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山庄啊……”
锖兔与义勇走在田间小径,夏日傍晚,清风拂面带来阵阵凉意,叫人心情不由舒畅起来。白色羽织青年偏头问义勇:“义勇在想什么?蝴蝶香奈惠小姐一番好意,我们可得用心享受方才不算辜负。”
义勇看向他,眼里有淡淡不解:“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我知道的。只是在想锖兔为什么要答应,我是否泡温泉其实都无所谓,答应下来可能还会给别人增加无谓的麻烦……唔!”
他揉了揉被锖兔重重拍击的肩膀。
锖兔手牢牢把在他肩膀上,严肃问他:“可不能这样想啊,轻易拒绝别人的好意是不太礼貌的。假如你非常想带我去看某个烟火大会,我没什么缘由只是不太想麻烦你,然后一口回绝,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拒绝了——你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我不会想带你看烟火大会。”
锖兔头痛地揉揉眉心,迅速换了个假设:“……那假设你想与我一起并肩杀鬼,被我一口回绝。”
义勇点点头表示接受,长而细密的眼睫眨动两下,语气一如既往无甚波澜:“我会接受你一切想法,如果锖兔不想,为什么要勉强。”
“先谢谢义勇了……所以你觉得香奈惠小姐也应该理解,然后平静接受你的拒绝?”
“……我没想过她会怎样想。可能吧。”
锖兔看上去有些窒息,他奋力引导义勇。
“确实是义勇的思维,不过我问的是心理感受如何吧。虽然义勇理智上能接受,但情感上会怎样感觉呢?”
“……”
义勇好像被难倒了。
“难受吗?还是无所谓,平静地接受?又或者会讨厌一口回绝的我?”
“不会。”
“?”
“我永远不会讨厌锖兔。”义勇纠结半晌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放松下来,扭过头来,嘴角挂着一个浅淡的微笑,深邃眼睛恍如融化的湖水,他看向身旁同行的锈发少年,“感受的话,应该会有些失落。但对我而言,锖兔能够做自己想做的更重要。”
锖兔脸颊有些发红,他不自觉移开视线,像被突然塞了大包糖果的小孩,一时间大脑难以处理其他事务,他尽量让自己严肃起来:“富冈义勇,你跑题了。”
义勇困惑地睁大眼睛。
锖兔和他对视,终于还是在这场“看谁先说话”的游戏中败下阵来,率先移开视线。
“没事,算了。我也永远不会讨厌义勇的。”他自顾自说,声音比平时小许多,有些生气地感觉自己好像被义勇带偏了,但脑袋有些发飘,让人难以抵抗被这种舒服的氛围包围。他气呼呼扑到义勇身上,孩子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真是的,我想讲的不是这个啊——不过这也是我的真心话啦,你别这样笑了好奇怪!”
一只菜粉蝶从眼前翩翩飞过,
锖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另一只胳膊圈着义勇脖颈,他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原先话题,清清喉咙:“我们之间从小长大的交情谁能比得过,这次是我举例不当——我就直接说了吧。”他板起脸让自己显得严肃些,义勇也配合地偏过头,认真看向他。
“人际交往,讲究有来有往,所以初次见面时接受对方的好意,也是在表示自身的友善。如果不想欠债,下次帮助回来就好了。交情不深时,一股脑拒绝,反而会让对方难堪,而不会让对方以为你在替他着想。”
义勇看上去有些震惊,瞳孔里几乎清清楚楚写着:为什么?
“简单理解就好,接受她的好意——香奈惠小姐会高兴,不接受——她会难过。就是这样。”
“我记住了。”义勇严肃地点点头。
锖兔看着他,眼里闪着光,突然笑起来:“算了,义勇想怎样就好。就算不这样做,接触时间久,大家都会知道义勇为人的。再不济还有我,我会帮助义勇的。”他抓住义勇的手,紧紧握住,向他传递自己的信心。
义勇没有说话,只是回握住锖兔的手。
温泉山庄坐落在蝶屋两座山头距离外的邯山一处谷地中,背靠雄伟的伏虎山脉,邯山脚下一座小镇人烟熙攘。温泉山庄处于尘世与山林交界处,未完全脱离红尘烟火,却亦有几分避世隐居的意味。
他们走过一丛幽静竹林,林间铺着一条蜿蜒的石子小径,新发的草叶从鹅卵石缝隙处探头探脑,想要看一看访客的身影。义勇慢锖兔一步,目光无意识地停留于锖兔背影上,记忆中的稳重少年已经蜕变为可靠青年,身影令人无比心安。
深色竹叶影子打在锖兔白色羽织上,仿佛它自身纹路。青年脸庞沉静,披一身竹影羽织,破林而来,几分君子意气喷薄欲出。
竹林后便是温泉山庄,是座门上绘着紫藤花纹的清幽宅邸,占地面积极大。
义勇轻轻叩击木门,便有人前来接待,两人被带到宅邸主人居所,说明来历后便将信件交付给桌后面相严肃的中年人。他接过信件,面容有一瞬柔和。男人将信件小心收至怀中,简单致谢后,便让人带他们去“竹字”院落休憩。
