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如往常的准时,现在的我可以熟练掌握漂浮咒控制着我的箱子,寻找空的车厢。所幸来的比较早,车上没什么人,很快在列车中部找到了让我如愿的车厢。
保证行李箱不会滑落,把坎贝尔(猫头鹰)放到旁边,我摸着艾米柔软的毛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里不绝于耳的鸟叫声逐渐清晰,最终在火车的一次颠簸中彻底清醒。我揉了揉眼睛,刚想换个姿势继续睡的时候,艾米一溜烟跳下座位,跳到行李架上去了。
“你的猫。”对面坐着的男孩抬起头来说道。
“抱歉,它平时挺听话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我看着活蹦乱跳的艾米,想着觉是不可能睡了,理了理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男孩说道。
男孩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消瘦的脸庞几乎没有一丝表情,深棕色的头发盖住了同色的眼睛,怀里抱着一本大部头,似是炼金术一类的书籍。
“你是一年级新生吗?”我想缓解一下整个车厢尴尬的氛围,于是开口试探道。
“是的。”
“我是拉文克劳,二年级”
男孩盯着我的领带看了一阵,依旧保持沉默,尴尬的氛围萦绕在我脚底。他不愿与别人搭话,我所幸也不想自讨没趣,也拿出书看了起来。
“维拉,你在这里,终于找到你了!”
车厢门突然被打开,一缕飘逸的红发率先走进了车厢,随后是莉莉微红的面庞,还微微喘着粗气。
“我找了你好久,几乎整列火车都找遍了。”
“抱歉,刚刚睡着了。”我递给莉莉一杯水,让她慢慢说并解释道。
“那你假期为什么没有给我回信,我写了好多封!”莉莉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喝完之后,又鼓着脸颊佯装生气的问道。
“信?”我突然想到一整个假期我都没有与任何朋友通过信,但他们寄来的信呢?为什么我一封都没有收到,“可能我假期住在罗齐尔家里,换了地址猫头鹰找不到吧。”虽说可能是这样,但我依然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就算全部被雷蒙德收到,他也会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嘲讽我一顿吧,但是事实是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信到底去哪了?
“罗齐尔家?”莉莉不太了解巫师界的纯血家族,疑惑的问道。
“是我姑姑家,艾琳·罗齐尔是我的姑姑。”
“哦,那你姑姑对你好吗?”莉莉了解我家的情况,有点担忧的小声问道。
“还不错,他们都很和善。”我轻轻拍拍莉莉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但是话音刚落,对面男孩似是听到什么一样,猛得抬头,死死地盯着我,余光向莉莉瞟去。
我随即也转头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寻找些什么。莉莉被男孩突然的表情有点吓到,抓着我的手站起身,想离开这个包间。
“要去我之前的包间吗?只有我和西弗。”
我想了想斯内普那张更加阴晦的脸,摇了摇头,示意莉莉自己没关系。莉莉只好和我告别,打开门准备走的时候,刚刚还在行李架上的艾米瞅准时机,从门缝里一溜烟跑走了。
莉莉脸上的表情瞬间阴转晴,似乎是在感谢艾米,让我可以逃离魔窟。
“要不我们分头,你左边我右边?”
“好!”莉莉点点头,蹦蹦跳跳地朝车尾方向走去了。
“艾米,艾米”我一个接一个车厢的寻找着,这让我想起了叮当丢失的那一次,最后还是费尔奇在奖杯陈列室里逮住了它,但是利亚姆还是被罚了一周禁闭去擦奖杯陈列室,不过我偷偷过去用魔杖帮过他,不然,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肯定吃不消。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只黄色花斑猫吗?”我拉开车门一条缝,将头探进去问道。
“雷古勒斯?”
车里的人没回答我,我抬起头看到艾米正躺在雷古勒斯怀里睡觉。
“艾米刚刚跑了过来,我正想去找你呢,进来坐吧。”雷古勒斯将艾米放在自己座椅的长袍上,起身拉开车厢门,对我做了邀请的手势。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卢修斯和纳西莎去了级长车厢,今年的女学生会主席是纳西莎。”
“男学生会主席是金斯莱·莎克尔?”
“是的”雷古勒斯闷声回答道。
对于金斯莱当男学生会主席我并不感到意外,相反他一直作为拉文克劳的级长,一直尽职尽责,不带任何偏见的去帮助每一个学生,作为魁地奇队长也带领团队赢了许多场比赛。但可能就是因为他作为纯血却站在混血和麻瓜巫师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他的学生会主席之路似乎受到了许多阻力,雷古勒斯似乎也被这种理论影响,他白皙的脸上似乎多了些阴郁。
算了,我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他会明白的不是吗?
“你哥哥呢?”
