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谋

周三的晚上十一点,我站在图书馆外的走廊阴影里,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活点地图复制品。

月光透过高窗洒在石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光带。

按照计划,西里斯应该在三分钟内出现,然后我们一起溜进**区寻找时间魔法资料。

窸窣的脚步声从拐角传来,我松了口气,正要迎上去——却猛地僵住了。

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黑影正朝这边移动。西里斯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詹姆、彼得,甚至还有莱姆斯·卢平。

“什么——”我压低声音,感觉心脏要跳出喉咙,“怎么来这么多人?”

西里斯耸耸肩,灰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无奈:“拦不住。他们好奇。”

“嘿!”詹姆大步上前,眼镜片反射着月光,“听说你要研究时间魔法?太酷了!我们当然得来帮忙!”

彼得在后面紧张地东张西望,而莱姆斯则抱着几本书,表情介于歉意和好奇之间。

我瞪向西里斯,用眼神传递着“这跟说好的不一样”的愤怒。

“别那样看我,塞尔温,”西里斯摊手,“詹姆偷看了我的备忘录,彼得听到了我们的厨房谈话,而莱姆斯…好吧,莱姆斯什么都知道。”

莱姆斯轻轻咳嗽一声:“我只是好奇你要找什么书。**区有些…危险的区域。”

五个人的团队比两个人显眼十倍,风险也高了十倍。我该取消行动吗?

但那份关于时间魔法与空间扭曲的论文后天就要交了,十五加隆的定金已经在我口袋里…

“好吧,”我最终妥协,从口袋里掏出活点地图,“但必须严格按照计划来。

平斯夫人通常十一点半巡视东区,我们有二十分钟时间。”

詹姆凑过来看地图,乱发蹭到我耳朵,痒痒的。“哇哦,西里斯给你复制了一份?”他吹了声口哨,“通常我们不给外人看这个。”

“商业机密,”西里斯拍拍詹姆的肩,“现在,安静行动。”

我们像一队幽灵般溜进图书馆。

月光下的书架投下长长的阴影,古老书籍的皮革和羊皮纸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区区域就在东侧角落,上面挂着“严禁入内”的牌子。

西里斯掏出魔杖,对锁轻声念道:“阿拉霍洞开。”锁链应声而落,但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像爆炸一样明显。

我们都僵住了,等待可能的脚步声。

“太慢了,”詹姆突然推开我们,直接一脚踹在门上。门轰然洞开,回声在图书馆里回荡。

“你疯了吗?”我抓住詹姆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怒火,“想把全校都引来?”

詹姆不以为然地咧嘴一笑:“看,多快。”

莱姆斯迅速插到我们中间:“安静!平斯夫人可能已经听到了。”

果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们五个像受惊的嗅嗅一样挤在一起,西里斯迅速熄灭魔杖光源。

“这边!”莱姆斯拽着我们躲进最近的书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平斯夫人的煤油灯光在书架间晃动。彼得吓得牙齿打颤,我不得不捂住他的嘴。

就在灯光即将照到我们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能量突然从我体内涌出——情绪激动时的魔法波动。

周围的书架突然无声地移动起来,形成一个完美的屏障,将我们完全遮挡。

“什么——”詹姆瞪大眼睛。

“嘘!”我紧张地示意。

平斯夫人的灯光在我们藏身处停留了几秒,然后慢慢远去。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我们才敢呼吸。

“刚才那是…”西里斯看向我,灰眼睛里满是疑问。

“不是我,”我撒谎,“可能是图书馆的防护魔法。”

莱姆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追问。詹姆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向**区:“来吧!冒险继续!”

**区比图书馆主体更加幽暗,空气中有种陈旧的魔法气息,像是无数强大咒语残留的痕迹。

“我们要找什么来着?”彼得小声问,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时间与空间的魔法联结》,”我回忆着之前记在笔记里的书名,“还有《超常时间现象案例集》。”

“分头找,”西里斯建议,“我和凯瑟琳去左边,你们三个右边。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莱姆斯点头同意,拉着詹姆和彼得向右侧书架走去。西里斯和我则潜入更深的阴影中。

“抱歉把他们带来,”西里斯低声说,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詹姆太好奇了,而莱姆斯…他最近对异常魔法很感兴趣。”

“比如我的“情绪魔法”?”我尖锐地问,从高处抽出一本《被禁止的时间咒语》。

西里斯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我:“不只是你。莱姆斯自己也有…特殊情况。”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莱姆斯的狼人身份。

但此刻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继续搜寻,终于在最角落的书架上找到了目标:《时间与空间的魔法联结》,一本厚重的黑色皮质书,书脊上烫金的标题已经有些褪色。

“找到了!”我踮起脚尖去够,但书被锁链固定在书架上。

西里斯轻松地解开锁链:“专业小偷,随时为您服务。”

我们刚把书塞进书包,就听到右侧传来詹姆的惊呼:“梅林的胡子啊!”

