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港口海面的火光
一说起战争,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金戈铁马的厮杀和炮火连天的硝烟。
激烈的、轰动的、震耳欲聋的。
然而,人们往往意识不到,很多战争的开端是安静的、隐秘的、悄无声息的。
我们今天讲的故事即是如此。
一些现实的意外,一些偶然的巧合,一些人心间的误解,都有可能会成为引发战争的导火索;而在那时候,人们尚且还沉溺于平和美满的睡梦里,没意识到冲突已一触即发。
在这个有关“战争”的故事里,起先,引燃的导火索只是霍格沃茨开学第一周的《预言家日报周日版》上一个不太起眼的新闻——除了赫敏·格兰杰以外,没有什么学生会特地留心看的那种新闻。
“......那是发生在午夜的大西洋上的一场不幸的祸事。据一位船上的匿名人士透露,他在睡梦中听到了巨大的声响。当惊慌失措的船员们赶去货仓查看的时候,无数来自非洲的珍贵白蜡木已经滚落到了大西洋的海底。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密密麻麻的斑地芒腐蚀了舱底。‘我们不知道哪件事更令塞尔温家气恼,是泡水损耗的木材,还是隔壁货仓因此遭受殃及的木桶,’一位相关人士称,‘那些沉入大西洋海底的木桶里填满了可以开矿碎山的魔法物质,是真正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下,你可不能说那些白蜡木不够干燥了。”早餐桌上,卢修斯放下报纸,幸灾乐祸地对纳西莎说,“泡得透透的!”
“是谁做的?”纳西莎扫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我不知道。”卢修斯不屑地说,“他们活该!”
“不是你?”
“当然不是!”他委屈地说,“西茜,你怎么能像塞尔温家的家主一样怀疑我?”
今早他去利物浦港瞧热闹的时候,塞尔温家主还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在因此责怪着他。
莫名其妙!卢修斯毫不犹豫地回瞪着那条打算乱咬人的狗,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冷哼来,把对方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
然而,卢修斯虽对塞尔温家主疑神疑鬼的态度不屑一顾,却非常在意他的西茜的看法。
“难道我会瞒着你?”卢修斯说,“要是我做这种事,还能不提前同你商量?”
“那倒是。”纳西莎满意地笑了笑。
“换句话说,就算是马尔福家做的又怎么样?”卢修斯反感地说,“我早就受够塞尔温家了!仗着自己在部里的关系就横行霸道,光明正大地把所有生意都揽在自己手里,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得罪的人太多,早该长点教训!”
纳西莎听完丈夫的抱怨,沉吟片刻,问:“假如不是你做的,会是谁做的?”
“不论是谁做的,我都感谢他。”卢修斯扬了扬手中刚刚打开的一封信件,得意道,“瞧,飞天扫帚公司立刻低三下四地来信询问,想知道我们的那批白蜡木还能不能重新供应他们。”
他的嘴角拧出一个恶狠狠的笑来。“哼,风水轮流转,现在全英国只有我们能救飞天扫帚公司。他们的生产线一旦开启就不能轻易停下,否则会遭受巨额损失......借此机会,我得好好抬抬价——”
“卢修斯,”纳西莎按住了他的手,“你得收敛一下你这个喜怒形于色的脾气。”
“怕什么?这里只有你在。”卢修斯心情不错地吻了吻自己妻子的手背,看着她嘴角泛起的微笑,心花怒放地说,“我在别人面前自然不是这样的。”
“不要忘记树大招风。”纳西莎斜睨他一眼,正色道,“我去参加前天的茶会的时候,亚克斯利家的夫人还对我冷嘲热讽,说我们走了狗屎运。”
“她是在嫉妒我们在基纳法索的成功。”卢修斯得意地说,“自己能力不足,没能在那里获利,却偏偏让我们的儿子搞成了......”
然而,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吗?
看似马尔福家在白蜡木的事情上占尽便宜,抢回了市场份额,并趁机发了一笔横财;他们在非洲基纳法索的投资也一帆风顺,让诸多巫师家族艳羡不已;可仅仅是一星期后,等第二起海上事故出现的时候,卢修斯就笑不出来了。
9月18日,午夜的指针刚划过零点。
带着“M”形标志的旗帜不安地在狂乱的海风中卷动。
马尔福家那艘满载着珍贵如尼纹蛇的货轮,在即将抵港的时候,突然被炸碎了。
霎时间,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如墨的海面。
利物浦港港口的灯塔上,守塔人惊讶地看着火光和逐渐上浮的浓烟,举起脖子上的望远镜猛看。
“出事了,出事了!”他啰嗦着手拉响了警报,红光响彻整个码头——
纳西莎半夜惊醒的时候,发现丈夫正打算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起身。
“怎么了,亲爱的?”她喃喃地说,搂住他的脖子,顺势滚到他的怀里去了。
卢修斯压住心头的不安,在黑暗中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哄着她:“哦,生意上的事。一点小意外,西茜。”
“什么意外?”她打着呵欠,不悦地说,“这么晚还找你?”
