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琳娜态度坚定地拉着秋去吃早餐,礼堂内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香气。拉文克劳餐桌上气氛热烈,认识的人都纷纷向秋打招呼,每个人都在谈论着接下来的魁地奇比赛呼。
“你至少得吃几口。”奥琳娜劝说道。
秋索然无味地咀嚼着嘴里的烤面包,这时,塞德里克·迪戈里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礼堂。他显得毫不紧张,反而兴高采烈地与朋友们交谈着。
然而,他越自信,秋越紧张,她感觉糟糕透了,原本还抱有的那些旖旎心思此刻已经全部消失无踪。在勉强吃完半片烤面包和一根烤香肠后,秋便没有食欲再继续了。
正当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准备起身离开时,队长罗杰·戴维斯坐到了她的身旁,他今天看起来神清气爽。
“你就吃这么一点?”罗杰带着不赞同的语气说道,同时注意到餐桌上新出现的炒蛋,他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的一半拨到了秋的盘子里。接着,他又往自己剩下的那一半炒蛋里舀了一大勺茄汁焗豆,并加上了好几片培根,“比赛说不定会持续多久,五六个小时都是极有可能的,你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
“我吃不下了。”秋有气无力地说。
“你知道我第一次上场时发生了什么吗?”罗杰说,“拉文克劳队一共进了12个球,但遗憾的是,没有一个进球是属于我的,反而在我手中一共被抢走了5个球。”
“罗杰,如果这是你的赛前鼓励,我要说,它完全没有起到任何鼓舞作用。”秋听完更焦虑了,好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寒气逼人。
“我还没说完呢,”罗杰继续说道,“重要的是,即使我第一次上场发挥得如此糟糕,那又如何呢?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魁地奇队长。”
“但这是你当上队长后的第一场比赛,如果赫奇帕奇抢先抓住了飞贼……”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却被罗杰打断了。
“如果你紧张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担心我,那可完全没有必要。”他显然误解了秋的意思,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说:“我已经想通了,我要向你道歉,之前不应该给你那么大的压力。今天,我们只需要尽全力,然后享受比赛过程就好。”
罗杰从去年圣诞节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秋,表达他的好感,但秋总是假装迟钝,并不理会。当然,罗杰的女朋友更换的速度也并没有因此而减缓。
罗杰再次为秋盛了一小块烤马铃薯,并用目光紧紧盯着她,监督着她吃完。秋无奈,只好继续拿起刀叉。
十点三刻的时候,拉文克劳队出发到更衣室去了。今天的天气晴朗又凉爽,很适合比赛。看台上,观众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喇叭吹奏的悠扬旋律。
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的比赛通常并不具有太多戏剧性,拉文克劳队冷静,赫奇帕奇队谦和,这样的风格往往不会导致太大的冲突,也因此缺乏看点。以往其他两个学院的学生前来观战的人并不会很多,但今天,秋却感觉现场的气氛异常热烈。
秋穿着蓝色队服,握着她的扫帚—彗星260跟在罗杰的身后。
彗星260是秋用自己攒了两年的零花钱订购的,它的速度并不快,刹车也不够及时,但这已经是秋自己能买的起的最好的扫帚了。秋的家庭虽然相对富裕,但是她的父母并不支持她参与这项在他们看来极其危险的运动,因此也不会为她购买扫帚提供资金支持。他们巴不得她输了比赛然后退出魁地奇队。
他们走到球场上,迎接他们的是雷鸣般的掌声,秋感觉自己膝盖有些发软,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奥琳娜在旁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大场面还是见的太少了。”秋心想。
赫奇帕奇已经站在球场中央了,罗杰和迪戈里握了握手,迪戈里微笑着,看起来特别有风度。然后霍琦夫人使劲吹响了她的银哨,十五把飞天扫帚拔地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比赛开始了。
秋一骑上扫帚,紧张的情绪便一扫而空。她升至最高空,俯视着下方所有的球员,只见蓝黄两队的小人飞来飞去,就像是她平时玩的一场桌面上的魁地奇游戏。
评论员李乔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且富有感染力。
“鬼飞球立刻被拉文克劳的罗杰·戴维斯抢到,他不准备传球,一路飞奔冲向球门——赫奇帕奇的普里斯和麦卡沃伊试图合力拦截——戴维斯无法躲开,他把球传给了上空的奥琳娜·詹宁斯——漂亮,詹宁斯一个假动作,骗过了里基特,游走球打歪了,她飞快地朝球门柱冲去,她要投球了——守门员弗利特已经准备好——漏过了——拉文克劳队得到第一分!”