“不知道,或许又去找波特了吧”雷古勒斯叹了口气,手不知所措的摸着衣袍上的猫毛,似乎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确实,只有他俩能同流合污了。”我撇了撇嘴,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假期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也没有给我回信。”雷古勒斯转过身,深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微微下垂,神情有点委屈。
这一会儿已经有两个人提到关于信的事情了,这让我更加好奇我的信到底被谁截走了,“这个假期我去罗齐尔庄园住了,可能猫头鹰送丢了。”
“猫头鹰不会送丢的。”
雷古勒斯坚定的语气让我无法反驳,我承认猫头鹰送丢只能骗骗从小在麻瓜世界长大的莉莉,根本骗不了在巫师世界长大的雷古勒斯。
“事实上就是丢了,没有送到我手里,不知道被谁截走了。”我越说越小声,害怕雷古勒斯以为我一直在骗他。
“我相信你,只是我觉得这事蹊跷。”
“你也觉得蹊跷吧,我正想找个时间好好调查一下。”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很愿意帮忙。”
“好,不过你和我说说呗,你给我的信了写了什么呀?”我向前探了探身子,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你自己找到看吧。”雷古勒斯突然捞起半梦半醒的艾米,低着头给它顺毛,眼神在地面与鞋子之间转来转去,耳垂还红红的。
怎么还害羞了,这时的雷古勒斯好像一只可爱的浣熊,头发蓬松软软的,好像上去摸一把,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雷古勒斯瞪大眼睛,惊讶的注视着我的动作,身体僵在那里,做不出任何阻止的反应。
“好软,像艾米的毛一样软。”我所幸之间跳到他旁边,摸摸他的头发,又摸摸艾米的猫,感叹道。
雷古勒斯被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赌气似的把艾米扔到我怀,故意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真生气啦?”我朝他扭头的方向抻了抻脖子,他感觉到我的动作,又朝离我远的方向扭去了。
“孩子们,需要一些零食吗?”推着小货车的老婆婆拉开了车厢门。
“当然。”我掏出几个银西可,把所有东西都买了两份,放到雷古勒斯面前的座椅上。
“别生气了,我请你吃东西。”我看着雷古勒斯气鼓鼓的腮帮子,好想戳一戳,算了,一会儿他该更生气了。
“我没生气。”雷古勒斯还是故意不看我,只是把头转到了我的方向。
“那我们下巫师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在我的软磨硬泡加威逼利诱下,雷古勒斯终于接受了我的道歉和“补偿”―一大堆比比多味豆,虽然他吃到的全是怪味,但还是答应和我下棋。
该说不说雷古勒斯的棋技真的很好,看着我的王侯将相被杀得片甲不留,我的心简直在滴血。最后的代价就是我把我总结了整整一年的挑比比多味豆的方法无偿分享给了他。
很快,列车到站了,因为一年级新生要跟海格坐船,我和雷古勒斯告别,去找塞琳娜了。
在车厢里找了半天,连塞琳娜半个影子都没见找,只遇见了和我一样落单的利亚姆。
“你怎么还没走?”利亚姆整理着袍子,朝我的方向走来,问道。
“你不也没走吗?快点吧,再晚点咱们就可以直接回伦敦了。”我小步跑上前,拽起利亚姆的袖子,朝车门奔去。
“哎,你慢点。”利亚姆一步三回头,一直朝着放行李的地方张望。
跑到大部队的视线范围内,我停下来,转身朝向利亚姆,“说吧,又带什么违禁品了?”,我双手抱臂,好似审视犯人一样的看着他。
“你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拜托,你就不能夸一下是我机智聪慧吗?不过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确实不像干好事的人。”
“好好好,姑奶奶,你厉害行了吧。”
“快说,你带了什么?”我的疑惑得到确认,期待值瞬间被拉高,搓着手看着利亚姆,问道。
“这里人多耳杂,一会儿上马车说。”利亚姆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之后拉着我向车的方向走去。
“马车?哪里有马?”我不明白利亚姆在说什么,四处张望着。
“夜骐呀!也是,你应该看不到的。”
“为什么?”
“只有真正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夜骐,我之前亲眼目睹过一只角驼兽的死亡。其实我还以为见过人的死亡才算呢。”利亚姆摇摇头,眼里划过一丝伤感,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声音有些发酸的说道。
“或许不管是人或者其他生物,只有让亲临者意识到死亡的意义才是夜骐带给人真正的哲思吧。”
“或许吧,走吧,我们上车吧。”利亚姆走在前面,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月光照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悲凉的色彩。
我们两人上了最后一辆夜骐马车,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利亚姆盯着马车前进的方向,昏暗的眼神中有我看不懂的忧伤。而我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场景,竟也惆怅了起来。
夜骐载着我们稳稳的停到城堡周围,大家都陆续下了车,我也想跨步走下车的时候,利亚姆突然拉住我的手腕。
“你不想问些什么吗?”利亚姆一脸严肃,但嘴角的上扬还是掩盖不住他调皮的本质。
“什么?你突然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带什么东西到学校了吗?”利亚姆又问了一遍,眼神里的奸邪已经完全藏不住了。
“你不是在触景伤情嘛,我就没打扰你。”
“说实话刚开始确实有点伤感,但你一直不和我搭话有点装不下去了。”利亚姆实在憋不住了,靠在座椅上大笑起来。
“好啊,你又骗我是吧?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我撸起长袍的袖子,把拳头伸向利亚姆,利亚姆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还得来回躲避着我的攻击。
“好好好,绕了小的吧,小的有罪。”
“下次再敢骗我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场战争在利亚姆笑得已经失声,和我挥来挥去手臂已经酸痛中告一段落。
“我把我爸爸的箱子偷偷带来了。”利亚姆俯身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神奇动物的无痕伸展箱?”
“当然!”
“梅林啊,太厉害了吧,你不怕让你爸爸发现吗?”我高兴之余有点担忧的说道。
“他最近很忙,就算被他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了,他上学的时候也带神奇动物到学校呀!他有什么资格说我?”
“真的吗?”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利亚姆,惊讶地跟着他走下马车。
“这还能有假?下次我带你进去玩的时候给你讲他的故事。”
“太棒了,不过你刚刚是在怕家养小精灵拿行李的时候打开它或者用魔法检测里面的东西吗?”我快步跟上利亚姆,与他并排走向城堡,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凑到他耳边,说道。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这么懂我!”
“当然,不过这个比喻有点恶心,下次换一个。”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个老者一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们打打闹闹,跟在队伍的最后,在费尔奇想刀人的眼神中走进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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