“是手下的人不懂规矩。应当不打紧。”他继续安抚着她,声音像大提琴那样低沉。“再睡会儿吧,西茜。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黑暗中,纳西莎没有看到他紧皱的眉,只感觉到他在她脸颊上落下的一吻。
她眯起眼睛微笑了一下,蹭了蹭丈夫的脸颊,过了半分钟就歪过头沉沉地睡去了;她的丈夫则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她的卧房,掩上门,随即快步穿过走廊走下楼梯,在一声急匆匆的爆响中离开了。
“货呢?”一到港口,卢修斯就厉声问面前的负责人。
“都没了。”负责人脸色惨白地回答道。
卢修斯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人员伤亡数?”他表情凝重地问。
“无一伤亡。船完全沉底之前,他们都搭乘货轮上的备用救生艇逃了出来,现在正在港口待命。”负责人唯唯诺诺地问,“您要去问话吗?”
“带路。”卢修斯大步流星地往货轮的地方走去,身后跟着那个愁眉不展的负责人。
“......最初的一声巨响发生于货舱的位置。”船长说,“当时只有两个值夜的人和大副还醒着,水手们都睡熟了。等他们被叫醒或者被惊醒,赶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可惜了那艘船。”卢修斯简短地说。
船长的表情很羞愧,也很沉痛。
“我不得不做出弃船的决断。”他恨恨地说,“假如是白天,巡逻的人发现及时,还容易补救,船还有修复的可能;可惜意外发生在晚上,现场一片漆黑,等巡逻的人赶过去的时候,货舱里已经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完全进不去了。”
卢修斯沉默不语,紧锁眉头。
旁边的大副连忙说:“先生,这件事不能怪船长。船沉得太快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根据进水速度判断,货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全炸碎的。”
“告诉我,货舱上施展了那么多的防护咒,为什么它还是会炸?”卢修斯冷冷地说,任谁都能看出他心绪不佳,即将发火。
“从现场漂浮着的一些木桶碎片来看,炸掉货舱的不像是马尔福家货轮上的东西。倒像是……”货轮上死里逃生的舵手咽了口唾沫,快速地瞧了一眼卢修斯,心有余悸地说,“倒像是塞尔温家的东西……里面有魔法硫磺的味道。”
“我们醒得最早,及时打捞到了几块可疑的碎片。”一个浑身**的水手指着地上的一堆碎片残骸说,“装货的时候,我们可没装上过这东西。我们对这事也是一头雾水。”
卢修斯蹲下身,隔着手套拿起一片碎木片,嗅了嗅,脸上出现了厌恶的神色。
“没错。硫磺味很重。塞尔温家……独此一家,别无二号。”他抽动着脸皮说。
这下,轮到卢修斯站在港口处,恶狠狠地去瞪路过此地看热闹的塞尔温家家主了。
那位家主正矫揉造作地对他说:“卢修斯,多么不幸的消息!令人遗憾。”
卢修斯冷冷扫了他一眼,把他讨人嫌的幸灾乐祸表情尽收眼底。
“我知道某人干了些什么。某人会付出代价的。”他恶狠狠地说。
“哎呀呀,真令人害怕。可我怎么觉得,这听起来像是有人抢了我的台词?”塞尔温家家主冷笑道,“我总说,得罪塞尔温家的人必遭天谴。”
“这件事是你干的?”卢修斯厉声问。
塞尔温家的家主回敬了他一声轻蔑的冷哼,正如前不久卢修斯对他做的那样。
“依我看是梅林干的。恐怕他终于看不下去某些人的恶行了。”说完这句话,他就慢悠悠地转过身走了,留下卢修斯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令人憎恶的背影。
“罪魁祸首一定是他!”吃早饭的时候,卢修斯气愤地对纳西莎说,“他一向报复心极强。”
“这么说,他是因为前一阵子的货轮舱底漏水事件而胡乱泄愤?”纳西莎怀疑地问。
“还能是因为什么?他就是在蓄意报复我们!我早说他是一条到处乱咬人的疯狗!”
纳西莎皱紧了眉头。“可那件事同我们无关。”
“他会相信一个马尔福吗?他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卢修斯说,“况且,塞尔温们没有底线,只要有利利可图,他们什么都做。”
“这件事过后,最大获利者的确是他家。”纳西莎想了一会儿说,“塞尔温承认了吗?”
“他当然不会承认。可那些指向性明显的风凉话和那张得意洋洋的蠢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有证据吗?”
“那个蠢货多半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我们的人已经打捞出了关键性证据!”
纳西莎沉吟片刻。“那么,你想怎么做?”
“得让他们知道,马尔福家不是能够被人随意怀疑、轻慢和侮辱的。”卢修斯阴森森地说,“塞尔温家的生意可不止木材,马尔福家也是。基建、地产、酒业......我们在生意场上交叉的领域可不少。他想要打压我们,耍阴招,我们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亲爱的,这样做符合我们的核心利益吗?”
