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门响了。邓布利多走进来，开门的时候，路易亚斯听见走廊里传来喧嚣的声音，有不止一个人在喊叫什么。

“啊，朗基努斯小姐，你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邓布利多问，他的目光停留在路易亚斯被单上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

路易亚斯摇摇头，小声说：“我很好，谢谢校长。”

“在盥洗室的门外，费尔奇先生的猫被石化了，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路易亚斯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把长袍的袖子拉下来一点。其实没有必要，那条铜蛇已经被遮住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她说。

“发现你的是格兰杰小姐，波特和韦斯莱先生，他们向我交代了在那间盥洗室外看到和听到的，我已经让他们回宿舍了。”邓布利多说。镜片后面的蓝眼睛很锐利。

路易亚斯没说话，她垂眸看着自己放在白色被单上的手。纤细的手臂上有淡淡的血痕——那是在痛苦之下抓挠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你得好好休养。我先走了，不然庞弗雷夫人就要发火了。”邓布利多低低的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

医务室里恢复一片静悄悄。

银色的书页翻动着，醒世录用只有路易亚斯能听见的声音说：“继承人，你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吗？”

路易亚斯疑惑道：“眼眶有点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说明书，你之前看过的一些同样拥有统御之阵的家主都有什么样的异常？”

“嗯……不好说，每一次统御之阵觉醒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据我所知，上上任家主伯德里，在二十五岁时第一次开启了法阵，他获得的能力是‘天愆’，可以不依靠魔杖，凭空制造出拥有魔法特性的火焰。”

“当时就发现自己可以做到吗？”

“是的。金光注入手掌，但是最开始这种能力很不好控制……花园里的玫瑰几乎被烧光了。当时是小精灵旺财的妈妈给补种上去的，特地从挪威运来黑丝绒的种子，花了几百加隆……”

路易亚斯连忙打断它：“停停停，跑题了。你说的那个火焰，我在盒子的第一层上看到过类似的图案。”

醒世录沉吟片刻，问：“那你记得你的图案是什么吗？”

路易亚斯把手伸进袍子兜里，取出统御之阵。现在盒子的缝隙之间没有了金光，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在盒子的第一层原本花纹精致繁杂的图案早已模糊不清，不知是不是早就在在漫长的岁月里被磨平了。有的隐隐约约能看清一些轮廓，可是有的早已变成了朦胧的白班。

她把统御之阵翻过来，注意到盒子上以前没有的一处黑色的斑痕：有两三个图案所在的位置现在是一片焦黑，呈现出木头被烧焦的颜色。

“认不出来。”她说。银色的书也陷入了沉思。

窗外漆黑一片，医务室里的钟表显示已经过了十点，路易亚斯没再想太多，阖眼准备睡觉。不过在沉入梦境的前一秒，她的右手搭在了左手手腕上，盖住了那条铜蛇。

在盥洗室里被金光折磨的痛不欲生时，她没有留意外面有什么动静，可是当痛苦平息，她撑着洗手台大口喘气，蛇链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传递了一段话。

那是一个低沉恐怖的嘶吼声：“杀……我要杀人，时间到了……一定要杀……”

她知道这座学校里一定有一个怪物。不过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蛇链的作用只有她自己知道。

………

……

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带着点暖意，透过窗帘照进来，路易亚斯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不知为何有一缕细细的阳光，金灿灿的，轮廓清晰，几乎呈实质。而且一跳一跳，看起来很好玩。她伸手去抓。

卡西斯：“……”

路易亚斯立马松开手，微微赧然。“不好意思，没扯痛你吧？”

“没，我给你拿了早饭。”卡西斯勾唇一笑，顺手把那缕头发捋到耳后。

“好……”

“来挑挑？我把长桌上所有巧克力味的东西都拿过来了。”说着她施了个法术让那些布丁、蛋糕、冰淇淋都漂浮在空中。

“朗基努斯！”正吃着，听见有人叫她。是赫敏站在医务室门口，神色有些局促。

“格兰杰。”路易亚斯自认和她不是很熟，只略微颔首。

“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她连珠炮似的提问，并且一个箭步直冲上来。

为了避开她，卡西斯只得往旁边闪开。秀气的眉头皱起，眼中涌现不耐。

路易亚斯知道她有轻微的洁癖，平时总戴着手套，这会儿头发乱糟糟的小个子格兰芬多学妹直接冲上来，她也理解她的不爽。

她的猜测只对了一小部分：卡西斯讨厌赫敏可不只是因为洁癖。

“我没事。”

赫敏又开始发问：“真的吗？你得了什么病？当时你怎么没在万圣节晚宴上？对了，那会儿你在盥洗室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哈利说——”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刺的她脑袋又开始疼起来。

路易亚斯一只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前额，刚想让她别说了，就听见卡西斯淡声道：“这位同学，请你安静点儿，路易莎需要静养。”

正在滔滔不绝的赫敏突然被打断，愣了一下：“我就是想问问——”

“格兰杰小姐，你已经吵到她了。如果你希望路易莎早日康复，请你要么安静，要么……”她做了一个摊手的手势，指向门口：“请吧！”

赫敏被她呛声，立马仰起下巴，“瑞瓦尔，你以什么立场替她表态？你们不过是普通同学，我和朗基努斯的事情恐怕和你无关吧？”

“哦？”卡西斯意味深长地笑笑，摘下手套，向路易亚斯苍白的脸庞伸出手。

路易亚斯偏过头躲了一躲，让她的手落在耳侧，白晳的手指顺着她耳廓的弧度把她银白的碎发拢在耳后。

“你……”这动作太过亲昵，她不太适应。耳朵是个敏感的部位，被碰到有种奇怪的酥麻感，却并不讨厌。

卡西斯歪过头，炫耀似的，“格兰杰小姐，她喜欢我更多一点呢。”

轻咳一声，路易亚斯耳朵一红。她转过话头：“格兰杰小姐，我当时在盥洗室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至于你其他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

赫敏表情不甘，想说些什么，对上卡西斯神秘莫测的双眼和她嘴角一丝意味不明的微角，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棕发女孩气冲冲的背影，路易亚斯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次她这么好打发。”

“可不是嘛。”卡西斯笑笑，唇边仍然有一截阴冷笑容的弧度，不过被她很快的掩盖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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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