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这个王八蛋！”球场另一头，醒世录仍在骂骂咧咧，“她真是胆大包天！”
隔着雨帘，路易亚斯看级长和教师们在场地上飞跑，驱逐摄魂怪，照顾受了惊吓的学生，她深思着，眉头皱起。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层层魔法保护下的霍格沃兹，最强大的巫师眼皮底下，用恐惧神像操控一百来只摄魂怪一举闯进魁地奇球场？
醒世录啐了一声：“鬼知道！那次也是，陷害薇薇安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不还是骗了她？”
“她会被抓住的。”
“我得去找这个混蛋，必须得去。”醒世录说着，缠在路易亚斯腰间的银链子松开。
“说明书你——”
真奇怪啊，她俩。路易亚斯望着银色的小书在黑暗中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大雨中。
球场上，教师们的守护神飞奔着，虽然只有两三只，已经足以驱散这一大片摄魂怪。
震耳欲聋的雨声中，卢平冲麦格喊：“你看见了吗？那个人，还有黑雾，就是那种黑雾！”
“是她吗？你确定她就是你说的人？”
“……确定。”卢平停顿了一下。森林里的那个人好像要矮一些，不过雾气太浓，他又被那股力量影响，确实记不太清。
“好，”麦格点点头，“我去找……阿不思，你来了，你看到刚才的人了吗？”
邓布利多高大的身影浮现出来：“非常清楚，米勒娃。”
他一挥魔杖，有一片红色的东西从雨水坑中慢悠悠飘上来。邓布利多伸手把它拢入掌中，微微一笑。
“这证明了朗基努斯小姐是无辜的，还有，我们将认识一位新朋友。”
卢平和麦格不知所然，于是他摊开手掌，让他们看清楚。
那是一片锦鸡的羽毛。
……
“咚咚。”
雨声中窗户外传来沉闷的声响，路易亚斯本就睡的不安稳，听到响动，立马起床来到窗边。
紧贴着窗户的湖面上，一只羽毛湿透的色彩饱满的锦鸡正在扑扇着翅膀。她打开窗户把它放进来。
“说明书已经去找你了。”
“啊，没见着她。”锦鸡抖动身子，把羽毛上的水都抖落在厚重的斯莱特林地毯上。路易亚斯挑眉：“你回到这儿，不怕被抓吗？”
“没人能抓得到我，除非……”锦鸡变成身材高挑的红衣女人，手挽着**的头发，“你把我供出去。”
“……”尽管对她深有不满，路易亚斯也没打算把人供出去，而且知道就算全校的教师都来抓她，这人也能全身而退。“所以你来干什么？”
赫尔墨斯反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醒世录已经把永夜的事情告诉你了，对吗？”
“是又如何？”
“你就不打算去深渊，破解诅咒，掌握无上的力量？”她说着，双眼烁烁放光：“我会帮你的。”
“帮我？”还是把我卖掉，像那位薇薇安一样？
看出了路易亚斯眼中的不信任，赫尔墨斯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当然是帮你变强，以你现在的实力，进深渊就是送死。”
路易亚斯盯着她，掂量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半晌，问：“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继承人小姐。”赫尔墨斯无奈道，解下腰间的袋子，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包。
当看见包里的东西时，路易亚斯目露惊讶。
各种奇形怪状的药材，兽爪、尖牙、利刺、植株，小瓶装的各色液体，都乱七八糟堆挤在一起。
“月亮石粉、火龙的脊骨髓汁，蝎尾狮的毒针？这可是违禁品，你……”
“这些，都是用来熬化身药剂的。”赫尔墨斯说，打开一边的小方盒，抖了两下，方盒向四周展开竖起，变成一口乌黑的坩锅。
“什么？”
“化身药剂。很少有人可以练成阿尼马格斯，因为让自己化成动物的过程十分危险。但如果有了这种药剂，可以大大提升化形的成功率。”
“清水如泉。”她手指一点，清澈的水流注满坩锅，又比划几下，指尖冒出黑色的火苗。
路易亚斯看她迅速而麻利地做着这一切，那些瓶瓶罐罐仿佛在她手里有了生命，灵活地跳跃着。
女人一扫懒散的态度，神情专注，双手做出快到留下残影的复杂手势，操控火，水，锅搅动，金光四射。仿佛一位登峰造极的魔术大师，精准地完成每一个熬制魔药的步骤。
她开始相信醒世录所说的，赫尔墨斯是那个年代的魔法天才。