“西茜,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手软。比起眼前的利益,我们更不能让别人认为马尔福家是可以被随便冒犯的。”卢修斯说,“还记得吗?十几年前,那群家伙曾像一群不自量力的豺狼,打算对我们落井下石。”
纳西莎沉思着点点头,没再出言反对。
就这样,一场马尔福家与塞尔温家相互之间打击报复的号角就正式被卢修斯拉响了。
此刻,这两家的家主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互敌视将持续很久的一段时间,并且将在未来愈演愈烈,最终达到一种在生意场上甚至政治场上“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预言家日报》,对他的女朋友说:“赫敏,我想睡一会儿。”
“晚上不睡,白天犯困?”赫敏合上手中的书,问他。
德拉科心虚地眨巴着眼睛。
“呃——魁地奇训练太累了,我偶尔会感到疲惫。”
“这理由说得过去。可你为什么不回寝室睡?昨天你还靠在我肩膀上睡过,这样睡舒服吗?”
“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德拉科嗅着她若有若无的香气,满怀希望地问,“或者你愿意我搂着你一起睡,那一定会很舒服,就像你过生日的时候那样——”
赫敏的耳根顿时红艳艳的。“德拉科,这里可是图书馆!我们得规矩点——”
“好吧,我还是委委屈屈地枕在你腿上睡吧,”他用一种锱铢必较的语气说,“假如你能额外送给我一个午安吻的话。”
“吻完你就乖一点。”她假装严肃,脸上却忍不住泛起笑容,“不许偷偷玩我头发,干扰我看书了。”
德拉科充满期待地对她点点头。
“每天中午在赫敏·格兰杰身边闭目养神一会儿”是德拉科·马尔福最近培养的新爱好。
回想过去曾经与她一起入睡的几次记忆,无论是把戏坊她醉酒的那一晚,还是在有求必应屋对视而眠的那一夜;无论是躺在霍格沃茨礼堂坚硬地面上的睡袋里,还是窝在校医院狭小的病床上,抑或是在巴斯酒店的枕边......
他终于意识到,有她陪伴的时候,他似乎更容易获得一小段无忧无虑的完美睡眠。
最直接的证据是:在雪山上的那一夜,搂着她的他睡得很香甜,毫无“入睡困难”的问题。
德拉科目前无法对这件事做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可他对这一切都感到颇为满意。
那女孩正垂首凝望他,在融融的午间阳光下绽开微笑。她用柔软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像爱抚一只大猫一样爱抚地挠了挠他的下巴劾,在他对她微笑出来的那一刻,凑近他,给了她心爱的男孩子一个甜蜜幽长的吻。
德拉科满足地叹了口气,凝望着她。
“这下我又不困了。”他眼神亮晶晶地宣布,“我还想要再来一个吻。”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
她没急着继续吻他,反而轻轻揉着他的头发问:“别这么没心没肺啊。你应该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了吧?前天的凌晨时分,你家的货轮出事了,你有没有写封信去问候父母?”
“写了。”他倦倦地说。
“你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担心。”
“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对此无能为力。”德拉科敷衍地挥挥手,“我又不能把那货轮复原,或者把那些如尼纹蛇从海里给他们抓回来。”
“等等,报纸上可没说那艘船上具体装载着什么货物。”赫敏的手停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我家的货轮,我知道内情不是很正常吗?”他昏昏欲睡地说,主动拿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德拉科,你家只有一艘货轮吗?”
“当然不是。”他惬意地倚在她的腿上,手指上又不自觉地缠绕着一缕她棕褐色的头发了。
赫敏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他。“那你怎么能在此刻知道炸的是哪一艘?这件事才刚发生没多久而已。”
“呃——赫敏,我困了。”他像是一只世界上脾气最好的大猫,闭着眼对她撒娇。
赫敏盯着他心虚颤抖的睫毛,决定换个问法。
“报纸上说,有人怀疑这一切是塞尔温家搞的鬼。这个家族同你们家族是竞争关系吗?”
“塞尔温家同马尔福家曾做过竞争对手,也曾做过合作伙伴。”他淡淡地说,“在不同的利益点上,我们两家关系的定位也是不同的。”
“还真是丝毫不令人惊讶。只有永恒的利益,对不对?”赫敏问,“那么现在,你们两家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竞争状态?巫师们间的生意竞争都是这样鱼死网破的吗?”
“普通生意场上的竞争怎么可能如此大动干戈?”他说。
“那到底是为什么?”她继续盘问他。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他蓦然睁开了眼睛,犀利地盯着她问,“这件事似乎同你毫无关系。”
“因为我很在意你,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赫敏忽然低下头,亲昵地吻了吻他,甜滋滋地说,“你就告诉我嘛!你一定知道更多内情!”
德拉科惬意地享受着女孩的吻,在她所营造的愉快氛围里,忽然觉得“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点甜言蜜语,我就告诉你。”他狡猾地说。
“我喜欢你。”
“不够。”
“很喜欢你。”
“不够。”
“非常喜欢你。”
“还是不够。”
赫敏低下头,拿鼻尖轻触他的鼻尖,亲切地说:“怎么才算够?”