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碰撞声和彼得惊恐的尖叫。西里斯和我对视一眼,立刻冲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同时刹住脚步——詹姆站在一个打开的魔法箱前,箱子里不断涌出五颜六色的烟雾,在空中形成各种可怕的形状:巨龙、八眼巨蛛、甚至还有摄魂怪。莱姆斯正试图关上箱子,而彼得已经躲到了书架底下。

“詹姆·波特!”我咬牙切齿,“你碰了什么?”

“只是个箱子!”詹姆辩解道,但明显心虚,“上面写着‘好奇者的奖励’…”

“那是诱饵!”莱姆斯终于成功合上箱盖,烟雾渐渐消散,“**区的东西不能随便碰!”

警报声突然响彻图书馆,红色的魔法光芒开始闪烁。我们五个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

“跑!”西里斯抓住我的手腕。

我们冲向出口,但平斯夫人的声音已经从走廊传来:“谁在那里?我要叫教授了!”

莱姆斯迅速转向另一个方向:“这边!有备用出口!”

我们跟着他穿过迷宫般的书架,即使没有警报声和闪烁的红光,却还是让这次逃亡比预想的刺激百倍。詹姆边跑边笑,像个疯子,彼得几乎要哭出来,西里斯仍然紧握着我的手腕,掌心温暖而干燥。

莱姆斯带我们来到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前:“这里!”他按下墙上一块松动的砖,一个狭窄的通道赫然出现。

我们一个接一个挤进去,通道又黑又窄,满是灰尘。当最后进来的西里斯关上暗门后,警报声立刻变得遥远。

“这是哪?”我气喘吁吁地问,拍打着袍子上的蜘蛛网。

“通往猫头鹰棚屋的密道,”莱姆斯解释,“我们一年级发现的。”

詹姆已经恢复了精神:“太刺激了!比上次巨怪还棒!”

“上次巨怪?”我转向西里斯,难以置信,“你们真的放巨怪进城堡?”

西里斯咧嘴一笑:“那是意外。”

彼得终于从惊吓中恢复:“我们…我们拿到书了吗?”

我拍了拍书包:“拿到了。但下次——”我轮流瞪着他们四个,“——没有下次了!五个人太冒险!”

莱姆斯歉意地点头:“理解。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刚才那个书架移动的魔法…很厉害。自发的物体操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莱姆斯太敏锐了。

“图书馆防护魔法,”我再次坚持,但声音已经没那么确定。

西里斯和詹姆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没说什么。我们沿着密道继续前进,终于从猫头鹰棚屋的活板门钻出来。夜风清凉,星空璀璨,远处的禁林在月光下像一片黑色海洋。

“至少任务完成了,”西里斯靠在栏杆上,看着我把书塞进书包深处。

“谢谢帮忙,”我勉强承认,“虽然计划出了点…偏差。”

“偏差让冒险更有趣!”詹姆拍拍我的肩,差点把我拍倒在地,“嘿,也许下次我们可以——”

“没有下次,”我打断他,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至少…短期内没有。”

莱姆斯突然抬头看向月亮——那是个接近满月的银盘。“我们该回去了,”他轻声说,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快到宵禁时间了。”

西里斯点点头,默契地理解了什么。他们三个准备离开,但西里斯停留了片刻。

“明天厨房见?”他低声问,“讨论…报酬分配?”

我知道这只是借口,他想单独谈谈今晚的事。“好,”我同意,“午休时间。”

詹姆吹了声口哨:“约会哦?”

“闭嘴,詹姆,”西里斯和我同时说,然后惊讶地对视一眼。

劫盗者们离开后,我独自站在猫头鹰棚屋,让夜风吹散脸上的燥热。

今晚的冒险完全偏离了计划,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后悔。

现在,我需要回到公共休息室,研究这本**,完成那篇价值十五加隆的论文。

至于其他…其他可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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