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时候把堕姬的脑袋砍下来的？

把她放下来的时候？斩断绸缎的时候？

“要不你把脑袋安上然后偷偷把我放开，咱俩偷偷的走好了，反正都打不过他。”无月对着堕姬大声密谋到。

“你是当我听不见吗？”宇髓天元朝她喊道“这次你就乖乖等着跟我去见主公吧！”

见这个方法不行，她又灵机一动“或者你先跟他说我不是鬼，然后我先走去找人来救你。”

“你不是鬼也不可能放你走，再说了早就知道你不是鬼了，不然早把你杀了。”

不然他这一路一直带着这个小累赘干什么，还不是看在她不像普通人类却又不是鬼的份上。

还没等无月想出其他办法，下一秒她就感觉到绑住她手腕的绳子一松，自己也被带到了一个安全范围内。

“掉个头而已，自己接上就行了嘛。”原来是妓夫太郎，她都把他给忘记了。“你们两个的脑子真的都缺根筋呀。”

无月拉着接好脑袋的堕姬的手，对他说到“先交给你了，我带堕姬先回去。”

“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

“你想死吗？”无月皱起眉头“咱们两个在那里的话，对于妓夫太郎就是包袱罢了，趁他还能拦住对方，我先带你走。”

堕姬听到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是很强的！”

“妓夫太郎，打不过的话你也要记得快回来哦。”

虽然反驳着，但她还是乖乖带着无月跑了。因为这次连妓夫太郎也赞同无月。而且无月一个人离开也是不可能的，她那跑几步就得喘一大会的废物体格，估计还没离开吉原就被其他人又抓住了。

“我们要去哪里？”堕姬用绸缎带着无月在屋顶上边哭边快速移动着。

“万世极乐教，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吧。”

回到教会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好今天人少，女侍们多数也都歇下了，只留下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在廊下打盹。

“哎呀，是小无月回来了，这次还带着朋友回家了吗？”

童磨果然在房间里吃着他的宵夜，堕姬将无月放下，又开始哭起来“哥哥还在那边，童磨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呀！”

无月简单讲述了一下这两天自己冒险的故事，把自己被宇髓天元抓住的事直接跳过，童磨听后笑着，非常有底气道“小无月还挺聪明的嘛，放心好了，没有你们的话，妓夫太郎会赢的哦。”

“都说了我也很强的啊！”

快要天亮的时候妓夫太郎也回来了。

童磨是知道对方的实力的，只要没有堕姬的限制，妓夫太郎或许可以和上弦五发起换位血战也说不定。

“所以说，是赢了？”

妓夫太郎轻轻拍着怀中哭泣的堕姬，有些不服气地回应着童磨的问话“被他们跑了，真是的，下次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杀了。”

一打四妓夫太郎打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对方也不是那种打不过就硬打的类型，更何况再僵持下去天就亮了，他想了想在万世极乐教的妹妹，有些不放心，对方离开后他也没有追上去。

无月早就沐浴完，又换了一身衣服，坐在一旁打着瞌睡，看到妓夫太郎回来也才放下心。

童磨看着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堕姬“吉原你们肯定暂时是回不去了，先在这里住下吧。”

我也能不用出门就找堕姬玩。无月在心里默默补充到。

虽说有些憋屈，但堕姬也接受了童磨的提议，反正刚变成鬼的时候又不是没在这里住过。

离夏天过去还早得很，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平静，微风吹过木质长廊，这座不知道建了多久的寺庙中的木质香气被吹散了些。

“说起来，你跟鲤夏那家伙关系很好啊？”

人一闲下来就会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的点点滴滴，鬼也一样。

“好像是吧，你是在吃醋吗？放心好了，我和你才是天下第一好。”

“你竟然偷偷和她交好这么久还不跟我说？”

“这倒也不是，说来话长，其实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半个月，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么说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当然是哥哥和我说的。”

无月回头看去，站在廊下的妓夫太郎往阴影处缩了缩。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呀，”童磨轻快的声音响起“是睡不着吗？需要睡前故事吗？好呀，那我给你们讲个睡前故事好了。”

“鬼讲的故事算不算鬼故事。”堕姬小声说到。

虽然另外三个人并不想听，但童磨还是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相传在很久之前，便随着天照诞生的，便是第六天魔王。

第六天魔王和正义的天照相反，她诞生起便是**的化身，以自己的快乐为主，为了寻求开心从而给人间降下许多苦难，直到有一天，神明们终于看不下去了，从她身体中剔除了一根根神骨，降下神罚，将她封印在地狱中。

但是第六天魔王由于自身神性的原因，她并不会有真正的死亡，在地狱中的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关一辈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还真让她从地狱中爬出来了。不过她神格缺失，回不了高天原，只能在人间游荡，寻找自己那缺失的神格。她所到之处瘟疫四起，民不聊生，因此人们便有给她起了一个新的称呼，名为祸浸日神。

“好啦，就是这么简短的一个小故事，不过很精彩吧！现在是提问时间，小无月有什么问题可以进行提问哦。”

“真是无厘头的糟糕故事。”堕姬撇撇嘴，拉着妓夫太郎走了。

无月还真认真思考起来，问到“为什么她会感觉给人间降下苦难是开心的事情呢？”

“这个嘛，”童磨坐在无月身旁，深处手，一只萤火虫停在了他的指尖上“这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一个现在他并不想说出来的故事。

就算是童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腐烂的皮肤，不断涌出的血液，不过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是不应该在这地狱中出现的景色。

对哦，这里是地狱，他已经死了。

“你是在那里来的吗？果然如此，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找到了。”

他听对方的声音，是个女孩，年纪不大，便好奇道“找到什么？”