德拉科陶醉地嗅着她的气息。
那是一种纯净的、新鲜清甜的、富有生命力的气息。
是赫敏·格兰杰独有的气息。
他时常觉得她就是他的猫薄荷。一旦她接近他,他就忍不住快乐得想对她发点疯。
譬如现在。
“告诉我,你只喜欢我。”他顽劣任性地要求她。
“你——你是不是在得寸进尺?”她疑惑地问。
“五秒之后,我就会睡着了。再不说的话,你就自己对着那报纸继续研究吧,我们智勇双全的赫敏·格兰杰小姐。”
“我只——”她闭着眼睛说,“唉,你不觉得总说这种话很羞耻吗?”
“可我喜欢听,你总得满足一下我吧!”他的口气骄纵得像是一个打算同她交换心爱糖果的小孩,“我还没要求你说更过分的话呢!”
“好吧。”她怀着莫大的好奇,飞快地应承道,“我只喜欢你。”
“很好。现在,再吻吻我吧,然后说点比‘喜欢’更深刻的话——”德拉科说。
——偶尔地,他会期待着她能随口说出“爱”来。
“德拉科·马尔福,你就是在得寸进尺!”她生气地说,“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告诉我?”
赶在她真正生气之前,德拉科迅速用一句话交代了前因后果:“塞尔温家的人曾是,或者说,一直是黑魔王的忠实拥趸。”
“哦。”赫敏简短地、惊讶地说。
她没想到德拉科会忽然提到“黑魔王”。
思考了片刻,她忽然有点明白了。
假如考虑到这个问题,一切就有了不同的答案。
“这件事是你搞的鬼?”她怀疑地问。
德拉科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可他得意弯起的唇角已经解释了一切。
“这么多年过去了,塞尔温家依然没有改邪归正?”她问。
“假如黑魔王复生或者重新得势,塞尔温家必将是黑魔王的一大助力。”德拉科笃定地说。
赫敏皱了皱眉。
“所以,你炸了你家的船,栽赃给了塞尔温家?”
“这可不是我干的,是多比干的。”
“这安全吗?”赫敏忽然紧张起来,“他会不会受伤?他们会不会抓住他?”
“多比法力高强。除了游走球那次,他隐身去做事没掉过链子。”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涨薪的速度这么快了!我问他涨薪的具体理由或者工作的具体内容的时候,他总是对我含糊其辞。”赫敏不可置信地说,“他原本是一个多么天真烂漫的小精灵,瞧瞧,你都让他干了什么......”
“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塞尔温家的货轮出发前,多比去了一趟码头,悄悄把斑地芒藏在了舱底,让那些斑地芒在漫长的航行中一点点腐蚀掉了那艘船。”他说。
“当你充分了解斑地芒的增长速度和船舱的厚度的时候,什么时候让船底破个大洞就是可以人为操控的了。”赫敏说。
德拉科点点头。
“可塞尔温家为什么会怀疑到你们家头上?”
“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谁家最近同塞尔温家有尖锐的竞争关系,又是谁家上个月曾经饱受斑地芒的困扰。”他淡淡地说,“当时,我们家的庄园是整个英国巫师界最容易搞到斑地芒的地方。”
“还有这次你家的货轮事件,也是多比做的?可他怎么能凭空出现在大西洋的货轮上,点燃了魔法硫磺?”赫敏惊讶地说,“我相信货轮上应该有完备的保护咒、防御咒和安全咒。”
“这里有一个小窍门。”德拉科得意地说,“我用了火灰蛇的卵。假如你熟知马尔福家货轮的准确时刻表——我父亲在同我沟通非洲基纳法索某些业务内容的时候恰好告诉过我——再对这些卵施展定时的冰冻咒,引燃隐蔽夹层事先藏好的魔法硫磺……”
“水手们不会去检查那些夹层吗?”
“船上的有些区域——某些珍稀但极度危险的东西会存放在那里——是水手们无权随意检查的,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夹层的具体位置。我多疑的父亲对手下的人并不完全信任。”
“可他告诉了他的儿子。”她一针见血地说。
“他无辜的儿子一直被困在霍格沃茨城堡里上课,只能可怜兮兮地通过猫头鹰向他询问一点非洲基纳法索生意的进展。他是不会怀疑我的。”他说,“至于多比,我父亲一向不把小精灵们当回事。他所接受的教育让他认为,小精灵们最大的能耐就是打扫卫生和准备餐点。”
赫敏叹了口气。
“多么精密的算计!你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算计着在你父亲脑袋上煽风点火?”
“只要找到了我父亲的命脉,你会发现,他是很容易被激怒的。他骨子里是个非常骄傲自负的人。他接受不了别人的指责,大多数情况下傲慢到不屑于自我辩驳;他也接受不了有人侵犯马尔福家的利益,侮辱马尔福家的尊严。”德拉科说。
“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你的家族利益在这场争斗中不受损害呢?马尔福家不是最看重这件事吗?”
