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突然发觉到周围的色彩像是全部急速消逝掉了,只剩下黑灰白构成了简单的风景,唯一的点彩就只有像是梦境一般突然出现在身旁的数百面数千面的镜子,其中映照出来的太多眼瞳的模样才是仅剩下的色彩了,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眼瞳,那分明就是哭吼着的曾经这副身躯的模样。
于是他睁大了双眼做出了惊吓的样子,尽管另外那只眼睛仍旧是被眼罩给完全遮挡住的,也可以从那像是有些夸张地张开的大嘴以及那眼瞳当中似乎突然闪起来的有些兴奋的光芒当中看出来,但是他颤抖的身体便不知晓到底是在害怕亦或是兴奋了,亦或是二者兼备。
他的手快连手杖剑都抓不稳了,脚步像是有些虚浮一样的,只是用着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个镜像却又是完全地穿透了过去,但是他却无法将这些虚幻的景象从自己面前摒弃掉,只能任由那无限大的空间在蔓延着。
他便开始猖狂地大笑了起来,使劲地大笑着,就像是在嘲讽不知正躲在何处的,希望吓上自己一大跳的那个根本就是的鬼魂一样。
也许是他那伴随着地狱一同前来的有些诡异一般美妙的音乐感触到了那个鬼魂,也许是他那随着飞鸟一同降落的无惧的灵魂震撼到了那个鬼魂,也许是他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惊扰到了那个鬼魂,总而言之,鬼魂便畏罪逃跑了。
但是小丑先生不知何时也一个闪身退出了这个房间,而后就又快速地朝着前方走了过去,再也不回过头来看上一眼那个仍旧散发着丝丝缕缕紫黑色的诱人尸臭味道的房间。于是便空空滞留在时间长河中的某一个干涸的滩岸,只能够借着最后那几缕水汽进行着呼吸而无法再度顺流前进,只能够绝望卑微地盯着前方那个不断前行远去的身影,低笑着说你是否忘却了些什么丢弃了些什么,可是没有人会去理会它了,于是又一个房间死亡了。
他却只是踏在了扭曲的迷宫上,无视了周身那些崎岖歪斜的通道,却只是笔直的,好像已经走过这里无数次了一样,周围那些鬼魂原想引诱他踏上别的必定会通向死亡的道路,可是终究是惧怕会遭到些什么同刚刚那个房间的鬼魂一样的事情,害怕陷入那种难以自拔的兴奋并因此而只好放弃这个难得的猎物转而选择逃跑,对没错就是兴奋,是看见了同类的兴奋,却又不能残杀的痛苦。鬼魂本来就是靠互相残杀以及残杀人类来获取力量的啊。
他的发辫有时候会擦过那些鬼魂虚幻的脸庞,就好像是一道警告,使得那些鬼魂再进不能,看来地头蛇也有打不过强龙的时候啊。
那是滚烫的岩浆滚落在漆黑的地狱上的石头那样的血腥不堪,是紫色的泥土上长出了血红色的树那样的诡异,是血的海洋淹没了金黄的天空那样的惨绝。
窗外那黑灰蓝白的昏暗天空,只是轻轻环抱住这地面上仅有的这家医院,好似这是它的什么不得了的孩子一样,可是谁都知道这样的破旧残败腐朽不堪,最多最多是被它抛弃掉的其中一个最最不起眼的子女罢了。
只有远处山谷的鸟儿还在不自知的长鸣,回声在山谷中作响便以为是有自己的同伴,可是这永恒孤独的山谷又怎么可能存在其他的鸟儿了,于是它只好不断地飞翔不断地寻找最终终于是撞在了镜面一般的山崖上死去。
究竟是害怕再度变得孤独了,还是想要杀死这里可能会阻碍它期许着的自由的另外那个生灵呢?不知是何许模样的生灵,因为它明明是用着锋利的喙准备去灼伤镜面中的那个“它”的,那个根本就是它自己的生物。
那么就再把画面镜头调转过来吧。
他停在了一间治疗室门口,破旧的门牌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上面写着的是这里是一个电击室。
蛀虫正啃咬着上面仅仅只有边框的字样,看见有活人的到来又惊慌失措地散开了,他们可是害怕极了的,因为这种生物可不是什么能够摆上台面的东西,更何况面前的这位先生现在打扮的如此精致,就像是能够让整家医院现在都能就地复活一样。
踏入这个房间似乎还能听到刺啦刺啦的电流声音,似乎还有蓝紫色的光线不时地在这个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台破败的机器和几床原本供病人躺下来等待的,现在也只有床板还几近坍塌的支架在这儿了,那光线还是会在这其间不断地穿梭着,那是难以容忍寂寞的光线,所以光线才会选择要靠不停地,不停地奔走来获得一些些自由潇洒的感觉,就好像他们能够脱离掉房间的束缚逃窜到外界后四处奔走一样。
于是在果戈里先生到来,打开了那扇封印着无数灵魂的大门以后,光线便是彻底的逃窜出来了,窜到空中又是不知要打算去祸害一些什么人。
是时候该看看我们亲爱的费奥多尔先生了。
他仍旧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那么长的一段道路却是一点也不急切,因为他料想到小丑先生必定是做好和自己在那里见面的打算了,瞧啊,他手上拿着的报告上再仔细瞧瞧看不就能够从那行行血迹当中挑出来挑战书这几个字眼了吗?
这可真是第一次有人向自己发出挑战啊,神明固然是不会介意有着什么人向自己发出挑衅的,只有有些许挑战的意味,这单调无趣黑白二色的世间才算作是些许带有些色彩的地方。
因为白纯然是无色的,而黑暗当中才有着无数算的上是瑰丽缤纷的色彩,是无数灵魂迸发出来的光芒照耀出来的色彩,是无数幽怨映照出来的心灵哪怕是嫉妒哪怕是悲伤哪怕是欣喜哪怕是热爱哪怕是崇敬哪怕是惧怕是——一切的情绪,不被天堂所容忍的不应该存在的情绪,不——天堂应该或许大概约莫还是允许着爱这一情绪的存在,毕竟只有完全消失掉爱这一情绪的人才会堕入地狱,不是吗?
所以我选择跻身黑暗,他轻声到,握住了手中的恶将之捏出来紫黑色的血液飘洒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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