即使是在古堡能看到最古老神秘的典籍中，那些大炼药师的手法也不及面前的女人。
“在第一个满月时换底水，第二个满月时加火龙脊骨髓药剂——”
“然后在第三个满月的时候要继承人去深渊送死？”
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本小书浮在空中，淡淡的银色光芒环绕着，隔绝了那些雨水。
醒世录飞进屋子，银链缠上路易亚斯的手腕。
赫尔墨斯的神情有一瞬间松动，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慢悠悠地问：“别有那么大意见，老朋友。你也不想她被永夜害死吧。”
“当然。不过我更不想看见她被你害死。”
“我有露出一点点要害她的迹象吗？”她让一瓶子晶莹的蓝色液体倒入锅中，锅内药剂的颜色变紫，炸开巨大的水花。
“而且，尽管嘴上这么说，你也很清楚继承人必须回到深渊，对吧？”
醒世录没理她，拽着路易亚斯的手，叹气：“你选择吧。”
路易亚斯看着锅中翻涌的紫色药水，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诡异而绚烂的颜色，仿佛一场精心谋划、扑朔迷离的棋局。
“我要去深渊。”良久，她说。
为了相信她，陪伴她的人。绝不能任由永夜控制。
……
“校长！我受不了了，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总有人大半夜的制造噪音！”
费尔奇瞪圆眼睛，吵吵嚷嚷地敲着校长办公室的门，他那只瘦骨伶仃的猫盘旋在脚边。
斯内普从走廊拐角走出从，满脸不耐烦：“阿格斯，冷静点，校长不在。”
“教授，你不知道，从三个月前开始，总有人晚上在各个地方捣鼓些怪东西……响声，亮光，还抓不到，我必须告诉校长——”
“那就随便你吧。”斯内普沉着脸，一甩长袍，大踏步走下楼梯。就在他迈下台阶的时候，抬头往拐角看了一眼。
他走后，角落里隐去身形的路易亚斯传音给身边的赫尔墨斯：“是不是被发现了？”
“不可能。”赫尔墨斯自信道，“能看穿我的幻身术的人，早就死光了！”
路易亚斯没理她，从兜里取出一个水晶小瓶端详，瓶里面装着她们刚从校长办公室偷拿到的凤凰灰烬。
三个月以来，两个人一直在忙着熬制化身药剂，很多步骤有严格的场地气氛与时间要求，她们不得不反复转移阵地。
醒世录负责打掩护，赫尔墨斯作为顶级的炼药师担任熬药的主要工作，路易亚斯给她打下手，这复杂至极的药剂即将完成。
用幻身术来到这里，是为了一种重要材料：凤凰涅槃后的灰烬。
赫尔墨斯的袋子如同百宝箱一般，掏出个小玩意儿，捣鼓几下就能打开由两只石兽把守的校长室大门。还有她调制的“蝶粉”，竟能迷晕凤凰，让她们轻松从鸟笼中取到灰烬。
“这个，真能让我看到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当然。一般人的阿尼玛格斯与自己的守护神一致，你没有守护神，只能用凤凰灰烬和灵泉水调和成的真身药水……”
赫尔墨斯拿走小瓶，摆弄一会儿，把瓶子递给她：“给，调好了，喝吧。”
路易亚斯接过，仰头一饮而尽。药水温度冰凉，喝入腹中却灼热非常。热意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看到自己眼前冒出无数白雾。
白雾缠绕，构成一只鹤的外形。
“果然是鹤，我没猜——”
赫尔墨斯的话说到一半，那鹤有了变化。白光浮动，鹤在模糊的雾气中转头展翅，化作一位身着古装，纤腰束素的美人。
“嗯？怎么会有人的阿尼马格斯是人？……不对，这是鹤织！”
雾中美人穿着白色缀金的羽纹织锦长袍，身姿卓绝，眉眼清冷如天上仙，袖口一截皓白的纤瘦手腕佩着双股细金环。
她一转身，便重新化为雪白的仙鹤，每一片羽毛都泛着光，细颈长脚，低头慢慢梳羽。
“原来是鹤织吗？”路易亚斯一只手伸过去，那鹤仰头轻蹭她的手。收回手，鹤又化作瘦削的美人，眉眼间烟波流转。
传说鹤仙会变为人形，还会织出精美绝伦的布匹，送给帮助过她的人。这么看来，她的阿尼马格斯可以有人形与鹤形两个形态。
赫尔墨斯看着那鹤女，咽了下口水，表情有些莫测：“继承人，等你练成阿尼马格斯之后，一定要答应我经常变成这样。”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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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化身