“哦,赫敏,我不能保证。”德拉科微笑着说,“问题在于,我从来没想过让马尔福家在这场与塞尔温家的较量中全身而退,我想要的是——两败俱伤。”
他用一种残忍又快意的腔调说:“他们一定会斗个你死我活。而其他的食死徒家族,但凡有家族生意或者人脉关系牵扯其间,就必定会受到殃及。有人会确保这一点的。”
“你是想引发一场所有人都伤筋动骨的大乱斗?”她惊讶地说,“你做这一切,是为了——”
“与其继续壮大塞尔温家以及其他食死徒家庭的势力,为黑魔王增加回归的筹码,不如在他们对黑魔王的活动毫无所觉的时候,就提前把他们的实力给打压掉一部分。”他平静地说,“我想,要来当这个导火索的人选,没有谁比我那位报复心极强的父亲更合适。”
赫敏看着他,被他的话语吓了一跳。
假如是德拉科以外的男孩说出这样一番荒诞不经的话来,她会以为这安全是异想天开的鬼话。
可她了解他。
他不是那种突发奇想的人,也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乱开玩笑。
像他这样一步十算、做什么事情都要准备很多预案的人,既然说了这种话,就代表着他考虑了很久,也想好该怎么做了。
他正望着她,眼神是那样冷静、笃定又敏锐,就像他预备下一盘精彩的巫师棋那样成竹在胸。
德拉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心里却有点忐忑。
他对她微笑着,等待着她的回答,或者评价。
她会说点什么?
是会赞同他,还是会反对他?
是会崇拜他、夸奖他,还是会泼点冷水,认为他的想法不自量力?
可赫敏没有说出如他所预料的千百种回答。
“你刚刚说,‘有人会确保这一点’。不仅仅是你在搅浑水,也不仅仅是发生在生意场,对吗?”她平复着心中的惊讶之情,用笃定的语气说,“一切都说得通了!我早就觉得西里斯去魔法部工作没有那么简单!”
德拉科微微一笑,想起了他曾经在布莱克老宅里同西里斯的二人对话。
“......眼下,福吉急需一个新闻,来转移视线,让大家不再注意麦克尼尔的死亡。”德拉科把玩着手里的黑色棋子说,“只要你对他稍微招招手,他就会闻着味儿过来的。他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表演个人亲善的机会的。”
“我不喜欢魔法部。”西里斯摸索着手中的白色棋子,英俊典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憎恶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放眼整个凤凰社——”德拉科顿了顿,抬起眼皮看着西里斯,不耐烦地说,“没错,我知道凤凰社目前正在搞一些把戏,但恕我直言,它一直局限在魔法部核心权力的外围打转。当然,这不是我们今天谈论的重点。”
他的语气越来越严肃,目光也越来越坚决。
“重点是,放眼整个凤凰社,现在只有你能做到这一点。你有胆魄,有决心,也有实力。你有魔法部顶层官员们所无法拒绝的血统家世,也有魔法部部长福吉所无法拒绝的、清白无辜的、蒙冤英雄式的政治立场。”德拉科说,“更妙的是,你进了阿兹卡班,缺席了巫师界十几年——”
西里斯平静的脸抽动了一下。
“你是唯一一个用‘妙’来评价我进阿兹卡班的人。”他的语气毫无波澜,神色却有点危险,“我该为此生气吗?”
德拉科把交叉的双手搁在棋盘边的桌边上,显得很诚恳。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逻辑继续说下去。
“——你缺席了巫师界十几年,这意味着,没人能看懂你做事的路数,没人能摸透你的想法。他们对你的一切底牌都不够熟悉,你却能洞悉他们在过去十几年里的一切政治行为。”他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搁在西里斯面前,用一种十拿九稳的语气说,“你将会是魔法部里一个令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存在。”
西里斯轻哧一声,没有着急伸手去拿那些资料,显得对此不太在乎;但他的身子已经比之前微微坐直了一点。
“西里斯,在我看来,你是当下唯一一个能够走进魔法部去以身破局的人......在一切还来得及前,厘清魔法部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网......在一切还来得及前,打压甚至铲除掉一部分白袍黑心的危险人物......”
顶着西里斯炯炯有神的审视目光,德拉科继续保持着一种超乎同龄人的镇定。
“假如哈利与黑魔王终有一战,我们得确保魔法部站在哈利这边,最起码不能给哈利添乱。”他颇有远见地说,“我们得尽力多增加几成胜算。”
说到这里,双手交叉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对沉默良久的西里斯·布莱克提出了他的问题:
“作为哈利·波特的教父,你——意下如何?”
姿态典雅的黑发男人已经完全坐直了身子。
他对那目光凝重的斯莱特林少年轻轻一笑。
回忆这段对话只在瞬息之间。
这时,赫敏继续问德拉科:“西里斯是不是已经同你联手,决定把魔法部的水给搅得更浑一点?”
