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是第一个发现维多利亚异样的人。
她发现平常总会早起在窗边看书的维多利亚仍然坐在床上发呆,而起床最迟的基蒂都已经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了。
“维多利亚,”简决定去问出原因,“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了什么?”
被询问的女孩表情木然地转过脖子,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又气馁地向后倒去,躺倒在柔软的被子里。
“没什么。”维多利亚说。
昨晚的她愤怒又心碎,实在不愿意再呆下去,于是就找了身体还没有痊愈的借口提前回了家。回到房间当然大哭了一场,不过没等到父母和姐妹的归来她就在啜泣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当简询问她的时候她才发现,昨晚发生的事荒诞至极,她甚至都不知如何讲述。该怎么说呢?交谈了半小时的男人突然向她求婚,而她甚至想要答应?那个男人却瞬间改变了主意让她觉得受到了羞辱?
维多利亚试图放下所有的情绪和成见,仔细地回忆事情的经过。
月光下的Voldemort真挚而热烈,冷酷又捉摸不定,让她迷惑不已却又被深深吸引。
就在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打算一天都不起床的时候,楼下却传来贝内特太太兴奋地尖叫:“Voldemort先生来访了!”
*
Voldemort面无表情地站在贝内特家的客厅,等待着主人梳洗好下楼。他清晨的来访太过突然,这一家人都毫无准备。
他几乎一夜未眠。昨天在拿回自己的记忆后他就一直不停地试着魔咒,不幸地发现,他可能失去了魔力。乐观地说,可能只是被困在这个世界的缘故,但这仍使他愤怒异常。
没有魔法,没有追随者,他甚至无法确认在这里受伤或是死亡是否会影响到真正的自己。
Voldemort意识到最安全的方法是继续扮演这个该死的麻瓜,并把维多利亚绑到身边来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误入这个世界的原因多半出在维多利亚身上,他必须接近他,可现在的维多利亚估计一见他靠近都会忍不住向他吐口水;即使她原谅了一切,两个素昧平生的人突然亲密地走到一起仍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婚姻。
这也是他一大早就急匆匆赶来贝内特家的原因,他想要用最快地速度和维多利亚结婚。
*
贝内特太太率先冲了进来,掩藏不住欣喜地坐下了。随后是贝内特先生,他的脸上倒看不出什么情绪,Voldemort下意识用了摄神取念,然后接受了又一次挫败。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微微向贝内特先生颔首打了招呼:“早安,贝内特先生。”
感谢这个身份原主人的冷漠,让他几乎不用伪装出任何亲切的表情。
维多利亚的姐妹们也陆续走进来坐下,Voldemort发现这当中没有维多利亚。
他正想询问,却发现贝内特太太目光灼热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开口说话。
“早安,各位。”于是他开了口。
女孩们也依次回了问候,然后贝内特太太又补充道:“维多利亚又生病了还在休息。您认识维多利亚吗?她是我的二女儿。”
Voldemort满意地听到贝内特太太终于把话题引到了维多利亚身上,想必他昨天一整晚只和她跳过舞的传闻贝内特太太已经知道了。
“她还好吗?”他露出适度的焦急和懊恼,“我昨天不该坚持邀请她去散步的,晚上的风多么冷啊!”
“她很好,谢谢关心。”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贝内特先生冷不丁地接道。
而贝内特太太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她几乎是尖叫着说:“你们昨天去散步了吗?就你们俩吗,Voldemort先生?”
“是的,夫人,”他回答,然后转向贝内特先生,“我正为此事而来,先生,可以谈谈吗?”
*
贝内特先生带着他来到书房,贝内特太太高耸的声音时不时传来:“Voldemort先生绝对喜欢上了维多利亚!散步!两个人!晚上!”
贝内特先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Voldemort则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开口:“先生,我来是请您允许把维多利亚嫁给我的。”
“哦,”贝内特先生长大了嘴巴,半响才发出了一声惊讶的感叹,“Voldemort先生,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并不值得意外,维多利亚是如此特别和美好。”
“但是从未有人在认识她的第二天就想和她步入婚姻,”贝内特先生笑纳了Voldemort对女儿的夸赞,又精准地点出了整件事的不自然之处,“你询问过维多利亚的意见吗?”
“我昨晚就向她求婚了,但是她并没有给我答案。”他的头微微垂下。
“那我也无能为力,”贝内特先生的表情变得严肃,“即使我是她的父亲,也不能强迫她去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
Voldemort有些失望地发现贝内特先生并不像他的妻子一样好糊弄,于是他又开口:“您应该也清楚,我有能力给她很好的生活,甚至接济她的姐妹。”
他在暗示贝内特家没有继承人这个事实,一旦贝内特先生去世,他的女儿们连遗产的边角都继承不到。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的话,”贝内特先生缓慢地说,“你是在说维多利亚嫁给你可以让所有人得到好处,即使她不快乐?”
“你可以这样理解,先生。” Voldemort说,他已经对这个麻瓜有些不耐烦了,“但我想维多利亚并不会不快乐。”
而事情滑向他意料之外的方向,贝内特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你知道吗,先生?我只在你身上看到了傲慢,没有对维多利亚的丝毫爱意。即使维多利亚在我死后穷困潦倒,我也不会让一个不尊重她的人成为她的丈夫!”
“并非冒犯,但我想您还是不要感情用事的好,”Voldemort也带了些怒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上敢对他不客气的人了,“也许您的女儿并不想过穷日子。”
贝内特先生被完全地激怒了,他竭力压低声音,但仍然语气激烈:“请您回去吧!显然您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一个父亲不能因为金钱卖掉他的女儿。”
Voldemort有些狼狈地被赶出贝内特家,他有些懊恼于自己的表现,毕竟蛰伏这个词已经离他远去很久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一件宝物而等待两年的男孩了。
他回头看了贝内特家的房子一眼,然后心情也随之跌倒谷底——
维多利亚穿着睡袍,外面罩了一件羊绒披肩,正在窗口幸灾乐祸地笑着,并做了一个口型,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词应该是:
“Arsehole。”
*
“你真的确定你要去伦敦这么久吗?”贝内特太太有点担忧地问道,维多利亚的精神自从落水后就一直不佳,正巧她的哥哥来看望她,于是维多利亚提出了想和舅舅舅母一起去伦敦的请求。
在宾利先生入住尼日斐花园的第三个月,他终于鼓起勇气向简求了婚,大概他们能成功订婚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维多利亚自嘲地想到,一开始不看好宾利和简的Voldemort因为她而气愤地第三天就回了彭伯里,少了他的插手,这两位年轻男女几乎每天都进展神速。
这件喜事被贝内特太太放在嘴边从早说到晚,被殃及的主要是维多利亚,因为同时她与Voldemort之间的不了了之也会被提起,而她母亲的语气则会迅速从喜气洋洋切换成遗憾和不甘。
至少有一对爱情鸟走到了最后,她安慰自己,简是个好姑娘,和善良的宾利很相衬。这次的伦敦之行简也曾主动提出要陪着她,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需要开始准备婚礼了。
所幸舅舅和舅母对Voldemort和他荒诞的求婚一无所知,维多利亚几乎是轻快地跳上了马车,准备迎接一段不用每天听到这个名字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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