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轻笑出声,他自然知道果戈里是绝对不会愿意告诉他的,曾经一定是发生过什么让果戈里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并且使他必须要杀死自己,不过他也不大关心,反正他的首要目的只是为了同果戈里,这位小丑先生,也许现在该称为国王先生的人,好好结束这场游戏。没错,费奥多尔称其为一场游戏。
“既然如此,果戈里先生,可否告诉我,您选择在哪儿见面不好,却非要在这里见面的理由呢?我想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迫使你这样做的吧,也许我可以猜测到一些?比如——这同您从地狱回来之前的生活有关联?也许是您所认为的记忆当中最痛苦的地方?既然如此,果戈里先生选择在这儿同我谈话,不会觉得痛苦吗?”
费奥多尔说着,紫罗兰色眼睛当众的光芒更盛,他当然看得出来果戈里其实对这种地方并不是很在乎,说是痛恨怕是也谈不上,只是能看出他的厌恶。果然是人格分裂吗?因为现在的人格其实并没有经历过,所以并不能完全感知到那样的痛苦,对此也只是简单的厌恶罢了?那么到底是厌恶当时的生活还是当时的自己,亦或是痛恨上自己了呢?或许这就是果戈里人格分裂的原因呢?
果戈里不置可否,他只是用手杖剑在地上随意刻画了两下,那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板一下子就被他划拉出来几条裂痕,隐隐约约都能够看见底下正张牙舞爪着的泥土,不过果戈里才不会在意这个呢,他只是在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些有关于他曾经回忆的片段,而后就又大力地将那些回忆从脑海当中删除了,他不需要那些回忆。
“费奥多尔先生,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这可不会是我记忆当中最痛苦的地方啊,我只是正巧杀了个医生,而后突发奇想来了这儿罢了。”金色眼瞳的国王笑眯眯的,事实上他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不是吗?这儿可不会是最让他感受到痛苦的地方,要说是最痛苦可能是那所他曾经居住过十几年的房子吧,至于后面那些岁月?他当然是在不停的奔波不同的医院,医院反倒是成为了他的家,不过他也不会承认原先的那种地方是他的家的。
至于这个破破烂烂的屋子?当然是他接受治疗的地方,至于为何会如此破烂?想必是那些医生因为误以为自己出了事,也便等于是这里死了人,害怕有麻烦找上自己,干脆就不管这个地方了,并且每当又有人被他们害死的时候,就把尸骨丢在这边。不过这里本来也就是个乱葬岗,随便埋些肮脏的东西倒也是无所谓的,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管,不是吗?只是苦了那些幽魂那些白骨,日日夜夜只能在这片土地上哭嚎着,丝毫没有出去的办法。
费奥多尔当然也听懂了果戈里的含义,他也明白或许眼前这个家伙事完全不把曾经接受过的治疗当回事情的,至少他并不认为这样有些什么问题,又或许说果戈里也只是习惯了罢了。
“那么果戈里先生,您就不害怕会被这地底白骨拖拽下去,重新回到地狱吗?”
费奥多尔虽说是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只是目光冷淡地看着果戈里,等待着他的答案。当然他知道,他明白果戈里既然已经下过了一次地狱,连地狱都不欢迎他这种人,想必这些白骨也不会愿意来招惹果戈里了,这可是它们招惹不起的人啊,这可是它们无法谋害的人啊,甚至当果戈里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它们只会感觉到比地狱更加痛苦,因为果戈里那是比地狱还要黑暗,比地狱还要沉沦,甚至不知晓他究竟为何会是如此。
果戈里只是扯出了一丝笑意,哈哈大笑着看着费奥多尔,又环视了一遍这间屋子,才对着费奥多尔说到:“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费奥多尔先生?我可比这些白骨可怕多了不是吗?我是那样的自由,那般的自由,这些地底白骨可是根本就阻拦不了我啊?不如这样吧,作为好心,我将一部分记忆片段告诉你如何?不然这个游戏可是一点都没公平可言了啊!”
果戈里笑着,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一些什么,或者说,他在渴望一些什么。明明我最渴望最期待的是自由不是吗!他在心里嘶吼着,可是他说是这样说,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真正明白那个被他努力掩藏下去的想法究竟是些什么。
果然还是无法割舍无法放弃吗?醒醒吧,这可是你必须要去斩断的一条锁链,曾经已经束缚过那个傻子一回了,而现在那个傻子可是死了啊,难不成我们还要再死一遍,然后看着其他人来完成我们还没有做完的任务吗?黑色的语气冷冰冰的,在警告着金色,也在警告着自己,他不敢保证计划一定能成功,但他绝对不能出现感情上的疏漏,绝对不可以,曾经的那个他便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导致自己身败名裂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认得他了,唯一认得他的他自己,也被他自己抹杀掉了,也就是说——现在还有谁能认识他了?大概是那老天吧,现在可是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啊!
“如果果戈里先生当真愿意说的话,那么我自然是洗耳恭听,希望当真能够从果戈里先生告诉我的话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事实上费奥多尔也只是这样说说罢了,大概果戈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他也能猜测到,但始终有一环是拼接不到的,想必果戈里偏偏不会将那一部分告诉自己,究竟是少了些什么?果戈里究竟是怎么会一步一步走到这样的地步的?这与他下意识寻找却丝毫不存在的丢失的记忆有关联吗?或者说,现在的他和曾经的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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