“赫敏·格兰杰——”德拉科心满意足地笑了。
“完全正确。”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用惊喜又欣慰的语气说,“你真是聪明得令人着迷啊。”
“你也不逞多让。”赫敏说,显得得意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可是,魔法部有那么多的部门,为什么西里斯会到国际交流合作司的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工作?仅仅是因为这个部门有职务空缺吗?”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德拉科说,“当时魔法体育司也有空缺。”
“乔治和弗雷德更想让西里斯进魔法体育司的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工作。”赫敏说,“他们那天在撰写申请专利的文书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
德拉科对她耸耸肩,表情并不显得有多么遗憾。
“既然不是空缺的问题,难道跟政治前途有关系?”
“说到政治前途,还记得老巴蒂·克劳奇吗?他竞选部长失败以后就担任了国际交流合作司的司长,远离了权力中心。”
“你的意思是,福吉把西里斯安放在一个看似辉煌但却没有政治前途的位置。”她沉思着说。
他意味深长地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魔法法律执行司工作的。那是攀登权力顶峰的必经之路。赫敏,记住这一点。”
魔法法律执行司——它往往魔法部部长们上位前的最后一块跳板——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
——这也是德拉科的言下之意。
赫敏似懂非懂地对他笑了笑。
“可是,西里斯现在工作的地方——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本身也与他的个人偏好风马牛不相及。”她说,“我以为傲罗办公室会更适合西里斯——”
“赫敏,你得明白一件事,”德拉科打断了她,“普遍意义上来说,像这种由部长办公室直接下达的临时任命,是不会按照个人所擅长的领域去委派的。比起考虑个人才能对于魔法部的贡献,福吉更不希望魔法部出现一个能与他分庭抗礼的人。”
“你的意思是,福吉认为西里斯最不擅长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的工作,才把这个办公室主管的位子给了他?”赫敏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想架空西里斯?”
“非常准确。”德拉科说,“很合理,不是吗?既在明面上卖足了人情,摆足了重视人才的姿态,玩了一波政治正确,又能让魔法部部长助理办公室的助理们与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的助理们暗通款曲,架空一个对政务一窍不通的主管,把实权抓在手里。”
“西里斯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他当然不是。他也不是对政务一窍不通的莽夫,他只是欠缺经验而已。”德拉科用骄傲的语气说。
“我猜你能帮上西里斯的忙,”赫敏端详着他得意非凡的表情说,“既然你们是合作关系的话。”
“其实福吉这一招已经把西里斯的路堵得七七八八了,毕竟西里斯初来乍到,不通魔法部的实务,也不熟悉那些混迹魔法部多年的老油条们的秉性。”德拉科勾起唇角来。
“福吉唯一失策的是,他没有算上马尔福家多年以来把控在手的情报网。”赫敏说。
“没错。暑假的时候,我就已经向我爷爷要来了魔法部各位要员的资料,其中不乏一些独家秘辛,我猜西里斯早晚能在这里面找到一点人心博弈的筹码。”
“看来福吉高兴得太早了。”她说。
德拉科幸灾乐祸地说:“福吉不知道他将面对一个多么难缠的对手。西里斯的身上可不止有格兰芬多的鲁莽——”
他看了看赫敏瞪大的眼睛,立刻改口,“呃——勇敢,他的才智远超福吉的想象。轻易把西里斯这条巨型黑犬放进魔法部,将会是福吉在他的政治生涯中做过的最不详的一件事......”
当德拉科高高兴兴地同自己的女朋友议论着“西里斯将如何应对魔法部内部那些隐形的刀光剑影并将其化为己刃”的时候,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却没有那么高兴了。
轮船事故后,善后工作变得举步维艰。船的碎片和货物都明晃晃地在港口中摇曳,甚至阻挡了其他船队的入港。
毕竟,这不是广袤无人的大西洋,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沉入海底;这是人来人往、繁华非常的利物浦港。
这意味着,巫师们和麻瓜们的船都会经过此地,无数双迷惑的眼睛都会猜测港口漂浮的碎甲板是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一些幸存的如尼纹蛇跑得到处都是,它们显眼且吓人,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海里、港口的货运中心以及麻瓜们的船上,每天都有新的麻瓜目击者对此感到疑惑:为什么一条蛇会有三个头,三个头之间还会相互攻击?
“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记忆注销部的人连轴转,可人手总是不够。”记忆注销员阿诺德·皮斯古德对西里斯疲倦地说,“我的魔杖都快累得冒火星了。麻瓜联络办公室的人非但不来帮忙,还一直在催促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的人发挥想象力。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对麻瓜的首相想出什么好解释。”
“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自己的人手打捞?这都是马尔福家的东西!”卢修斯站在一旁,显得非常不满,“你们的动作太慢了!我们自己人的效率更高。”
“作为魔法部,我们必须对这一切进行详细的、缜密的、全方位的调查。”西里斯像模像样地打着官腔,“马尔福家同魔法部打交道这么多年,应该能够理解这种正常程序吧?”