拉文克劳所在的球场那边瞬间沸腾起来,比赛开场仅不到2分钟,奥琳娜就成功进了一个球,这让秋的心里也不禁激动起来。
秋在赛场上方轻盈地滑来滑去,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仔细搜寻着飞贼的影子,并时不时地用余光瞄向另一半场的迪戈里,作为队长,他还没有全心全意地搜寻飞贼,而是在观察着鬼飞球的局势。
“守门员弗利特又漏了一球——拉文克劳30:0领先——这才10分钟——凶猛的姑娘——但是这也不能怪弗利特,要知道詹宁斯的进攻,连伍德都防不住,说来也奇怪,伍德魁地奇生涯中几乎所有漏的球都是詹宁斯投的……”秋向格兰芬多看台上望去,伍德正用手死死捂住李乔丹的嘴,麦格教授正面带愠色地制止他们。
很快,赫奇帕奇队就意识到,鬼飞球几乎无法到他们手里。罗杰和奥琳娜在前场表现得异常活跃,疯狂地抢夺鬼飞球。每当赫奇帕奇队偶尔成功抢到球,刚到中场,追求手伯罗就会迅速出现,拦截并夺回球权。与此同时,塞缪尔斯的游走球像无情的猎人般四处穿梭,给赫奇帕奇队带来不小的压力。而守门员格兰特·佩奇则几乎无事可做,独自呆在拉文克劳的球门边。
“赫奇帕奇队显然调整了策略,他们的两名追球手和两名击球手现在全部聚集在自家半场内,仅留下一名追球手在中场。这似乎表明他们准备放弃主动进攻,转而专注于防守。那么,现在他们唯一能够寄希望于的就是队长迪戈里能够找到金色飞贼,以此赢得比赛。”
现在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秋和迪戈里的身上。秋今天的运气不佳,她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有捕捉到金色飞贼的踪迹,心里逐渐开始焦急了。
现在奥琳娜和罗杰那边投球很是困难,赫奇帕奇的球门前聚满了人,他们看来是打定主意,宁愿不扳回比分也不让拉文克劳再进一个球。
迪戈里也开始完全不关心鬼飞球的得分了,他迅速地穿越整个球场寻找金色飞贼。
迪戈里的眼神比她强太多,好几次他都率先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迹,等到秋意识到飞贼的存在时,迪戈里已经离它非常近了,全凭塞缪尔斯和英格尔比的游走球干扰,迫使他不得不改变方向,才错失了捕捉飞贼的机会。
罗杰飞到她斜上空冲她大声喊道:“如果找不到飞贼或者没有把握抓住飞贼,那就想办法缠住塞德里克,绝不能让他得手。我们要有耐心,慢慢消耗他们的精力,总能磨到160分的。”他显然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秋决定不再自己盲目地寻找飞贼,而是将视线紧紧锁定在迪戈里身上,确保自己与他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米之内。
赫奇帕奇明显不把她这个新球员当回事,游走球一个也没有往她身上招呼。秋落得轻松,但是心中却燃起不并重视的愤怒。
秋紧紧跟着迪戈里,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追过去。经过观察,秋发现迪戈里的扫帚起步加速比她快得多。然而,由于他身体健壮,体重较重,在全速飞行状态下,她与迪戈里的速度实际上并无太大差异,甚至她还略胜一筹。
他们又开始加速飞行了,这次秋确切地看见了金色飞贼,它扑哧着翅膀飞在迪戈里前面不远处,拉文克劳的击球手们都被困在另一半场,没有游走球可以帮忙,秋知道只有自己才能阻止他抓住飞贼。她快速思索了飞贼飞行的轨迹,冒险地拉低了扫帚,从低空绕行过去。
迪戈里与飞贼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就是现在,她果断地迅速拉高扫帚,陡然升空,成功地再一次拦住了迪戈里的去路。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金色飞贼再次消失在了视野中。赫奇帕奇的支持者们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声。
迪戈里显然也意识到秋的飞行技术很好,但是找飞贼的眼神不行,放任秋黏在他身边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因为如果他没有在起步的10秒内抓到飞贼,很快秋就能追上来和他齐头并进。
他开始频繁地疾速转向,试图甩掉秋。
神奇的是,每当迪戈里准备突然转向时,秋总能提前感知到他的动作。这种惊人的预判能力使得观众眼中的秋反应速度极快,仿佛她能在瞬间洞察迪戈里的意图,并立刻作出相应的反应。
