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母亲节就是为了满足母亲的妄念而存在的节日】

【平行世界番外，与正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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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据某代号为“兔”的当事人回忆，当时他们只是正常在狭雾山上进行对打练习，之后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拉扯感传遍全身，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还未睁开眼就是一阵魔音灌耳。

是女孩子的声音，不止一个，似乎十分激动，有几声甚至破音了。

“活的兔兔？活的鱼鱼？活的锖义？！我靠我靠——”

“草！草草草草草！”

“卧槽次元壁你还好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谁来掐我一下！要窒息了！”

“woc！兔鱼幼驯染！是兔鱼幼驯染啊！”

就像神隐的少年被神灵送还人世，两道少年身影浮现在清晨光线中，逐渐从透明变得凝实。两人都是半长头发，不论是腰间木刀还是身着的和服，仿佛仍残留着上世纪的和风古韵，与这座灯红酒绿的时尚都市格格不入。

穿着龟甲文上衣的少年用力眨眨眼适应变化的光线，下意识一步前踏，将黑发少年护在背后，表情凶狠地看过来，嘴角疤痕为他年幼的脸庞添了几分威慑力——但却并没有吓到对面的少女们。龟甲少年身后藏着的是一位黑发少年，他一身红褐和服略带尘土，一双眼眸如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般干净。他小心拽着龟甲少年的手袖，另一手紧紧握着木刀，自以为隐蔽地从龟甲少年肩后探出脑袋，看向少女们的眼神略有躲闪。

两人都是身材修长的少年，身量尚未长成，青涩稚嫩的脸上尤带着些婴儿肥，但身姿挺拔如伸展的杨树，结实的身体将和服撑起来。尤其是肉桂色头发的少年，站立不动时竟隐隐有一股气势。

在同龄人中个头偏高的少年，比起少女们还是矮了近一个头，看向对方时需要微微仰头。对打训练中，衣襟微微散开的下方，露出一片白皙皮肤和微微凹陷带些阴影的锁骨。狭雾山终年被薄雾笼罩，难见日光，那片肌肤与衣领处浓墨重彩的红褐间的对比，其白皙也就愈发明显。

场面一度变得更加混乱，糟糕的成年人发出了意义不明的乱喊。

“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阿伟在哪？我需要一个火葬场——”

“卧槽少年鱼是什么世界的珍宝，可以捉回家养吗？”

“我好了我可以我行了，此生无憾了呜呜呜！”

两位少年谨慎地打量四周，几次想张口询问又被少女们的尖叫噎回去。四处直入云霄的金属结构建筑物，眼前衣着与大正时代明显不同的人形尖叫制造机，以及她们奇怪的态度，都是锖兔与义勇疑惑的来源。

锖兔蹙眉开口。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们？”

但对方关注点显然错了，发出一声狂喜的声音。

“——kaji？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哈？”锖兔挑眉。

“……抱歉！”女孩捂着爆红的脸颊蹲下，肩膀有可疑抖动。

他在心里下了个结论：一个奇怪的地方和一群奇怪的人。

2.

他们似乎是在一条小巷，头上横七竖八地挂着黑色的塑胶电线，被少女们包围。

她们大概有十几人，大多非常年轻，虽然比少年锖兔年长，但看上去反而更紧张。表情难以形容，仿佛是看到了安详躺在坟墓里的爷爷跳起来和他们问好，夹杂着窒息般的惊讶和下意识的亲近，一开始少女们根本不敢靠近（万一吓跑了怎么办！），后来似乎是接受了什么奇怪的设定，叽叽喳喳将他们围起来，七嘴八舌吵得两人头都昏了。

她们说，是一个奇怪的神明托梦，声称锖义女孩集齐了万千少女愿力，于是神明愿意满足她们的愿望，将两人召唤到了这个地方。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地点？

神明挠头：掷骰子决定的。

以及为什么是今天？

神明望天望地：因为你们是妈妈粉，所以你们的愿望只能在母亲节这天实现。

至于为什么万千少女只有面前十几个？

神明……阿不少女们带着莫名其妙的骄傲解释道：是我们抽签决定的。

她们身上发出了属于欧皇的闪光。

锖兔感觉自己喉咙被哽住。

他不明白这就叫做槽多无口的感觉。

3.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锖兔低头望着他和义勇自然牵起的手，双眼放空地看着周围来往不息的车流，式样新奇的霓虹广告牌绚丽挂在高楼大厦上。头顶一阵隐隐蜂鸣，钢铁巨鸟滑翔着越过高楼大厦，向城市那头的机场飞去。