“我不认同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目前所提供的解决办法。”卢修斯强硬地一挥手,“那些如尼纹蛇价值连城,怎么能随意销毁?你们这是在侵犯马尔福家的基本权益和宝贵资产。”
西里斯有点幸灾乐祸。“对于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麻瓜来说,如尼纹蛇太危险了。”
“如尼纹蛇只是看上去吓人,实际上,它们是一种温顺的动物......”卢修斯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当它右边的头的蛇牙有剧毒的时候,再温顺也不能保证那些麻瓜们不受任何伤害。”西里斯义正言辞地说。
“早在几个月前,如尼纹蛇及其附加产品已经成为英国魔法部所承认的可贸易商品,它们加入贸易许可的法规也已落地。”卢修斯瞪了他一眼。“维护已通过的法律是魔法部的职责!”
“我不知道魔法部是怎么通过有关如尼纹蛇进出口贸易的法规审批的。显然,审批者缺乏魔法生物的专业知识,对此,我将向魔法部提交一份质疑报告并彻查此事。”
“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
“维持魔法部所在国家的魔法社会和麻瓜社会的平衡,保护所有巫师和魔法事件不被麻瓜发现,是魔法部的立身之本。任何事情都要让步于这一点,任何魔法部官员的职责都包括这一点。至于你的价值连城的资产,它是不合规的,需要被调查。”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卢修斯恼火地说,“我们的货轮在进港前已经将货轮上的魔法生物向英国魔法部进行了报备,魔法部已经通过审查。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你无权扣留我的任何资产!”
“但我们在漂浮物中打捞到了几根毒角兽的犄角,那可是乙级可贸易商品(受到严格控制的危险物品),这艘船在安全申报和提交货品单的时候都没有提到过它。”西里斯说,“我们严重怀疑你有夹带和走私货物的嫌疑。”
卢修斯瞪着他,脸色阴晴不定。
“我不知道为什么船上会有这东西。”最终他决定矢口否认,“一定是有人嫁祸栽赃我们。”
“还有那些港口海面上漂浮着的被施了魔法的笼子,已经有好几个麻瓜因为接触它变得精神错乱,以为自己是茶壶或者水杯,你得做出解释——”亚瑟·韦斯莱走过来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那是我们为了放置珍稀的神奇生物而特制的魔法笼,上面当然会有保护和防御咒!”卢修斯气愤地说,“与其在这里刁难我,你不如去管管那些贪婪成性的愚蠢麻瓜,别妄想着发什么灾难财,去偷偷摸摸地打捞别人的财产。那些麻瓜受伤纯属活该!”
一旁走过来的亚瑟听见了这话,涨红了脸想要反驳他,西里斯却做了个手势,止住了他们的争执。
“麻瓜的事情,不劳你费心。”西里斯慢悠悠地对卢修斯说,“你还是想想,怎么对魔法部长解释那些本不该出现在报告单里的违禁品吧。”
说完这话,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开,并对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魔法部职员说:“加派人手,对港口周围施展全面的驱逐麻瓜咒。在所有的东西被打捞出来以前,尽量让麻瓜们远离这里。”
“西里斯·布莱克,我会告诉福吉的!”卢修斯在他身后扯着嗓子说。
西里斯转过身,冷冷地说:“福吉现在忙得很,他根本没空见你。”
虽然不服气,卢修斯知道西里斯说的是对的。
预言家日报正在大肆报道这件事,福吉的政敌们正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
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在他的幕僚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前,康奈利·福吉会选择做一个明智的缩头乌龟,以免自己说错话、站错队、得罪错人。
只要不动就不会错,福吉一向如此。
卢修斯牢骚满腹地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纳西莎早就等在二楼的小客厅里了。她穿着一袭暗色绣金丝的礼服,似乎刚从什么茶会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更衣。
她专注地阅读着一份报纸,连她最喜欢的茶都无心去细品了。
卢修斯看到,她的身边还堆叠着最近几期的《预言家日报》,身旁服侍她的家养小精灵显得战战兢兢。
看来,她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西茜。”他说,端起她的残茶一饮而尽。纳西莎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卢修斯叹了口气,毫无仪态地轰然躺倒在沙发上。纳西莎一挥手,让家养小精灵撤了出去。
“亚克斯利夫人在看我们的笑话,另外几家的夫人也对我们不太满意。这样的作派很没道理,又不是我们故意惹事,让他们的船进不了港口的。”纳西莎坐在他的身边说,“我告诉她们,假如你想要自家的货轮快些进港,不如向魔法部施压,让他们快点调查完,解封港口。”
