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血腥一幕的小巫师们无言地退回原先的沙龙厅。高悬的豪华水晶灯熄灭了，厅内漆黑一片。

“这里有油灯，” 赫敏也不指望巫师的船上供电良好，索性沿用在霍格沃茨习惯，找出挂在门两侧的油灯。

有人应和她，有人又提议：“待在这里也没用，去找无线电室吧。不知道这里离海岸多远，幻影显形太危险了。”

昏暗中赫敏点起的两盏油灯勉强能让人看清小巫师们绰绰的黑袍，剩下的16人，没有人选择摘下面具，甚至警惕地戴上了兜帽。

或许连续目睹三人死亡的冲击太过巨大，一时人心惶惶，又或许在宴会上被杀死的男巫在他们心中投下了彼此怀疑的种子。

女巫的诅咒不正是说明犯人可能在他们之中吗？

赫敏握紧了手中的魔杖，用眼角余光仔细观察后面跟着的小巫师，十三个和她相差不超过一个头高的小巫师，三个明显比他们高出一个半头的高年级生。

“你们确定无线电室是在这个方向？” 有人对上她的目光，一个比她个子矮些的女巫透过眼孔也在打量她。

刚才提议去无线电室的男巫回答了她：“如果你害怕，可以在附近船室等我们。”

如果不绕陌生的路，他们的确又要再次经过刚死过人的甲板。

“不要！”女巫突然尖锐的声音让众人脚步一顿，“……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这里……太黑了。”

“我可以把油灯留给你，” 赫敏身旁接过她另一盏油灯的女巫说。

“那我，我也想留在这里，去无线电室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不是吗？” 赫敏听出这是和她搭过话的小獾，刚才阻止她未果之后，小獾便不再跟着她了。

—

于是愿意留下的九个人便和赫敏这边要去无线电室七个人分开。

“你说，麻瓜的救援会来吗？这毕竟是……”

“不知道，但我做不到空等邓布利多校长来救我们。我们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魔法界有没有追踪用的的东西。”

“你说，魔杖上应该有吧？检测未成年巫师使用魔法的不就是靠什么丝？”

赫敏没有加入两个高年级男巫的对话，只默默在心里抢答，踪丝。

人群中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嗤。

—

“这里有一本记录，” 赫敏从无线电设备的桌台抽屉中搜出两本落满灰尘的记事本，“收发无线电的记录？日记？”

和她一起留在无线电室内的巫师懒散地占据着唯一一张椅子，并未搭理她。

去无线电室的七人最后只剩下四人留下，正如之前拒绝过来的小巫师所想，无线电室狭小得容下四个人都困难。

四个人中，两个高年级的男巫应该是彼此认识，见应急电报发出去，就跑到外面甲板上去了，留下她和一个小男巫在室内等回复。

“白星汽船公司，1899年制造——”

“你思考可以用脑子。”

椅子上的人第一次开口却是打断她，傲慢的态度、拖拖沓沓的腔调和讽刺的话语像极了一个人。

赫敏眯着眼睛，半步就走到那人身边唰一下掀开他的兜帽。

昏暗的白烛也掩盖不了那头浅金色，油光水滑的短发，以及，“泥巴——”

“嘴巴干净点，马尔福，我可以扇你一次也能扇第二次！” 又来这个词，赫敏的脸因为激动涨红了。

“什么？”

“我让你嘴巴放干净，小混球！”

“你也好不到哪去！”

赫敏咬牙，“你不是什么好学生，你怎么会受邀请！”

马尔福嗤了一声，“泥——”

这一次，赫敏一直拢在宽大袖口里的魔杖抵住了马尔福的脖子。

“格，兰，杰，我他妈的比你魔药成绩高！”

赫敏皱眉，魔杖继续往前戳，直到马尔福往后瑟缩了一下她才停手，“上学期只有一次魔药论文你成绩比我高。”

“三次。”

“不管多少次，” 赫敏收回魔杖，“你综合成绩都不可能和我差不多。”

马尔福讽刺地哼了一声后扭过头没再反驳她，但不知道为什么，赫敏总感觉那只有一半照见烛光的灰色眼瞳里并不平静。

紧张？害怕？是了，天天叫嚷自己父亲如何如何的大少爷，被抛在茫茫大海，没有父亲也没有跟班来救他，多可怜啊。

赫敏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份心去同情他。

两人一时无话。

最后是赫敏耐不住好奇，“你知道怎么接收电报吗？”

马尔福瞥了一眼她，“不知道，谁懂麻瓜的蠢东西怎么用。”

“那你来做什么？不会是跟着——”

“泥——格兰杰，你要敢多说一个字！”

没用的自尊心，赫敏低声嘀咕，发现是我跟着来就跟着来呗，又不丢人。

“我不是聋子。”

赫敏丢他一个白眼，决定收起自己在他身上没用的好奇心，她不如再翻翻记事本，多了解一下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