時雨,倏地低声轻笑了出来。

“没事的,姐姐。”

他笑着勾起榻榻米上的白发。

“就算没办法像过去一样抱住我们两个也没关系的。”

无一郎微笑着,冲含泪看过来的時雨眨眨眼,在对方突然瞳孔震颤的表情中,抬手将银白发丝放在唇边吻了上去,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重击:

“以后我和哥哥会抱姐姐的,所以不用担心。”

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時雨内心狂颤,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细细亲吻自己的发丝,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不要一脸清纯地说出听起来很不妙的句子啊!

而且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好吧?!!

门被拉开了。

“叫你们吃饭叫了好几遍了。”有一郎脸色很臭地站在门口。

然而待看清里面的情况,他额角顿时一抽,当即挽起袖子,抄起手中锅铲就冲无一郎走去:“不是说好不要一口气把她逼太紧了吗?!”

无一郎闪身躲过一铲:“可我也只是顺应了气氛啊。”

有一郎追着他打:“你看她一副惊恐的样子哪里有气氛了!”

“可今天明明是哥哥更强势吧?”无一郎轻松闪避,还有余裕抽空怼他那容易生气的胞兄,“强行把人抱住不放,现在又一脸凶巴巴地突然出现。”

“拿着锅铲打人的哥哥好可怕啊~要是把姐姐吓到了可怎么办?”

他又躲过一下,转过身时朝着对方一脸屑笑:“说不定以后一起睡也不会找哥哥了哦?”

“.......关于这个。”

時雨开口了。

见她突然发声,有一郎和无一郎停下了追逐战,一齐朝她看去。就见時雨缓缓起身,似乎恢复了精神,面色如常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抬起眼目光平静地对着二人说道: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房子让给你们两个,今晚我去蝶屋睡就好。”

有一郎和无一郎:“!!!”

她背对着二人挥挥手:“明天见。”

“不是,等下......”

无一郎挽留的手还没伸直,眼前人就已经发动了雷呼,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才五秒不到的时间里,走廊上的脚步声就完全消失了,且紧接着,院子大门口传来了门猛地开启又关上的声音。

只听“嘭”的一声响后,偌大宅邸里留下的只有一脸惊愕的有一郎和无一郎,而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搞砸了的意味。

“......怎么办?姐姐跑掉了。”无一郎慢慢收回手臂,薄荷色眸子里盛着无措。

“还不是因为你做了出格的事。”

有一郎皱眉,忍着怒火走到窗口往外望去,果不其然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本以为就算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对方也能放平心态和他们待在一起,可没想到時雨反应竟然这么大,居然一个接受不能就直接开门跑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方才无一郎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只是此刻相互抱怨也没有意义,还是想办法把人哄回来更为急切。

“呼......”

有一郎长叹一口气,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走吧,我们也去蝶屋。”

“去接她回来。”

“但要是姐姐执意不回呢?”

“那我们就也住蝶屋,不然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好不容易住一起了......还要分居吧?

面对赶来的二人,胡蝶忍严肃拒绝:满员了,请回吧。

时透双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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