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坐在猫头鹰邮局的床边,看着两只褐色的仓谷猫头鹰带着她的信件越飞越远。她特地挑了离安全点不近不远的邮局作为发信的地点——太近会显得太过刻意,而太远又会让信件上写着的地址失去诱饵的作用,而猫头鹰邮局提供的自助服务恰好可以让她避开不必要的社交。城市的天际线上泛起了一道淡淡的红光,已经离日出不远了。辛西娅拉上了兜帽,赶在清晨第一位客人的到来之前离开了灰扑扑的邮局,在漆黑的巷子里幻影移形。
不出意外,待她的两位朋友睡醒后,就能收到这封寄出的信件了。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辛西娅就像她之前总会做的那样和朋友们报了平安,告诉两人她和西里斯已经安定了下来,安全屋也完全布置完毕了。虽然一点也不盼望那样的事发生,但如果他们的朋友近期遇到危及生命的险情,一如既往地可以选择来他们的安全屋暂且躲避。两封信除了最后的安全屋地址外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一次拙劣的试探,一次或许没有答案的试探。
辛西娅在安全屋的客厅现身,客厅的灯光如她离开时一样亮着,唯一的不同是西里斯也已经起来了。他正在厨房里煎着培根,诱人的肉香勾得辛西娅的心痒痒的。
见辛西娅已经回来了,西里斯端着煎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麻瓜的灶具还是太难用了,不过我想我应该没有煎糊掉它们。今天我们先凑活着吃吧,辛西娅,我的煎肉技术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辛西娅笑了,即使倒在盘子上的是两块带着焦黑部位的培根肉。她往那上面撒了点盐调味,这已经是一顿不错的早餐了。
“我已经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把信寄出去了,”她说,“走时我清理了痕迹,应该不会有人能探测出我曾去过那儿。”
“那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西里斯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用叉子叉起一块培根咬了一口,接着立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苦味!”
“那可能还是煎糊了吧……”
“怎么会!”
在西里斯的哀嚎声中,辛西娅也拿起了叉子。培根确实糊了,但她对此没有什么怨言——就算是换做她上,能做出的食物与现在盘子里的东西可能也差不了多少。待他们吃完早餐后,天已经完全亮了。接下来几天生活所需的所有物资都已经提前备好了,今天西里斯有凤凰社的任务,而在这之后的一周,辛西娅都将待在安全屋里,盯着设在另两处屋子里的监控咒语,哪也不去。
“那我就先走了。”西里斯说。
辛西娅点了点头,她看着西里斯穿上外套,叮嘱他多加小心。西里斯幻影移形离开前又看了眼客厅的茶几,那上面正悬浮着两道细细的丝线,他希望等他完成任务回来时,丝线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哦,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西里斯笑着和辛西娅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等他再一次在客厅现身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客厅的灯依旧开着,辛西娅没有睡,坐在扶手椅上等着他回来。
“你还好吗?有受伤吗?”她问。
“我……我倒是没什么事。那两个屋子有动静吗?”
“没有,再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快的。”辛西娅说,“不,你看上去有些不对静——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依旧是那么敏锐,所以他什么都瞒不过她的,西里斯想。他脱下外套——那上面已经沾染了血迹,不过是别人的。这短暂的缓冲正好能让他避开辛西娅的目光,在内心整理好自己的措辞。
“我……我今天见到他了。”他说。
“谁?”
辛西娅面露疑惑,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了。
“西瑞尔?!你是说西瑞尔吗?”
西里斯点了点头,他在另一张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晚上的突发任务。我们帮助一家麻瓜从食死徒的袭击里逃了出来,他们在三天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留了一位受伤的凤凰社成员。带队袭击那个麻瓜家庭的人是西瑞尔,我想我没有看错。”
西里斯停顿了片刻。
“他受伤了。”他补充道。
眼看着同伴射出的魔咒击倒了辛西娅的兄长,西里斯的第一反应便是抢在那些食死徒之前把他带回来,但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芬里尔 格雷伯克——那个臭名昭著的狼人用一道绿光隔开了西里斯和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在带着西瑞尔离开前冲着西里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西里斯不得不停下脚步躲开那道必定是死咒的光芒,再想冲上前去便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甩出了一个咒语,看着它和狼人一起消失在了空气中。
领头的食死徒已经失去意识了,剩下的那些从众们很快便作鸟兽散,一场危机就此解决,但大功告成的西里斯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兴。
“我见过他的身手。”他说,“他的反应不应该那么迟缓的。”
“夺魂咒……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辛西娅说,“从好处想,受伤便意味着他不会再被派出执行那个人的命令了。”
西里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说得也是。”他点头同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瑞尔现在反而更安全了。但西里斯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他知道辛西娅至今不愿加入凤凰社的原因,他知道那个已经被打破了的等价交换。
“也许你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是什么?”辛西娅抬起了头。
西里斯摊开手心。他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纽扣,辛西娅面露疑惑地接了过去,等她意识到那上面附着的是什么咒语后,西里斯看到了他意想之中的惊讶。
“追踪咒!”
他看着她匆匆忙忙抽出魔杖,抵在纽扣上默念了一个拗口的咒语。一条细细的丝带从纽扣上延伸了出来,但因为距离太远,不到房门前,那道丝带便消失了。
“不太成功。”西里斯解释,“毕竟那时候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猛烈的拥抱。
辛西娅的脸颊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西里斯感受到了她的身体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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