“干得好,让他们替我们去魔法部闹吧。”卢修斯扯开了领带说,喘了口气,“让他们分分心,别总盯着我们家。”
“我明天要去拜访几位姑婆叔公,他们对魔法部还有点影响力,说不定会让魔法部的人迅速结案。”纳西莎替他把领带搭到一边,弯下腰,吻了吻他的脸颊。
卢修斯疲倦地对她微笑了一下,望着她,信赖地点了点头。
纳西莎又说:“今天小龙来信问我——”
“简单地提上几句,别告诉他太多。”卢修斯的额头愁闷地泛起了细细的皱纹,“他的功课已经足够紧张。我最近听西弗勒斯说,他还要在课外时间跟着西弗勒斯研制一副失传已久的蛇毒解毒剂。”
“小龙是这样争气的孩子。他做什么都能做得像模像样,连基纳法索的开发都做得很出人意料——”纳西莎轻声说。
“提到这件事我就来气!”卢修斯恨恨地说,“货轮上那些如尼纹蛇正是来自基纳法索。他热心地操持了这么久基纳法索的生意,眼看着就要有回报,却被塞尔温家给搅黄了。”
“可怜的小龙!所幸报纸还没报道出这件事来,他还不知道。”纳西莎显得忧心忡忡,“我真担心——”
卢修斯烦恼地捂着额头。
“西茜,最近别拿任何事情去打扰他了。别分散他的精力,影响他的心情,耽误他的学业。”他嘱咐她。
纳西莎点点头,决定把她心里盘算的那些私人的事情先放一放。
“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等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难受。”她主动凑近了自己的丈夫,亲密地为他揉着太阳穴,低声提醒他:“这可是咱们儿子经手的第一个生意。”
“我知道,西茜。我知道。等着吧——”卢修斯接受着妻子柔和的抚慰,阴恻恻地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让塞尔温家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科普:火灰蛇卵】
火灰蛇卵(Ashwinder Egg),外观红得耀眼,散发出炽热的光,有极强的能量。冻结起来的火灰蛇卵有极大的价值,火灰蛇卵可以用来制成爱情魔药/**药,或者将其完整吞下去,以治疗疟疾/热病。如果人们没能及时发现火灰蛇卵,并用适当的咒语将它们冻结起来,它们就会在几分钟内点燃住宅。任何巫师只要意识到有火灰蛇散游在房子中,必须立刻循迹追踪,弄清楚蛇卵的位置。
有关火灰蛇卵的特性,德拉科在早前的214章对赫敏讲过:“比如火灰蛇卵这种东西,你知道有多少次它们因为扣留时间过长而丧失冰冻咒的效果,继而在几分钟之内点燃存放它们的木箱,最终化成一堆灰烬吗?”
【科普:如尼纹蛇】
如尼纹蛇(Runespoor)是一种蛇类神奇生物,原产于非洲小国基纳法索。这是一种三个头的大蛇,身体通常有六七英尺长,身体呈发灰的橘黄色,上带黑色条纹,非常容易辨认。所以基纳法索的魔法部特地在地图上没将某些森林标记出来,好供如尼纹蛇专门使用。如尼纹蛇本身并不是一种特别狠毒的动物,但由于它显眼而吓人的外表,如尼纹蛇一度成为许多黑巫师的心爱宠物。
目前,人们对于如尼纹蛇的了解是基于与它们交流过的蛇佬腔的贡献。如尼纹蛇从嘴巴里产卵,是人们所知道的唯一一种以如此方式产卵的神奇生物。
如尼纹蛇的三个头各有不同的作用。左边的头(面对如尼纹蛇的巫师左手边的头)是一个策划者,它决定如尼纹蛇应该去哪儿以及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中间的头是一个梦游者,在这个头的影响下,如尼纹蛇可能会连续很多天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沉浸在辉煌灿烂的憧憬和幻想中。右边的头是一个批评者,会连续不断地发出急躁的嘶嘶声来评价左边的头和中间的头的行为。如尼纹蛇一般寿命不长,因为它的三个头会相互袭击。人们经常见到如尼纹蛇右边的头不见了,这是由于另外两个头已经联手把它咬掉了。
如尼纹蛇右边的头的蛇牙有剧毒,如尼纹蛇卵价值连城,可制作药剂,激发大脑的反应。好几个世纪以来,买卖如尼纹蛇和这种蛇卵的黑市一直非常兴隆。
在古代如尼文中,这种三个头的生物象征“3”。
【科普:毒角兽】
毒角兽(Erumpent)是一种原产于非洲的大型神奇动物。这是一种大型猛兽,身体呈灰色,与犀牛很像,体重可达1吨。它的皮很厚,能够抵御大多数诅咒和魔咒。毒角兽长有一根长角和一条细长的尾巴。它犄角能够刺穿一切东西,从皮肤到金属。它们的犄角中有一种致命的液体,会让任何被注入了这种毒液的物体爆炸。毒角兽数量不多就是因为在□□季节,雄毒角兽时常会互相炸掉对方。
毒角兽一次仅产一只幼崽。通常情况下,毒角兽只有被惹急了,才会攻击人。非洲的巫师在与它们打交道的时候非常谨慎,因为它一旦发动攻击,就代表着对方大祸临头。
毒角兽的犄角、尾巴以及爆炸液都可以用在药剂中,它们已被列为乙级可贸易商品(受到严格控制的危险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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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港口海面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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