“地狱的大门啊，你想出去吗？我可以带你出去，作为你帮我找到地狱门的回报。”

虽然刚来到地狱就能回去听起来很可疑，但他确实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可以出去的话，岂不是好事一桩。

或许是童磨那充满怀疑的眼神太明显，她嘁了一声“我可是神明啊，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

当阳光照在身上的刺痛感传来，童磨才意识到真如对方所说，他们来到了人间。

现在正是中午，阳光正好的时候，他连忙站到树下，环顾四周，从不远处的地上看到了那个可以用烂泥来形容的女孩。不过接下来的场景再次让他感到惊奇。

在阳光下女孩腐烂的皮肤逐渐恢复正常，原先那脏乱的头发也逐渐脱落，以惊人的速度长出新的乌黑发亮的头发出来，一对纤纤玉手索了一会，撑着地面慢慢坐起，估计是太久不见光亮，女孩被太阳刺眼到捂住了双眼。

是本人，因为童磨认出来了那和在地狱中一样的明亮的黑眸。

“你怎么站在那里？”

童磨在看她，她也看向童磨。

“我不能晒到太阳。”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打算去哪里？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吧。”

教会在大战时已经被摧毁，他一时半会还真是无处可去“你呢？你打算去哪？”

“去找回我的神格，把你和我从底下带出来已经把剩下的神力消耗得一干二净了，等我找到神格后，恢复神力。”

“然后呢？”

“然后？”她看上去有些茫然“复仇吗？”

两个人在林中坐到了太阳下山，期间童磨还表演了一遍鬼是怎么进食的，邀请无月无果后擦干净嘴角边的一滴血，拉着对方站起身“那我就和你一块去找你的神格吧！听起来好有意思，而且两个人一起不是比一个人会更有效率吗？”

“会吗？带着你这个只能白天出门的鬼，效率减半才是吧。”

即使有些嫌弃，但她还是带着他走了，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标，在地狱待得时间太久了，她需要和人说说话，需要有人在这个对她已经完全陌生的人间做引领。

这是恶神与恶鬼在人世间的路程。

“说起来，你是什么神？”

找到第一根神骨的时候，童磨问到。

“他们都称我为第六天魔王。”她感受了一下身体中恢复了一些的神力“但其实我是有名字的。”

“神明也会有名字吗？”不如说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神明这件事让童磨感到了些许诧异。

“成为神明之前我也是人类。”

不过那是古日本时期的事情了，原本也不应该是她成为神明的。她家人一开始只到这是好事，并不知道成为神明的最后一步是什么——没禁住祭司的诱惑，一心只以为她的姐姐马上就能出人头地去神殿中当神女了。

姐姐在神殿中吃喝玩乐了五天，到第六天的时，最后一步了，在得知成为神明的最后一步是要将她关在铁笼中沉入海底时，所有人都退缩了，但为时已晚，她那姐姐便借着两人长相一样，将她推了出去。

那种水从鼻腔中吸入，看向四周只有漆黑一片的深海，无助而又绝望的窒息感，或许是她永远都忘不掉的，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第六天魔王诞生了。

这位高天原新诞生的，掌管着人们**的神明却无悲无喜，没有人见过她有过任何情绪波动，这令其他神明对她害怕至极，生怕对方将他们自身的**给暴露出，连忙求助于和她一起诞生的天照，给第六天魔王安了一堆她并没有的罪过，让天照对她降下神罚。

童磨问到“那你叫什么名字？”

“平无月。”

*

“说起来，我之前见到过一个和你有一样气息的女孩子。”

晚上营业的店不多，两个人随便找了个还开门的酒馆点了两壶清酒。

“你能喝酒吗？”童磨更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满打满算也一千多岁的人了，怎么不能喝酒？说起来，那个女孩和我提到过让她变成鬼的是个白头发眼珠子彩色的，是不是就是你？”

“你是说堕姬啊。”

平无月一杯清酒下肚，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味道“她跟我说她的名字是梅。”

童磨点点头“那确实是她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寻找着剩下的神骨，一边聊着梅的事情。

平无月很喜欢她，童磨发现她每当听到自己讲之前梅还是堕姬那会的事情的时无月的眼睛总是比平时还要亮些。

“原来神明大人也会有偏爱啊。”

她一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我又不是天照。”

寻找神骨的过程很平淡，并不像人们写得神话故事那样轰轰烈烈。最后一根神骨还是两个人在路边的寺庙中发现的，被村民捡到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供奉了起来。

童磨问到“就这样？”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中的力量——和之前一样，只要她愿意，立马就能将整个世界夷为平地。

平无月点点头“就这样。”

“要去复仇吗？”

她摇摇头“需要复仇的对象早就死了，我还能做些什么，把他们的坟刨了吗？”

童磨指指天上“那些呢？”

平无月抬头看去“自然是要闹一闹的。”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平时一向都是童磨在找各种话题，这次倒是平无月先开了口。

“你有什么愿望吗？看在陪我一路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帮你实现，不管是什么样的愿望。”

要是其他人肯定早就说出自己的愿望了，可惜对面的人是童磨。

空气中又沉默了。

童磨拉着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反问道“那你有什么愿望？”

“如果不计后果的话，要是世界上只有我一个神明就好了。”

“那就去做呗。”

“如果没有他们的话，可能整个世界都会重启吧。没有人记住我的名字，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童磨耸耸肩“我记住你不就好了。平无月，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我肯定忘不了。”

“笨蛋，世界重启了你肯定记不住。”

“你不是能实现我任何愿望的神吗，那我许愿好了。”

她有些疑惑“什么？”

“用你的神力，让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记住你。”

“我就当你愿意成为我的教徒了。”

“嗯。”

存稿没了，剩下的随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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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