他们绕着魁地奇赛场疾速飞行了七八圈,秋还是稳稳地坠在他身后一个身位的位置。由于飞得太快,他们都累了,终于迪戈里放缓了飞行速度。
迪戈里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他用一只手扶额,看来已经被秋气笑了。
“拉文克劳现在以70:20领先,但赫奇帕奇的麦卡沃伊再次成功抵挡了詹宁斯的猛烈进攻。对于拉文克劳来说,想要再得分异常艰难,比赛局势已经彻底陷入胶着状态。拉文克劳想要达到领先160分的目标,现在看来更是遥遥无期。与此同时,赫奇帕奇的形势更加严峻,因为拉文克劳的秋·张完全预判了迪戈里的每一个动作,使得迪戈里想要捕获金色飞贼变得难上加难。这场比赛可能会持续到夜幕降临。”
在长时间的激烈比赛和解说之后,李乔丹的声音也开始透露出明显的疲惫。现在已经下午二点,距离比赛开始已经三个小时了。
阳光越发强烈,秋口干舌燥,眼前甚至开始冒金星,她心中渐渐明白,在太阳下山之前,她独自发现金色飞贼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它飞到她鼻子底下。
突然,迪戈里又俯冲了下去,秋虽然一点金色闪光也没看到,但也只能跟着疾速下冲。秋心里想着他的视力怎么这么好,搞得她有点想去配副眼镜了。他们离地面只有不到15英尺了,而迪戈里仍旧只领先她一个身位,她突然又福至心灵的感觉到,他在骗她、想给她个教训,他要停止俯冲了,他还好心地准备留给她10英尺的距离刹车,不至于急飞的势收不住而撞到地面上。
秋目测了距离,在即将到10英尺时,她迅速地掰平扫帚,但彗星260的刹车性能确实不如迪戈里的光轮2000,尽管秋的动作提前了,但她和迪戈里最终还是停在了同一平面的半空中,两人几乎同时完成了俯冲的减速动作。
塞德里克·迪戈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秋终于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她看到他灰色的眼眸里,她正咧着嘴笑,眼睛弯的像个月牙。她现在彻底觉得比赛有意思了起来。
阳光洒在迪戈里黑色的头发上,让他更加英俊和迷人,秋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滋味,但突然间,一丝不同寻常的金色光芒在空中闪烁了一下,她定睛一看,金色飞贼就在迪戈里身后不远处盘旋。
迪戈里还在盯着她愣神,她维持着笑容,但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她试图假装没看到飞贼,因为只要迪戈里一转身,就能在加速阶段逮住飞贼。她心中犹豫,距离太近了,要不要赌一把。
然而,在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骑着扫帚,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迪戈里。迪戈里下意识地向旁边闪躲,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看见了飞贼,于是迅速掉转扫帚紧随其后。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阵惊呼声,李乔丹在激动地喊着什么,但秋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个金色带着翅膀的圆球,而迪戈里已经追了上来,他几乎平行地飞在她身边。她心中在默默尖叫:“再近一点!”然后,她猛地向前一扑,在扫帚上做了个360度翻转。翻转的瞬间,她紧紧地握住了冰冷的金色飞贼,感受到手心中传来的那细微震动。
“秋·张抓到了金色飞贼,赢得150分,拉文克劳获胜!”李乔丹兴奋的声音传来,她的听力又恢复了。
秋难以置信,她抓住了金色飞贼,她赢得了这场比赛。
霍琦夫人的哨声响了,秋高举紧握金色飞贼的那只手,她听见下面拉文克劳学生在欢呼“赢啦!赢啦!”,她看见奥琳娜从远处向她冲过来紧紧地拥抱着她。一身蓝色的队友们在空中纷纷聚拢过来,以秋为中心将她包围了起来,罗杰振臂高呼,高喊着我们领先了200分,他看起来已经将今年的魁地奇杯视为囊中之物了。
直到秋稳稳地回到地面,穿过欢呼的人群,走进安静的更衣室开始换衣服时,她才逐渐从极致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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