“竹字”院落的庭院前同样栽种着几簇绿竹,一汪温泉摊在竹林中,面积中等,蒸汽氤氲,袅袅散入竹林。温泉附近的地面清理的非常干净,浸泡时不至于被植物遮蔽视野,敞怀眺望,清风朗月,薄云韧竹全被拥入怀中。
锖兔和义勇来到房间内,侍者无声息地将冰镇过的清酒和佐菜在温泉边石质平台摆好,只待两人泡温泉时享用。
心情仿佛也因为雅致的景色变得平和起来,即使不发一言也是悠闲的。两人将日轮刀卸下,步入内室准备更衣。
等义勇也进来,锖兔抬手将木门阖上,门关闭时带来一阵微风,屋内烛火不安地跃动几下。
“换衣服吧,义勇。”一边说着,锖兔利落地扬臂脱下羽织,“咔哒咔哒”从高衣领处依次解开制服纽扣,伸手一拉露出里面的洁白衬衣。
义勇还没反应过来,锖兔已将制服上衣整个囫囵扒下来,并整齐叠好放至一边——虽然不怎么明显,锖兔是个隐性急性子——义勇总会在某些时候意识到这一点。
可能是烛火太黯淡,又或者月光太明亮,静默的焰火给肉桂色头发的青年镀上一层柔和的暗橙光边,他的脸庞却被冷清的月光照耀,肤色像流淌的牛奶河。
义勇从小就知道锖兔很好看,但今天晚上他似乎好看得有些过分了。他试图分析内心一股股涌起的暗潮,好不容易组织好一些词语和语句,却又在他灰紫色瞳孔看来时,在他带着笑意的目光中变得支离破碎——不愧是锖兔,义勇默默地想着。
这样的心理究竟是什么。欲拒还迎的踌躇?还是稍纵即逝的激情?或者只是酸酸涨涨的渴望,却偏偏不知道自己求而不得的到底是何物。
他发呆地看向锖兔微动的喉结,衬衣被脱去,**的上半身显露出来。肩膀宽阔,腰身劲瘦,这是一具用血与火焰锤炼的□□,上半身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形状,腰间裹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抬起手时肌肉被拉扯,在肌肤上形成一道蜿蜒曲线。几道大大小小的疤痕堆在手臂与肩膀上,义勇却不觉丑陋,反而琢磨出些许略带残酷的美感。
一声清脆“咔哒”声,腰带上的锁扣被解开,锖兔将长裤脱下,厚重的布料落在地上,青年迈步踏出,将裤子拾起挂在一旁,展开浴衣将**的身躯包裹住。
义勇早就别过眼睛,耳梢有些发红。其实从小一起长大,游泳或出行时,两人坦诚相见的次数虽不算多,但也并非没有,为何这次自己反应这么大。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了——义勇慢腾腾地想着,背对着锖兔,动作有点迟缓地整理浴衣领口。
义勇穿衣服的风格有自己偏好,总是喜欢将自己裹得整整齐齐,严严实实。平日衣着鬼杀队制服,扣子必须扣到最上面一颗;着和服时领口必须拉得高高的,再紧紧裹住;缠绷带也是最标准甚至标准过头的严实缠法,就算是穿不到一时半刻就要脱掉的浴衣,也要将腰带牢牢系住,检查几遍领口紧实程度。
有时锖兔想,这可能是鳞泷老师培养出来的习惯,冷硬的天狗面具下面藏着一颗炽热滚烫的心脏,面对着一手养大的徒弟,他有着操不完的心。出行前对鬼百般科普,临走时还要再三检查他们着装是否整齐,尤其是扣子是否有全部扣上——说实话为了达到最佳的防护效果,鬼杀队制服领口故意设计偏高,但这样一来将扣子全扣紧,会梗得脖子有些难受,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习惯。
不知是否巧合,浴衣是淡蓝色的,义勇领口裸露的一小段脖颈显得更为白皙,锖兔觉得胸口皮肉之下,那颗扑腾跃动的心脏跳得有些剧烈。脑海中更是无法忘掉更衣时,偶尔瞥过一眼看见的,胸口上方微微凹陷的锁骨,和白的吓人的皮肤。
义勇一无所知,锖兔却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摩挲手指,让凉风吹吹自己有些发烫的皮肤,苦思冥想——这份奇异的心情,究竟从何而来。
1. #锖兔教你怎样处理人际关系#
【好像被反攻略了呢】
2.【(写到换衣服的时候)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作者姨母笑】
3.鳞泷老师帮炭炭扣扣子那一幕简直泪目,于是就有了这个设定,水呼着装禁欲风的由来。
4.今日份草点之打错字严师变舔狗
【冷硬的舔狗面具下面藏着一颗炽热滚烫的心脏】
5.【孩子大了,是时候学会拱白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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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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