……总觉得不能深思。

义勇的手有点凉，锖兔默默将义勇带着薄茧的手握得更紧。

新奇的事物吸引住义勇，黑发少年视线追逐着来往车辆，又蹦跳到来往行人花里胡哨的衣着上，不时晃晃锖兔的手，让他看惊讶到自己的新鲜事物。锖兔更显沉稳，即便是大量也更不动声色的，不过毕竟少年，掩抑在眼底的雀跃光芒与义勇别无二致。陌生环境下对方的存在是稳定心神的最佳筹码，两人的手紧紧牵着，是专属于少年人的默契，更象征着两人牢不可破的情谊。

少女们几个在前方带领他们游览起这座城市，其他的跟随在锖兔与义勇身后，正窃窃私语着什么。

“你看到吗，手，手！woc小男孩真的太美好了我可以！”

“今天也在为神仙锖义暴风哭泣——”

“别推我别推我，拍了拍了，发到群里了。日了，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有搞到真的一天……”

义勇听到了这样的话语，向他抛来一个疑惑的眼神，通透的眼睛像晶蓝色玻璃珠。

锖兔抿着嘴，冲他摇摇头，听不懂的话直接无视比较好——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4.

龟甲文少年身后，商铺上巨大液晶广告牌上闪过一个半半〇羽织的身影，羽织由一半红褐色一半龟甲文组成。劲爆的背景音乐有着激烈的鼓点，男人立于雪地中，横刀手中，一句有些耳熟的声音飘来。

“我的工作就是杀鬼。”

和义勇声音好像——锖兔下意识转身看过去，视线却被少女急匆匆凑上来的身影挡住。

“那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少女疯狂摇头。

一个慢半拍的马尾辫姑娘正好蹦出一句：“雾草这个时候放鬼灭宣传片？”

义勇也转过身来，用稚嫩许多的清朗声音问：“鬼灭？”

说话的少女嘴巴下一秒被自己牢牢捂住，她和义勇对视一眼，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5.

“现在是令和年代，而我们是历史上的英雄？”义勇皱着一张小脸，艰难地概括出少女们的解释。

身后跟着的少女集体小鸡啄米式点头，看着锖兔异常自然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西式甜点，然后往义勇身旁一推，脸上挂着类似的迷之微笑。

两位少年执拗地要求弄明白名为“鬼灭”的动画与他们的关系，于是决定找个聊天的地方坐下来——某家街边甜品店成为他们的选择。

当时黑发少年正对店铺橱窗上色彩多样的甜品展现出了异常兴趣——其实也就是多看了两眼，恰好被锖兔捕捉到。

锖兔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想试试吗？

义勇眼神飘忽：有点兴趣。

锖兔纠结地皱起眉头，想着钱币之类的财富问题，有些窘迫——身为男子汉竟然不能一口应下义勇的要求，真是太差劲了。

女孩们双眼放光地看着他们眼神交流，尖叫着“妈妈……呸，我们请你们吃！吃多少都没问题！”簇拥他们走了进去。

众人坐下后，锖兔没有放过之前的疑惑，提了出来。

“因为‘为人类反抗恶鬼立下绝大功劳’的这段历史，所以你们才这么……尊重我们？”锖兔在指尖灵巧地转着精致的金属叉，盯着她们，眼中显露出几分这个年龄应有的好奇，金属叉在手指间翻转，此时他才终于有了些孩童的模样。

“那个名为‘鬼灭’的会动的图片呢？”

“是历史题材的衍生教育片！”少女非常具有求生欲。

义勇在一边默默听他们交流，咽下口中酸奶小方，同时叉了一个递给锖兔：“锖兔尝尝这个。”

灰紫色瞳孔的少年扭头，“啊呜”一口衔了过来，包含奶味的鲜香在口中炸开，十分香甜。

他含混不清地说：“可是鬼杀队是民间组织，应该不会有官方记载的。”

好像戳到了什么点，几个女孩突然变得消沉下去，戴着波浪云纹发卡的女孩嘴里念念叨叨说着什么“我杀鳄鱼”的话，然后被捂嘴拖走。

为首的高马尾女孩接过话茬。看上去有些义愤填膺：“没有的事！”她深呼吸一口气，安静下来，“后来的历史学家发掘了以前的民间野史，还找到了名为蝴蝶忍与珠世的两位女士对名为‘鬼’的怪物留下的医学研究资料。”

梳着齐刘海，戴着波浪云纹发卡的女孩从桌底下掏出手机，点开名为“狭雾山民政局”的群，默默发了一个大拇指@锖义过激厨。

锖兔爽快地点点头，算是放过了这个话题，虽然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太对，但却想不出更多疑问，他用手肘碰碰义勇：“义勇你不奇怪吗？”

义勇正在嘶溜奶茶，锖兔不能理解明明和嘴部接触的只有吸管，他却能将一个珍珠沾在嘴角。他拍拍义勇的肩让他看过来，一只手轻轻拈起那个捣乱的珍珠用纸巾包好。

义勇顺从地随他的动作将脸扭过去，眯起眼睛任他擦拭：“我不奇怪，锖唔（兔）这么厉害，一定能成为历史留名的大人物。”

“我不行了！”对面的女孩一头砸在桌子上，在桌子底下悄咪咪操纵手机。

她颤颤巍巍在群里发“锖义szd”，后面几排整齐的复制，炸出几个焦急追问发生了什么的窥屏众。

“所以说你对我这莫名的信心到底从哪来的啊。”锖兔嘟囔，好奇地搅了搅洒在半融化冰淇淋上细细的饼干碎。

义勇瞟他一眼，少年时期的他尚没有将自己活成一座冰山，明显的情绪变化，还能明白地从清澈的眼瞳深处分辨，他有着些许疑惑，仿佛是在说：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对面的齐刘海将这互动完整地收归眼底，扶了扶眼镜，感觉自己手在发抖，更别说不用摸也能感受到的发烫脸颊。

少年们对彼此充沛的信心什么的，神仙锖义粮也太好嗑了！

“——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锖兔……他们什么意思？”

“义勇不用管他们就好了。”

6.

“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锖兔悄咪咪地和义勇咬耳朵。

义勇捧着鱼排小口小口吃着，表情凝重地点点头。鱼排很香，据说是特别烹饪的三文鱼排，肉质紧实滑嫩，表皮略带些咸意，义勇吃得很认真。一路上他被少女们不停地投喂着各种零嘴，她们似乎从这举动中找到了他不能理解的乐趣。

少年锖兔的鱼排已经被他三两口解决，他目光从马尾辫少女的波浪云纹发卡，转到背包上挂着的龟甲文吊坠上，最后久久地停留在从她包中蹦出来的，身着一半红褐一半龟甲文羽织的黑发小人上。

马尾辫少女正激动不停敲击手机屏幕，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带着不好的预感回头，便看到了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场景。

肉桂色头发的少年正将水柱手办捏在手里，一副打算认真研究的模样差点让她心脏停跳。他用两手指掐了掐小人质感良好的脸蛋，正和少年体义勇凑在一起仔细打量。

小人只有二头身，一条缝上去的平直的黑线权当嘴巴，腰间插着一把布刀。制作称不上精细，只看得出一双眼眸是双上挑的凤眼，衣物是鬼杀队制服。

“是我和锖兔的羽织。”义勇慎重得出研究结论。

“这个是什么？”锖兔好奇地与她对视。

……马尾辫少女张口结舌。

草，死亡问题！

总不能说这是富贵鱼鱼那倒霉孩子守寡多年终于给自己整自闭的模样吧！少女直接吓到掉色。

“……那个其实是——后人对你们的想象作品哦！”关键时刻救场的种子选手出现。

“因为你们是关系非常要好的，咳，挚友！所以这是将你们两个身上的要素融合起来设计的玩偶，为了个歌颂你们之间可歌可泣的爱！咳，友谊！为了表达对你们的喜爱！”

少年的疑惑似乎能具化为脑门上显眼的三个问号。

“这也太无聊了吧！”锖兔别过脸。

相信了。

少女们对视一眼，捂着心口感觉逃过一劫。即使是兔兔，13岁的时候也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啊。

“锖兔，你为什么脸红了。”义勇直率地发出灵魂拷问。

少女们的视线嗖的一下集中，看向锖兔微微发红的耳尖，艰难地维持着表情的平静，面容不禁有些扭曲。

锖兔有些头痛，被义勇的直白弄得没办法，他放弃地说道：“看来我们会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呢——只是发现这点很高兴罢了。”

关于自家小伙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在关键时刻读空气这项技能，也只有自己未来多多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